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西雅那個老妖婆終於說次好說話。
由於當時的混亂記憶,寂天重溫了不少撒加對西雅的不良回憶,心裡不自覺的又用上「老妖婆」三個字。
他想了想,還是將那把作案用的凶器小劍收入空間戒指裡,他可不想看某天一覺醒來,看到一個光頭的美麗雪兒向自己清甜微笑。
待小劍消失之後,手上的空間戒指突然閃了閃,寂天有點愕然的一瞧,赫然發現這個珍貴的空間戒指處於飽和狀態,再也塞不進去任何東西了,寂天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可不是自己的錯。
若這個空間戒指象紫風、夢痕它們一樣也有點靈性,恐怕現在也會氣死了。
想當初寂天還是撒加的時候,不是昂貴之極的魔法材料、極品之最的魔法道具、珍貴絕跡的物品他都不會放進去,生怕空間戒指會髒了;現在落到重生後的寂天手上,可好了,什麼布娃娃,破被子,爛衣服,頭髮絲,破小劍……什麼破爛都往裡面塞,完全當它是一個垃圾回收站。
無奈!
空間戒指滿了,可寂天的肚子卻是空的,稍微放鬆了一下,它就一點面子不給,「咕咕」聲抗議起來,夢雪兒清甜一笑,道:「風兒你等一下,我讓他們替你送一點吃的東西來。」
說完就要往外跑去。
寂天看著她那雙白生生的小腳丫,連忙叫道:「雪兒,你先穿上鞋子啊。」
夢雪兒低頭看了一眼,一片美麗的紅霞飛上臉頰,嗔笑一聲,飛塊地穿好了鞋子往外跑出去,浴後的清香在空氣中淡淡傳來,讓寂天又是一陣失魂,暗歎起現在的自己真是缺乏定力,以前見了鳥兒腦袋發暈,現在見了雪兒腦袋發暈又失魂。
不由想起那個仍在西雅寒窗苦讀的子游,感歎道:「罪過罪過。」——
寂天鬱悶地看著夢雪兒小手上的那碗清淡白粥。
夢雪兒認識他也算有一段時間了,怎會不知道他最討厭吃無味道白粥,當下她笑著安慰道:「風兒乖,聽雪兒姐姐的話,等你病全好了,姐姐再帶你去買好東西吃。」
聽到夢雪兒安慰小孩子一般的話,寂天苦惱地將氣發洩在那碗白粥上。
夢雪兒坐在桌子上,手托著香腮望著狼吞「苦」嚥著的寂天,輕輕說道:「風兒,那些字符又出現了。」
寂天停下了苦咽,愕然問道:「今次是誰那麼倒霉?」
夢雪兒淡淡答道:「是你,風兒。」
一聽此話,寂天猶如平地驚雷般身體劇震,一把丟開那碗淡而無味的白粥,已經容納著三顆元素之心的魔法之心快速運轉,測視著全身上下每一條神經、每一點血液……
夢雪兒也緊張的瞧著他,雖然那個字符沒有入侵成功,但萬一接觸過也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那不是糟糕?
十多分鐘過去之後,寂天吐出一口大氣,可神色卻相當凝重,他搖頭道:「雪兒,這字符的力量構造太奇特了,不單止鬥氣探測不出,就連魔法元素的力量也完全探測不出來。」
夢雪兒聽他測試不出什麼,放下心來,悠悠望著他。
他似乎變得很憂傷,病癒後的那分憔悴更明顯了,他思量了一下望著夢雪兒道:「雪兒,沒想到我也是字符所選中的人。正如撒加聖師所說的,這些字符不是什麼吉祥之物,它們總在人的情緒崩潰不控時趁機入侵。我想我是在記憶混亂時被它成功入侵的,若我沒有猜錯,入侵我的那個字符外形是這樣的。」
說罷,手中凝聚起風元素,在桌面上畫下一個奇異的字符。
夢雪兒一直含著笑容,直至看到這個字符,她的臉色才變了變,驚訝道:「沒錯,它就是這個樣子的,風兒,莫非當時你也看見了?」
寂天見她如此吃驚,明白了那個入侵自己的就是第七字符,「我」。
當下他苦笑著答道:「不是的,這種字符共有七個,我早就看過了它們。可以這樣說,它們正是由我放出來的。」
夢雪兒大驚,不可置信的望著寂天。
寂天接著說道:「我們所學習的元素魔法,都是來自一本上古秘籍加上我,是加上撒加聖師的近十年的研究而成的。在這本古籍上,除了有一點關於上古時代的魔法知識外,還蘊涵著一個算得上驚人的秘密。它說,除了我們生活的空間之外,這世上還存
奇異的空間,那裡居住著神族、魔族等強大無比的種隔萬年的生息,它們就會爆發一次神魔之戰,屆時將會是人類的一場浩劫。撒加聖師自感無力阻止這些戰爭,又怕這本古籍會引起人類的恐慌,所以讓我將這本古籍燒燬,但沒想到古籍毀滅之後,就出現了那七個奇怪的字符。」
