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哉
豪爵,三分鼎立於天下英豪。
於k市來說,豪爵的確有這個含義,而且對於四公子來說,豪爵甚至是四公子裡頭佼佼者。
其實,所謂的四公子也不是展十分平衡的,其中豪爵以及文青實力是最強悍的,而帝門則是出於第三的位置,至於墨捨,那就是四公子裡頭的最後。當然,雖然四公子實力水平有個高低之分,但是如果四公子當中的一方企圖將對方消滅的話,就算其他的兩方對袖手旁觀的話,打鬥的兩方也一定會兩敗俱傷,到時候如果另外的兩方稍微有點兒不良居心的話,那麼四公子就一定會變成秦漢爭鋒了。
沒有人會這麼笨,冒著一定會被消滅的危險而冒險對其他社團動攻擊,因此,四公子裡頭雖然有實力的高低,如果要消滅對方也一定可以,可是,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奇妙的玄乎的關係,將他們緊緊地黏湊在一起,彼此也不能夠分開,一旦分開的話,至少是兩敗俱傷,另外的兩方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正是這一種關係,四公子同氣連枝,看上去就是一個分不開的整體,然而,在這一個光輝的形象背後,有多少不見的光的事情正在進行呢,沒有人知道。
k市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區域,這五個區域當中,墨捨佔據了西區,文青佔據了北區,帝王佔據了東區,而中心區域也就是經濟最達的地方是四大社團共同佔領的,眾所周知,南區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混亂地帶,這麼一說,那麼豪爵的大本營到底在哪裡呢?
有些事情是十分奇怪又或者說是十分玄妙的。
在四公子裡頭實力怎麼排都是前兩名的豪爵,本身所佔據的地方只能夠用少得可憐去形容,南區與中區相接的地方,簡簡單單的一個鎮就是豪爵所佔據的地方了。
當然,也不要小看這一個簡單的鎮,豪爵之所以放棄了k市大部分的地方而選擇了這麼窩囊的一個鎮子作為大本營,除了不想跟帝門他們爭地盤以致於兩敗俱傷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鎮子,本身就是k市的工業重鎮,這麼少的一塊地方每一年的營業額,是可以跟k市其他區的營業額相比擬,這麼一看的話就可以知道,為什麼豪爵會甘心佔據南區以及中區兩區之間的一個小鎮子。
這時候,就在豪爵大本營的一棟別墅門口,幾輛深藍色的奧迪a8齊齊開來,然後一字型停在了那一棟別墅的門口。
別墅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間建築而已,兩層複式,外面是紅色的琉璃瓦以及白色的外牆,再加上外面一叢叢的樹木,遠遠看過去就像是隱在深山間的一座古廟一般。
「家豪哥,你來了。」看到汽車停了下來,自然有豪爵弟子迎上去,看到陳家豪、駝子等一群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裝,開口說道。
此刻陳家豪戴著一個黑色眼睛,看到了上來打招呼的人,他摘下眼鏡對著他苦澀地點了點頭,這裡是湯老的家,在這裡的人就算是一個清潔工,說不定當年都是豪爵的開山元老,陳家豪敢跋扈,卻不敢將脾氣帶到這裡。
「湯老現在在家嗎?」陳家豪問道。
那名豪爵弟子其實年紀已經不少了,也是三四十歲的年紀,跟陳家豪一比的話說不定還要比陳家豪老上幾分,對於這一些年紀比自己大,社會閱歷也比自己豐厚不少的人,陳家豪只有尊敬的份。
那名豪爵弟子聽到了以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湯老在。」
「好的。」陳家豪輕輕點頭,對著他說道:「這樣的話,你帶我進去吧。」
「好,請跟我來吧。」那名豪爵弟子輕輕說道,而後領著陳家豪往別墅的深處走。
