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手打vip章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回朝 之五
    楊宗志坐轎來到華麗堂皇的皇宮前,朱紅色的門柱上雕刻了金色的獅子頭,轎前隨人輕喝:「落!」他還沒來得及掀開轎簾,厚厚的簾子便被人從外掀開,眼前湊近來兩張笑嘻嘻的臉孔,倒是牛再春和馬其英二人,兩人都穿著威武的偏將戰袍,頭戴盔甲,望進去一看,才見到楊宗志不是武將戎裝打扮,而是穿著一身緊致的官服,頭戴宣帽,帽邊伸出兩根長長的匾褶,火紅色的官服貼在身軀上,看著既是威嚴,又顯得英氣逼人。

    牛再春哈的一聲,咂舌裝腔笑道:「三弟……啊不,楊大將軍,你這赫赫官服穿上身,咱們兩位哥哥便沒有臉面去見其他文武百官了……」

    馬其英接口道:「為什麼?」

    牛再春笑嘻嘻的伸手向內一指,回頭道:「你看三弟這身官服和作派,天下間無論哪個男子站在他身邊,恐怕都要變得相形見絀,可惜咱們再怎麼打扮齊整,看起來都像是鄉巴佬進宮,作了三弟隨行的下人。」

    馬其英哈哈大笑的點頭道:「是極……是極,我們還是先進宮去,三弟你慢慢再來,千萬莫要和我們走得近了。」

    楊宗志不禁搖頭失笑,他本九不欲如此奢華,但是無奈官服加身,倘若不坐在這朱紅頂的大轎過來,而是騎馬前來,那才是真真的威風凜凜,也正如同捧了金光燦燦的珠寶在鬧市中行走,路人看了才叫奇怪的緊,因此他只能坐轎避諱。

    這一年來,他的官職越坐越大,心頭卻愈發戰戰兢兢,此次皇上封了他作眾軍之統帥的護國大將軍,官居一品,實在是再也升無可升,他卻知道,皇上如此作法,只怕用意並不這麼簡單,聯想起皇上欽封之前傳來的那道密旨,讓自己揮師搗毀羅天教的總壇,恐怕……恐怕這才是皇上的真心實意,楊宗志他托病抗了旨,自然不知道皇上會否龍顏大怒,自己身上這幅官袍又能穿得了多久。

    楊宗志下了轎來,宮門前等了不少的人,人群中有人看見他,霎時驚呼出聲,忙不迭的搶上前來,楊宗志等人仔細一看,正是那日前來吐蕃國傳旨的白髮老公公,老公公哎喲一聲,皺著眼眉,苦著臉,尖聲道:「我說要命的大將軍啊,你怎麼這個時侯才來,皇上召集文武百官,已經在大殿裡等候多時了,您要再不前來,奴家……奴家可就要找上府去了。」

    楊宗志呵呵笑道:「勞煩公公久等了。」

    白髮老公公翻著白眼道:「可不是讓我久等,您是讓皇上他老人家和群臣等著,奴家看這天下間,再沒有一個人比您的膽子更大的了。」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拉住了楊宗志的衣袖,生怕自己一眨眼,楊宗志又憑空消失了一般,緊緊的拉扯著他進了皇宮大門。

    楊宗志走在其後,垂頭一看,見到這白髮老公公走路間,一瘸一拐的,神態甚為狼狽,不由得聯想起前幾日在丁山鎮時,余擅侯對自己說道:「皇上聽說您染了火傷在身,也是發了雷霆大怒,將那回報的內務總管太監杖了二十軍棍,險些將那太監打得嗚呼哀哉了……」

    他心頭不禁有些感動,皇上對自己如此的著緊,甚至在聽到自己染了火傷之後,不惜責打內務總管來發洩痛苦,再想到皇上曾經對自己私下說:「宗志兄弟,朕對你總有一些對別人不敢有的信任,所以才會將秀鳳這件事情托付給你……」

    楊宗志悚然一驚,猛地意識過來,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卻是早已大大的有負皇上的重托,皇上無比珍愛秀鳳,讓那長得酷似秀鳳的李尚英在他身邊得寵,而自己……而自己卻是已經在江南取了秀鳳那丫頭的處子身,這事情皇上不知道便還罷了,皇上若是有一日知道了實情……他想到這裡,實在是不敢再多想下去,心頭隱隱有個盼望,便是了結了爹娘的恩怨後,帶著眾位佳人遠遁他鄉,什麼高官厚祿,什麼一人之下,都是子虛烏有的飄渺前塵,能拋掉的便盡數拋掉的好。

