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靈狐 之一
    扎西哈多走後,洛素允趕緊搶上來拉著楊宗志左右細看,見到他眉宇清澈,只在臉頰邊染了一些飲酒過後的潮紅,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淡淡微笑,當真是飄逸瀟灑。

    洛素允小臉一羞,抿嘴道:「算你啦,沒有什麼不對勁吧,這紅頭髮的蠻子跟你說了些什麼?」

    楊宗志打了個酒嗝,笑道:「他話還沒說完,似乎見到你來了之後,便住口不說了。」

    洛素允啐道:「又跟我有什麼相干,這怪人我也沒見過,他避諱我作甚?」

    楊宗志點了點頭,心想:「這事情的確和她無關……」洛素允自幼在極南的神玉山上長大,有史以來只出過一次遠門,足跡從未到過漠北,扎西哈多自然不會因為見到她,而產生什麼顧慮,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所以對自己將要說出口的話起了顧慮。

    那麼他到底要說什麼呢,楊際宗志這次出使突厥,也許確實出乎扎西哈多的意料,他說什麼將來二王爭霸,便是以為這兩人日後會在各自的國境上裂土封王,繼而再以這兩個國家為賭注,沙場比試一回。

    扎西哈多想不到,楊宗志壓根便沒有過稱雄宇內的打算,他若是有過一絲這樣的想法,過去在長白山,在哈克欽面前,便早就舉旗反叛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扎西哈多這是以他自己之心猜度別人,這個人素來狂妄自大,而且野心勃勃,恃才自傲,不然他也不會趁亂殺了固攝,好取而代之,他有這樣的想法,說什麼五年之內各自養精蓄銳,再氣勢磅礡的大戰一場,這也毫不出奇。

    唯一出奇的是,他方纔的顧慮到底是什麼呢,能讓這個一向狂妄之人也收斂了姿態,恭謙的施禮而去,楊宗志想不通這一點,頭疼的坐在大椅上,主帳內火把熊熊,洛素允打量了他一會,見他再無其他異狀,慢慢放下心來,轉而拉著丁嬈嬈便要出帳門去。

    身後楊宗志叫道:「素允……你等等。」

    洛素允茫然的回過頭來,見到他撓了撓自己的耳角,輕笑道:「你不陪我喝幾杯,就這麼走了麼?」

    「哦……」洛素允乖乖的應了一句,舉步往回走來,迎面見到楊宗志嘴角一絲壞笑轉瞬而過,她忽然心頭一跳,似乎意會到什麼,俏臉頓時嫣紅渲染起來,趕緊回身道:「啊……我不陪你了,晚上我和丁師妹已經吃過啦。」說罷便要拉著丁嬈嬈碎步出門去。

    楊宗志搖頭歎道:「明日便要去鳳凰城啦,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還能不能活著出來,去年我便把性命險些丟在裡面,今年還會這麼好運麼,還會有個老道長來救我出去麼?」

    洛素允聽得小心思一擰,撇撇粉紅的小嘴,施施然的鬆開丁嬈嬈的小手兒,低聲道:「丁師妹,你……你回去吧,我陪他坐上一會。」

    丁嬈嬈木然的點了點小腦袋,垂著小臉走出帳外,洛素允快步走到楊宗志身邊,還未說話,便被他抱著坐到了雙腿上,嬌軀橫在上面,一身豐腴的膩肉波瀾起伏,洛素允倒是沒有如往常那般推拒開,而是用潔白的小手指點著他的額頭,氣慍的啐他道:「幹嘛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呀,你……你要我留下來,何必要用這種法子。」

    繼而聲音,又嘀嘀咕咕的道:「昨晚便沒回去睡呢,丁師妹一定知道我在你這兒,今夜再要如此,我……我可真的沒臉見人啦。」

    楊宗志笑嘻嘻的道:「怕個什麼,你和我的關係眾人皆知,乃是名正言順,天經地義的歡好夫妻,有你師父點頭首肯的,你卻總是掛不住臉。」

    洛素允嬌哼道:「什麼我師父點頭首肯呢,她是……她是被你逼的啊……」話說到這裡,見到楊宗志的一雙大手如同昨晚那般侵襲過來,趕緊伸出小手兒握住,回頭緊張兮兮的瞥了瞥空空如也的帳門,只覺得心頭砰砰亂跳。

