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輕眉無動於衷地看著我,半響,瞭解似的點了點頭。
「後天,是我們教的祭神大典,我想你會在那天被用來祭神。在後天之前,你隨時改變主意的話,隨時來找我。」說完,燕輕眉又輕聲地歎息了一下,扭過身打開門就離開了。
看著燕輕眉離去的身影,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雙手抓著頭髮用力地扯著,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敢相信我所看所聽到的一切。
整個一個白天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我的心始終都是迷迷糊糊的,這其間我想過很多改變現實的辦法,但無一可行。末世教的人還算是不錯,在吃飯的時候還給我送來了一些食物,不過我連看都沒看一眼。
當黑夜降臨,我越發地感到絕望,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拳頭所解決不了的。我覺得自己很悲哀,什麼特種兵,屁都不是,就算我是一個死神級的狙擊手又怎麼樣,除了毀滅我還能做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我無意間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月亮已經出現在了窗子外面,看它的高度,現在應該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左右了。
算了,不管怎麼樣,在這裡呆著也不是回事。我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子邊,在我的意識裡,這裡是唯一可以逃出去的地方。等我回到東仙以後,再慢慢去想解決辦法吧!
嗯?
我看著窗外愣住了,從我進入這個房間開始,我就一直以為窗外一定有末世教的人在持槍巡邏,以保護這個總部的安全。可是此刻在我的視線裡,窗外的樓下只是一片草地,再向前就是一個陡坡直通山頂,別說人,連隻老鼠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伙邪教徒已經認為我現在連動都動不了了嗎?雖然我很厭惡他們,但是我還不認為他們是傻瓜。尤其是經過了上午的釣魚反被釣的事情後,我已經痛定思痛,發誓再也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哪怕這個敵人只是一個植物人。
看著這窗外的情景,我的眉頭皺在了一起,莫非窗外埋地雷了?又或者通了高壓電什麼的?
我就這樣站在窗前想啊,想啊,想啊,突然,我的面前猛地出現了一個人頭,這個人頭就在窗外還緊貼著窗子。人頭是倒過來的,一雙眼睛還睜得很圓,頭上的頭髮很長,此刻就直直地垂了下來,在風的作用下擺啊擺的。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兩條腿不聽使喚地後退了兩步,臉都被驚嚇得變了顏色,差一點就驚呼了出來。我估計我就是特種兵出身,精神上抗刺激的能力比較強,要是換個人,一定會馬上心臟病發而亡。
接下來我就看到窗外那個倒過來的人頭在看到我之後,臉上出現了很高興的神情,並且還把一根手指豎在了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出聲。
再下一刻,我就赫然發現這個人竟然是柳曉風。
「曉風?怎麼會是你?」我不敢大聲,只好把嘴貼近了窗子輕聲地問道。
柳曉風好像並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她吃力地把著窗子,然後把身子正了過來,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她的臉都有點憋紅了。
我偏過頭一看,原來柳曉風的腰上纏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斜斜地伸向了三樓的一扇現在已經打開的窗子。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柳曉風是在三樓用繩子順到了二樓,然後再左右蕩啊蕩地,這才來到了我的窗前。真是沒想到,柳曉風的身手還不錯,這個富家的叛逆小姐以前還真是小看她了。
伸出手,我想把窗子打開好讓柳曉風進來,嗯?嗯?,我試了好幾下,又稍稍用了點力,可這窗子竟然怎麼都打不開。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不知道當初是誰把這扇窗子給釘死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末世教徒這麼放心把我自己扔在這屋裡,而且窗外還沒有人,因為窗子是釘死的,想出去就必需打破窗子,打破窗子就一定會驚動他們。
「曉風,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再次貼近窗子對柳曉風說。
柳曉風看著我,她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到她的嘴唇也動了幾下,臉上還露出很惶急的樣子。
完了,這窗子是隔音的,我和柳曉風都不能聽到對方說的是什麼。
這時,我頓時靈機一動,先是用嘴在窗子上費勁地呵了幾口氣,當呵氣的地方出現了水霧時,我這才快速地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
「你剛才說什麼?」
柳曉風見狀一愣,但是很快她的臉上就出現了驚喜的笑容,她貼近了窗子,開始用她那櫻紅的小口也在窗子上呵起了氣。
「快跑,有危險。」
廢話,我當然知道有危險,可是我怎麼跑啊,穿牆術嗎?
「我知道,你先回去,你更危險。」我哭笑不得地又呵了一口氣接著寫。
「不行,我要救你。」柳曉風的樣子很堅決。
「你救不了我,我有辦法走,你先走。」
「不。」
看著眼前這個柳曉風寫得很大的一個「不」字,我歎了口氣,我知道,這個丫頭是出了名的倔,她要是死下心做一件事,八百頭牛也拉不回來。
柳曉風看我不說話了,她也不說話了,自己吊在窗外皺著眉頭看著那扇該死的窗戶,她也在想辦法。
無所謂了,她願意在外面呆著就呆著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逃出去。而逃出去的關鍵就在這扇窗戶,如何才能無聲地把這扇釘死的窗戶打開呢?
我雙手摳在了窗戶的邊縫處,睜大眼睛仔細地觀察著窗戶被釘死的地方,希望能夠找出一點破綻。只可惜,不管我多努力,還是沒有用,這窗戶釘得太死,當初有人用很粗的鐵釘足足沿著窗縫釘了一圈。
「***!」我懊惱地拍了窗子邊上一掌。
嗯?我的手在打到窗子的時候,感覺有一道光閃了一下我的眼睛。又抬起手試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我的手錶。
我的這塊手錶是從前燕輕眉買給我的,也算是訂情之物吧,據說足足花掉了她一個月的工資。這塊手錶是一個洋品牌,白鋼製作的,在表盤上還鑲有一顆小米大小的人工鑽石。燕輕眉不是什麼有錢人,她的工資也有限,想買再貴的也買不起了,而剛才閃了我眼的正是表上那顆人工鑽石反上來的一道月光。
月光,鑽石,我看著手上帶著這塊表,腦子裡突然有了主意。我猶豫了一下,從手上脫下了這塊手錶,放在地上,抬起腳「喀」的一聲就把表面的玻璃罩踩碎了。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經不成樣子的手錶,心頭突然泛起一陣苦酸。
柳曉風則在窗外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不懂我正在搞什麼鬼。
收回那份傷心,我快速從地上把那已經支零破碎的表撿起來,撥拉撥拉,留下了那個鑲有人工鑽石的表盤,其餘的小心地放在了衣服口袋裡。
我將表盤上有鑽石的那一面貼在了玻璃上,然後用力地壓著表盤的背面,揮動胳膊,就在玻璃的表面上劃了一個大大的不規則的圓形。
劃完玻璃後,我把表盤也放在了口袋裡。我向窗外的柳曉風做了一個讓她推玻璃的手勢,接著雙掌便撐在了剛才在玻璃上劃的那個圓形的中間位置。
柳曉風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伸出手推了一下,不過沒推動。我用眼神示意她再大點力,柳曉風咬了咬牙,抬起腳來踩著玻璃用力地蹬了一下。
「卡」,整塊的圓形玻璃從窗子上脫落了下來,幸好我用雙手事先就托住了,不然一旦掉在地上摔碎了,那可有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