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方容對著我在自己的嘴唇上豎起了一根手指,示意要我禁聲。
我有些奇怪地看看方容,又看了看講台上的畫,感覺這個講座很詭異。什麼講座需要弄這麼個氣氛?要說這是講座,我看著更像基督教的禮拜。
這時,終於從講台的一側走上來了幾個人,這些人一上講台就齊齊地站成了一個橫排,他們的手上還都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同時,會議室裡的所有窗簾都被拉上了,屋裡的燈也被人關掉,昏暗的會場裡只剩下了那台上幾個人手裡的燭光在照亮,在那燭光的映射下,持燭人的臉色顯得忽明忽暗,氣氛又進一步詭異。這時候要是有幾個膽小的,我估計都得開始哆嗦。
台下那些擁擠的少男少女們看到台上來人了,他們就一齊把雙手又放在了各自的胸膛上,兩隻手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而且,我還發現方容居然也和那些少男少女一樣,雙手做手勢放在了胸前,看來她不是第一次來了。
我的臉色這時候非常不好,確切的說是從那一行人一出現我的臉色就拉了下來。這一行人我雖然不認識,但是他們的衣服我可很熟悉,一色的黑色帶風帽的大氅。
「跟我走!」我非常不快地沉聲說,說完拉起方容的手就要走。
「別急啊,飛飛,再看一下嘛,這個講座很好的。」方容沒跟我走,她反而把我拉住了。
我和方容的話雖然聲音都不大,但是在很靜的環境下還有起了一點小小的騷動,我周圍馬上就有一些人回過頭怒視著我,就好像我是他們的階級敵人一樣。
我沒有理這些小男小女,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方容領我來聽的這個講座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難怪氣氛那麼詭異,原來是末世教的傳教議式,媽的,早知道我才不來呢。最讓我生氣的是,居然連方容也開始信這個什麼鬼教,真是不知道這個教有什麼好的,又不發錢。
「忠實的教友們啊,感謝你們能來參見我們共同的末世大神,相信大神一定會使大家得到安寧,直見自我。」正在我準備強拉著方容離開的時候,在台上傳出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
我覺得這聲音好像很熟,抬頭一看,原來從那一行人裡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現在正在向台下的人們講話。而這個人,赫然竟是柳曉風。
「首先,我想和各位教友一起為小雪默哀。這位純潔的小姑娘,這位我們最忠誠的教友,用她的生命悍衛了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神,我們堅信在那個世界裡,她已經和她最崇敬的末世神在一起了。」說話間,柳曉風高昂著頭,如她所說,她的眸子裡還真的在閃動著嚮往的神采。
「是不是曉風讓你入教的?」我突然回頭問方容。
「啊?不是,我也是來了才知道原來曉風是教徒。她還真不錯,我要也是的話——」真見鬼了,方容居然還在羨慕柳曉風。
「那她說的那個小雪是什麼人?」
「小雪?聽說和曉風一樣也是教徒,大概一周以前吧,為了參加教裡的一個儀式,在被她媽媽關在屋裡出不去的情況下,跳樓自殺了。」
「什麼?」聽了方容的話我的腦子裡面「嗡」的一下,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血臉頓時就浮現在了眼前,上前蓋著的還是我的那件外衣。
「今天,我代末世大神感到很高興,有很多的教友和新的朋友都來到了這裡,他們都為了尋找自我,探尋人生的目的和我們生活的理由,我想——」
「夠了!」我猛地暴喝了一聲打斷了柳曉風的話。
我的聲音也確實是太大了點,在安靜地讓人有點窒息的環境把一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所有的人立刻齊刷刷地扭過頭望向我,他們的眼神告訴我他們現在很憤怒。方容看著我,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一隻手用力地去拉扯我的衣襟,還拚命地向我使眼色。
柳曉風一看是我,當時表情就顯得很不自然,她扭過頭看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幾個人,一張臉也是沉得如同天際陰雲。
我沒管屋裡的人怎麼看我,也不管什麼後不後果,站起身來大踏步地走到了台上,伸出手拉著柳曉風的胳膊極粗暴地就向台下扯。
「你跟我回家。」我的聲音仍然很大,而且顯得不可抗拒。
「喂,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柳曉風在原地蹦了起來,她用力地想把自己的胳膊扯回來,不過這沒有用,她的力氣怎麼可能大過我。於是,她一邊向台下掙扎著移動,一邊尖叫著。
「你是不是瘋了?我告訴你,這是邪教,會害死你的。」我沒有理會柳曉風的掙扎,我此刻用的力非常大,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她弄回家。
不過我剛把柳曉風扯下台,就走不了了。台下所有的人帶著極大的怒意集體擋在了我的身前,有幾個男的看樣子已經想動我。
「你們給我閃開,誰擋我我就要誰的命。」我現在的態度無比的強橫,怒火在我的心頭已經燃燒了起來。雖然我說的是狠話,我不可能在這殺人,不過要是真的有人敢攔我的話,我保證他至少要在醫院躺幾個月。
「飛飛。」方容吃力地從人群中擠到了我的身邊,她看了看我周圍的人,臉上顯得很著急。
「你放開我,不然我報警了。」看到方容竟然也來了,柳曉風的尖聲更瘋狂了,而且還低下頭來咬我的胳膊。
「教友們,這個異教徒竟然公然褻瀆我們的神,我們應該怎麼辦?」這時,台上那些黑衣人中突然有一個人高聲地向台下的人呼喊。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台下的這些少男少女們應喝著台上人的話,一起舉著手來高聲叫著,他們的眼睛裡似乎閃爍著野獸的光芒,每個人都彷彿吃了我才算甘心一樣。
我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周圍的情況讓我的怒氣達到了頂點,我已經有了要殺人的衝動。我突然出手,一掌就將柳曉風擊暈在了地上,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一步一坑地又走回到了台上。我在走路的時候,身上的殺機已經越來越濃,雙眼死死地盯在了那一排黑衣人的身上。
「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們不要去搞柳曉風,你們為什麼不聽,為什麼要惹我?」我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傳出來的一樣,每一個字都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