跟著陳家豪來的一行人,看到陳家豪走進別墅以後,十分自覺地停下了腳步,竟然站在了門口一動不動,其實,在這裡豪爵就是皇帝,將這一個小鎮比作是皇宮的話也沒有過分,而這一棟別墅更是這個皇宮守衛最深嚴的地方,難道在這裡還有人能夠威脅到陳家豪的生命安全嗎,他們不相信,想必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駝子,你說這一次的事情,家豪哥怎樣跟湯老交代?」走上來的一人是豪爵一個分隊的管理人,也是陳家豪的心腹,此時此刻他滿臉擔心地走上來,擔憂地問駝子,那一個一直跟在陳家豪身邊,為陳家豪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機的男人。
駝子身材高大,身上滿滿的都是澎湃的肌肉,有這麼結實的肌肉,身ti素質自然不是一般的好,在這個冰天雪地的時候穿著十分簡單,一件單薄的黑色西裝,裡面一件薄薄的幾乎是透明的白色襯衫。
駝子望了一眼杜天,說道:「杜天,還能夠怎樣交代,直接說出來就是了。」駝子雖然看上去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那一種是生人勿進的人物,然而,人不可貌相,駝子其實是一個十分熱情的人,而且他還是個傻大個,頭腦簡單得可以跟李森比擬,如果不是在很久以前,陳家豪再一次黑市看人打拳的時候看上了駝子,說不定駝子現在還在黑市當中打拳,過著那一些不見天日的生活。
杜天聽到了白了一下眼,心裡頭正在想道如果豪爵上如果再多一兩個想駝子這樣頭腦簡單的人,那麼他會不會被白白氣死的同時,開口罵道:「我靠,臭駝子,你這樣有說話嗎?」
駝子不傻,他只是喜歡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將思維直接往問題的本質深入而已,何況,駝子說得似乎也沒有錯,如果不直接交代的話,難道還要轉彎抹角,隔層紗地讓湯老領悟這個消息嗎,想必這麼麻煩的事情,就算湯老不責怪陳家豪,陳家豪也不會這麼笨選擇這個讓人模凌兩可的做法。
駝子輕輕說了一句,「難道,你想家豪哥轉彎抹角地說這一切嗎,似乎不太好吧。」
「也是。」杜天輕輕應了一句,將視線向上望去,望向了那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放藍過的天空,自言自語道:「駝子,怎麼我竟然嗅到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再次嗅到過危險味道。」
「或者。」駝子也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堅毅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的悸動。
……
豪爵的那名弟子領著陳家豪進入別墅,正所謂曲徑通幽處,這一句中國的古話在這裡可是活靈活現地體現出來,從外面看這一棟別墅也就是中途隔了那麼二十來米的樹木而已,如果按照正常的步行度的話,短短的也就是幾十秒就可以去到。
不過,一旦走進去你就會現,原來外面看到的到了裡面並不一定就是剛才你所想像的,走進去以後九曲十三彎,林木茂盛,幽靈空靜,如果是平時,陳家豪總會在這裡逗留比較長的一段時間,畢竟,這麼好的環境在k市這個工業達的地方已經很少看到了。
可是,今天的情況有點兒的不同,陳家豪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跟湯老說。
「唉,湯老將湯藥生交給我照顧,現在竟然落得這樣的結果,我應該怎樣跟他說才好。」陳家豪也不是萬能的人,此時此刻情況的危機也就只有陳家豪一人知道而已。
老實說,現在的陳家豪可真不想面對湯老,可是,紙包不住火,這麼大的一件事情總不能夠瞞住湯老吧。
「家豪哥,到了,你自己進去吧。」那名豪爵弟子說道。
陳家豪點了點頭,說道:「嗯,好的,我知道了。」
隨著「呀」的一聲,別墅沉重的木門被陳家豪推開,房子裡頭的熱氣剎時間吹出來,陳家豪心裡頭微微感歎了一下,難怪一到冬天湯老就甚少出門了,躲在這麼常年開著熱氣,可以說是冬暖夏涼的房子裡頭,誰會捨得出去受冷呢?
