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手打vip章 第四百三十三章 斗轉 之一
    新房內紅燭輕閃,照耀在眼前端莊靜坐的佳人身上,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的雍容華貴,鑲著金絲邊的吉服,反射著璀璨的燭光,將她也打扮的分外得體宜人,楊宗志的心底卻是複雜一片,「這面前的新娘子到底是誰?」

    他問過話後,抬眼見到面前的紅蓋頭下似乎飛快的抖動一下,接著一個壓抑住的輕媚嗓音,透過紅蓋頭哽咽的傳來道:「你……你若是好好的親我一口,我便告訴你,我是哪個。」

    楊宗志聽得眉頭一軒,這嗓音細膩而又略帶一絲沙啞,靜靜的響起,在這暗室中卻又顯得誘惑迷人的緊,他皺著眉頭脫口道:「煙兒……?」

    面前的紅蓋頭被人倏地一下掀開,露面的紅顏清麗,素潔的臉蛋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美眸閃亮,嫣紅的嘴唇卻是輕輕的綻放出歡愉的笑容來,豈不正是蘇瑤煙,楊宗志乍一看到如許美態,忍不住臉龐呆了一呆,再反應過來時,面前的美人兒已是嬌呼一聲,將整個豐腴的嬌軀都投入到自己的懷抱中了。

    「公子呀,你知道煙兒這些天有多擔心你麼,人家每天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便是為了你擔驚受怕,生恐自己沒本事,不能幫你化解危難,吟……」

    楊宗志抱著蘇瑤煙豐滿出眾必的嬌軀,愣住道:「我……我能有什麼凶險,煙兒你先別哭,把你知道的事情細細說來。」

    ……

    洞房中火熱一片,洞房外的院內卻是寒風湧起,史艾可靜靜的矗立在寒風之中,面色警惕的四處看看,見到這別院倒是幽靜的很,只有外間不斷傳來的鬥酒歡悅之聲,才算是打破了這一絲的寧靜。

    她稍稍安心的轉回頭去,瞥到那洞房花燭的靜室,她忽然整個瓜子般的小臉都呆住,那洞房內一片燈火通明,此刻明亮的紙窗上便能投射出兩道長長的影子,從這裡看……便能見到其中一個柔細一些的身影,彷彿肆無忌憚的倒入了另一個高大的身影中,兩人抱作了一團。

    史艾可銀牙一咬,在心頭暗罵:「呸呸!那……那狐狸精又在勾引哥哥了。」雖然只是在少室山見過一次,但是史艾可的心底也不得不承認,這位蘇姑娘渾身上下充滿了女兒家的妙媚風情,無論是一顰一笑,勾眉露齒,都能引得世間男子沉淪其中。

    她繼而又若有所思:「哥哥他顯然喜歡那種柔柔弱弱的,好似一陣風便能吹走的女兒家啦,所以對可兒你才會如此不屑一顧呀!」記得還是在羅天教的時候,史艾可曾經大著膽子問過楊宗志,他到底喜歡哪一種女子,楊宗志當時支支吾吾的說什麼「也許……可能……似乎是喜歡筠兒那樣的。」史艾可當時只不過有些暗惱,卻並未太放在心上,此刻回想起來,原來……哥哥他早就說明了喜歡的不是自己這種好像小男孩的丫頭,只是自己這傻丫頭一直沒有意會過來而已,怪不得……他寧願裝醉也不願隨口敷衍自己逼他發下的誓言哩!

    如此想清楚,史艾可的心頭難免既難過,又無奈,卻又有一股希冀奇怪的湧起……「可兒你也能變得嬌滴滴,不比那些狐狸精們差的呀,只要是哥哥喜歡的,可兒便能義無反顧的去作,一直作到他滿意為止。」正想到這裡,外面忽然急急的竄進來一個嬌小的人影子,史艾可想的癡癡呆呆的,渾然沒有注意到有人跑到自己的身後,直到那人穿過她的背身,她才恍惚過來,輕喝道:「什麼人?」

