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楊宗志醒來的極早,眼睛方一睜開,便覺得渾身上下神采奕奕,顯然昨夜睡得頗為暢快,轉頭四顧看看,本該睡在自己枕邊的小佳人卻是不見身影。
小床邊的窗幾外透出幾許亮色,窗影空對,看起來好像果真出了艷陽天一般,楊宗志想要舉手伸個懶腰,忽然覺得雙手有些微微發麻,低頭看下去,自己胸前的被子上隆隆的鼓起一大截,自己的臉頰邊兀自還垂出了幾縷柔柔青絲,輕輕的髮香漫入鼻端,彷彿在這清晨的艷陽中開滿了霍蘭。
楊宗志嘿的一聲,手臂用力向上抬了一抬,胸口上堆砌的被子中,便緩緩擠出來一個慵懶不盡的小腦袋,昨晚唐小婕靠在他的胸前睡了一宿,螓首盡都被蓋住,此刻乍一出來透口氣,小臉通紅,狹長明媚的杏眼卻是半睜半閉,正如好一朵怒放中的幽蘭名品。
楊宗志哈的一聲,運勁恢復了些手掌上的血脈,將嬌軀噴火的小佳人從被子中抱了出來,唐小婕半夢半醒的睜了睜眼,正要露齒親暱一笑,忽然覺得上一陣麻酥酥的怪異感覺湧起,唐小婕的秀眸微微一愣,低頭想往下瞧,只是還沒看進去,便體會出來這是……這是壞郎君的一雙壞手在自己身上作怪呢。
她的臉色頓時紅得好像山丹丹的芍葯花,想要伸手推拒,卻又渾身的使不出半點力道,就這麼半推半就的滾在他的懷抱中,任由他輕輕捻起自己胸前的一捧瑰寶般的素雞,手指頭緩緩向山巔上爬去,待得爬到頂峰處,這才伸出兩根指頭夾住自己的一顆酥葡萄,左右這般肆意的一擰。
唐小婕從喉管的深處發出嚶快嚀一聲**,顫著細碎的嗓音喘息道:「壞……壞郎君,你在做什麼?」
楊宗志嘿嘿一笑,低頭在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上香了一口,恣意道:「唔……好婕兒,我想……我想要你了。」
「呀……」唐小婕聽得嬌軀更是噴火如塗,不安的扭動一番醉柳般的細腰,羞怯道:「不要……不要在這裡!」
唐小婕過去也不是沒有與楊宗志親熱過,自從將一顆芳心盡數牽掛在他身上後,唐小婕早已是芳心可可,愛煞了這郎君,所以心思柔膩的她從來就沒有法子能夠拒絕得了壞郎君的要求,甚至……只要他有些想法,唐小婕還會抹開小臉,配合著他對自己做壞作怪,因此唐小婕不但深知壞郎君的手段,更加知道自己對他卻又興不起任何的抵擋之意。
可這裡不同於妙玉坊,也不同於洛都城的大將軍府,那些環境怎麼說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而眼下這瑞河村的一間小小的偏房內,一門之隔的外間甚至還有個熟識之人睡著,只是這麼想一想,也足以讓唐小婕羞得面紅耳赤得不敢見人。
此刻唐小婕的嬌軀火熱一片,激發出更加甘甜無比的膩人香味,將這簡潔的陋室攪得暗香湧動,她死死的閉住自己的眼眸,又長又捲的濃密睫毛顫抖成一串,剎那間又感覺壞郎君那不安分的大手,順著自己平滑的小腹,悄悄向下邊探了進去。
唐小婕心頭急念:「壞郎君啊,你……你放過婕兒,只要不是這裡,人家……人家怎麼都是由著你的,但是這兒不行。」可是身下的美兒卻是偷偷的高翹起來,如此一來,楊宗志的大手才得以找個空隙,順著光滑酥嫩的攀進桃源洞邊。
唐小婕不由又暗恨自己的確沒有用,雖然心頭不斷提醒自己不可這般任由他輕薄廝弄,可事到臨頭……身子骨不聽使喚,依然還是高高翹起香兒,配合著他摸進了自己的腿心間,那大手彷彿長著眼睛一樣,什麼地方讓自己發柔髮酸,那大手便偏偏往什麼地方,只不過片刻下,唐小婕的呼吸漸漸加重,小臉也妖冶的透出玫紅色,秀眸一睜一閉間,彷彿都能滴出盈盈的秋水來。
