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情，本王會不知道嗎？」霧楓影一想到眼前的女人該死地隱瞞她，他就很想撲過去咬斷她的咽喉，這樣死在他的手中，總好過每天提心吊膽地替她操心要好。
亦芳菲在他咄咄逼人的視線下，她突然有些心虛了。轉念一想，她覺得自己憑什麼要受他的怒火，該生氣的應該是她才對啊。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瞪著他。「你以為你知道就很了不起了？表面上說好聽一點是保護我，實際上呢，你監督我的一舉一動，包括本人的交友權，還懷疑我跟其他的男人有什麼曖昧關係似的，你說，我究竟哪一點對不起你了？」
霧楓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他面色微紅道：「誰叫你將三哥的眼神畫得那麼溫柔，還有，三哥成親那天，他還特意跑去跟你到涼亭去約會，你們看起來那麼高興，我，我——看著不舒服！」
「就因為你心裡不舒服，你就可以懷疑我？再說了，就算我要花心思，那也該早點花，不用等到你三哥成親之日吧？」亦芳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傢伙吃哪門子的醋嗎？
霧楓影劍眉一凝，他道：「就算我明明知道你跟三哥沒什麼，我看你們在一起的樣子，我也不舒服，所以以後，不許你跟他單獨在一起。」
亦芳菲不悅地盯著他。「按照你這意思，熾焰門裡那麼多男人，還有我的朋友箱子，九王爺，六王爺，四王爺等等，他們都是男人，難道你也要阻止我跟他們見面？」霸道的傢伙，自私的傢伙，她暗罵著。
「其他人都可以，唯獨三哥，不可以。」霧楓影臉色凝重道。
「為什麼？」亦芳菲不解地看著他。
「三哥他，他——笨女人，不跟你說了，反正不許就是不許，你給我少跟他靠近就是了。」 笨女人，三哥他喜歡你啊，你這個該死的笨女人，他氣結在胸口。
亦芳菲看著他一張誰欠了他萬兩銀子的臉，更加困惑了，她道：「你這沒理由的，憑什麼不許我跟他靠近。再說了，做人要講良心的，他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平日裡又對我相當關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怎麼可以故意避開他，傷著他的心，那不是太過分了嗎？」
「那我呢，你對這個感激，對那個義氣，唯獨對我，對我為什麼卻那麼苛刻，那麼殘忍？難道我對你的好，為你所做的一切，都被你扔進太平湖了嗎？」他冰紫色的紫瞳浮動一抹深沉的悲涼，絕望而痛苦。
這樣的他，跟剛才瘋狂的他，一樣令她心痛。莫名地，她突然抱住了他，緊緊地。霧楓影身體一顫，轉而回抱著她，雙手如鐵臂，牢牢地困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混成一體。
苛刻？殘忍？
剛才雨蝶也說過，她真的對他太苛刻了嗎？好像別人做錯點什麼事情，她都可以輕易地原諒他，但是對於霧，哪怕是一句話，她都記恨在心上，絲毫不讓半寸。
他，對她的影響力還真是深刻呢？
竟然讓她一改常態，霸佔著他的獨寵，霸佔他所有的思緒，不容他人窺伺。什麼時候，她的心眼這麼小了？
亦芳菲苦笑了一聲，她暗道，愛情這東西比毒藥還要可怕啊，你明明知道中毒了，卻心甘情願地繼續中毒下去，不願意解除，不願意放開。
她呢，是不是也中了愛情的毒了？或者說，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經中了愛情的毒，一味叫做霧楓影的毒藥。
她仰頭，直直地望進他一雙清冷深邃的紫瞳，那麼美麗的眼睛，幾乎在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就震撼住了她。此刻那眼瞳，卻失去了初見時那深入骨髓的淡然，那裡，變得驚恐不安，變得有情緒了。
