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頭的血腥味開始瀰漫而起,李快活的害怕在血腥味的催使之下更加的害怕,他的目光似乎變得有點兒的呆滯,他緩緩抬頭,目光呆滯地望著病魔,口中顫抖地說:「怎……怎麼辦?」
病魔身為獵戶的第二號人物,自然見慣了血腥,見慣了人血,看到這一幕雖然心裡頭震驚,不過他確實馬上鎮定下來:「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辦,怎麼辦。」李快活的聲音顫抖著,他是學校裡頭高材生,自然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已經說是沒有了半條命了,剩下的半條也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順利的走上刑場而已。
獵人以為李快活還在問自己問題,聲音依舊冷冷地回答:「不知道,現在是你殺了人,不是我殺了人。」
李快活似乎已經不知所措了,此刻他簡直就是語無倫次:「怎麼辦,怎麼辦。」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突然,李快活靈光一閃,腦海當中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對了,現在一定是夢,一定是。」
說完,李快活馬上閉上了眼睛,同時口中念道:「醒來,醒了,醒來,不要夢了,要夢的話就bsp;其實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李快活會這樣,明明就在獵人沒有出來的時候他還十分鎮定地思考著自己的未來,思索著重生以後的自己應該怎樣度過自己的生命,應該怎樣的追求才是最有價值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殺了獵人,於是害怕無比的李快活現在更加像是一個白癡,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幼稚兒童。
「白癡。」冷冷的一個詞語穿進了李快活的耳朵裡頭。
李快活急忙睜開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依舊是那一個高高瘦瘦的彷彿得了絕症的男子,在床邊依舊躺著一名身ti瘦瘦,橫身jing肉的男子,不過這名男子現在的心臟之處有一個小洞,小洞的四周皮膚翻開,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射入去的一般。
而鮮血就是沿著那一個血洞蔓延而出,彷彿鮮血不用錢的一般,血流如注,沿著那個傷口蔓延而出,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此時此刻那鮮血就像是一朵花兒,花兒中心的那個人是hua蕊,邊緣微微紫的血色是花邊,而被鮮血覆蓋著的地板則是一片綠地。
病魔冷漠地忘了李快活一眼,說:「你白癡完了沒有。」說完,病魔一步一步走向了早已經奄奄一息的獵人身前。
「老大,你安息吧。」說完,病魔伸出了他那蒼白的手,輕輕地將獵人那依舊帶有不解的,冷冷的,渾濁的雙眼合了起來,然後他站了起來,轉過身來望著此刻依舊臉色蒼白如紙,身ti輕微顫抖的李快活。
李快活嚇了一跳,害怕地問:「你,你想幹什麼?」
「朋友,你殺人了。」病魔冷靜地看著李快活,聲音十分尋常地說:「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李快活此時腦海裡頭早已經是滿滿的恐懼了,不要說怎麼辦,就在開槍前的一刻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真的開槍了,你問他應該怎麼辦,如果李快活可以選擇的話,現在他最想回答的就是不怎麼辦,不過以現在的形勢來開,似乎這個答案是不可能的了。
李快活低下頭去望了望此刻已經倒在地上的獵人,獵人剛才被病魔合上的雙眼此刻再一次打開了,眼裡頭依舊充滿了不解,充滿了疑惑,充滿了冷冷的神色,看到了以後李快活的心頭又再不自覺地湧起了一陣恐懼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人是死人,不是以往那個囂張的看著自己猶如看著螻蟻的人,這個世上的人天生就對已經死去的人有一種敬畏的感覺。
其實,獵人死得十分的冤,就在似的一刻他還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有把握李快活手中大那一支槍不是真槍來的,他明明有把握就算李快活手中的那支是真槍的話,李快活也不敢開槍的。