    這裡是人來人往的主帳大營,萬一竄出個什麼人撞破好事,真是可以讓洛素允羞得無地自容,偏偏楊宗志不在乎這些,反而意興漸濃,大手被握住了,便用大嘴代替,吻到了洛素允香噴噴的甜膩耳角,含在嘴中舔舐一番,又沿著素娥眉線吻到她高挺的瑤鼻和的小嘴上。

    「嗯……」洛素允不自覺的嚶嚀一聲,嗓音壓得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渾身上下軟綿綿,酥脆脆,沒有二兩重,輕若無骨,心思卻是飄到了萬丈雲端之上,秀眸半睜半閉,散出癡迷的秋水嫣然。

    小嘴兒下意識的張開一道縫,讓楊宗志火熱的大舌頭闖了進去,吮出甜美無匹的丁-香納入口中,亮晶晶的津液沿著嘴角淌落下來,又被楊宗志吸進了嘴裡,嘖嘖的品嚐個夠。

    這一吻足有半盞茶的功夫,讓洛素允肺中的殘氣都吐盡了,楊宗志還沒有放過她,洛素允拚命的甩著腦門,呼呼嬌喘道:「你……你不許再這樣了,明天你便要入城和談呢,你要……你要養精蓄銳。」

    楊宗志低聲笑道:「和洛仙子纏綿,不就是最好的養精蓄銳嗎,我的內力與你一脈相通,每次和你歡好過後,我便是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一點都不會覺得累呀。」

    「嚶……」洛素允被他羞得抬不起頭來,渾身上下猛地一顫,知道自己今夜又難以從他懷中脫身,自己的身上軟綿綿的蘊足了火氣,那股子天造地合的滋味的確讓人流連忘返,就連洛素允這樣不敢全身心投入,謹守著最後一絲腦中清明的姑娘,也深深鐫刻在心底裡。

    也許多年前從未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心甘情願的依附在一個男子懷中,任由他品盡了自己的美妙處,真心相許的男女在一起,果然充滿了神奇,就是這些說不盡的情話綿綿,還有這從來也不厭倦的肌-膚相貼,便能讓人心醉欲死。

    更何況楊宗志熟於挑情,手段花樣層出不窮,而且臉上總是掛著親暱的微笑,這笑容在洛素允看來,無論怎麼看都充滿了壞壞的蠱惑之意,心中總是在想:「他可不知道……他這樣一笑,哪個姑娘能逃過他的手心呢。」

    腦中密密麻麻的湧起癡迷不盡,緊握著他的小手兒便油然鬆開了幾許,楊宗志得以騰出手來,鑽進了她暖融融的白衣裘毛下,擠出了一對高聳入雲的淑-乳,捏在手心中快意把玩。

    ……

    翌日起了個早,楊宗志梳洗完畢,洛素允在一旁拿出特製的錦袍給他穿上,由於他是戴罪之身,被皇上消去了官權爵位,現在只是個平民之身,臨出使前,皇上又封賞他作北方道黜置使,這官名說起來好聽,卻是個空有頭銜的虛位,是沒有任何品階的。

    因此他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身著官服,堂堂正正的行使他大將軍的權利,這次出門前,家中一群小丫頭們嘰嘰喳喳的商量了一整晚,便給他作了一身極為奢華的錦袍帶在路上,皇上不給官復原職,大家也不稀罕這個,但是他遠出漠北,畢竟代表了南朝的尊嚴,穿的便不能太寒磣了,只有穿成這樣,才能顯得吐氣揚眉。

    楊宗志一笑而過,也不好拂逆了大家的好意,便把這身褐色錦袍帶上了路,上也沒拿出來真的穿過,今日場合隆重,這才讓洛素允取出來。

    兩人在主帳內收拾打整一番,外面天光大亮,楊宗志拉著洛素允走出帳門,見到軍中將領們個個戎裝齊備,候在大門口,見到楊宗志出來,大家的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來。

    許沖歎道:「楊大人果然生得俊美,不愧為我南朝第一美男子,下官是不服也不行啊。」

    楊宗志聽的臉頰一紅,轉頭笑的看著洛素允,洛素允頓了頓小蠻足,飛快的逃回帳中,朱晃拍掌笑道:「楊兄弟,我們今天帶多少兄弟進城,怎麼也要叫蠻子咱們的氣派。」

    許沖頻頻點頭道:「要得……要得,多帶些人手以防萬一。」

    楊宗志默默思忖片刻,沉吟道:「還是不好,今日是第一天,我們還是要對方的反應,再作計較,首次去的人太多了,難免惹出事非,壞了皇上的大事。」

    丁嬈嬈捏著小手兒站在人群的角落中,抬頭怯怯的掃了楊宗志一眼,見到他一身錦袍,頭戴羽冠,鬢邊垂下兩道金絲,身後的日頭金光萬丈的側射下來,正好照在他的正面,顯得楊宗志是如此的光芒奪目。