    幾人沿著宮廷內寬闊的青石道行走,不過一會,便來到大殿之前,老公公在殿外吆喝了一聲:「護國大將軍楊宗志覲見那……」聲音遠遠的傳入內裡,過了好一會,裡面才傳來仁宗的聲音,道:「宣進來。」

    楊宗志心有愧疚,不敢抬頭面對皇上的眼神,只得垂著頭低眉,當先走了進去,此刻已過申時,秋日午後的斜陽從大殿外漫入,牽著楊宗志,牛再春和馬其英三人,在大殿內奢華的紅毯上留下長長的影子,楊宗志鞠躬守禮,牛再春二人更是第一次得見聖恩,半分也不敢放肆。

    三人戰戰兢兢的走到群臣的末尾,便聽到一個渾厚的嗓音在堂上說話道:「啟稟皇上,方才老臣說到長白府知事江平,多次上折子痛斥長白府悍匪橫行,鬧的民不聊生,半點不將官府放在眼裡,因此江大人懇請皇上能疾速發兵前往平息,將悍匪霍亂消弭於未成形之時,此事老臣也認為頗為可行,不知聖意如何?」

    這聲音說過了話,身前響起議論紛紛,有人主張用兵,又有人主張招撫招安,楊宗志聽得清楚,這說話之人正是盧圭盧伯伯,長白山鬧悍匪的事情,前次回到洛都時,他也曾經私下聽到盧伯伯和他的長子盧聞達之間議論過,當夜聽過後,只是隨耳放過,此刻再次聽到才覺得有些扎耳。

    垂頭仔細想想,才念起那個白衣翻飛,對自己情義無限的費幼梅,她出身長白劍派,家中正是久居長白山,現在楊宗志心境與幾個月前有所不同,正是因為多了這份牽掛,不知道……大內要是發兵前往平亂,會不會……會不會對這小丫頭家中有著影響。

    楊宗志從武當山頭跌下去後,心思一直放在垂危的秀鳳身上,現下秀鳳早已安然返回北疆,他不覺才回念起那日自己跌下武當山的情形,那個心繫自己的小丫頭,也曾經跟著自己一起跳了下去……

    頭頂傳來嗯哼一聲咳嗽,仁宗開口詢問道:「眾位愛卿以為意下如何?」

    左首邊走出一個老者道:「啟奏皇上,老臣以為此事確實可行,但是卻不迫在眉睫,只因大軍剛剛回朝,理應休養生息,若是倉促又派往北方,實在不利於大軍的整頓,將士們從西方的吐蕃國回來,舟車勞頓又要趕往北疆,此行一去,勝敗便難以預料了。」

    楊宗志本一直垂頭負立,直到聽見這個聲音,才是微微抬起頭來,向前面瞥了一眼,這說話的人便是御史言官柯宴大人,楊宗志聽了柯宴之話,不覺心想:「這本是兵部的事情,他為何又要站出來阻止?」

    盧圭道:「皇上,自古說天下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宇內不能平,何以安天下,既然吐蕃國內有事,咱們都能派兵出使,大捷而歸,而各州府出事情,朝廷反而派不出人來,豈不是……豈不是要叫天下地方官都寒了心麼?」

    盧圭話音一落,身邊便嗡的一聲響起嘈雜,牛再春站在楊宗志的身後,低聲興奮的道:「三弟,看來……看來咱們只怕腳也落不穩,又要出兵啦!」

    群臣議論紛紛,一時都爭執不下,有人主戰,又有人充滿擔憂,害怕大軍四處征伐,導致國力積弱,仁宗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隨眼看了好一會,才高聲道:「肅靜,都吵些什麼,嗯,咱們這裡有一位護國大將軍,他為何一直站在群臣的身後,既不上前請安,也不發表看法呀?照說他是軍中的首腦,這出兵的事情,正是應該問問他才是罷。」

    眾臣一聽,才想起楊宗志等人覲見的事情,不覺自動分開兩邊,將身後的楊宗志三人讓了出來,楊宗志不禁頭皮發麻,聽到皇上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無奈下只得與牛馬二人走上前去,跪下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頭頂久無聲響傳來,過了好一陣,仁宗才道:「免禮吧,大將軍,你來說說,盧圭大人所說之事,應該如何來辦?」