晨陽透窗而入,她望向楊宗志的眼光不愈發的癡纏無限,心思裡柔柔的一轉:「罷了……郎君他既然想要,人家便只能給他哩,這一輩子,自己……何曾能夠有那麼一次可以真正拒絕得了他呢?」
唐小婕低低的一語,高高翹起的美兒輕輕向下一沉,便能讓壞郎君的大手將兩瓣肉都緊緊的捉進手心中,輕捻慢擰,忽而用大手猛力的分開它們,接著又會高高的翹起一根指頭在那深深的溝壑中一劃而過。
「嘶……」唐小婕磕嗤一下打了個抖,心頭的一聲**,頓時感到自己那羞人的不斷噴出些暖暖濕濕的粘液,順著濕嗒嗒的滴落下來,她的呼吸慢慢變成了哀哀的雪雪嬌喘,猛地用力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快速的垂下小臉去,侯宗志吻作了一團,一頭秀髮鋪散下來,將兩個人的腦袋蓋在了下面。
兩人的嘴唇暗合,靈動無比的舌尖卻是不斷交換著彼此口中的津液,唐小婕用力的將楊宗志的大舌頭吸進自己的小嘴中,然後用猩紅的小將它纏住,讓楊宗志口中的津液順著舌尖不斷渡入自己的口中,接著她再咕嘟咕嘟的都嚥下去,還有些來不及嚥下的,便順著紅馥馥的嘴角滴落到枕頭上。
到了此刻,唐小婕熟果子一般的嬌軀已經全然綻放,正待閉眼放縱楊宗志進一步對自己作下那羞人的壞事,忽然大門口咄的一響,朱晃粗豪的嗓音在外間傳過來道:「楊兄弟,咱們什麼時候啟行趕路?」
唐小婕呀的一聲,方自被楊宗志催發出來的清晨勃潮,倏地一下便又海潮般的退回心底裡,她趕緊立起小身子,羞暈的推開楊宗志壞壞的大手,然後惴惴不安的垂頭坐在了床沿邊,伸手撫弄自己微微發汗的髮絲劉海,卻也不敢再抬頭看他了。
楊宗志哈的一聲回答道:「好,我這就出來。」
轉頭一看,秀美的婕兒此刻胭脂敷面,縮著小身子,可憐兮兮的坐在床角邊,嘴角柔柔的牽住,彷彿心頭翻飛了喜意,又彷彿有些放不下臉子般的暗暗怨恨。楊宗志哈哈一笑,坐起身子湊過去,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她面前展了一展,手指張開,指尖兀自還殘留著唐小婕美好的方才噴薄後的痕跡,濕淋淋的媚水兒……在手指間牽出長長的銀絲,晨陽照射下顯得分外的曖昧香艷。
唐小婕看得嬌軀一顫,眼神愈發的迷離,忍不住就要撲到他懷中去打他,楊宗志笑道:「你昨夜都跟我住在一起了,怎麼還這般怕羞?」
唐小婕不依的羞啐道:「大清早的,便這麼沒來由的作弄人家,哼……壞郎君啊,早知道是這樣,我……我昨晚就不和你住在一個屋簷下了,而是放你睡到外面冰天雪地裡去,也……也沒人去可憐你。」
楊宗志聽得哈哈大笑,不住低頭打趣道:「婕兒你的心思這麼柔軟,你又怎麼捨得?」他一邊說話,一邊伸出大手攬住了唐小婕止只盈一握的細腰,給她整飭一番衣角袖口,然後扶著她一道出了偏房的大門。
出門一看,外面天空驟放晴朗,積雪倒是未化,潔白的雪堆反射出陽光,照的人眼花繚亂,不迷了視線。三娘在院子中支起了一個小桌子,擺上幾幅碗筷,正在準備早飯,院子大門前的木籬笆旁,還有一個男子正在垂頭劈柴。
三娘回屋中將昨夜那少女引出來,坐在桌邊,然後笑道:「你們也起來了,快快過來用早飯罷。」
楊宗志嗯的一聲,走過去道:「多謝了。」抬手從她手中接過一雙筷子,夾起一些生冷的小菜,卻是首先餵進了唐小婕的小嘴裡,轉頭看三娘面有異色,似乎頗為羨艷尷尬,楊宗志笑道:「是了,我這娘子手腳有些不方便,所以一路上都是我這般照顧她的。」
三娘露齒咯咯一笑,纏綿道:「好個體貼的郎君啊。」
楊宗志伸手指著那劈柴的漢子,問道:「那位大哥怎麼不過來一起吃早飯?」
