「岳小姐,你別聽這個狐媚子亂說,她最擅長這套,以這種假裝聖人的表情去蒙蔽人心,她最終的目地只是為了她自己,讓所有人都遷就她而已!」
就在岳寧紫反思自己此刻的行為是不是錯誤時,一個尖銳的女聲插了進來,讓岳寧紫動搖的恨再次熾熱起來,迅抽回被黎若惜握住的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哼,我差點又一次被你欺騙了,對你這種人根本就無需內疚!你也是以這副表情去欺騙李宇的吧!」
被岳寧紫突然捏住的黎若惜難過得根本無法說話,只能睜著閃著淚光的眼眸緩緩地搖頭。
「不過說真的,看到她這副柔弱的神情,很多男人都難免心動呀……」跟那個有著尖銳聲音的女人一同出現在頂樓的還有一個一臉痞子樣的男人。男人一把把被岳寧紫捏住下巴的黎若惜拉近面前,一臉色迷迷地說,「我想你就是憑這副皮囊從老爺子那裡得到全部遺囑的吧?」
「伯父?你?」隨著男人的動作,岳寧紫也鬆開了手,而黎若惜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居然是兩年前已經入獄的黎文彬!
「黎文彬,我們把這個女人找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可以玩女人的!」看到黎若惜因衝力而半個人倒在黎文彬懷中,那把尖銳的女聲再次大叫起來,並且使勁把黎若惜整個人退到地上。
倒在地上的黎若惜這時才看清那把尖銳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那場在記者招待會上見過的方倩,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看著面前這三個根本不可能聚在一起的人。
「看什麼看!」狠狠刮了黎若惜兩個巴掌,方倩甩甩打痛的手,同時也看到黎若惜包紮著繃帶的左手,冷冷地道,「你這個狐媚子真是好命呀,那顆炸彈居然只是把你的左手炸傷了而已呀!」
「方小姐?」白嫩的臉頰因那兩個巴掌頓時紅腫起來,散著一陣陣火辣辣的痛。可黎若惜根本就顧不上這些,因為她的心思已經完全被方倩的話佔據了,「那個包裹是你寄的?」
「哼!」冷哼一聲,方倩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轉過身對黎文彬抱怨道,「我就說炸藥應該再放多一點,你偏說這個份量就足夠把她那雙手弄廢了。可是你看現在,只是殘了一隻,她的右手還不是好好的嗎?
「其實這樣也不是挺好的嗎?」瞇起眼,黎文彬隨著方倩的視線落在黎若惜因剛才的拉扯而使得潔白的繃帶沁上斑斑血跡的左手,撇嘴笑道,「寄了那顆炸彈後我還在擔心若是她的手真的完全不能動了,應該怎樣讓這個小賤人簽黎氏的讓渡書,而現在她的右手剛好又沒傷著,簽名也方便點,這還省掉麻煩呢!如果你真的想讓她變殘廢,最多等她簽了那些文件後,我們再把她的手打斷就可以了。」
「也好,她的手就再留一會吧……」方倩露出貪婪而嗜血的笑,「等你把黎氏的所有權拿回來後,再好好研究一下怎麼讓她這對手再也不能畫設計!」
聽著黎文彬和方倩的話語,黎若惜早已驚訝得不能言語,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她名義上的伯父,一個則是只見過兩次的陌生人,為何他們兩人卻要如此殘忍地對待她,彷彿她跟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為什麼?」瞪著難以置信的眼眸,黎若惜勉強站起來,看著兩人問。
「你還問為什麼?可笑!」方倩的瞳孔中更是鄙夷,彷彿這樣的問句從黎若惜口中出現是莫大的諷刺,「一個才準備畢業的學生僅僅憑一次比賽就可以一舉成名?如此輕易就踏上成名之路,靠得是實力?哼,騙誰!追根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生得這副好皮囊,還有就是勾引男人的手段高明,床上功夫厲害罷了!看我,在設計界奮鬥了這麼多年,我自認我的才華勝過許許多多的人,可為何我偏偏等不到出頭之日?為什麼?難道僅因為我不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學不了狐媚男人的手段?我不甘心!我看不慣你這種空有外表的狐媚子居然如此的意氣風,所以我就對媒體披露了一些事實。卻偏偏就因為我說了實話而得罪了你的姘頭!他報復我,在同行中打擊我!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弄到我在設計界中根本無立足之地!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說被你害到走投無路的我,應不應該恨你?」
聽完方倩充滿忿恨的指責,黎若惜立刻憶起前段時間的風波,可敏感的心房並沒有因她言語中的輕蔑而神傷,反而升起了一股暖暖的感動。梵說過他絕對不會原諒任何傷害她的人,她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可她不知道原來他早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用最實際的行動默默地守護著她!