    楊宗志站起來回道:「啟奏皇上,微臣實在是不明白事情原委,因此不敢妄下定論。」

    仁宗嘿嘿笑道:「好個不明白事情原委,便將自己身上的職責推的乾乾淨淨,那朕再來問你,你既已凱旋,為何久不回朝,而是在外盤桓了這麼些日子,才姍姍來遲。」

    楊宗志聽得心頭一沉,暗想:「皇上果然還是要責怪於我了。」他暗地裡恍然大悟,只怕皇上追究自己回朝太遲的原因,十有八九還是因為自己抗旨的罪過,楊宗志心頭沉吟一番,正在想要如何回話,右首邊站出來個人道:「稟皇上,楊大人回朝太遲,實在是有他說不出的苦衷,楊大人在吐蕃國受了重傷,無法騎行,每日躺在馬車裡養病,所以才會遲些歸來,再說……今日吐蕃國傳來了國書一份,要與我南朝世代結好,楊大人此行可謂功德圓滿,再有些什麼小過錯,也都能抵下了。」

    仁宗轉過來來,嘿嘿笑道:「哦……?三皇兄都來幫大將軍說好話了,那好,既然三皇兄說到吐蕃國傳來的國書,正好當著這朝堂上給眾位愛卿念上一念,看看這吐蕃國到底傳來一份什麼樣的國書。」

    三皇子面色尷尬的咳嗽一聲,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羊皮紙,抽開念道:「聖賢的南朝皇帝親啟:我回卓王哈克欽謹以吐蕃國萬千子民,問候南朝皇帝金安,此次南朝友軍出使,實是貴我兩國交好之大幸事,貴國楊宗志大人睿智果敢,平息吐蕃國內亂於談笑之間,現下吐蕃國內,國泰民安,萬象聚生,我等心中感激不盡,我願以西天諸佛的名義起誓,兩國之間世代交好永不互犯,只要……只要南朝皇帝將泗贊草原交還給我吐蕃,吐蕃願意以大四倍的群玉山脈作交換,並以貴國馬首是瞻,兵將相隨出征北方,作為兩國交好的信證。」

    三皇子方自念到這裡,身邊群臣又是嗡的一聲,盧圭道:「用泗贊草原交換群玉山?此事萬萬不可,泗贊草原雖小,但是水土肥沃,四季常青,而那群玉山卻是片荒瘠的土坡,別說放牛牧羊,便是一隻蒼蠅也活不下來,此事不公平之極。」

    仁宗問道:「大將軍,朕想聽聽你怎麼說?」

    楊宗志不覺頭疼的緊,他想不到自己回朝之後,哈克欽不但趁著朔落王憂傷索紫兒「殞命」之故,快速的坐上了回卓王寶位,甚至還命人傳來了一份「示好」的國書,上面竟是提出一個這樣苛刻的條件來,比起昔日的忽日列實則有過之而無不及,楊宗志道:「皇上,微臣也覺得此事萬萬不可,哈克欽的野心……看來不在忽日列之下,現下他肅清了國內,必會想著四處征討,他想要取回泗贊草原,必定是要餵養戰馬,養兵蓄銳。」

    仁宗蹙眉道:「可是他又說要以我南朝馬首是瞻,甚至……甚至我們出兵北方四國的話,他也願意派兵跟隨,這條件豈不是對我們大大的有利?」

    楊宗志抬頭正色道:「皇上,我們與北方四國多年積怨,那自是不必多說,但是……但是若讓吐蕃大軍入內相助,無異於引狼入室,只恐……只恐請來容易,送走卻難。」

    仁宗面上閃過一絲猶豫,沉吟道:「吐蕃國若是真心願與我們結盟,我南朝何嘗不是如虎添翼,楊愛卿呀,你……你可能降服得了哈克欽這個人?」

    楊宗志想了好一會,方才搖頭道:「微臣沒有把握,哈克欽與我一道回吐蕃的時候,甚至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是……這一路以來,微臣看到他的變化太快,太大,現下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微臣……實在是沒有把握。」

    仁宗和顏道:「嗯,此事和長白府的事情,都容後再議,今日是愛卿歸朝之日,你在吐蕃國揚我國威,大敗活捉了桀驁不馴的忽日列,讓吐蕃國人再也不敢小瞧我南朝大軍,你說說,還想要朕賞賜些什麼給你?」

    楊宗志慌忙跪下道:「皇上大恩,實比天高,微臣已經知足的很了,只不過……微臣身後這兩位偏將奔襲過忽日列的糧草大營,更是活捉了忽日列本人,立功不小,希望……希望皇上能賜他們一官半職,犒賞軍心。」

