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我頭一次開得這麼慢,千不願萬不願地到了機場。下車,苦著臉,如同赴刑場一樣走進機場候機室裡。
嗯?柳曉風呢?我在機場裡找了兩圈也沒看到柳曉風在哪裡。我有手機她沒有,我聯繫不到她。
我的臉色越來越壞,以我現在的情況,柳曉風不見這件事可大可小,不由得我不多心。
「趙哥!」一聲開心的大喊,柳曉風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縱身一跳,就蹦到我的後背上。
「哈哈,找不到我著急了吧!我是故意和你捉迷藏的,嘿嘿!誰讓你來美國不告訴我一聲,這回扯平了!」柳曉風抱著我的脖子,哈哈大笑著對我說。
「曉風!」我一點也沒覺得這件事好玩,深皺著眉頭,使勁抖動身體,把身後的柳曉風扔到地上。
「你多大了?好玩嗎?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你是不是把我逼死了才開心?柳大小姐,你閒著沒事出國散心,我沒有使勁陪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指著柳曉風的鼻子,扯著嗓門,劈頭蓋臉就把柳曉風一頓臭罵。
「趙哥,我是開玩笑的!」柳曉風看到我這樣,只好訕笑著向我解釋。
「開什麼玩笑?哪有那麼多玩笑給你開?你趕緊給我回國,我沒時間侍候你!」我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柳曉風,也不管她,自己扭身就向機場外走。
「喂,趙哥,趙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啊!」柳曉風看到事情不妙,只好拎起行李箱追上我身後。
我不再理柳曉風,自顧自地走出機場。鑽進自己的車子。柳曉風也不敢再說話,安靜地像只小綿羊,把自己的行李箱扔進我的車後座,自己也坐到我身邊。
我把車子發動起來。開進紐約市區,隨便給她找一家酒店。這一路上,我硬是沒和她說一句話。
在酒店房間裡,我看到柳曉風已經算是安頓下來,沉著臉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哎,趙哥,你去哪裡啊?」柳曉風急忙一把拉住我。
「我不像你這麼有閒心。我還有正事,你自己在這住一天,明天買機票回國。」說完話,我把柳曉風的手扯開,大步就向外走。
「趙哥!」柳曉風在我身後悲嘶一聲,一把就將我死死地摟住,說什麼也不放手。
「你放開我。」我使勁地去拉柳曉風交叉環在我身前地雙手。
「我不放開,我死也不放開。」柳曉風咬著牙,整個人都貼上我的後背。
「我還有事。你放開我。」
「趙哥,我不放,我永遠也不放開你!」柳曉風仍然把雙臂緊得像鐵箍一樣,但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卻已經流出眼淚。
「趙哥,你知道不知道,我聽說你離開東仙來美國後。我哭了一天。我不相信你會不告訴我,就自己跑來美國。」柳曉風一邊哭一邊對我說。
我抓著柳曉風的雙手。長歎一口氣,還是背對著柳曉風站在原地。
「趙哥。為什麼你一直對我這麼冷淡,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對方容那麼好,對燕輕眉那麼好,我究竟有什麼地方比不過她們?我知道,你是在裝著迴避我,上次我發燒,你那麼緊張我,那麼體貼我,我知道!」
「曉風,我們兩個人無論年紀還是經歷都差太多了,我們真得不合適。你是千金大小姐,如果你發一句話,追求你地公子能從東仙排到北京,你何苦追著我不放呢!」我感覺心裡煩透了,倒不是煩柳曉風,我是在煩命運。
「趙哥,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來我家給我治病,就是我發燒的那天晚上?那天我逛一天的街,一直到晚上,就是為了給你買禮物啊!我想讓你知道,我也很細心,我也是女人,比方容、燕輕眉我並不差!」這時候,柳曉風的淚水好像要洗臉一樣。
「禮物?你買什麼禮物?」我總算轉過身來,望著柳曉風不解地問。
「生日禮物啊,趙哥,你還有一個星期就過生日了!我為了讓你過生日地時候能高興,就提前去給你挑生日禮物啊!你等著!」柳曉風抽抽鼻子,胡亂擦一把臉上的眼淚,放開我,走到她的行李箱那邊,翻兩下,移動書城拿出一個大盒子來。
「趙哥,你看,這就是我給你買的禮物。」柳曉風走回我身前,雙手遞給我,眼睛裡還是淚光閃閃。
我看看柳曉風,又看看那個包著綵帶的禮物盒子,遲疑一下,才伸手接過來。
「這,這是什麼?」我現在覺得心裡亂成一團麻。
