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去,方容還在他們手裡呢。」我嘴裡下意識地喃喃了兩聲,猛地站起身來就向外走。
「叮鈴鈴——」我還沒等奔出屋呢,我剛才留在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頓時剎住了腳步,回過身又走了回來,一揮手就抄起了那個手機。
「喂,飛謎啊。」電話那邊傳出了燕輕眉的聲音,而且聽起來還挺急的。
「啊,是小眉啊。」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會是燕輕眉給我打的電話。
「是啊。飛謎,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我皺起了眉頭。
「梁山逃獄了。」從燕輕眉的語氣中我聽到了一點恐懼。
「梁山?什麼梁山?」
「就是那個變態槍手,飛謎你怎麼了?」燕輕眉對我的反應有點不太理解。
「什麼?梁山跑了?」我大喊了一聲,同時心神終於從方容的事情中出來了。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徹底傻了。
「這一段時間梁山之所以沒上法庭,是因為他一直在拖病。剛才,在獄警用輪椅推他出來放風的時候,他趁別人不注意,突然就打倒了那個獄警,又搶了獄警的槍跑了。」
「他的手裡還有槍?天啊,天啊!」我的腦子又出現了那些被梁山槍殺的人的照片。
「現在梁山已經跑到了看守所旁邊的深山裡,我們的人已經去圍捕了,可是我怕他們會出事。」燕輕眉在電話那頭擔心極了。
「小眉,你聽我說,別擔心。梁山只是槍法准,但是他手上現在沒什麼武器,一把小手槍,一共槍裡才六七發子彈,他翻不起什麼風浪。」我安慰著她說。
「不是啊,飛謎。梁山搶的槍是獄警用的微沖,裡面一整梭子呢,不然我也不給你打電話了。」聽我這麼說,燕輕眉當時更急了。
「啊?七九?他的手裡有一把七九?小眉,小眉。」我的魂差點就被燕輕眉給嚇沒了,我對電話就大喊起了她的名字。
「怎麼了?」
「你現在上山了沒有?」我腦門子上汗都下來了。
「我還沒有,不過一會也要去圍捕。「
「千萬不要去,小眉我求你,在我沒到你那之前,你千萬不要上山。如果一旦上山的話,將不是你們圍捕他,而是他圍捕你們。你明白不明白?」我現在連脖子上的筋都迸出來了。
「這樣啊,嗯,那你什麼時候能來,我幫你安排一下。」燕輕眉也知道事情的輕重,這個時候她還是決定不和我爭。
「我馬上——哦,這個——」我又萎在了椅子上。
天啊,老天爺怎麼又玩了我一次。方容現在在高老大手裡,一條小命朝不保夕;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燕輕眉又要去拿捕梁山,一個弄不好她就得犧牲在山上。可是我又不會分身術,我怎麼兼顧兩頭啊?先選哪一個?
