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立刻如遭雷擊,我現在就是不能動,不然非躥起來不可。
我居然在這裡躺了一個月?整整三十天?怪不得燕輕眉會出現,她肯定是知道我出事的消息,特意趕回來的。
這次真是糗大了,雖然受得傷比較重,但是在醫院裡昏迷這麼久,幸好不是在a戰部隊,不然肯定讓戰友們笑死了。
「飛飛,你當時被送醫院的時候好可怕啊,全身都是血,連臉都看不清了!送醫院後,醫生甚至都向我們做過病危警告!」說著,方容突然哭了,把我的那隻手按在她的臉上,「我差點被嚇死,唐濃和你家阿姨甚至直接昏過去了,就連柳曉風都攤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好在你夠堅強,能活著從手術室裡出來,不過也是一直處於重度昏迷中。」
停下說話,方容從手包中抽出一張紙巾,為自己擦擦眼淚。
「你足足昏迷五天後,燕警官的電話就打到了俱樂部。她這幾天也是一直找你,但是找不到,這才打電話到俱樂部,一見說你出事了,第三天中午就出現在了東仙。大家聚在一起想辦法,想讓你醒過來,這之間我們也確實用了一些辦法,只可惜你就是醒不過來。直到前天,燕警官才想到一個辦法。咳!」
方容說到這裡,我心裡面特別好奇,燕輕眉想得什麼辦法把我叫醒的?
「她通過很多的關係,尤其是國際方面關係,一個電話中轉了七八次,總算聯繫到了你以前部隊裡的指導員。是你的指導員喊了你整整兩小時,你才醒過來的!」
我長吸一口鼻前的氧氣,腦子裡嗡地一聲響。芳容告訴我的事簡直就是九天神雷,讓我意味著我在那個血海的虛空中聽到的聲音,居然不是幻覺。
燕輕眉真是太有辦法了,我的老部隊那可是國家級機密。居然讓燕輕眉通上電話了。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真地找到我的指導員,還把事情告訴了他。
從這裡,我又想到了老指導員,這不禁讓我一陣陣的鼻酸。戰友間的感情在這一刻上升到極致,算一算我復員也快一年了,他居然還想著我。聽說我有事,那麼忙的他竟然打兩個小時的電話,只為喚醒我,男兒有淚也許就在這時輕彈。
「飛飛?你怎麼哭了?」方容突然發現我的眼角有淚,被我嚇一跳。
方容急忙再次抽出幾張紙巾,替我把眼淚擦去,動作非常溫柔。
「飛飛。好歹你是醒過來了,這比什麼都強。這一個月,好多人來看過你,小關、小蝶、熊夢龍、青岸。對了,青岸的父親也來過。還有鄭行月,他現在是名人了,來看望你還引來一批記者!」方容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說。
我扯動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唉,真是沒想到,我趙飛謎居然有這麼慘的一天。上次是和高玉罡玩銀行行動,不過那次好像也沒有這次這麼慘。
方容又和我聊過一陣。這才強逼著我休息。不過我的身體還真就是不行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還真就累了,閉上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就這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足足半個月,才勉強能脫離氧氣瓶,勉強能開口說話。這一次,真他娘的太懸了,差一點就掛了。
燕輕眉、方容和柳曉風三個女人輪流在晚上看護我,本來她們是不想睡的,怕我的病情有變化。可是在我能開口說話的第一天,就讓醫院在我的床邊加了一張小床,使她們能在晚上的時候休息。
唐濃也要來看護我,不過被我搖頭拒絕,我不想讓太多人因為我搞得天天不安生。再說我現在覺得自己已經沒事了,不用大家那麼操心和勞力,有那三個女人我就夠了。
但是柳曉風讓我有點頭痛,這個丫頭還是年紀小,心思不夠細。她怎麼可以晚上在我床邊小床上睡覺的時候,脫得那麼乾淨呢?說是有內衣,實質上柳曉風的內衣有和沒有差不太多。最要命的是,她有的時候還向我搔首弄姿地扭幾下,她覺得是開玩笑,只是我的罪可遭大了,這不是想讓我吐血嘛!
對了,王白雪還來過一次。她偷偷地站在門外邊,順著門縫看我幾眼就走了。柳曉風對我說,王白雪其實很感謝我殺了老羊,也算為她父親抱了仇,王白雪現在正準備離開東仙,去外國讀書,讓自己換一個新環境,也許心情也會好一些!
