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齊小新來到亡靈深淵的第二日。
看天,已是清晨。
二人借助清晨微亮的晨光開始前往下一站目標。
據七夜所說,目標是有一隻具有一千三百年修為的樹jing,而目的,是從樹jing的身ti內,取出凝聚樹jing一千三百年jing華的「心輪」。
齊小新問這心輪是為何物。
七夜只是淡淡答道,心。
齊小新立時語塞。
這時,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了,來到了一座森林當中。
齊小新環顧一下,四周儘是一顆顆的參天大樹。
在七夜的帶領下,齊小新來到一處比較奇怪的地方。
之所以奇怪,只是因為,這一處地方,只有一顆十丈高,需要三人合手才可抱住的大樹。
在這顆樹方圓十丈之內,沒有第二顆樹木。
在這個方圓十丈的圈子外面,棵棵參天大樹的樹冠,連在一天,遮天蔽日,在森林灑下一片片的陰影。但是因為這個圓形圈子當中,只有一棵樹木,陽光毫無阻礙,肆意灑在這個圈子裡面,使得這一處地方的青草百花,外表統統渡了一層淺淺的金黃se,顯得聖潔無比。
不忍心踐踏這處的花草,齊小新走路,盡量選沒有花草的落腳點,實在無法避開,齊小新只好躡手躡腳地尾隨在七夜身後,模樣倒有些像一個小賊跟在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後面,準備行竊。
幾隻青羽小鳥,從一邊的草叢中飛起,在空中,輕輕鳴叫了幾聲,似在歡迎自遠方而來的貴客,又似在警告這不請自來的不之客。
而後,青羽小鳥似乎是覺出齊小新不忍踐踏花草的用意。這時,它們輕輕鳴叫了一聲便落回到不遠處的青草上面,歪斜腦袋,圓睜雙目,眨巴眨巴地望著二人向一棵高達十丈的大樹緩緩行去。
七夜停在大樹前方七尺的地方。齊小新隨後停在七夜右邊。
「老樹jing,可在。」七夜朗聲道。
這時,齊小新前方高達十丈的大樹,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嗯!」聲。
似乎,老樹jing是在應答七夜的話,又似乎,老樹jing是從沉醒中醒來,沉吟了一聲。
很快的,齊小新前方七尺處的老樹jing,筆直的樹幹上面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五官卻不是十分明顯的人臉。那張人臉所在的位置,比齊小新的身高,要高五尺,齊小新若要看向老樹jing,需要揚起頭來,才可以看見,老樹jing一張比較模糊的巨大人臉上面,嘴唇在緩緩地開合著。
齊小新是修行之人,而且早就猜到這棵大樹就是七夜所要尋找到的老樹jing,所以,對於樹jing這一番變化,齊小新並不感到驚奇。
齊小新只是為七夜叮囑的一個交待感到奇怪。
進入這片森林之前,七夜交待,盡量不要使用武力。
齊小新十分納悶。難道,老樹jing得知有人要取他心輪,如果兇惡之事,老樹jing會欣然答應?莫不是他年事已高,神智退化,分不清好事與壞事之間的區別,只會像個一歲幼兒,「嗯嗯呀呀」滿口答應七夜的話?抑或七夜有何jing妙謊言,能夠欺騙這看似老眼昏花的老樹jing,哄得他乖乖自掏心輪?
簡直不可思議。
這時,高大的老樹jing,睜開了一雙大於拳頭兩倍的眼睛。
老樹jing通過與它「皮膚」同樣是灰棕色的眼瞳觀察起面前所立的陌生人。
觀察片刻,老樹jing渾濁的目光落在了七夜的臉上。「我……認識你。」他雙眼上面的兩橫,似是眉頭,此刻微微緊了一下,似是做了一個蹙眉的動作,這才緩緩說道。
通過老樹jing說話的語氣判斷,齊小新知道了老樹jing對他們這兩位不之客,並沒有感到厭煩,因此動怒,反倒是因為認出了七夜,他的聲音當中,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老樹jing,我確定,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我也確定,我是第一次見到你。」是七夜不急不緩,略顯敬重的聲音。
「嗯。」含糊不清,似乎是老樹jing沉吟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來到旭日花園。」老樹jing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盯著七夜,說道。
原來這裡是一處花園?誰家的花園?齊小新心中不解。
「借你心輪一用。」七夜避開老樹jing的目光,看了一眼別處,然後忽然迎上老樹jing的目光,鄭重道。
「可以。」老樹jing答道。
「如此爽快?」七夜眉頭一皺,思忖了一下,疑道。
「當然有條件。」老樹jing緩緩道。
七夜臉上神情立時顯得輕鬆了許多,似乎是輕而易舉得來的心輪,他倒會擔心?
「有什麼條件,你說。」七夜和聲商洽道。
老樹jing口中又是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嗯」聲,「心輪你可以拿走,但是,我無法相信你,所以,你必須留下一個人,做為人質,等你歸還心輪之時,就是我釋放人質之時。」
齊小新登時感覺到了什麼,睜大一雙眼睛,扭頭看向左邊的七夜。
七夜仰視上方老樹jing一張巨大的人臉,沉聲道:「好。」
「好?」齊小新心中訝道。
現在七夜答應下來,如若要一個人質,除了齊小新,還有第二人選?
「好什麼好。」齊小新瞪了七夜一眼,轉頭望向老樹jing,道,「你不是認識他嗎,既然認識,為什麼還要我留下。」
「我認識他,他卻不認識我,不能作數。」老樹jing肅然道,「而且,心輪是我命根,沒有了它,我會在一年之內迅向死亡靠近,所以,必須留下一個人質,防止他帶走我的心輪。」
齊小新一皺眉頭,道:「那你可就錯了。」
「錯在哪裡。」老樹jing身子微微往下彎了一分,似是要更近一些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齊小新用右手食指一堅,道:「第一,我和他認識不過兩天。」增加一指,「第二,鑒於我和他認識不到兩天,所以交情不深。」又是增中一指,「第三,我和他交情不深,所以,我對他並不重要。」
齊小新放下手,為難道:「這第四嘛,既然,我對他並不重要,那他把我壓在這,然後拿了老樹jing你的心輪離開,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
話未說完,七夜突然打斷齊小新的話。「我一定會回來。」七夜看著齊小新,鄭重說道。
突然這麼一說,齊小新忍不住去看七夜。只見他一雙靈動的明眸,亮若星辰,很是好看,而且往深處看去,那一絲一縷的情感,竟似萬道星光,從中迸射而出,頃刻之間,齊小新有種彷彿進入到了他內心世界的錯覺。
不jin的,齊小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