    牛再春和馬其英一聽,頓時緊張的手心冒汗,趴伏在地上頭也不敢稍抬一下。

    仁宗皺眉問道:「盧愛卿,現在軍中還有些什麼職位空缺?」

    盧圭回話道:「啟稟皇上,驍騎營龍武衛將官中,還少了兩個副都統……」

    仁宗揮手道:「那便准了吧,讓他們先管著城防大軍,看看後效。」

    牛再春和馬其英聽得不禁眉飛色舞,多年之後,兩家的後人終於又有人出來,坐上了副都統的位置,雖然不若先人一般的作將軍,領兵出戰,但是只要他們二人再多立幾次功勞,恢復先人榮耀也委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牛再春和馬其英急忙叩頭謝恩,三皇子忽然道:「皇上,楊大人作為領兵的大將,手下將官都獲了封賞,沒有道理落下他一人不理。」

    仁宗煞有意味的看著三皇子道:「哦……?那三皇兄不妨看看,還有什麼可以封賞給他的?」仁宗如此說,話中意思自然是楊宗志已經官居一品,再想擢升便要成為親王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根本升無可升了。

    三皇子走出來緩緩道:「以為臣看來,楊大人多次出戰,皆是用兵如神,的確是我南朝大軍的頂樑柱,他現在坐上了護國大將軍的位置,也是實至名歸,不如……不如皇上恩准了楊大人與鸞鳳公主的親事,將鸞鳳公主下嫁給他,這才是他此生莫大的榮耀!」

    身邊轟的一聲,楊宗志感到文武群臣的目光霎時都匯聚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微微抬頭瞥了皇上一眼,見到他神色複雜,眼神漫視堂下,目光輕輕閃爍了幾許,右手的食指在龍椅扶手上緩緩叩擊,得得有聲,過了好一會,才吁氣道:「罷了,三皇兄所議也一併准奏吧,著禮部全權安排此事,選取黃道吉日盡快給他們完婚,今夜宮中大宴群臣,再宣佈這件事情,眾卿退朝……楊……楊愛卿,你隨朕到御花園裡走走。」

    ……

    多時不見這浩蕩的御花園,楊宗志跟著仁宗邁步其中,不覺心頭有些旖旎,還有些惴惴的感慨,今日臨來之前還想著皇上不知該如何責怪自己,卻沒料到,皇上也沒說什麼狠話,只是質問了自己一聲,便點頭……答應了三皇子的請求,給自己和虞鳳兒主持婚禮,此事著實是天大的面子和幸事,尋常人就算是求一輩子,也想都不敢多想一下。

    秋後的御花園佈滿殷紅色的楓葉,人行走在其間,不但會被眼前的美色耀花了雙眸,甚至心情也愈發的沉靜,兩人走了片刻,便來到……出使之前皇上下令的那個小亭子,也便是……虞鳳兒那小丫頭端坐痛斥自己悔婚的那一座。

    前面仁宗當先而走,並不發出聲響,腳步微微遲滯,楊宗志自然也不敢說話,而是轉頭去看那座小亭,目光中透出一絲纏綿的意味,仁宗此時忽然回頭道:「楊……宗志兄弟,你好好回想一下,朕……朕這些年來對你如何?」

    楊宗志聽得一呆,此刻時過午後,昏邁的日頭帶著暈紅垂射在這楓葉佈滿的小道上,腳下……衣炔邊,甚至手心中都蕩起了紅光,楊宗志躬身道:「皇上對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本是個有罪之身,但是皇上不但不責怪微臣,反而處處重用微臣,這些……這些微臣都一一記在心底。」

    仁宗猛道:「記在心底……?那你怎麼還要抗了朕的旨?還要放著如此大好機會,而不去西蜀建功立業?」

    楊宗志囁嚅道:「微臣……微臣當時身受重傷……」

    仁宗搶道:「休要在朕的面前再說你這套欺世盜名的說辭,你這大話天下人都信,只有……只有朕信不過……」

    楊宗志心頭一沉,暗想:「方纔還尋思皇上放過了自己,沒料到卻是秋後算賬。」他一時無法辯駁,也不知該不該辯駁,只得垂下頭去,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他的個頭本就比仁宗還高了半頭,此刻垂首下來,卻真好讓仁宗瞧見了他的面色,仁宗一看不覺更是大怒,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他,口中呵……呵……幾聲出來。