「你打開看看,趙哥,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又望了眼柳曉風,我走到房間中間一個桌子旁坐下來,就在那個桌子上打開了那個禮物盒子。
當禮物盒打開,我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後,就突然沉靜下來。這時,我的心裡就像倒了五味瓶,酸的甜地一起湧上心頭,這個柳曉風真是我的天生魔星。
盒子裡面的東西是一件毛衣,粉紅色的毛衣。
其實東仙的氣候,一年365天也不用穿毛衣,但是這件毛衣卻讓我想起很多事。我記得自己有一次對柳曉風說過,自己在東北部隊裡的時候,曾經有一年冬天,我的一位最親密的戰友,用自己部隊裡養的羊身上地羊毛給我織了一件毛衣,那是我這輩子最感動的禮物。只可惜後來有一次出任務,把那件毛衣弄壞了,壞得已經無法修復,只好被我壓在我的衣箱的最下面。說來可能很多人都不信,給我織毛衣的人就是黑豹。黑豹那個漢子身材偉岸,膀大腰圓,粗獷豪放。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漢子,居然會織毛衣,記得我當時還笑話過黑豹。可是現在黑豹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而那件毛衣也已經成為我唯一能用來紀念他地東西。
沒想到,我那次酒後隨口的話,竟然被柳曉風記住了,她居然真地給我買了一件這樣地毛衣。看著那件毛衣,我的心裡和鼻子上就酸得不得了。
「趙哥,你試試,你試試。東仙穿不了沒關係,紐約有冬天啊,如果你在這裡再過三四個月就能穿了!」柳曉風破涕為笑,從盒子裡拿出那件毛衣,放在我身上比著大小。
我坐在椅子上已經石化,傻乎乎地任柳曉風把毛衣硬套在我地身上。
「見鬼,有點大。那個死售貨員告訴我會正好的,回東仙我一定要去找她!」
「曉風!」我突然一把握住面前柳曉風的手,嘴唇抿成一條縫。
「趙哥?」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麼對你。這麼長時間了,趙哥一直對你很粗暴,也很沒有耐心,對不起!」說完,我閉起眼睛,兩行眼淚滑落臉頰。
「趙哥,你怎麼哭了?沒關係的,我不在意,呵呵,你知道我這個人很隨便的,我沒有事。」柳曉風的臉上也有些僵硬,不過她還是盡量笑笑,反而安慰起我來。
「曉風,你趙哥嘴很笨,不會說什麼好聽的,但是今天我真心向你道歉,你原諒我!」
「我當然原諒你,真的,趙哥,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其實以前,也一直是我不好,不懂事,也不聽話,總是亂來,你教訓我也是對的,我並不怪你。」柳曉風說著,就來脫我身上的毛衣,今天天氣很熱,穿著毛衣會很難受。
柳曉風的雙手環著我的身體,正想從我身後替我脫毛衣的時候,我突然一把將柳曉風抱住,我抱得很緊,把柳曉風嚇一跳。
「趙哥?你幹什麼?」
我沒有廢話,回手把柳曉風摟進我的懷裡,不由分說就吻上她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柳曉風的唇很熱。
柳曉風感受到我的吻,立刻癱軟在我的懷裡,漸漸地,她摟在我身後的雙手向上撫到我的肩膀。
我從柳曉風的唇上吻到她的鼻子、她的眼睛,那些還殘存的淚水是苦的。
「趙哥,趙哥!」柳曉風的雙手胡亂地摩梭起我的背部,臉色已經潮紅。
我抬起頭,吧懷裡的柳曉風抱起來,走到床邊,和她一起倒在那張軟軟地水床上。柳曉風躺在我的身後,眼波流動,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已經是在等待。
我先脫掉自己那件毛衣,然後伏下身,一隻手摟著柳曉風的腰,一隻手從她的衣下伸了進去,抓在她那件情趣胸圍上。
「叮咚!」就在柳曉風身體顫抖,手也伸向我腰帶的時候,房間的門鈴突然響了。
「趙哥,有人!」柳曉風的手立刻抽回來,抓住我的兩隻祿山之爪。
我也只好停下手,看看身子下面壓著的柳曉風,微笑著,把自己的手拿回來,然後翻過身子讓柳曉風起來。
「等著我!」柳曉風輕輕在我的唇上點一個,起身就走向房間門口,準備看看門外是誰。
看著柳曉風走向房門口的背景,雖然我臉上還帶著微笑,不過心裡卻矛盾起來。這時候,我的熱情已經減退,在考慮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這個後果自己是不是能夠承擔。
「是誰啊?」柳曉風還沒走到門口,就張嘴問道。
「小姐您好,客房服務!」門外傳來的聲音非常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