「飛謎,飛謎,你怎麼時候來啊?」燕輕眉聽到我這邊沒聲音了,就又急了起來。
「哦,小眉啊,你那邊能不能等一下,我現在有點很急的事。」我表情很痛苦地很慢地一字一頓地說。畢竟現在方容已經落入敵手,晚了一分鐘就會終生鑄憾。
「啊?你那有急事?」燕輕眉沒想到我會給他這麼個答案,一時間怔住了。
「小眉,你聽我說,那個——喂,喂——不要啊,怎麼都這樣啊,掛人家電話很有趣嗎?」我坐在椅子上,雙手用力地去抓自己的頭髮,神啊,給我一點指示吧。
我知道,燕輕眉那面肯定是生氣了,也難怪她,自己現在的境遇這麼危險,男朋友卻還說有事,換了是誰都生氣。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事情總有輕重緩急。
我猛地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我以獵豹的速度衝出門口,衝出了公司,我甚至連假都沒有請。當我坐進了出租車裡的時候,心裡就開始祈禱,希望燕輕眉一定不能在我去之前冒然上山。
在我催命似的催促下,出租車的速度也很快,大概只用了三十分鐘左右,我就到達了東仙市的老體育場。
東仙市的這個老體育場位於東仙市的東邊,離市區大約有四十公里左右,是一個封閉式的大體育館。本來這個體育場後來想要擴建來著,不過市裡換了一批領導,新領導認為這個體育場的位置不好,而且整體結構和造型也不好,於是市裡就在市區南面又蓋了一個非常氣派的新體育場,就這樣,又過了幾年,這裡就荒廢了。
我穿過了就像是公共廁所一樣的入口走廊,來到了體育館裡面。這時體育館裡面黑漆漆地,根本看不清楚狀況,而且還鴉雀無聲,靜得有點令人發悚。不過,我一進去沒多久,館裡的幾盞巨亮的氖氣高光燈就一齊亮了起來。
在燈光明亮的照射下,我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在拍電影一樣。在我前面大約三十多米遠的地方放著一把很大的椅子,高老大就坐在那把椅子上,他的身後還站著二十多個手持快刀的青年男子,這些持刀的人一看那張臉就知道個個都是狠角色。
「哈哈哈,果然有膽氣,有膽氣。」高老大嘴裡叼著一支香煙,雙手鼓著掌笑著對我說。
「方容呢?我沒時間和你們玩,我不想和黑社會扯在一起。」我臉上毫無表情地望著高老大。
「嗯,好,直來直去,果然是漢子。」一邊說,高老大一邊用手扣了一個響指。
隨著高老大手指聲的響起,在我對面一個曾經是二層高檔觀眾室裡的燈亮了。透過那面很大的玻璃,我看到了方容,她還在那個椅子上綁著呢。在我看到方容的時候,方容也看到了我,她看上去應該沒事,現在還知道用關心的眼神看我。
「行了,開始吧。」我看到方容沒事,就又轉過頭望著高老大斷然地說。
「年輕人,不要太著急,其實——」高老大坐在那個椅子上吸著香煙,他還想再跟我說一些什麼加入黑社會有前途的話,還想再跟我擺擺瀟灑。不過我可沒時間,燕輕眉那邊還等著我救火呢。
我沒有給高老大說完話的機會,我的雙眼死盯著這個王八蛋,身體就像火箭一像猛衝了過去。高老大身後的那些刀手看到我要對高老大不利,就紛紛地繞到了高老大的身前,他們用人和刀組成了一道牆,將我和高老大隔開了。
我無視一切人和武器,現在在我的精神世界裡,只有我和高老大兩個人,我的目標就是要消滅高老大,而一切阻礙我的人都將被我擊倒。
在這一刻,我就像與自己的身體無關一樣,毫不猶豫地就衝入了人群中,我的眼睛仍然死盯著高老大所在的方向。
那些刀手出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白刀光向我的身上招呼了下來,我立刻就被一張很大的刀網困住,如果一個不小心,我這條命就基本算是扔在這了。
在方容的角度看來,只能看到一大群人一下子就把我圍在了中間,然後就看到很多的刀不停地開始揮舞,這期間還有大蓬大蓬的鮮血從人群中飛濺了出來。不過情況太混亂了,已經沒有人能分清倒底這些血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方容張大了嘴,她的臉色變得很白,身體開始顫抖,她想在人群中找到我的身影,她想確認我的安全,不過,同樣是因為場面開始過度地混亂,每個人的身上都被灑上了很多的鮮血,想從中間找到某一個人已經不可能了。
說實話,我在這場血拼中開始後悔了。我後悔為什麼當初特訓的時候,我不向黑豹多學一點東西,現在搞得自己這麼狼狽,要是換了是黑豹,這幾十個人還不夠他熱身的呢。我知道我的身上從一開始就已經受傷了,而且現在還在不斷地受著傷,不過我每次都盡量地躲一下,來使自己的要害部位不至於受創。只要我的命沒丟,那就是這些該死的刀手倒霉了。
「吼!」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突然在人群當中猛地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吼將場上所有的人都震了一下,他們立刻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望向自己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