那麼，她好像也改變他了，他的心境，也同以前不同了。他是在擔心失去她嗎？所以時刻將她的行蹤掌握在手中。
平日裡是她任性了吧，好多時候，都將自己處在危險之中，講究所謂的正義，卻將他的擔心、他的恐懼、他的感受拋之腦後了。
是她帶給他不安的情緒了吧，所以，他才會那麼地心神不寧，那麼地擔憂抑鬱，那麼地痛苦絕望。
她竟然無意間傷害他那麼深了？
盈盈抬眸，水光浮動。
她撫著他的臉，憐惜而溫情道：「霧，我喜歡你！」如果讓他安心，那麼她先交付感情，那麼也沒關係吧。秉著現代女子愛情等同交換來說，她一直控制著自己的心，不敢輕易將它交付出去。但是如今，付出的，好像還是他多了呢，這麼說起來她還賺了。
所以，她願意告訴他，讓他安心，她喜歡的人，一直只有他，眼裡，也只有他。
柔軟的嗓音，深深地震住了他的心。
菲兒說什麼了？她說喜歡他，她說喜歡他？他沒聽錯吧，他——
「菲兒——」他狂喜地看著她，「菲兒，再說一次。」就怕是幻覺，他要求證一次。
亦芳菲含羞地笑道：「我已經說了。」
「不管，我沒聽清楚，菲兒，你再說一次了，再說一次。」他緊盯著她的眼睛，期待她的驚喜。
亦芳菲看著紫瞳中完全印著自己的身影，那種期盼而緊張的眼神，讓她不由地撲過去，咬了他的耳垂一下，並在他耳邊悄悄道：「霧，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菲兒——」他體內的熱血沸騰而起，他抱起亦芳菲，將她輕輕地放在雲榻上。
伸手一勾，紅羅紗帳放下。
一室的旖旎景色，在夜色中不斷地上演著。柔語嬌音，瀰漫空中，偶爾隨風，聽到溫柔的情語。
「菲兒，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
※※※※※※※※
啪——
刺耳的巴掌聲，迴盪在空中。
「該死的賤女人，你敢背叛我！」暴戾的嗓音，森冷的目光。
跪地的嬌柔身影，摸著紅腫半邊的臉頰，神色淡漠。「屬下不敢，望主上明鑒！」
「那為什麼不去做？」修長的手指，毫無憐惜地扣上嬌柔女子粉嫩的下巴。
「屬下還沒有準備妥當。」嬌柔女子貝齒咬著下唇，那麼地用力，幾乎要咬出血痕來。
啪——
又是一巴掌。
「是沒有準備好，還是在妄想什麼？你當本尊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來人站了起來，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她，揚手一指：「我告訴你，你就是一件工具，本尊養著的一件工具，本尊讓你做什麼，你就乖乖地去做什麼，不要妄想你不該想的東西，否則的話，那蘭兒的下場，那柳妃的下場，便是你的下場。你，可明白了？」陰冷的眸光，犀利若刀劍。
「多謝主上訓誡，屬下明白了。」嬌柔女子面無表情地應聲道。
來人陰沉的氣息淡去，嘴角滿意地勾了勾。「這才是本尊喜歡的樣子。」他輕撫著她紅腫的臉頰，笑容綻放開來。「打疼你了吧？對不起，是我衝動了，對不起，你，很疼吧？」他目光柔化著。
「屬下不疼。」
「這是消腫的玉露丹藥，拿去塗抹，三個時辰之後，自然消去。」他從旁側侍從處拿來一玉瓶，交到嬌柔女子的手中。「你先回去吧，下一次的任務，本尊會派人跟你聯繫的，記得，怎麼做了吧？」柔光隱去，厲光突現。
「屬下明白。」
嗯——淡淡的哼聲，來人扶起嬌柔女子，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記得，只要你乖乖的，本尊還是很喜歡你的。去吧。」
「是。」
嬌柔女子出了庭院，迎著夜風，她撫著唇瓣上殘留的香味，她溫潤的子瞳，有一剎那的恍惚。
她搖搖晃晃地行走著，身後不遠處，黑色的身影如風一樣，在後緊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