    那人的身影來得極快,甚至還沒停留片刻,便倏地撞開了洞房的大門,接著一個嬌嫩十足的嗓音惶遽的傳來道:「師哥啊,你快出來,咳咳……大事不好了!」

    喊話聲剛說到這,便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般嘎然而止,甚至那急步快衝的身影也如同泥塑一樣的呆滯在門口,史艾可飛快的跑上前去,穿過面前的人影看進去,果然見到……那洞房中一襲美艷新裝的女子,正一臉滿足甜膩的趴在哥哥的懷中和他小聲說話,甚至……她紅艷艷的小嘴湊在哥哥的臉龐邊,是如此之近,近到她一邊說幾句話,一邊就能微微嘟起紅唇,在哥哥俊美的臉頰上親上一口,在他臉頰上留下淡淡的緋紅唇印。

    洞房內熾熱的空氣忽的隨之一冷,房門大開,蘇瑤煙才稍稍驚訝不捨的彈開了自己的小身子,楊宗志轉頭看個清楚,不禁皺眉道:「若紅師妹,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咦……?哦……」柯若紅將自己因為吃驚而掩袖的小手兒放下來,這才猛地想清楚自己的來意,轉而伸手向外一指,急道:「方纔外面……外面衝進來好些個穿著黑披風的人,將咱們這大院給團團圍住了。」

    楊宗志聽得心頭大驚,脫口道:「這就來了麼?」他眉頭一軒,暗想:「三皇子看來要在自己的喜宴上動手,置自己的顏面於何顧?」如此一想,他心頭不由傲氣怒氣一道上湧,沉著臉道:「帶我出去看看。」

    蘇瑤煙在一旁嬌聲道:「公子,你帶我一道出去,我……我過去見過那些人,說不定便能幫你。」楊宗志來不及細思,只點頭道:「好。」說話時,身子已經出了火紅的洞房,隱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四人一道出了院門,穿過長長的漆黑迴廊,來到大堂時,見到方纔還熱火朝天的鬧酒場面,此時驟然一冷,數百賓客俱都驚詫莫名的圍坐在大堂中央,眼神死死的盯住大門,在那裡……正魚貫而來的不斷湧入身披黑色長麾的魁梧大漢,仔細一看,這些大漢麾下皆是身著緊緊的戎裝,捆了金光閃閃的盔甲,頭戴麒麟帽,腰後懸了厚重的軍刀,一副將官的打扮。

    楊宗志乍一出場,眉頭便深深的皺起,這些將官的打扮,他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時卻還想不起來,今日大將軍府上本也駐守了一百多龍武衛,在這大堂上就有三十多人,據守在四個角落,其餘的大多在門口守衛,此刻這幫人陸續進來,外面卻無一絲響動,看來那些駐守在門口的龍武衛都被他們給拿下了才是。

    堂中飲酒的大多是王公大臣們,身份已然超絕,再加上皇上也身著民服坐在首位上,頓時便有人站起喝問道:「什麼人敢如此大膽,還不快快退出去,自縛請罪?」

    那些黑麾軍士只是快速的佔住四個角,將原本守在這裡的龍武衛將官逼到一個角落裡,各自抽刀出來相向,卻都不敢輕易動手,過了一會,外間一個高高的嗓音傳來道:「鎮遠侯……兵部侍郎鮮於大將軍到!」

    席上眾人聽得一驚,開始有些竊竊私語的嗡嗡傳來,楊宗志站在大堂之後,背著手心想:「鎮遠侯?他不是在寧安府駐兵麼?難道是……他與三皇子內外勾結了這一切?」他腦中忽的一閃,又道:「對了……那日我與印荷乘馬車回洛都的時候,曾經在狄野縣城見過一幫軍士,對我暗暗下手,他們的打扮……便與今日這些軍士們一模一樣。」

    正想到這裡,漆黑的堂外傳來一陣哈哈的豪邁笑聲,緊接著……便見到十幾個軍士簇擁著一位銀髮老者雄步邁入大堂,那老者頭髮鬍鬚和眉毛皆白,精神卻是矍鑠,臉孔紅潤,不亞於赤嬰,一雙眸子精光閃閃,他一入內,眼神四下裡一掃,待得見到堂中主位上端坐著的仁宗,這才得意的抱拳作禮道:「臣鮮於無忌給皇上請安,皇上今日嫁公主,請恕臣不請自來之罪。」