夢雪兒靜靜地聽著寂天象交代後事般的話語,只淡淡的問了一句:「風兒,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情?」
寂天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還是坦白說道:「給我一種直覺,中了字符的人都不會有一個好的未來,若我將來有什麼不測,雪兒你就是人類中唯一一個懂得使用元素魔法的魔法師,或許在人類最危難之際,能盡一分力量。」
夢雪兒一向甜美的聲音變得冰冷:「原來,原來風兒你說了這麼多,都是想丟下雪兒不管了。可能你不記得,我就再說一遍吧,我夢雪兒,今生今世絕不會讓你丟下我不管的,因為我會在你丟下我之前自焚。」
寂天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感覺,有幸福有痛楚,沉默了片刻,他苦笑道:「雪兒你這樣又是何苦呢?若你死了,那又怎樣為聖劍師安德烈薩格拉斯報仇?其實雪兒,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多麼想在這個紛亂的世上好好活著,真的。」
夢雪兒眼中閃過烈焰,隨即又被一絲清甜的微笑代替。
寂天注視著她的容顏,橫豎自己都沒有多長命了,那還需要顧忌什麼年齡輩份,那還怕夢雪兒笑話自己,自己不好意思?
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美麗,眼睛是那麼的純淨明麗,寂天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混亂的人間,還會有這麼一雙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睛?
只要看她多幾眼,即使有一天不幸到了冥王殿,也都可以安心了,自己沒有白來人間一趟。
一絲很頑皮的笑意代替了清甜。
每當夢雪兒露出這個笑容,都證明她戲弄寂天成功了。
果真,只聽到她說:「風兒,你以後一定要陪我去毀滅烈焰天焚的,休想現在找藉口偷懶不去不出力~」
看到她美妙中有些嬌柔的聲音,寂天還道她還未感覺到字符的可怕,以為自己是在自己嚇自己,正想對她好好解釋,將來自己突然掛掉了,也好讓有個心理準備,他不想夢雪兒日後太依賴自己,愛一個人不是將要將對方寵成廢物。
誰料到那個夢雪兒已經沉不住氣搶先笑著說:「風兒,對不起,雪兒姐姐都是在嚇你的。那個字符,沒錯是出現了,也想入侵風兒你,但不知道為什麼,它試了起碼一百次,還是沒辦法融入風兒你的身體,最後垂頭喪氣地飛走了!」
寂天喜出望外,猶如起死回生了,一把抓住了夢雪兒一隻柔軟的小手追問道:「真的?雪兒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夢雪兒呶了呶小嘴,這個色色的小弟弟,又在佔自己便宜了。
但轉眼看到他驚喜的神色,也不忍心再折磨他,清甜答道:「是真的,那個字符沒有入侵成功,還需要雪兒姐姐稱讚幾下嗎?瞧你這樣子。」
寂天看夢雪兒不像在安慰自己,眼裡全是欣喜,不敢樂得要抱起夢雪兒轉幾圈。
夢雪兒嬌哼一聲,閃出他的魔爪,她決定了,在寂天那木瓜腦袋被自己敲醒之前,不給他這麼隨意地佔便宜了,西雅媽媽說過了,一個漂亮女兒家,在對方沒有任何承諾時任他牽水擁抱,那會很虧的,她們薩格拉斯家是不做虧本買賣的。
寂天抱了個空,笑了笑,氣氛雖然有點尷尬卻很和美。
但一把討厭的聲音打破了這和美的氣氛,「老闆請兩位到樓下有要事商量。」
夢雪兒很無奈地說道:「他肯定是來催住宿費的,我將金幣都放在了雪寶寶那裡,身上只有幾十個銀幣,五天來,只支付了一天的住宿費……」
寂天很明天這幾天來夢雪兒受到的委屈,在這個殘酷的世間,沒錢你說什麼都是假的,當下對她微笑道:「那我們走吧,這座聚法城實在沒有什麼再值得我們留戀了。」
走下樓,在烽煙旅店老闆出聲之前,十枚金幣帶著風的力量砸入到他的櫃檯之上,他只看到,寂天和夢雪兒揚長而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