可是,最後李快活還是開槍了,而獵人死了,死在了獵物的手中,死在了一個他看不起的人手中。
李快活抬起頭,十分認真地望著病魔:「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我怕。」李快活說得是真的,此刻他十分的怕,怕得就要尿褲子了,不過他還是堅持了,他堅持著壓抑自己心中的恐懼,他望著病魔,望著那一個令人寒的人。
不曉得為什麼,就在十幾天前的那個夜裡,也就是李快活第一次看到了病魔的那一個夜晚,李快活便隱隱地覺得病魔那看似即將奄奄一息的身ti裡頭,似乎藏有一顆令人生寒的心,而就是這一種令人寒的感覺令到李快活十分的害怕病魔,甚至勝過了獵人。
然而,就在這一刻,李快活定定地望著病魔,在這一刻李快活沒有恐懼,雙眼裡頭只有平靜,平時對病魔的恐懼早已經被獵人死了的消息所帶來的恐懼淹沒。
病魔看著李快活,看著這一個勾了獵人的女人,而且還殺了獵人的帥氣男子,看著他那一雙不畏懼自己的眼睛,他的心突然愣了一下,他靜靜地說:「其實,在社團當中死了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是今後獵戶應該何去何從。」
李快活聽到了病魔的話,似乎剎那鬆了一口氣,他疑惑地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病魔的目光恢復了冷漠,他冷漠地望著自己身旁獵人的屍體,那一具依舊溫熱卻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屍體,聲音寒寒地說:「地下社會裡頭每一天都會有人死亡,而且死亡的個數還會出乎你們的想像,死了一個獵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快活的眉頭皺了一下,他馬上否認了病魔的說法:「不可能,如果每天都有人死亡的話,怎麼新聞上面沒有公佈?」
「公佈?」病魔的眼裡頭翻起來了一陣笑意,一陣不屑:「你說,如果這個城市每天都有人死亡的話,這個城市的人還可以安心工作嗎?」
李快活的眉頭皺了一下,「這……」他沒有說下去,似乎今天接觸到了一絲以往他一直沒有注意的風,而這一陣風今天十分有目的地向著他吹來了。
「你是說獵人死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李快活疑惑地問。
病魔點了點頭,說:「沒錯。」
「呼~~~」李快活似乎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剎那的輕鬆讓李快活感到了一陣輕鬆,彷彿就在黑暗當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一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病魔的臉色突然一寒,他定定地望著李快活,說:「獵人已經死了,那麼獵戶還應該存在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快活十分謹慎地問,此刻天邊的餘暉已經完全消失了,轉為微微的一陣昏暗,他知道大地開始沉睡了,而本應該屬於海岸的那一群人即將蠢蠢yu動,可惜就在今天,這一些蠢蠢yu動的人裡頭少了一個叫做獵人的人。
從病魔的話裡頭,李快活嗅到了一絲味道,一絲奇異的味道,似乎病魔有意無意地向李快活透露著某一些消息,一些令到李快活不安的消息,一些令到李快活心裡頭感到比獵人死了更加恐怖的消息。
病魔笑了笑,他望著李快活的雙眼似乎沒有了那一絲冷漠,卻是一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他平靜地說:「從今天開始獵戶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面的獵戶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李快活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原因:「因為獵人已經死了。」
「沒錯,獵人已經死了,可是獵戶裡頭還是幾百號人在,這一些人還要吃飯,還靠獵戶來維持生計。」病魔望著李快活,聲音平靜地說:「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病魔所透露的消息越來越明顯了,李快活心裡頭嚇了一跳,他越來越捉mo到病魔的意思了,他聲音顫抖地問:「為什麼要塞給我?你自己不可以嗎?」
