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給了魏太姨娘期限,是因為金氏也眼看著就要臨盆了,那些人就算是不懷疑魏太姨娘,也的確是有些坐不住了:萬一這一次又是男孩子呢?
自從孫氏被老太爺禁足以後,趙府的女人們接二連三的有孕,讓那人十分的著惱!但是他不能因此太過遷怒於孫氏:孫氏還要為他生孩子呢,所以只能遷怒於魏氏了。
魏太姨娘看著手中的字條,掃了一眼身旁的香草;她依然是懷疑香草動了手腳,可是她出不了府,根本就不能同那些人直接通信,香草動了手腳她也不知道啊。
半年之內?魏太姨娘再三的思索著趙府現在的情形,認為三年之內能除去趙府新誕下的男丁才是穩妥的做法;半年之內除去那幾個男孩子根本不可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雖然那些人不會在科自己的死活,可是那人卻不會在他的謀劃沒有成功之前就棄掉她的;這一點,魏太姨娘十分的肯定。
魏太姨娘思來想去,還是認為香草有問題,她認為自己如果能出府一趟,把自己寫得信送出去此事便能清楚了:可是她要出府,難如登天啊!那麼,有沒有人可以為自己送信出去呢?她又把念頭轉向了它
處。
香草自然知道,自己如此明目張膽的在那些人和魏太姨娘之間動手腳,是會讓魏太姨娘生疑心的,不過她不在乎;她和趙俊傑要的,就是要引魏太姨娘出府去;如果引不出去,能逼得魏太姨娘出府也是一樣的。
魏太姨娘看著半年期限的字條半晌,然後輕輕揮手讓香草出去:「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你不要讓人進來打攪我。」
香草答應著出去後,魏太姨娘坐下後細細的思量起來,她認為還是找個人把信送出去為好;雖然這樣做,那個成衣鋪子日後便不能再用來傳信了;不過如果香草真有問題,那個成衣鋪子也只能捨棄不用——她認為香草動了手腳的可能性極高。
讓誰去送信呢?魏太姨娘把自己院子裡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終還是放棄了:毀藥一事於鈞讓老爺和太太盯上了自己,而且香草一個月怎麼也要出去個四五次;如果再用自己院子裡的人,怕真會引起人的主意來。
最終,她把主意打到了孫氏僕婦們的身上:信是密信,一般人就是打開來看,也不會看出什麼來的,所以她並不怕被人半路上偷看了去。
魏太姨娘行事當然不能讓香草知道,便打髮香草去太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學網
太那裡送孩子們百日的賀禮,雖然送得早了一天,但也能說得過去。
「你去了就說:後日就是孩子們的百日了,府中又要宴客,想來明日太太忙得很,所以今日便把薄禮送來;禮雖薄但也是個心意,讓孩子們權當是個玩意,請太太笑納吧。」
魏太姨娘吃著茶輕聲慢語的吩咐香草。
香草是一早把得自外面的信給了魏太姨娘的,她一般出去總要宿上一夜——回娘家伺候病人,豈能不留一晚上的?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魏太姨娘這是怕香草會疑心自己要支開她,所以故意拖到了下午,才吩咐香草去辦事兒。
香草神色間十分的平靜,乾淨利落的按魏太姨娘的吩咐把禮物取來包好,便帶著兩個娘子走了;魏太姨娘看著香草的背影兒,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看起來香草沒有疑心其它。
會不會是自己錯疑了香草?如果自己冒冒然打發其他人送信去,香草什麼問題也沒有,那人想來又要發作自己一通的——換一個傳遞信的地方,那是極費銀錢的事情。
魏太姨娘思慮再三,為了自己的安危她還是準備打發一個人出府一趟;而人,她已經選好了。
容兒,也就是原來的小倩,她是孫氏安排到紅裳身邊的人,後來被紅裳又賞還給了孫氏;現在的容兒已經嫁人了,是自小定下的婚期,她男人當然也是趙府的僕從。
不過她嫁人實在是嫁得早了些:因為她的確是長得不錯,男方怕她日後心再大了,萬一爬上了主子的床,那他們家也只能吃個啞巴虧;所以這才早早的下聘把親成了。
因為容兒這名字是紅裳給她取的,所以人人現在都喚她容娘子。
