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龍騰隊越戰越勇,第三十分鐘仲雷力拔千鈞的遠射被毅騰隊門將柏磊托了出去,角球開出後,阿里江頭球沖頂時和哈爾濱的後衛黃坤撞到了一起,眉骨被撞破,血灑球場,他在場外做了包紮之後,再次回到場上拚殺,阿力江的英勇鬥志迎來了觀眾們發自內心的尊重,球場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樣的比賽這樣的精神才是觀眾所需要的。
默默注視著場上比賽的張凡發現王兵也變化了,他比所有的球友都更能拼,遇到對等機會的球,冒著受傷的危險也要把球搶下來。
這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救贖嗎?張凡只有在心裡祈禱自己的隊友能夠完成一次逆轉。
四方龍騰隊佔據了場面上的優勢,但是哈爾濱隊收縮防守後,留給他們的進攻空間太小了,滲透滲不進去,而哈爾濱隊的球員一個個身高馬大,四方龍騰隊頭球在禁區佔不到任何便宜。遠射,那是要靠運氣的,今天無論上帝還是玉皇大帝都不是主隊的球迷。
比賽進行到三十六鐘,球場再次被掌聲充滿,不過不是四方龍騰隊進球了,進球的是八一隊,他們頑強得追平了上海中邦。但是這樣仍然不足以讓四方龍騰隊晉級,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就只有進攻進攻再進攻。
比賽一分一秒的過去,哈爾濱毅騰隊被壓制得只能把皮球向韓國外援王淨玄的大腦袋上傳遞,彷彿那就是一盞指引勝利的燈塔,
比賽進入了尾聲,補時只有四分鐘,另外三場比賽的比分分別是重慶力帆2:1領先延邊,上海中邦2:2平八一,江蘇舜天3:0勝北京理工大學。
主教練齊武生、領隊王東寧、俱樂部經理邵華和楊猛、觀眾都一手把手機放在耳變,兩眼盯著場上的比賽。一個賽季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四分鐘裡面了。
奇跡,還會又奇跡出現嗎?觀眾把場上所有的隊員都期待了一遍,希望他們能小宇宙爆發打進一個世界波。
現實是殘酷的,時間不停的流逝,四場比賽的比分彷彿被凝固了,一直到日本裁判山本太郎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
齊武生臉色鐵青緩緩的坐了下來,把頭緊緊的埋在手掌裡,這樣的結局他想到過,但是現實擺在面前的時候,他仍然無法接受。
邵華像是倒空了糧食的麻袋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軟在了椅子上。楊猛一個勁的向郭書記表示歉意,他極力想讓自己露出一點笑意,可惜臉上的肌肉此時不受他的控制。
張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力充滿不甘和憤怒,手指骨被他握得發白,
王東寧熱淚盈眶的帶著被抽空了精氣神的隊員機械的向觀眾致意。在這個時候棗市球迷體現出了山東人樸實寬厚的一面,他們強忍住滿心的失望給自己家鄉的子弟兵鼓掌。他們最後階段展現出來的鬥志和永不放棄的精神贏得了家鄉父老的尊重。
回到俱樂部,張凡直接衝進了王兵的宿舍,啪得把門帶死,一把抓住王兵的球衣,怒不可遏的責問道:「兵哥,這是怎麼回事?!」
王兵一動不動任由張凡抓著,臉色慘白,強顏道:「什麼怎麼回事?」
張凡用力一推,王兵一米七多的身體被張凡匡得推倒在床上,頭也重重得撞到了牆上。
「你還裝?兵哥,別人不瞭解你,難道我還不瞭解你嗎?你的球技都是誰教的!」平時內向安靜的張凡發起怒來像一頭瘋狂的獅子,坐在床上的王兵則更像一隻軟弱的小羊。
王兵沒有說話,臉上再沒有半點血絲。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竟然能置球隊一個賽季的努力和心血於不顧,你對得起王叔嗎、你對得起邵哥嗎?對得起俱樂部嗎?」張凡傷心的道,敏感的他實在承受不了隊友的背叛。
「別跟我提邵總,」王兵忽然暴怒起來,「你覺得邵哥真的把你當弟弟看的嗎?他是在利用你,你是隊內的核心,你拿多少錢,三千塊,連我的工資都比不上。那個老外有什麼本領工資比你高三十倍,我打上主力邵總給我加工資了嗎?我為什麼要為俱樂部賣命,姓邵的和姓楊的又把俱樂部當一回事了嗎?俱樂部還不是他們賺錢的機器,你覺得他們真是為家鄉的足球事業努力嗎?小凡,你還小,不知道商場的險惡,邵華和楊猛就是打算衝上中超之後就把球隊賣了的。」
張凡被王兵這當頭一棍打的不輕,喃喃的道:「不可能的,昨天邵哥還跟我談俱樂部衝上中超後在棗市辦個足球學校,蓋一個自己的球場。」
「笑話,簡直是鬼話!這你也信,小凡,你知道嗎,其實你已經被俱樂部賣給了巴塞羅那。」王兵理直氣壯的道,現在他由剛剛的背叛者變成了一個教導者。
「這不可能?邵哥和俱樂部怎麼會不告訴我一句?」張凡睜大了細長的眼睛,轉會心愛的巴薩,征戰歐洲五大聯賽當然是他夢寐以求的事,但是毫不知情的被當成奴隸一樣的販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不信,你去問問你那位外國老朋友,他其實是巴薩給你請得理療師。」王兵嗤之以鼻。
張凡忽然沉靜下來,嚴肅的看著王兵道:「兵哥,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兵哥了。別人去偷東西,不代表我們自己也可以去偷,人總是要有自己的原則的。今天比賽發生的事,我不會說出去,因為最後時刻你後悔了,也努力了,我希望你能自重。」
張凡也不再給王兵說話的機會,打開房門大踏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30萬,值不值?」王兵頹然的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