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志哈哈一笑,當先從小道上走了下去,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閃出一片密林一看,下面正是一個繁華的小鎮,這小鎮就在點蒼山的山腰,依山而立,中間一條大道橫穿而過,路兩邊房屋儼然,想來是通往點蒼劍派的必經之地。
楊宗志看路兩邊有不少的酒樓茶館,心中大喜,就要跳下去,突然聽到身邊顧壘說道:「九哥,你還記得最後一次我們從這裡跳下去的情形麼?那日你偷了師父的金煙桿,帶我說要去教訓一下伏虎鏢局的謝小子,也是從這個檯子上跳下去的。」
楊宗志心道:風漫宇這小子倒是個惹事的能手,怪不得小時候會被師父趕出門去。哈哈一笑,道:「今日我們只是喝酒賭錢,不提打架的事情。」
顧壘心想:九哥現在一身功力失去了,所以對這打架的事情也沒了興致,我一會也不要再提起這些事情了。點下頭,道:「只是不知道鳳來酒館的白老頭,現在往酒裡面兌的白水,是比以前多了還是比以前少了。」
兩人一笑,都跳了下去,顧壘不想九哥不開心,當先帶著楊宗志走到一家普通的酒館當中,找了個靠窗欄的位子,一起坐下。
顧壘剛一坐下,就大喊道:「白老頭,快給我們兄弟倆上一壺好酒來,你要是敢兌水,小心我們一文錢也不付。」
楊宗志心道這小十四倒是孩子氣的緊,你這麼一喊,只怕酒館裡面坐著的其他客人都心裡嘀咕了。
心裡剛剛想到這,就聽見隔壁桌子上一個粗魯漢子趕緊喝一口酒,猛拍桌子嚷嚷道:「老白,感情你這酒裡面兌了水啊,老子怎麼說喝著總是酸酸的。」他話剛剛這麼一說,他身邊幾個同伴也鼓噪起來,意思是讓老闆退錢,還要陪他們一壺真酒。
這時一臉愁苦面容,花白鬍子的白老闆走了出來,趕緊對那桌客人解說自己的酒裡沒有白水,賠了半天不是,又答應送那桌一個下酒菜,那桌人才安靜了下來。
白老闆見那些人好不容易沒有惹事,翻著白眼看了顧壘一下,怒道:「你小子小時候整天到我這裡偷酒喝,什麼時候付過賬了?現在還說我的酒裡面兌水,真是可惡。」
顧壘也不生氣,嘻嘻一笑,道:「白老頭,十年前有一日,我和九哥一起到你的廚房裡面準備偷一壺酒出來喝,當時明明看見你往酒裡面偷偷兌水,九哥還扔了塊石頭把你的酒缸砸了個洞,你莫非不記得了?」
白老闆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那個酒缸當年好好的,被外面飛來一塊石頭砸破一個口子,正是這小子所作,心中更怒,說道:「你們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說完就要趕他們兩個出去。
顧壘又嘻嘻一笑,從懷裡掏出昨晚拿出來的細碎銀子,道:「白老頭,你這回可要看清楚了,我們兄弟這次可不是來白喝的,我們帶了錢的。」
白老闆看顧壘掏出一把碎銀,心中猶豫,既想作生意,又嚥不下心中這口氣,想了一會接過銀子才咬牙道:「你們等會。」就轉身進廚房裡面去了。
楊宗志見顧壘又笑嘻嘻的坐了下來,右手得意的在自己面前一伸,竟然手上還是放著剛剛白老闆拿走的那些銀子,心想原來他把銀子交到白老闆手上,又把他偷了回來,無奈的搖搖頭,心道:這小十四還是小孩子,過一會我再給白老闆一些銀子就是了。
楊宗志坐了一會,說道:「小十四,我們好好的來喝酒,不用再多惹事了。」
顧壘見九哥這樣說,心想,九哥功力失了,心情也不好,我便陪他喝喝酒解悶算了。答應道:「九哥,我一會就把這銀子還給白老頭,你放心吧。」
楊宗志見他總算還聽自己的話,點點頭,轉向欄杆外掃了一眼,見遠處有一個屠夫一般的男人,正和兩個女子撕扯在一處,周圍慢慢也圍起了旁觀的人群。
顧壘順著楊宗志的眼光向外看去,也看到了這個情形,正看到那屠夫將一個女子護到身後,伸手在另一個女子臉上嘩的打了一巴掌,那被打的女子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顧壘看的心頭一怒,說道:「這男人算什麼爺們,長得五大三粗,卻來打女人。」說完看了楊宗志一眼。
楊宗志見那屠夫打了那女子,那女子坐在地上大哭,一隻手卻還兀自抱住那屠夫的腿,心想,人家這說不定是他家裡的事情,外人哪裡管得上。
鄰桌的幾個粗魯漢子聽到大哭聲,轉過頭也見到這情形,大呼了起來,還有人吹起了口哨,好像在助威一樣,楊宗志看的心中搖頭,顧壘卻坐不住了,急急問了一聲:「九哥,那男人在我們劍派的眼皮下面欺負弱女子,我們怎麼能不管,我們這就去制止他才好。」
說到這裡站起身了,卻看見楊宗志一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心道:九哥沒了內力,心也懶散了,以前九哥要是見到這樣的情形,早就衝過去給那男人幾頓老拳,把他打趴下了。想到這裡顧壘心知九哥是不願意管這個事情了,看了他一眼,自己忍不住,又跑了過去。
楊宗志見小十四急急的就跑了過去,心中苦笑,暗道:這是人家家事,你去管只怕越管越亂才是,師父叫我們行俠仗義,可不是行這個俠,仗這個義的。
過一會,楊宗志抬眼見那白老闆急急的端了一壺酒走出來,往自己桌上重重一擺,雙眼卻在自己桌下搜尋起來,楊宗志心中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錠碎銀子,道:「白老闆,你剛剛走的時候掉了一錠銀子到地上,我正好拾到,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白老闆一看楊宗志手上那錠銀子,雖然也是碎銀子,但是比起剛剛顧磊付給自己,而自己又丟了的那錠大的多,成色也好的多,眼睛一亮,急忙接過道:「正是,正是這一錠……小兄弟,多謝你了。」
白老闆說到這裡臉色一紅,訥訥道:「小兄弟,我……我再去給你換一壺酒。」
楊宗志搖搖頭,道:「不必了。」
白老闆站在原地好一會,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欲言又止了幾下,才走了進去。
楊宗志將酒壺中的酒倒了一杯到杯中,然後一口喝了進去,只覺得這酒喝到口中又酸又澀,極是難喝,眉頭一皺,心中恍然道:「看來這白老闆果然是往酒裡兌水的。」
想到這裡搖了搖頭,又倒了一杯出來,就聽見隔壁桌那粗魯漢子霍的一拍身前的桌子,怒喝道:「邱老頭,老子兄弟四人在這裡坐著等你一下午,就是要聽你說楊少將軍的故事,你***歇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