    氣氛一時尷尬,纏綿悱惻的御花園中更顯陰沉,身後楓葉間忽然傳來一個咯咯的媚笑聲,接著……一個嬌媚的女子嗓音響起道:「喲……皇上呀,您……您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喲,可是……可是楊大人他得罪您了麼?」

    楊宗志不轉回頭,便能分辨出這是那假太監李尚英的嗓音,這假太監分明是個男子,卻要處處模仿秀鳳,可惜學的不倫不類,跟著那妖媚的婷姑姑,儘是學些誘惑男子的手段,秀鳳那狡黠,機靈和善解人意卻是半點也不通。

    依照過去的意識,皇上十分寵溺這李公公,只要這李公公一到場,必定轉怒為喜,對他百依百順,卻沒想到今日這李尚英發聲出來,不但沒有平息仁宗半點怒氣,反而惹得仁宗跳起身子大吼道:「你……你怎麼跑出來了?朕和楊……楊大人有大事商量,你還不快快給朕滾回去,滾的遠遠的,別讓……別讓朕再看見你!」

    楊宗志聽得眉頭一跳,耳聽著仁宗這話說得怒氣十足,應該是動了雷霆之氣,卻不明白,為何皇上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便對這李尚英由過去的寵愛,日夜相對,變成了現下這種異常厭惡的模樣,他稍稍回頭探望一眼,見到那李尚英果然穿著一身宮女的長裙,挽了長長的髮髻劉海,身後的臀兒妖艷的扭擺著,可酷似秀鳳的小臉上卻是悵然欲滴的樣子,小嘴微微癟住,目光惴惴的看著仁宗,彷彿甚為不甘心。

    仁宗一見,頓時又大怒道:「怎麼了?還不快滾?難道要朕命內侍衛統領過來趕人不成?」

    李尚英聽得小臉整個皺成一團,嚶的一聲大哭出來,捂著小臉,扭著身後誇張的臀兒飛跑入楓林之中,楊宗志一時還沒意會過來,又聽到身後的仁宗悠然歎氣道:「哎……宗志兄弟,你也莫怪朕方纔這般生氣,你是朕最最看重的棟樑之材,朕有大決心,懷有大抱負,手下卻是乏人可用,你方才自己也看見了,朕為了拿下北方四國,甚至……甚至日後將吐蕃國也劃入南朝的疆域,日日眉頭不展,對那些妃嬪宮女和從人一個也看不上眼了,即使是這……這李尚英,朕也半點都不喜歡,朕怪你……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楊宗志聽得心頭一驚,轉頭回來,看見仁宗說得似乎咬牙切齒,當知皇上這話乃是發自內心,他沒想到皇上竟然也和那哈克欽一般,年紀不大,變化卻是與日俱增,皇上過去施行仁政,天下間有口皆碑,人人讚頌,可是……若是要拿下北方四國,甚至是吐蕃國等西域民族,豈不是……要造成生靈塗炭,天下人哪裡還能安居樂業。

    楊宗志口齒動了一下,正在想要如何勸慰皇上一番,仁宗又繼續道:「罷了,這事過去就這麼過去了,朕也不打算再去追究了,今日朕允了你的鳳兒的婚事,宗志兄弟,你說說……是為了什麼?」

    楊宗志皺眉沉吟道:「皇上這是……這是寬宏大量……」

    仁宗呵呵笑道:「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楊宗志肅下臉龐來,這番話說出來,便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更不要說是對自己心存懷疑的皇上了,仁宗又笑道:「現下洛都裡謠言紛紛,很多都是指的你這位年輕氣盛的大將軍,朕知道……散步這些謠言的,有些人著實是因為妒忌於你,還有……還有更多人卻是等著看你的笑話,他們不希望你爬的太高,爬的太快……」

    仁宗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又再道:「可惜你卻是不知自愛,偏偏落下這麼多把柄,宗志兄弟,朕會安排你和鳳兒盡快完婚,也好……也好讓你斷了你身邊的那些女子們的念想,鳳兒貴為我天朝的唯一公主,品貌德行都足以配得上你,你有了鳳兒之後,便在你的大將軍府裡修身養性,也學學朕這樣,不為女色所動,那些嬌滴滴的女兒家……實在是害你的淵源,你聽清楚了麼?」

    前段時間河蟹之風大盛,俺這書面臨被協掉的危險,所以……

    現在偷偷的發一些吧,都是前段時間寫好了,發不了的。哎!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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