    眾人看得心頭大驚,這鮮於無忌既然見了皇上,卻是不倒頭便拜,而是大喇喇的拱手做了個虛禮,僅這一條,便能治他個大不敬之罪,仁宗拍著酒桌怒道:「鮮於無忌,你……你好大的膽子呀,竟然帶兵前來覲見,來人那,把他給朕拿下了!」

    身後眾龍武衛將官俱都口中大聲應:「是!」卻一個個手持刀子,不敢邁前一步,鮮於無忌看得哈哈大笑,豪邁的笑聲震得橫樑上撲簌簌的落下幾道灰塵,他手按腰背的軍刀,低頭譏諷道:「皇上好不自量力,您此刻手下不過還剩區區幾十個龍武衛,怎敢奢言拿下老夫。」

    人群中有人震驚道:「鮮於無忌,你……你這是要謀反不成?」

    鮮於無忌轉頭奚然道:「嚴大人所言正是,老夫今日來,便是要將這無德無行,暴戾成性的昏君推下皇位,為我南朝另謀良主。」

    嚴大人氣道:「就憑你?鮮於無忌,你不過一小小豎子,領受皇恩在外帶兵而已,你不思回報皇上恩典,竟也想坐上皇位,我嚴成凱便第一個不服你!」

    鮮於無忌搖頭笑道:「老夫老了,膝下更無子,就算我有這個心,也無這個力。」

    嚴成凱緊接著道:「那便是了,你既然明知自己坐不了皇位,何不快快退下,皇上自然……自然也不會予以追究,只當你今日大喜之時,飲酒過度罷了。」

    鮮於無忌嘿的一笑,點頭道:「嚴大人好個緩兵之策啊,老夫雖說坐不了皇位,但是……老夫膝下還有一個女婿,他便是……當今皇位的最佳大繼之人。」

    盧圭坐在仁宗身邊,捏須沉吟道:「不知道……鮮於大將軍說的女婿,是指的哪一位?」

    正在這時……一直坐在他下首的一個人忽的揚身而起,對四周抱拳道:「我便是鮮於大將軍的女婿。」

    四下裡一陣哦的驚呼,大家湊眼看清楚,原來那說話之人儒雅之極,眉宇中卻透出幾絲英氣,正是那飽讀詩書的三皇子,群臣看到這場景,一時又起了議論紛紛,大家方才看到鮮於無忌前來逼宮,雖然心頭震驚,卻也有些不以為然,只因這鮮於無忌區區一個武將,要想坐上社稷寶座,恐怕難於以德服眾,但是此刻他推舉自己的女婿三皇子出面來,三皇子本就是先皇遺孤,而且先皇在世時,便對三皇子青睞有加,那份量自不相同。

    楊宗志冷眼旁觀,心道:「怎麼三皇子娶了鮮於大將軍的女兒麼?這事自己怎麼從未聽人說起過?」

    仁宗站起身震怒道:「三哥……趙虞修,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對朕繼承先皇大寶一直懷恨在心,平日裡裝著清淡無礙,臣服於朕,私底下卻一直密謀反叛,是不是?」

    三皇子搖頭歎息道:「四弟,咱們兄弟四個人,大哥少時便殞命了,二哥一直癡癡傻傻的,只知道逗弄蟈蟈,玩玩彈珠,而你和我一道長大,先皇對我們本一般看重,甚至……先皇對我還屬意多一些,這些難道不是真的?」

    他頓了一頓,踱步道:「若不是後來,你暗自派福家的寧兒小姐去用她的身子,將先皇迷惑住,先皇又怎麼會在駕崩前一時頭昏,將皇位傳給了你,而不是傳給我?」

    眾人聽得哦了一聲,這福家的寧兒小姐,大家自然心中明白……便是指的堂上端坐的端敬皇后,她此刻不穿宮裝,而是一幅民家麗質女子的打扮,秀髮盤在腦後,斜插髮髻,看著素雅中多了幾分清麗,分外妖嬈。大家對三皇子的話將信將疑,轉頭一齊看向端敬皇后,目中充滿了異色。

