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廳一間不大,但是很雅致古典的房間。房間內幾幅明清時期的水墨畫安靜的懸掛在牆上,幾盆鳳尾竹,一株巨大的滴水觀音被擺放的恰到好處,散發著濃濃的生命氣息。一張檀香木製成的茶几,茶座上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龍。茶几上有序的擺放著一套煮茶的工具,每一件器皿都可以稱的上是極品中的極品。而茶香廳的這一切都隱藏在一扇大型的屏風後面。
一位不怒而威的老人正坐在茶几旁,用非常熟練的手法一遍又一遍的用第一遍煮費的茶水浣洗著手中的幾個茶杯,而且還時不時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
老人的身邊站著一個中年人,比起老人的威勢,中年人則是一臉的儒將氣息。「恨天!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見了我不要總是站著,坐下來難道不好嗎?你老子我也不是老虎。」陳無極回過頭來瞪了陳恨天一眼,見陳恨天只是看著自己笑了笑,於是沒趣的轉過頭來繼續擺弄著手中的茶杯。
擺弄了一會,陳無極見茶已經煮好了於是給自己斟了一杯,慢慢的泯了一口,瞇起眼睛顯然對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滿意。回味了良久,陳無極才開口說道:「恨天,你看得出小龍最近的動作是想幹什麼嗎?」
「如果我估計的不錯的話,小龍馬上就要對華青幫動手了。而手段一定極其血腥,搞不好幾年前的事情會在今天重演,亂戰紐約馬上就要開始了。」陳恨天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彷彿自己已經看到那血腥的一幕了。
陳無極聽了兒子的話嘿嘿一笑,接著又十分嚴肅的說道:「小龍的做法是血腥了一點,不過我喜歡。社會就是這樣現實,有了足夠的實力才有生存的權利和絕對的話語權。這一點是小龍從血的教訓中得出來的,的確現實也是如此。動我陳家的人就要就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當陳無極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身上散發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威壓,就連擺放在茶几上的茶杯都輕輕的抖動著。
可是陳恨天好像並沒有太在意,只是自己陷入了沉思,口中還喃喃道:「想不到小龍小小年紀就會懂得社會,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聽了陳恨天的話陳無極的怒火立即消失於無形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慈愛和淡淡的愧疚。
「一個男孩成長成男人並不是殺過多少人,或者是玩過多少女人說了算的。那種蛻變的痛苦只有從感情的傷害中再次爬起來的人才能明白,恨天你我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們都知道其中的痛。隨天也經歷過,他也知道,但是逆天並不知道他也沒有經歷過,所以他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陳無極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每一句話都搞打在陳恨天的心上。
陳恨天雖然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但是神思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了,他想到了五十年前的父親,二十年前的自己和三哥隨天,如今的小龍,那是如此的相似。然道陳家都無法擺脫這感情的宿命嗎?陳家盡皆癡情兒,想到這裡陳恨天不禁黯然神傷。
猛然的陳恨天想到了什麼於是問道:「爸,小龍的行動會不會觸動那些老傢伙們啊?一旦那些老傢伙出手麻煩就大了,我們是不是要讓老三出手,讓那些老傢伙最近安靜一點啊?」
對於自己兒子的提意陳無極只是擺了擺手說道:「你太小看小龍了,你以為他沒有後手嗎?這件事讓他自己去處理吧!實在不行我就直接出手滅了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聽了陳無極的話陳恨天沒由來的一陣寒意,他可以聽的出來陳無極說的是真的。陳家的那些個一心想奪權的老傢伙並不是泛泛,雖然這麼多年來陳無極一直以極大的優勢壓制著他們那幫老傢伙,但是陳恨天心裡面很清楚想要徹底解決這個隱患是不可能的,如果僥倖可以那也決對是兩敗俱傷的慘勝。
陳恨天不知道自己父親哪來的信心可以一舉剷除那些毒瘤的。在他看來決對不可能的事情,陳無極卻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這使陳恨天十分不解。
正當陳恨天想開口問什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陳悠雅的腳步聲,腳步聲很有節奏,聽著彷彿每個步子都是一樣的大小。沒多久,一個人影從屏風後面走了進來,一身很平常的休閒裝,腳上有雙普通的運動鞋。雖然是很普通的裝著,但是卻混身散發著貴族氣息,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顯得那麼自然和灑脫。尤其是那雙映著淡淡紅光的雙瞳的眸子,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神彩。
陳無極望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年青人慈愛的笑了笑:「小龍啊!來拉,坐。」一個簡單的招的的動作卻充滿了溫和。那個鐵血的老人會露出如此表情,如果不是陳恨天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
其實就算是再鐵血的人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就像每頭龍都有自己的逆鱗一般。只是他不會在別的的面前展露出來而已。陳無極這頭鐵血巨龍的逆鱗就是他那個寵愛的孫子。
看著自己爺爺親切的呼喚陳逸龍也不作做,跟站在陳無極身後的陳恨天打了個招呼,然後不客氣的坐在了陳無極旁邊的沙發上。站在旁邊的陳恨天只是對著陳逸龍微微的笑了笑,心想在陳家估計也就只有小龍敢坐這個位置,就算是陳隨天也不敢冒然的坐在陳無極旁邊的位置,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意味著在陳家與陳無極有著平起來坐的權利,在這樣一個古老的家族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但是陳逸龍是個特例。因為族規在他的眼睛裡不過是狗屁一樣,所以他才不問那麼多呢。
陳無極寵愛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陳逸龍,一臉滿意的神色。然後給陳逸龍斟了一杯茶,推到陳逸龍的面前,樂呵呵的說:「小龍,你今天有口福了,你爺爺我三十年沒泡茶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當年的水準了,人老了,也許連煮茶的功夫都望了。」陳無極望了望自己面前的漂著幾跟草葉的茶水然後問道:「小龍,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陳逸龍只是瞥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茶,輕輕的嗅了嗅然後淡然道:「冬蟲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