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已經撥遍了所有有交情沒交情的電話,甚至死皮賴臉地堵在那些財大氣粗的老闆門前,我相信這一切父親也肯定同樣做過。又是幾天下來,毫無收效,眼看銀行的最後還貸期就要到了。而所有的努力都顯得那麼寡淡可笑,那些曾經稱兄道弟甚至在父親面前點頭哈腰的老闆們,一個個無不露出不耐與厭煩,甚至引來無端的奚落。早知道商場中的人沒有感情只有利益,卻也沒想到褪去利益之後的嘴臉竟是這樣醜陋不堪。
我保持著端莊的姿勢挺直背身端坐著,在我面前的「小日本」咧著爆牙,十分客氣地笑對著。他是一建築公司的老闆,准個兒一爆戶,大概連二十四個大寫字母都認不全,旗下卻有上千名大學生為他做牛做馬。雖然此人不怎麼樣,可是很有商業頭腦,比起那些瞻前顧後的創業者來說,此人則大膽創新,也才有今天的事業。聽說他還擴展了很多業務。父親曾與他做過幾次生意,但並不熟絡。我對這人沒什麼印象,估計在以前這種人我打正眼都不會瞧上半眼。
可今天他是唯一在我自報家門後沒有拒絕我的,反倒很客氣地約我見面詳談。
客氣周旋一番,我直奔主題:「朱老闆,你看這事…」我將一份合約攤到他的面前。
「夏小姐,急什麼呀?這菜還沒上呢?酒還沒喝呢?」朱老闆慇勤地為我斟滿酒,端起酒杯就往我嘴裡湊。
我慌忙接過酒,為難地啜一口,他順勢用手在杯底一朝空,熱1a的酒液迅下肚,我嗆了幾口,那朱老闆又滿上酒杯。
我感到味不對,腦子開始渾渾濁濁的,怎麼說我的酒量不至於此呀?那小日本不至於在五星酒店下迷*幻*藥吧!
「小日本」畸形的手悄悄探過來,自然地放在我的腰上,幾顆爆牙湊近我的臉,那氣味真是令人作嘔:「夏小姐的皮膚很好呀!最近我們公司投資了某化妝產品,想請夏小姐作代言人,不知夏小姐意下如何呢?」邊說著那張噁心的臉越湊越近,幾乎要臉貼臉了,放在腰上的手慢慢下移。
我騰地站起,又覺得一陣搖晃,可能是空肚喝下幾杯酒的緣故。我沉聲低咆:「朱老闆請放尊重點。」
「小日本」已經端坐好,沉著臉,瞇我一眼,目露鄙陋,「夏小姐是明白人,朱某是生意人,生意人是絕對不會把錢扔在河塘裡,一去不返的。要朱某借錢給夏小姐,那夏小姐是不是也得付出什麼?」
「什麼意思?」心裡雖然猜到幾分,但還是心存希望。
「錢我可以借,但夏小姐你要答應做我的qing人。另外有需要時夏小姐也要知趣地陪朱某的客人吃喝玩樂。」
我端起酒杯潑向那「小日本」,其實我更想給他一個巴掌。
拉開包廂的門,任由「小日本」在身後蕩男罵街。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呀?破玩意,老子讓你做qing人那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
爆戶就是爆戶,不可理喻!
大廳的人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我只能說習慣了。而且我好像也越來越習慣在任何場面碰到裴暮青,此時他擋在我前面,冷著臉問道:「怎麼?剛從虎背上下來就這麼迫不及待惹一頭亂吼的豹子?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我討厭他這種冷嘲熱諷的姿態,揚著眉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著,另外,不要老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面前。」
說罷便繞過他,逕直向外走去。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身後裴暮青的聲音傳來,我倒退幾步,恨恨地面對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複雜,我依然看不懂,讀不懂。唯一確定的我越來越恨這個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