    仁宗將眾人的目光盡收眼底,氣得滿面通紅,怒道:「胡說!胡說的,朕……朕什麼時候派過皇后去誘惑先皇了,趙虞修,你……你這是血口噴人!」

    三皇子哈哈大笑道:「先皇駕崩之前,三哥我正在先皇的御前侍奉,後來……這位寧兒小姐到來之後,三哥我躲在窗外親眼看到她入了寢宮,又……又親耳聽到她對先皇喊:『皇上啊,您可先別閉眼,您趕緊命人寫下來……寫下來呀,傳位給……傳位給四皇子虞祿!』福小姐,你自己說說,我有沒有血口噴人?」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匯聚到端敬皇后的臉上,只見她那本秀氣出塵的小臉上,此際卻是青一道,白一道,恍惚抹了戲子的胭脂水粉,大家心下一動,暗自都有些凜然:「看來……三殿下口中所說,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仁宗倏地一掌打在端敬皇后的臉上,狂怒罵道:「你說……你有沒有去勾引過先皇,你說,趙虞修他說的不是真的,你快說!」

    端敬皇后失神的摀住半邊青腫的小臉,哇的一聲大哭道:「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我還不是都為了你嗎?前年冬至,我在洛水上泛舟賞雪的時候,遇到……遇到你和鳳兒她們也出門來,我看到你獨自站在舟前,眺望遠方,自從那一眼,寧兒便真心喜歡上了你,後來我四處打聽,才知道你處境不好,大家都看好三皇子繼承先皇的寶位,對他百般巴結,對你都輕視的緊,我便暗暗下定決心,要……要幫你將皇位爭到手,我作這一切,有哪點是為了我自己了,還不都是為你好?」

    眾人聽得心頭盡皆歎息,便是史艾可和柯若紅這兩個小丫頭也心頭酸酸的:「這皇后看著恁的可憐呀,她為了自己心愛之人,獻身給他的父皇,犧牲不可謂不大,到頭來……他那愛人卻是決不領情,好生可惡!」

    楊宗志搖頭歎了口氣,心下恍惚著道:「前年冬至,豈不正是皇上遇見秀鳳的那一次,哎……原來因緣際會之下,皇上愛上了秀兒那丫頭,而這端敬皇后卻是愛上了皇上。」

    堂上一時詭異的靜謐,只有幽幽的紅燭嗤的一聲燒起,伴著端敬皇后悱迷淒切的小小哭聲,仁宗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端敬皇后,竟是不覺呆住了。

    鮮於無忌左右看看,嘿嘿冷笑道:「皇上,哦……不對,四殿下,你這寶位來的不明不白,這且不說,而你自身的來歷便見得了光了麼,如此將罪責推到一個無辜女子的身上,豈不令人齒冷?」

    盧圭沉吟道:「鮮於大將軍,你說皇上的來歷可疑……到底是何意思?」

    鮮於無忌嘿嘿的悲涼笑道:「盧大人,你是兩朝元老,對我鮮於無忌的家事最是心知肚明,老夫一生膝下無子,卻有一個寶貝閨女,當年……老夫尚在洛都兵部任侍郎的時候,一家倒也其樂融融,後來……老夫卻是自請外任,到東南天邊去帶兵,你可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盧圭轉頭瞥了仁宗一眼,皺眉道:「願聞其詳!」

    鮮於無忌喟然道:「我那女兒自生下來便活潑可人,耳聰目慧甚是得眾人喜愛,老夫的結髮妻子因為生下小女時難產而死,這女兒……便是老夫一生的所有寄托,後來……我那女兒有一次在家奴的陪伴下出外郊遊,再回來時……卻是變得又盲又啞,再也怕見生人,便是因為……她看見了一件自己不該看見的事情,說了一句自己不該說的話。」

    他說到這裡,眼神噴火般的怒視著仁宗,伸手一指,喝罵道:「皇上莫非是年久忘記了麼,我那小女兒在郊外……便是碰到了身為皇子時的你,她說的那句話便是:『咦……你不是四殿下麼?』」

    仁宗聽他說了這話,恍惚是想起什麼事情,咚的一聲跌坐在了木椅上,鮮於無忌嘿嘿冷笑道:「可憐我那女兒再被人送回家中時,已經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視,老夫大怒之下,派人四處去尋找惡人,待得我那女兒醒來之後,只能一字一字的寫話,她說道:『在洛都城外的郊野碰見四殿下,不知為何,女兒只說了一句你不是四殿下麼,他便……他便忽然凶相畢露,掐住了女兒的脖子,往女子嘴中灌滿辛辣的野草。』待得家奴找到她時,她早已奄奄一息,性命堪憂了!」

