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我的身ti越臃腫起來,說是做裴暮青的枴杖,其實多半時間還是他在照顧我。他不喜歡坐輪椅,大多時候都用枴杖支撐,但他的適應能力很強,生活上很快能自理。
每次看著他撐著枴杖在廚房裡忙活,心裡一陣絞痛,但他堅持每天為我做一日三餐,不是,他說,是為他的女王陛下和他的太子或公主服務。
偶爾我們也會一起逛街置辦家用,或者幸福地買嬰兒用品,每一次我都故作毫不在意週遭的議論,甜mi地挽著他的手,他每一步走得並不順當,右腿幾乎毫無力度,要借用枴杖的支撐,每一次我都強忍著心痛的淚水,我不能讓裴暮青看到,他希望我是開心幸福的,我裝也要裝出百分百的幸福讓他看,不讓他擔心難過。
母親一直不能放心,想差劉媽過來幫我們的忙,可是裴暮青堅持說他能照顧我,母親也不好再堅持。
公司依然由父親打理,茹萱和逸塵是公司的主將,照茹萱說的,是夏氏起死回生的元老級別。我知道夏氏能在這麼快時間再次創新高,自然有裴暮青明裡暗裡的幫助,這一些父親自然是清楚的。男人之間尤其是長輩與晚輩之間自然不可能什麼都開城布公地談,但從心裡我知道他們都已釋懷,偶爾也會下棋品茶,儼然是對和諧的父子。
應阿姨帶著依玲回了老家,她說那裡才是她們根源的地方,我知道不管是應阿姨還是依玲,她們的離開只是想不再打攏我們的生活,那麼唯一的方式就是遠遠走開。
我不知道依玲最後有沒有叫父親「爸爸」,但那天我看到依玲還是抱了抱父親,父親走過來的時候眼眶濕潤,母親握了握父親的手,所幸的是,父親再也沒有放開母親的手,而是更緊地握住。
突然感慨,為什麼有些愛總是要待紅顏盡去,才懂得所謂攜手看夕陽,靜望過往的那片落花流水。
若冰沒有再回美國,而是選擇在本城完成學業。她對林涵柏的態度依然撲朔迷離,我看不懂,但林涵柏好像是一根筋地栽進去,林涵柏有時候會打電話過來對我叫苦連天,苦笑道:「我追你們二姐妹怎麼比凳天還難呀!」
自從我重新搬回裴暮青的家,就很少再去找莫子雲。只是幾次產檢時,莫子雲都適時地出現,說送我去醫院,我知道之前他是有心記了日子的,畢竟從第一次去醫院查出懷孕,也是莫子雲陪著我。
因為腿腳的不便,裴暮青僱用了司機,除了保姆他堅持不用,母親會偶爾帶劉媽過來打掃下屋子,裴暮青堅持我們的主臥室由他自己來整理。他說我們的si密空間讓外人來打掃,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想像不好,我笑他想入非非。
「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醫院做產檢了?」裴暮青將清洗好的草霉遞給我問道。
我捧著《孕媽咪1oo問》身子慵懶地斜倚在他身上,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呀。」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隨意地說:「你公司不是忙嗎?反正是普通檢查,我叫我媽陪我去就行了。」
「不行,你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爸爸不去,孩子會生氣的。」
我嗤笑一聲,湊近裴暮青戲謔的臉色微微沉凝:「你以為你孩子是文曲星投胎呀?肚子裡就知道這麼多事!我看是因為上二次陪我去的人是莫子雲,你才吃味的吧!」
「你知道就好,以後離他遠點。」裴暮青陰恨恨地說道。
「你以前不是不放他放在眼裡的嗎?現在怎麼那麼沒自信了?」話一出我覺得有些不對,他的目光高深莫測。這幾個月來雖然在表面上他看起來已經接受了身ti的殘缺,可是我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放棄,他一直在做理療,康健,他曾經說過,奇跡是會給永不言敗的人。
其實就算他這樣殘缺一輩子,我也會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邊,讓他照顧我,或者學著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