三娘聽得一呆,回頭掃了一眼,訥訥的道:「那是……那是我丈夫家中的一位兄長,他素來不太與人說話,所以一會怠慢了你們,你們可莫怪。」三娘說到這裡,轉頭猶豫的喚道:「祁……祁大哥,你先別忙活了,還是快快過來用了早飯再說罷。」
唐小婕聽得小臉一呆,方纔她聽到楊宗志說什麼我這娘子之類的話,不芳心好生甜,轉頭朝楊宗志的一笑,待得三娘開口喚了一聲,唐小婕才是止住笑顏,轉而對那個背影細細的打量:「原來……他就是那祁大哥了。」
聯想起昨晚暗夜裡聽到三娘與霍二哥之間的對話,原來三娘苦心思念多年的人兒便是這一位了,抬頭掃了幾下,那祁大哥似乎長得甚為魁梧,力氣好像也大的緊,那些粗粗的木柱子,在他手中的砍柴刀揮舞下,不一會,就變成了細細的木屑,整齊的散落一地。
祁大哥蹲下將地上的木柱一一砍成木屑,這才用雙手將木屑歸攏,抱著走進柴房,不聲不響的又走回到小桌邊坐下,招呼也不打,便端起一碗滾燙的稀粥獨自喝了起來,唐小婕輕瞥著看過去,見到那祁大哥額下有一串又硬又長的胡茬,頭上戴了一個大大的氈帽,將面色都掩蓋在氈帽的陰影下,其餘的細節便看不清楚。
楊宗志淺笑道:「一會吃過早飯,咱們便要告辭啟程了,昨晚多謝霍二哥和三娘你們的收留照顧,我們無以為報,若是那些銀錢出來更是污了主人家的好意,只能留待日後有緣時再來相會了。」
三娘點頭道:「二哥他一早便出門去尋方師爺了,小兄弟,怎麼……你們不等他回來了再說麼?」
楊宗志歎息道:「若是過去,我自然不會就這麼走了,可惜……現下我心灰意冷,早已不想插手些自己辦不到的事情了,三娘,蠻子屯兵於陰山下,遲早是要越過陰山打到北郡來,你們不如也早做打算,免得到時候大兵壓境的時候,想走想留卻都來不及了。」
三娘嗯的一聲低歎道:「哎……我們生於太行,長於太行,又能跑到哪裡去,就算是流落到天涯,最後……豈不還是要落葉歸根,昨晚二哥跟我說了,無論情形變得怎麼壞,我們也不會走,蠻子殺過來,他便帶著村裡的老少爺們一道去抵抗,能殺幾個蠻子便殺幾個蠻子,總也好過蠻子將我們南朝的漢子們都小瞧了。」
楊宗志聽得心下一沉,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身旁叮噹一聲脆響傳來,轉頭看過去,見到原來是那瞎眼少女打翻了面前的瓷碗,那少女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這碗中的稀粥滾燙無比,她的小手兒被碗壁燙過,微微一晃神便將瓷碗打碎在了地面上。
唐小婕在一邊看得心頭一酸,那少女只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正是青春豆蔻般無限好的芳華,可她卻是又瞎又啞,失去了一個懵懂女孩子所有的快樂,再加上性子孤僻些,更是讓人對她無法不同情的緊。
唐小婕眉頭一閃,忽然轉過頭對楊宗志嬌聲道:「對了,郎君啊,你……你不是說要帶婕兒去看一位老神醫麼,說那神醫在世上素來都有醫仙的美名,咱們……咱們不如將這位小姑娘也帶上吧,若是那老神仙大發慈悲,說不定便能將她的眼睛和嗓子治好,到時候她又能看見外面的世間,還能與人說話交流,便不會再這般落魄潦倒的呢。」
楊宗志聽得一呆,沉吟道:「這個……這個……」他自己帶唐小婕去找費滄,兀自心頭也是半分底氣都沒有,若是再戴上這個僅僅一面之緣的少女去,那更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唐小婕轉動眼眸一瞥,見自己如此懇求壞郎君,他卻是皺起眉頭,彷彿面有難色,唐小婕心頭一軟,又嬌暱勸慰道:「算了,郎君啊,既然這件事不好作,婕兒便不給你添麻煩了,哎……人家自己便是個麻煩精,卻還總給你出些難題,讓你為難的。」
