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了一瞬,目光狐疑。
「放心,那東西要不了你的命,我只是希望自己手上能有點兒籌碼跟你們繼續商談。」沈墨翎又坐回了椅子,神態愜意,望了我們一眼,他也懶得賣關子,直接拋出答案,「這種藥是我命人秘密製造的,只有我才有,所以,玥兒你也不用指望從哪裡得到解藥了。藥的名字叫『隱裸醉』,它殺不了人,但是會讓人上癮,每個月病一次,作的時候無比痛苦,除非繼續服食『隱裸醉』,或者是吃下解藥。」
就是,毒品的意思嗎?或者,還有什麼不同?
「我已經找人試驗過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沈墨翎笑了一笑,只是那抹笑意未曾到達眼底,「玥兒,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考慮時間,你能提前想通當然最好。但是,若一個月到了你還是想不通就恐怕要毒了。那個時候,你若忍不住毒時的痛苦也可以來找我,我想,嘗到那種滋味後你為了解藥怕也是會同意我的方案的。」
他望了眼展遙冰冷的黑色瞳孔,又轉過臉來看我,見我依舊是滿臉的無所謂,沈墨翎搖頭,「玥兒,相信我,毒時的痛苦比你想像中更為難熬,你忍不過去的。」
「哥,我們走。」我垂下眼睫,轉身離開。
「玥兒?」展遙皺眉,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那解藥呢?」
「不用了。」我繼續往前走,跨出門外,「一個月才作一次,這頻率已經很低了。只要熬過每個月毒的那段時間就行了。」
「呵呵。」沈墨翎低沉的笑聲傳了出來,見我回頭,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更甚,態度是全然的自信,瞳中綠光若隱若現,「玥兒,我等著你一個月後來找我。」
在我和展遙離開皇宮之後,沈墨翎那張彷彿勝券在握的臉似乎還在眼前晃動。
隱裸醉,我皺眉歎息,這還真是有夠討厭的東西,只是不知道毒的時候到底會是怎樣的情況。最最糟糕的局面,也就是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到那時,就讓展遙把我捆綁起來,然後關到空無一人的房屋裡吧。
「玥兒,」展遙重重地按住我的肩膀,身上的怒氣還未完全收斂,「你就不會關心一下自己嗎?身上都已經中了奇毒,你怎麼還一臉的無所謂?」
我微笑,「這種事著急也沒用啊。」
「……你打算怎麼辦?」
「哥,這是你回來後第一次失控哦?」我繼續不怕死的微笑,「沒事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真不行的話,忍一忍也就過了,反正又死不了人。」
「展玥!」展遙很少連名帶姓地叫我,小時候就不常叫,長大了後更是沒這樣叫過,說明他這次生氣很嚴重。急促地呼吸,閉了閉眼,待他再次睜開時已冷靜許多,「你不想動手的話我來動手,我可以對展翼翔……」
「哥,不用了。」我淡淡地打斷,「他們之中不論少了任何一個都不行,否則均衡會立刻打破,皇位就馬上會是剩下那人的囊中之物了。而我,並不想讓他們中的哪一個成功,就當是我的任性吧,我不想讓他們成功,絕對不允許!」
「……好,我知道了。」展遙揉了揉我濕潤的絲,望著又開始漸漸下大的雨絲,他沒辦法地歎氣,溫柔的動作如同對待珍寶一般,可目光異常堅定,「玥兒,我可以盡量答應你的要求,但也只是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我看不下去你的樣子,我就會按自己的想法行動了,那個時候,不論你怎麼阻止都沒用。」
這應該就是他的極限了,我點頭微笑,見好就收,「謝謝哥哥。」
展遙又是一聲歎息,黑色的瞳孔深邃無奈,臉上的表情複雜萬分,令人捉摸不透,「玥兒,你就不能讓我少擔心一點嗎?照顧好自己有這麼難嗎?」
雨越下越大,淅瀝狂放,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然後落在地上肆意飛濺,劈啪作響。我眨眨眼,雨水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跌至地面,倏然展顏笑道,「哥,我會盡量照顧好自己的,所以,為了不要再淋雨,我們是不是該趕回府了?」
「呵,我倒是忘了,從小到大,你從不會為自己的事情緊張呢!」展遙邊說話邊提氣,縱身前掠,淡淡的聲音消失在雨簾中,「那就快點回去吧。」
度飛快地奔回將軍府,匆忙急促。看著自己的房間就快到了,腳下也理所當然地放慢了度。身體自然而然地輕鬆起來,在靠近廂房的時候,我才剛舒了一口氣,卻有些意外地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站立在門口,身影很是熟悉,可卻搖搖欲墜的樣子。我連忙急步趕上,湊近一看,果然是清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