今天還是柳曉風值班,大中午的她跑去給我買飯去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心裡猜著柳曉風剛剛怕我無聊,給我出的謎語。
「蜜蜂落在日曆上,猜一個成語?這是什麼呢?蜜蜂落在日曆上**,日曆是算時間的,蜜蜂是昆蟲,昆蟲**採蜜,這和時間有什麼關係呢?」柳曉風比方容、燕輕眉的**要多得多,和她在一起,我不會寂寞。
「喀擦」,就在我還在苦思柳曉風的謎語時,我的病房門突然響起,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嗯?她買飯這麼快嗎?才幾分鐘就回來了?不對啊,她說想吃小龍蝦,那得走很遠呢!
而且這個腳步聲也不是柳曉風的,是誰來看我了?
「是誰啊?」我很虛弱的開口問道。
來人沒有回答我的話,聽聲音還拿著一些東西。來人先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在一邊,然後在我旁邊替我弄弄被子,很細心的樣子。
「呵呵,誰啊?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我笑起來,有點責怪地問。
「是我啊,你怎麼搞的,這麼慘?」一張熟悉的臉從我的一側出現,帶著笑,也帶著一些關心。
「啊?是你?」雖然我的身體很弱,但是從我的聲音中仍能聽出那份強烈的吃驚。
我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人,臉上本來就不多的血色也一瞬那消失無蹤。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是怪物,呵呵!」來人很體貼地撫摸一下我的額頭,又順著我的臉頰撫摸過我的臉。
「你怎麼回來了?Mary!」我仍然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驚詫,臉上的肉一抽一抽地。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呵呵,我回東仙是有一點私人的事。估計會在這裡呆上幾天!」
「Mary,你不可以回來的,小眉也從美國回來了,被她看到你就麻煩了!」
「沒關係,我會躲著她的,你放心吧!」Mary笑著說完話。還伸手在我胸裡幫我順了兩下。我才說這麼幾句話,就已經有點上喘了。
「呼我不是和你說笑。你不可以在東仙的,你快點回美國吧!」為什麼我不會動,我真想現在就跑去機場給Mary買機票。
「好了好了,你個死鬼。知道你不想見我,從美國走的時候都沒說通知我一聲!」Mary收回手,偏坐在那張床頭的椅子上,一臉嬌嗔地對我說。
「對不起,我當時有急事。來不及說!」我真誠的道歉,同時自己的額頭上已經有冷汗浸出來。
「你快休息吧。你身體不好,就別說話了。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Mary看到我這樣,知道我身體現在確實很糟糕,才說話這麼大一會兒就不行了。
「我」
「好了,別說了,你休息吧,我走了!」Mary向我點點頭,轉身就向外走。
世事就是這麼巧,Mary剛走到門口,門一開,柳曉風就拎著一大堆食物走了進來,和Mary走了一個面碰面。
「哦曉風看著Mary愣住了。
Mary看著柳曉風,沒多說話,笑笑,點點頭就擦著柳曉風的肩膀走出病房,離開了。
「哎,嗯?這是誰啊?古古怪怪地!」柳曉風一頭霧水,嘴裡嘟嘟囔囔的走到我身體,把那些食物打開。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吃的,唯一為我買的,就是那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
「趙哥!」柳曉風先把東西放下,然後吃力地抱著我,讓我起一點身,半靠在床頭。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柳曉風坐在床邊,端起那碗粥問我。
「哦,一個,一個朋友!」沒辦法,我只好信口胡編。
「嗯?趙哥,你怎麼了?都流冷汗了?是不是剛才和那個朋友聊太久了?」柳曉風發現我的異狀,就又放下碗,找來我的毛巾幫我擦汗。
「我沒事,你放心!快點吧,吃完飯我想歇息一會兒!」我感激地向柳曉風點點頭。
「好,我現在就餵你吃!」
「哎,對了,曉風,你留給我的那個謎語的謎底到底是什麼?」我還沒忘那只蜜蜂呢!
「風(蜂)和日麗(日曆)嘛!很簡單的!」
「!?#¥%」
柳曉風不再多話,一口一口把粥餵給我。她這時也不是那麼粗心,每一口都會吹半天,自己再用嘴唇試試溫度,然後才讓我吃。
喝完這碗粥,我的體力也終於達到極限,柳曉風剛把我重新扶躺下,我就睡著了。
說來也真是奇怪,自從這天我看到一眼Mary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她也沒有再來看望過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美國了,後悔沒有留下她的電話,不然還可以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