楊宗志笑道:「既然婕兒你開口的話,我又能有何不允呢,罷了,你要帶著就帶著吧,無非是路上多了個人而已,至於到了地界上,人家給不給治,那我便說不上了,咱們縱然做不到霍二哥和三娘這般豁達,但是與人方便的舉手之勞總還是應該作一作的。」
「真的?」唐小婕聽得芳心頓時大喜,忙不迭的問三娘嬌笑道:「三娘姐姐,你可不會不應允吧?」
三娘笑道:「既然你們有法子可以醫好這小妹子的宿疾,那我當然求之不得,你們儘管放心,待得二哥他回來了,我再與他說一聲,他聽了也一定會高興的很。」
吃過早飯後,楊宗志等人便要啟程告辭,三娘將他們送到瑞河村的村口處,才依依不捨的讓那少女跟了出去,沿著村口上的雪道,還有十幾里路要向上爬才能到達昨夜停車的酒肆前,今日大雪停了,頭頂耀出烈日,山道卻是更加難行,昨夜堆滿的積雪到了此刻成了霜凍,積雪化了一部分,變成了潺潺的雪水細流,人走在上面便會滑溜溜的站不住腳。
唐小婕牽著裙角走幾步,腳下步子一滑,她哎喲一聲嬌喚,小手兒左右亂晃一陣才能勉強站住小身子,回頭看過去,見到郎君和朱大哥都好端端的站在身後,眼睛卻是盯著那身材瘦瘦的小姑娘看。
唐小婕喲的一聲,這才想起來那小姑娘雙眼看不見,自己一個雙目完好的人站在這裡都難以爬上去,她這般殘疾之體可又怎麼使得,唐小婕吁了一口香氣,登時想要拜求楊宗志,可想到昨夜郎君將那少女扛著回村,那倔強頑強的少女在郎君的背上咬了好些個深深的齒痕,唐小婕又萬分心疼不期望楊宗志再度受磨難。
芳心轉轉幾下,唐小婕卻是一時沒了法子,楊宗志忽然笑道:「咱們等等……」然後走到雪道旁,從雪地裡扯出幾根淺草的籐子,用雙手揉成了長長的兩股,接著用手一拉,草籐變成了均勻的幾截。
唐小婕和朱晃看得一呆,一時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楊宗志又將其中幾截草籐遞給他們道:「學我這樣,將籐子捆在鞋底下,爬這山路便不會這麼滑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蹲子將草籐沿著鞋底捆了幾圈,然後站起來跺了跺腳,草籐便服服帖帖的被他碾平,唐小婕和朱晃將信將疑的學他一樣,捆好草籐後在雪道上試探著走了幾步,草籐崎嶇不平,踏在冰面上彷彿是小齒咬合一般,人便能安穩的多。
唐小婕咯的一笑,露齒歡愉道:「還是你的怪主意多……」轉而去看那懵懂的少女,這才從楊宗志的手中取過剩下的草籐,頓在那少女的面前對她道:「小姑娘,你先抬抬腳,我幫你捆好草籐好麼?」
那少女側著小腦袋彷彿正在傾聽他們做些什麼,聽了唐小婕溫柔無比的話語,她下意識的抬了抬腳,卻又飛快的跺在地面上,然後雙手伸出,摸索著從唐小婕的手中接過草籐,蹲在地上自顧自的捆了起來。
唐小婕垂頭一看,不暗讚這少女聰明的緊,她方才根本沒法看見郎君是如何捆綁鞋底,只是憑借耳中所聽,便能原封不動的學他一樣捆縛好,只一晃神間,那少女就將雙足捆縛好,跺了跺小蠻靴站起身來。
唐小婕甜笑道:「那咱們走罷。」說完話想要去牽那少女的衣袖,那少女感應到她的動作,慌忙將破爛爛的衣服一抖,接著卻是昂頭向上走去,這次她腳下捆好了草籐,走路間便不像昨夜那般的狼狽,平穩的多,只需要唐小婕在一旁不時出言提醒,哪個方向,向左一些,向右一些,那少女便能捏著拳頭踽踽的爬上了山坳的盡頭。