見黎若惜並沒有因自己的話而露出半點的愧疚或難堪的表情,清澈的眼眸反而透出絲絲甜甜的笑意,一股怒氣迅湧上方倩的心頭,揚起手狠狠地再一個巴掌甩在黎若惜的臉上,讓她整個人再次跌倒在地上,「你這個賤人,你笑!你還笑!」
「好了,別氣了,跟這種不識時務的女人動氣,浪費氣力罷了。」撫著方倩的背,黎文彬安撫著她的情緒,然後又看著趴在地上的黎若惜說,「不過我真是佩服你,這種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不過說真的看你這個樣子還真是心癢癢的呀!很多男人應該都吃你這套,我想你就是用這種裝柔弱裝倔強的樣子去勾引我家那個頑固的老頭子,讓他在臨終的時候把家產都給了你這個外人,卻一分都不留給我這個親生兒子吧!哼哼,別以為我那些年我不在家就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那侄女,我侄女早就在車禍的時候跟我大哥大嫂一起入土了,你只是老頭子帶回家的一個代替品!我想你跟老頭子的關係不但是爺孫這麼簡單吧……」
「伯父,你別侮辱爺爺!」聽著黎文彬如痞子般的話語,黎若惜顧不上臉頰的疼痛,也顧不上擦掉嘴角流下的血跡,仰起頭義正詞嚴地呵斥道。他可以侮辱她,但是不能侮辱爺爺呀!爺爺可是她這輩子最敬重的人!兩年前她還不明白為何爺爺會把家產留給她,可是此刻她終於完全明白了,面前的這個不懂得尊重爺爺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擁有爺爺拚搏了一生的產業!
「好了,別浪費我的時間了,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就在黎若惜喊出聲時,從黎文彬和方倩出現後就沒有說話的岳寧紫站到兩人中間,冷冷地道,「既然人我已經給你們帶到這裡了,你們跟她的恩怨我沒有興趣知道,而你們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利益我更加不想瞭解!現在我只提一個要求,然後你們跟我再無瓜葛。」
「好,你說。」黎文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黎若惜騙出來這件事如果不是正好遇上這個女人,有她的幫助,他們還真是不知要花費多大的功夫。
「我要求很簡單,我要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所鍾愛的人事物,我要她永遠處在孤獨的恐懼中!」冷冷地說出這句話,岳寧紫的神情就如來自地獄的撒旦般。
「你的是說,要我們殺掉她愛的人?」聽了她的要求,方倩誇張地叫道,「殺人,這是簡單的要求?」
「我有叫你殺人嗎?我只是說要她見不到而已。」瞪了方倩一眼,岳寧紫特意強調「見不到」這三個字。
「你是說要我們把她弄瞎?」經她這麼一強調,黎文彬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
「對!」岳寧紫點點頭,挑眉道,「她害死了我的愛人,讓我永遠生活在孤獨中,我也要她跟我一樣永遠孤獨。在黑暗中孤獨一輩子,即便愛人在身旁也見不著!何況東尼就是因為她的這雙似星辰般璀璨的眼而迷戀上她的,我見到她這雙眼瞳就忍不住想把它挖下來!」
愛人近在咫尺,感受得到卻永遠無法看見,這種患得患失的孤獨最是讓人神傷!
想不到岳寧紫對黎若惜竟然有著如此深入骨髓的恨意,黎文彬和方倩都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好,我答應你!」回過神來的方倩滿臉陰毒,「何況你的提議還真不錯。一個瞎了眼的人,更加不可能跟設計扯上關係了!這跟我想要的結果倒是一致的。」
「答應就行了,至於你怎麼想跟我無關。」岳寧紫面無表情地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可卻才邁出一步就被一個柔柔細細的聲音喚住了。
「寧紫,你真的如此恨我嗎?」聲音雖聽著很平靜,可明顯帶著幾分強裝鎮定的味道。
「恨。」簡單的一個字,由喉嚨深處出,道盡心底滿腹的怨恨。
「你真的這麼恨我呀……」聽到岳寧紫的回答,黎若惜喃喃低語,垂下的眼瞼儘是黯然,可她的唇邊卻仍掛著一抹淺淺的笑,看著背對著她的岳寧紫輕輕地說,「可是,寧紫,我卻很感激你。」
想不到在這種情況,黎若惜竟然還對自己說出這麼一句話,岳寧紫驀地回頭,盯著黎若惜的眼睛,滿臉都是疑惑和不解。
「寧紫,不管你是否恨我,可是我真的從心底感激你。」唇邊的笑容擴大了,真誠的眼神沒有絲毫的雜質,「因為那次我為了逃避現實而從醫院跑出來時,如果沒有遇到你,而你若是不曾鼓勵我面對現在,我可能還一直陷在痛苦記憶的漩渦裡無法自拔。要不是你,我不會懂得釋懷過去和珍惜現在。是你讓我懂得幸福是要看未來的……」
「別說了!」大吼一聲,岳寧紫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我的未來已經被你扼殺了!而且如果那天我要是知道李宇是被你害死的,我絕不會對你說那番話!」
說完這麼一番話,岳寧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曾告訴我的那些話,你自己最能理解。而現在你只是一時想不通罷了……」看著岳寧紫離開的方向,黎若惜以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喃喃地說,「即使現在你真的對我心存怨恨,可是我相信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寧紫是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