容娘子給魏太姨娘見了禮,她自己也奇怪太姨娘命人喚自己來做什麼:她在孫氏的院子裡並不如意,原本成了二等丫頭的她,嫁人後坐了娘子也應該是個的管事頭兒,可是孫氏卻什麼事情也沒有委給她。
她在孫氏的院子裡幾乎是半個閒人,哪裡缺
個人手她便過去幫一把;因為她的身份在那裡,一般的粗重活計也不敢請她幫忙;所以魏太姨娘使了人去請她,她當即便來了,反正她閒著也閒著。
魏太姨娘客氣的請容娘子坐下,命人擺上了茶點和瓜果後,先是閒聊了一番,問了問容娘子的事情,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
容娘子的事情除了在紅裳那裡做過「暗探」的事情不能說之外,其餘之事都能說的,便也就實話實說了。
魏太姨娘聽到容娘子的話後,心下忽然一動:此人說話十分清楚伶俐,心思也是個玲瓏的,而且孫氏待她極為不好,如果可以收服其心,再好好調そ教一下,倒正可以用來代替香草。
魏太姨娘有了想法,便著意問起了容娘子的差事;容娘子雖然沒有說孫氏的不是,可是言語之間還是讓魏太姨娘發覺了她的不得意。
魏太姨娘微微一笑:「我和你談得很是投緣,孫姨奶奶那裡如果用不上你,我想去討了你來;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討了來當然也不是放在身邊的,還要再察下:她用人第一要緊的便是忠心,其次才看這人能幹與否。
容娘子聞言呆了一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來這裡一趟,會有這樣的好事情:如果調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裡,雖然等次還是一樣,但月例卻會多三成的。
她連忙起身福了下去:「全憑姨奶奶做主,奴婢哪裡有什麼心思想法。」她原是孫氏的婢僕,所以不能說出願意跟隨魏太姨娘的話來。
魏太姨娘笑了笑讓她起身,便沒有再提此事,而是慢慢的把話題往出府上帶:容娘子在院子裡的事情並不多,而她婆家在府外有一處祖傳的四合院,所以她常常出府去侍奉翁姑。
魏太姨娘先誇獎了一番容娘子的孝行,然後才道:「我托人在外面買了幾件成衣,可是卻不合身,而且顏色和面料也不合心意,想托你出府時走一趟,把這些衣服送到鋪子裡另外換幾套回來。」
說到這裡,魏太姨娘還笑了笑:「我現在手裡雖然並不太緊了,不過我是過慣了節省日子的人,倒讓容娘子見笑了。」
容娘子當然不會笑魏太姨娘:太姨奶奶在府中可有著帶下人極為不錯的名聲兒;雖然近來不少人都在說她同老太爺中毒的事情有關,不過府中還有不少人不相信那事同她有關係,包括容娘子在內。
因為老爺和太太也問過了魏太姨娘,卻沒有把魏太姨娘如何;而老太爺現在身子骨也好多了,老太太根本一點兒毛病沒有,壓根兒就沒有過問此事——當然不會是真的了。
所以容娘子可是存了幾份心思要好好的巴結一番魏太姨娘的;雖然都是姨娘,可是跟著孫氏哪裡有跟著魏太姨娘好?何況她本來就在孫氏手裡不得意。
當即容娘子滿口答應了下來,然後道:「只是奴婢還有一個為難之處,奴婢不知道奶奶的詳細的身量和胖瘦,也不知道奶奶喜歡什麼樣的花色……」
魏太姨娘一拍手:「哎呦,看我這腦子真是糊塗了;嗯,這樣吧,我把身量什麼的,還有想要花色、顏色、布料等等都寫下來,你拿著這些衣服和我寫得東西送到成衣鋪子也就成了,免得還要耽擱你回家的時間。」
容娘子道了幾聲謝:人家也是姨娘,可是人家待下人多好啊,就是打發人做個事兒,也想得周全。
魏太姨娘到屋裡去不一會兒,便拿了一張紙出來,看了看衣服道:「不要弄破了,還是把這張紙封起來的好。」又出去尋一張紙把那寫著字的紙包了起來,這才塞到了衣服中用包袱皮包了起來。
「那就有勞娘子了。」魏太姨娘一面說著,一面取了一錢多銀子遞過去:「莫要嫌少啊,路上多少吃杯茶。」
容娘子推辭了幾番也就收下了:這賞銀即不算多,倒也不算很少。
容娘子走了不多時,香草便帶著兩個娘子回來了;魏太姨娘並沒有再吩咐什麼事情給香草,香菜也就勢告退下去吃杯茶歇歇腳兒。
香草吃了兩杯茶後便知道在她走後,孫姨娘院子裡的容娘子來了,並帶走一個包袱;她聽說後眼睛瞇了瞇,便托辭說要去漿洗上取了她們主子的衣服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