    丁嬈嬈的小臉一窒,趕緊又垂下頭去,美眸中湧起一陣黯然的濕氣,嘴角默念有聲,便是這個如同蠟炬的男子,在這一年中幾次闖過自己的心扉,在心底裡深深的刻下了他的印記,他也許毫不知情,自己有多麼癡怨的愛戀著他。

    他的周圍總是光彩萬丈的,從來也不缺少既柔媚,又撫恤體貼的佳人相伴,前有費幼梅,後有洛素允,個個都是天下少有的絕色麗人,丁嬈嬈自幼便膽子小,沒有什麼自信,因此只敢躲著他,卻是從不敢主動相親的。

    嘴裡面默默念著:「師父啊……你,你為何要這麼逼嬈嬈啊,嬈嬈真的快要活不下去哩,做完這件事後,嬈嬈真的只有死在他的面前,才能稍稍安心些,嬈嬈不敢癡心妄想,還能好端端的叫他一聲大哥,嬈嬈也不配這麼叫他,但是……嬈嬈的心真的好苦呀。」

    淚珠兒順著甜美的香腮滾落下來,丁嬈嬈趕緊伸手撫了開去,抬頭見到楊宗志和眾人笑哈哈的說上幾句話交代話,具體說的什麼,丁嬈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目光癡癡的瞪著人群中央的他,只感到自己的心兒片片碎裂。

    說完話後,下人牽出了幾匹駿馬,楊宗志和許沖,朱晃三人飛快的跳上馬背,打鞭就要出營而去,丁嬈嬈猛地一咬牙,拚命的奔跑過去,嬌喊道:「大……大……」

    前面的楊宗志或許是聽到什麼,回轉馬頭向後面看了一眼,見到丁嬈嬈竄出人群,修長的素衣在晨陽下飄飄欲仙,他微微露齒一笑,作勢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對丁嬈嬈道:「等我回來……」然後同其他二人逕自出營而去。

    丁嬈嬈癡癡的看著他們的馬兒絕塵,不過多久,便消失在土凹的另一側,朝著北邊筆直黝黑的三座高山急縱,晨陽溫暖,照的四處勃勃生機,丁嬈嬈卻是如同墜入冰窟當中,渾身輕顫起來。

    癡癡然站了不知多久,軍營前送行的將士們大多都散去了,她還兀自收不回癡怨的目光,不知何時起,眼眸已經被淚光浮遍了,耳後傳來洛素允柔聲的話語道:「哎……丁師妹,他們走了,我們……我們也回去吧。」

    ……

    出營向北疾走,日出東方,照在楊宗志等人的側面,清晨有寒徹的冷風吹過,三個人卻是心頭快意無比,騎馬越來越快,轉眼間看到一道黑水翻湧而過,正是貫穿鳳凰城的塞夜河,自古修城拔寨,都要背山靠水,這才能做到背有所靠,前面龍游淺灘,依足了風水之說。

    看來這些講究不但是南朝人有,突厥番族也同樣篤信,冬季剛過不久,塞夜河的河灘淺淺的,僅僅漫住了馬腿脖子,三人就勢淌過河水,轉了幾道彎,便看到兩座高山如同巨人一樣矗立在面前,山的中間,是一面寬厚的城牆,正是鳳凰城的南門。

    故地重遊,心境卻是截然不同的,一年前,楊宗志在這裡突門未成,幾乎死在城門下,若不是莫難用他自己的性命把楊宗志救回來,他哪裡還能想到,一年後,自己又會再度來到南門外,前塵過往好像迷霧一般鎖住他的視線。

    許沖道:「楊大人,這就是蠻子鳳凰城了?」

    楊宗志回過神來,嗯的一聲點頭道:「不錯,就是這裡。」

    三人縱馬來到城門下,仰頭向上,城門之高世所罕見,幾乎達到了半山腰,有人守在這裡,只要閉關不出,外面人想強行攻打進去,真是難如登天的。

    不得不佩服阿史那木可汗的灼灼眼光,他能夠選定鳳凰城為都城遺址,至少便能立於不敗之地了,只要城內給養充足的話,安家護命總是能做得到的,天下間……要找到第二塊像這樣,三面是入雲高山,一面城牆露在外面的地方建都,似乎都並不容易。