唐小婕一邊小心翼翼的照顧那少女,一邊細細的打量著她,現下頭頂陽光充足,乃是冬季罕見的艷陽天,明媚的陽光照射在那少女的側面,她的秀髮已經被三娘給收拾打整好,服帖的別在耳後,只見那少女臉蛋小小,瑤鼻,嘴唇卻是紅馥馥的甚為可人,若不是雙眸緊閉無法睜開,只看這小姑娘一幅桃腮薄面的模樣,就不知會是怎麼一個纏人的美貌小丫頭。
唐小婕幽幽的歎了口氣,望向那少女的目光中便更是透出了幾許憐憫之色,四人走到酒肆前,見到寬大的馬車已經被皚皚的白雪覆蓋住,若不是馬兒搖頭跺足,不時發出些輕輕的嘶叫聲,只讓人以為那裡是個小山包罷了。
朱晃從酒肆邊的木柱子上解開捆縛,跳上車轅牽起了馬身後的韁繩,唐小婕矮身跳進車廂,轉頭看看,那少女卻是歪著小腦袋站在車外不動,唐小婕回過頭來,拍手嬌笑道:「快上來罷,唔……對了,小心這裡有個坎。」
那少女聽了後,猶豫的向後退了一步,唐小婕只得探出小手兒捉住了她的一隻柔荑,這手兒又小又軟,只讓人以為握在了棉絮上,唐小婕正要對她親切的說話,抬頭一看,那少女忽的臉色大變,小嘴中壓抑的尖叫一聲,這條胳膊卻是死命的甩了幾甩,將唐小婕又推進了車廂中。
楊宗志聽到動靜走過來道:「怎麼了?」低頭看那少女一眼,又挨著腦袋看進車廂裡,唐小婕慌慌張張的爬起小身子,囁嚅的嬌聲道:「我……我想拉她,她不讓我碰哩!」
楊宗志聽得啞然失笑,只得道:「看我的。」他轉過頭來,垂下腦袋湊在那少女小小臉蛋的側面,鼻中只問道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口中卻是惡狠狠的道:「哼!你還記得我吧?倘若不想讓我像昨夜那般對待你,你便自己乖乖的爬上車去,聽到了麼?」
那少女果然聽得悚然一驚,忙不迭的伸出兩隻小手兒護在小胸前,待得聽了後半句,卻是飛快的伸手向下一摸,摸到車廂後的台階上,然後屈著小身子,戰戰兢兢的爬了過去,唐小婕坐著蹭過來,心疼的將那少女拉到溫暖舒適的墊子上坐下,然後沒好氣的睨了楊宗志一個白眼,不依的嗔怨道:「好好說話便是了,幹嘛要這樣子嚇唬人家嘛……」
楊宗志哈哈一笑,推手將車廂門閉上,然後走到車轅邊跳上去,朱晃駕的一聲打馬,馬兒放開四蹄前行,不一會便消失在酒肆前的山道上。
……
過了不知多久,那頭戴獐子皮帽的霍二哥才從南來的山道旁快步走過來,他沿著山坳向下走去,低頭見地上結了冰,便蹲子,用泥土和煤灰抹在鞋面上,這才快步沿著山道向下,一來到家門的院子旁,霍二哥一把扯下頭上的皮帽,大聲叫道:「三娘……三娘,快出來!」
三娘在主房中誒的應了一身,打門看出去,見霍二哥一頭熱汗,腳步匆匆的推開了院子門,三娘迎過去問道:「怎的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霍二哥走到院中盛滿清水的大缸前,舀了一汪冰徹刺骨的清水,咕嚕咕嚕的仰頭喝了下去,這才啊的一聲抹了抹嘴角,回頭道:「昨夜那小兄弟呢?還沒起床不成?」
三娘聽得一呆,恍惚道:「他們倒是早就起來了,只不過……只不過今日一早便要趕路走了,而且將那位盲眼的小姑娘也帶上了路呢。」
霍二哥微微愣住,喃喃道:「走……走了?」他沉眉慮片刻,又歎氣道:「哎……那小姑娘跟他們走了也好,我看那小兄弟是個好人,而且他們的馬車寬大豪華,顯然更是個貴人,那小姑娘跟著他走,便不會受這麼多苦。」
他說到這裡,轉頭一抹額頭上的熱汗,瞧了瞧院子邊白雪下聳立的無數幽靜的人家院落,又憂心忡忡的道:「三娘啊,你去把祁大哥和爹爹他們叫出來,哎……咱們這瑞河村多年來的寧靜,看來……看來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