別墅的擺設比較簡單,一張沙,一台五十四寸液晶電視,還有就是一張樹根茶几,上面擺放著一個紫砂壺,而當陳家豪推開門的時候,紫砂壺剛好打開了,一縷縷熱氣自紫砂壺的壺口冒出來。
湯老這時候的穿著十分的簡單,一件格子紅黑相間的襯衫,外面一件黑色的毛絨背心,穿著簡單而又斯文,此刻他正坐在茶几面前,似乎在等待著茶壺的茶泡好。
陳家豪一看到湯老,「噗」的一聲馬上跪了下來。
「湯老,我對不起你。」陳家豪將自己的腰桿深深地彎了下來,額頭幾乎貼到了木製的地面。
湯老沒有看陳家豪,不過就在陳家豪跪下來的一刻,他正準備伸向紫砂茶壺的手微微愣了一下,卻只是微微的一愣而已,而後就拿起了紫砂茶壺,將茶壺的茶壺嘴略微傾斜,茶壺裡面那一些還沒有被泡的染色的水順勢被倒出來隨即又是一陣白色的霧氣。
當茶壺的水被完全倒出來以後,湯老小心翼翼地將紫砂茶壺放下來,拿起旁邊的茶罐往紫砂壺裡頭倒進了一些茶葉,而後拿起啦旁邊已經煮沸的開水倒進紫砂壺裡頭,蓋上蓋子。
在這個過程裡頭,陳家豪沒有動一下,這時候的他完完全全就像是石化一般,以他現在的地位,湯老也只是一個退幕的人而已,他根本不用給他面色。然而,陳家豪不敢這樣做,如果沒有湯老,那麼就不會有現在的陳家豪,對於如此大恩大德的人面前,陳家豪不敢有什麼怨言。
「你還記得嗎,一開始你進入豪爵的時候,我說你有做豪爵幫主的資質,所以我想培養你,可是,後來你的經歷怎麼了。」湯老雙眼望著那一壺茶,聲音嚴肅地說道。
陳家豪這時候依舊跪著,房子裡頭湧出來的暖氣已經令到陳家豪的後背滲出一陣汗水了,後背凝結的水珠話落,微微有點兒的癢,不過他忍住了,開口說道:「那時候,你總是派我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記得有幾次我還差點就死了呢。」陳家豪回憶起一開始進入豪爵的時候,那段日子可真是苦不堪言,天天都是命懸一線,有幾次差點兒就喪命了,不過,他最終還是留下了一條性命,而後坐上了這一個位置。
湯老聽了,微微笑了一下,「沖茶以前先要用熱水洗一下茶壺,目的就是為了去霉、消毒,暖壺,其實人也是一樣,泡出一壺好茶以及培養一個人才是一樣的,先要熱一下,否則的話出來的人或茶就不好了。」
「謝謝湯老的教導。」陳家豪說道。
「這個兒子,從小就不穩重,將他給你帶帶就是為了磨練一下他的性格,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湯老歎了口氣,額頭上面的皺紋似乎一下子浮現出來了。
「你走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記住,不要讓湯藥生白死了。」湯老說道。
陳家豪沒有想到湯老只是說了兩句話以後就下了逐客令,微微的愣了一下,可是他又不敢對湯老說什麼,「是的,我知道怎樣做的呢。」說完以後,陳家豪合上了別墅的門。
隨著門的關上,房子裡頭的光線暗淡了下來,而湯老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依舊望著身前的那個茶壺,知道時間過了一刻鐘而後,湯老才伸手將拿起了那個茶壺,然後將裡頭的茶水繞著那樹根茶几全部到了出來。
「兒子,你泉下走好,前半輩子我的殺人太多了,現在將積下來的報應都落到了你的身上,是我害了你。不過你放心,你走了以後為父沒有傷心,而且,為父還會幫你報仇的。」湯老看著茶几氤氳起來霧氣,自言自語道,額頭的皺紋似乎剎那更深了。
沒有傷心嗎?
白頭人送黑頭人,何等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