    他們來到城郭下,叩響了城關守備,上面遲遲不見人來應門,等了不知多久,許沖已經頗為不耐煩,嘴中罵罵咧咧的道:「狗蠻子,叫我們來議和,卻又擺譜充硬,惹煩了我們,咱們轉身走了,看他們向誰求和去。」

    再過一會,城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博祖裔疾步匆匆的跑出來,抹著汗道:「讓三位久等了,哎……在下來遲了,來遲了。」

    許沖哼的一聲,轉過頭去不願理他,楊宗志微笑著下馬道:「博大人來了就好,是我們到的太早了。」就著門縫向內,見到城門口站了兩排衛士,個個勁裝帶刀,身材彪悍。

    博祖裔延手道:「楊大人請進,下官早就命人收好了驛站,只等各位進去歇息落腳。」

    楊宗志道:「好……」對朱晃打了一個眼色,朱晃從背後取下一個包裹,裡面裝的是仁宗天子的御筆聖旨,然後恭敬的高舉過頭,跟在博祖裔身後踏步入內,兩道的衛士們面無表情,楊宗志和許沖跟在朱晃身後,快步向內走去。

    許沖左右,小聲嘀咕道:「擺出這幅陣勢,嚇唬人麼?」如果說過去對蠻子還頗有一些忌憚的話,那麼自從北郡幽州大捷後,許沖便再也不將這些蠻子放在眼底,十二萬大軍,他們也能戰而勝之,又何必怕這些殘餘的嫡系,誰知道這裡,有沒有當日逃難回來的,有沒有被他們南朝聯軍嚇破了膽過。

    許沖對楊宗志的信心也是空前高漲,他過去在長白山上親手敗在楊宗志手下,再加上組建聯軍後,一直給楊宗志充當副手,見慣了他出奇制勝,最後關頭力挽狂瀾,現在人家給他說楊宗志也曾敗了,許沖才是頭一個不相信之人,自忖有了楊宗志,便是南朝江山的福氣。

    過去因為楊宗志的反賊身份,許沖不敢與他深交,但是這個問題也迎刃而解了,再過不久,他們回師之後,皇上便要把他的親妹子再度嫁給楊宗志,楊宗志一躍而成為當朝駙馬爺,那什麼反賊之事,還提它作甚,皇上都不願計較了,許沖自然不會放在心裡面。

    這一次跟著楊宗志,許沖暗想也能立下些功勳,回去後自然少不了皇上的御筆嘉賞,因此開心快意的多,憂患卻是一點都沒有的。

    入城之後,走入寬廣的長道,兩側面有些子民好奇的盯著這三人,見到頭一個雙手高舉一塊錦帛,迎風招展,畢恭畢敬的走上來,身後闊步跟著一個錦衣少年和一個銀盔武將,子民們竊竊私語,說的大多是他們聽不懂的蠻子話,他們三人聽不懂,索性閉著耳朵不聞不問。

    來到一處矮小的民居面前,博祖裔道:「三位大人請在這裡稍後片刻,我們的談判使者頃刻便到……」

    許沖蹙著濃眉走上前去,見到這城池修的如此壯闊,可給他們落足的驛館卻是寒磣卑微的緊,心裡面已經老大的不樂意,對楊宗志道:「楊大人,咱們就不進去,在這外面等著,誰知道這破房子裡面究竟有些什麼古怪東西。」

    如此喚了兩三聲,也聽不到楊宗志回應,轉頭,楊宗志呆呆的盯著斑駁的木門,似乎是看得癡了,許沖叫道:「楊大人……楊大人……」

    「啊……」楊宗.v.請到志倏地回過神來,雙拳緊握,有心想問許沖剛才說了些什麼,可是心頭痛徹,卻又一個字都發不出來,眼睛無法離開這矮小的破房子,這裡……他倒是一點也不陌生,賽鳳去年曾經牽著他的手,逃命的躲在了這裡面,便是在這裡,他遇見了劃破了臉孔的大元帥傅多坡,也是在這裡,他與賽鳳等人被木羅科帶兵捉走,送到了高高的呼倫山冥王教中。

    還是在這裡,那倔強的賽鳳曾經對他嬌癡的茹喚:「宗志哥哥,你要……走了麼,你不帶我一起走麼?」

    多謝大家的祝福,心裡面很暖和啊,所以堅持熬夜碼了字,家裡人不知道,我偷偷躲在被窩裡碼字,哎,暫時只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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