病魔十分深思地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我,我做不了,因為我太過的冷,沒有人會跟我打交道。」
李快活聽到了以後心裡頭莫名閃過了一陣竊喜,原來你也知道你冷得像塊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冷得讓人害怕。
此時的天色已經更加的黑了,k市的冬天雖然白天陽光燦爛,不過k市的夜還是來得極早,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夜幕已經降臨了,一片漆黑籠罩了大地,病房裡頭因為窗戶打開著而又微弱透進來的原因還可以微微的看到周圍的一切。
當然,地上倒著的那一具屍體在這微弱的光裡頭顯得格外的猙獰,彷彿一個不肯接受死亡的人,活生生地從地府當中爬了出來一般。
此時此刻的氣氛,此時此刻兩人的談話,似乎更加像是兩個隱在陰暗角落裡頭的人在商謀著一些不見的人的事情一般。
李快活望著病魔的臉龐在不經意間從清晰慢慢轉為一片灰朦的黑,他沒有太過的震動,只是靜靜地望著病魔,他的眉頭皺的很深,疑惑地問:「那麼,為什麼是我?」
夜色裡頭病魔的嘴角輕輕chou動,朦朧當中只看到了微微的一片漆黑在扭動著:「不為什麼,因為獵人是你殺的,身為男人要負責任。」
說完,病魔就在朦朧的環境當中「噗」的一聲跪了下來,口中說著:「大哥。」
「這……」李快活似乎對病魔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下,顯然有點兒的不知所措。
「呵,今後你就是獵戶的大哥了。」說完,病魔再一次喊道:「大哥。」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卡」的一聲被人打開了,莫扎特mo索著光管開關的位置,隨著「啪」的一聲,朦朧漆黑的房間裡頭一陣光芒閃動著,一下一下的逐漸驅散著原來籠罩著整間病房的黑暗。
莫扎特有點兒的無奈,剛才他聽到了那一聲槍聲以後就馬上加快腳步的了,只是沒有想到原來病房的外面早已經被一群社會青年團團圍住了,而且似乎這一群社會青年還毫不知情,竟然還不知道獵人就在那一聲槍聲以後已經死了,天真的他們還以為剛才的那一聲槍聲是獵人出的,同時還認為那一個勾人他們大嫂的小白臉已經凶多吉少了。
他們怎麼想也沒有想到一個小白臉竟然在病房裡頭藏了一支手槍,而且還用這一支手槍殺了獵人。
莫扎特也不知道和他們周旋了多久他們才被莫扎特湊了一個漏洞強行打開了房門,同時mo索著光管的開關。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社會青年全部聽到了十分奇怪的話:「大哥。」說這話的人聲音冷冷的,他們想也沒有想就已經肯定那是病魔的聲音了。
不過隨著燈光的漸漸清晰,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這一群社會青年的臉上,因為他們看到了地上倒著的那人,看到了地上已經紫的鮮血,看到了那人呆滯而無神的眼睛,也看到了現在跪著的那人。
這兩人一人是他們的老大,曾經的老大,而另一人是他們的二老大。
老大死了,二老大跪著,他們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很多東西,然而誰也沒有動,他們全部呆呆地站著,雙眼裡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李快活剛才聽到了那開門的聲音,心裡頭嚇了一跳急忙轉過頭去,心裡頭無奈地說:「怎麼會來得這麼的及時。」而當李快活看到了莫扎特的時候,更是開口咒罵:「ma的,你早不出現遲不出現,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大哥。」這個時候病魔再一次用冷冷的聲音提醒了大家,獵人已經死了,眼前這個坐在g上面的人才是我們的大哥了。
「噗」
「噗」
……
不知道從那一個開始,就像是骨牌反映一般,當第一個跪了下來以後,馬上有第二個,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終於場中所有人都是跪了下來,同時從他們的口中整齊劃一地出了一聲叫喊:「大哥。」
剛才一直站著的莫扎特目光冷冷地望著這一切,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了一旁,心裡頭有一處東西莫名地觸動了。
李快活看著這一切,臉上一片無奈:「莫非,莫非我真的成為hei道大佬了?天啊,你又在捉弄我吧。」
只是,hei道大佬真的這麼容易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