    鮮於無忌呸的一聲怒罵道:「老夫聽了心頭大恨,卻也奇怪的緊,老夫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也並未與人結怨,為何四殿下要這般迫害我那苦命的女兒?」

    堂上一時默然,眾人心頭顯然也在想這同一個問題,難道皇上果真自幼暴戾成性,不然對這樣一個活潑俏麗的小姑娘下這般毒手,卻是為何?

    鮮於無忌彈淚道:「後來我親自到他們相逢的地方,百般打聽之下,才讓我弄明白,原來……這四殿下根本就不是先皇與淑妃生下的孩子,而只是先皇輕薄了一個伙房的宮女後,生下來的一個野種!」

    眾人一齊大驚失色,難道皇上真是先皇與伙房宮女所生,而不是身為側妃的皇子,那……那他繼承先皇的寶座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鮮於無忌道:「那淑妃不知為何,一直不能生子,她許是害怕自己側妃之位不保,因此不知從何途徑打聽到先皇褻玩了一個低賤的宮女,便將那宮女偷偷送出宮去,圈養在洛都城外的一個農夫家中,一面又對外宣傳自己懷上了先皇的骨血,就這麼十月懷胎後,那宮女的野種也一躍而成為了側妃的皇子,事後……這位四殿下可能是偷聽到親母的事情,便私下去洛都郊外探望親母,正是那一次……無巧不巧的被我那小女兒撞個正著,他害怕自己身份洩露,所以對我那女兒下毒手,想要殺人滅口,嘿嘿……不過天不絕人,他年紀幼小,心神慌亂之下,竟是來不及查看我那女兒到底閉氣沒有,便慌亂的逃回了城裡,也讓我那可憐的女兒撿回一條命來,事後老夫再一打聽,便連他那生母的家中也起了一場無名大火,燒得面目皆非……老夫自思小女沒死之事難以保密,怕受無謂牽連,這才忙不迭的請命外派,逃到遠在天邊的寧安府去。」

    史艾可和柯若紅在一旁聽得抹起了淚珠兒,便是心性堅定的蘇瑤煙,也忍不住目中潮濕,堂下一片寂靜,鮮於無忌倏地抽刀砍於桌頭,怒罵道:「大家說說,這小子自幼心思恁的歹毒,害我女兒,殘殺生母,老夫今日是反他,還是反不得他?」

    他這話說得振振有詞,嗓音震動橫樑,堂下竟無一人敢如同方纔那嚴大人一般的出口反駁他,仁宗的眼神左右怯弱的看看,目中儘是死灰般的絕望,正在這時,堂外傳來一陣怒馬狂奔的馬蹄聲,轉瞬間便來到大將軍府外。

    仁宗的眼神一亮,心頭升起一股希冀,三皇子哈哈大笑道:「事成了,看來朔余將軍也帶兵前來了!」

    仁宗驚道:「朔余……難道他也皈依了你們?」

    三皇子哈哈大笑道:「朔余將軍他說皇上派兵……僅憑人的氣度長相,以貌取人,他個子生的矮小不堪,一生便沒了從戎的機會,因此早以對你不滿!」

    仁宗方自將起的身子,頓時又無力的虛脫委頓在木椅上,不過一會,漆黑的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脆聲,而且聲音聽起來密密麻麻,恍惚有千軍萬馬在堂外打作一團,大家的目中都充滿驚疑之色,互相間左右看看,一時都弄不清外面的動靜。

    再過一會,府外的兵器聲小了一些,從黑漆漆的堂外飛快的衝進來兩個渾身上下浴滿鮮血的武將,方自來到堂門口,他們便雙雙取下頭上的戰盔,抱在腋下,倒頭高聲納拜道:「請皇上恕罪,小將等救駕來遲!」

    實在是抱歉,臨時出差,現在人在鄭州!前幾天一直在火車上或者酒桌上。

    今晚通宵碼字,希望可以補回來前兩章。

    OVER!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