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原來也是這個意思,看大兒子與大兒媳都同意,便看向金氏:「一飛你們兩個怎麼認為?」雖然他的話是問兩個人,不過老太爺等得只有金氏的回答。
趙一飛掃一眼大哥:「我贊成兄長的意思。」
金氏同樣點頭:了人報去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可是你不服萬一被人告一狀,趙家的主子們不會有事兒,可是趙府的名聲兒卻不好聽了。
老太爺便讓人去喚趙安了,並且囑咐下人們不要動那口井,等差人來了再說。
不管怎麼說,正月還沒有過完,府裡便了人十分的不吉利!所以老太爺和老太太現在都十分的不高興。
魏太姨娘在屋裡正來來回回地走動,她幾乎要氣瘋了!
她幾十年也難得發作一次,可是她今日是真得想把那人撕個粉碎!
見過笨的,卻沒有見過這麼笨的!魏太姨娘恨恨的想著。
香草看著魏太姨娘,常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也顯現出了一絲驚慌:她自跟了魏太姨娘,還沒有看到魏太姨娘如此過。
魏太姨娘最終忍不可忍,一掌拍在桌子:「這個笨蛋!怎麼會把人弄呢?他不過是辦那麼一點子事兒,居然也辦不好還弄出了人命!這要如何收場才好。」
香草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說道:「無對證不是更好嗎?」
魏太姨娘狠狠的瞪了一眼香草:「我們是來做什麼的,你不是忘了?惹了官府,你認為我們還能脫身嘛——你也不想一想,也許到了終了,趙府說不定就成了我們最終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引導起人注意;不能讓趙家的人真把我們看破,趙府也是我們的一條退路,明白嗎?」
香草低下了頭:「婢子知道了;只是此事他已經、已經做錯了,如果再留著那個小丫頭,就是引火燒身了;到時候不只是他,就連我們怕也有不好的。」
魏太姨娘恨恨的瞪了一眼香草:「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嘛,這麼明白為什麼做了那樣糊塗的事兒?這事兒我原是讓你去做的,為什麼你會把此事交給他了呢?你說你,交給哪個人不成?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他過,我們同他不過是……,你的心思,放正些的好。」
香草的頭垂得更厲害了:「那一日也只是巧遇了他,而婢子家、婢子的孩子高燒不退,他爹正好來找我……」她的聲音越說越氏,最好低不可聞了。
魏太姨娘氣得又是一掌拍在桌子:「我可有不讓你顧家?不是常常都叮囑你要把孩子看好的;就算是孩子病了,你因此耽擱事情也就是一天兩天的,有什麼打緊?我說過非要爭這一兩日嘛?我一再的說,不要急不要急,一急便容易出事兒,可是你、你們……」
魏太姨娘說不下去了,她是被氣得說不下去了。
香草只是站著,沒有再說話。
魏太姨娘又生了會兒子氣,忽然站定了,然後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不讓她們著急,自己現在又在做什麼?自己這個樣子想出什麼法子,只怕也只是添亂而已。
魏太姨娘長長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現在不能急,現在這個時候尤其不能著急。
她看向了香草,聲音平靜了很多:「你們有錯,我也有錯,這個時候我是不應該著急的;但是,同樣的錯,我們不能犯兩次。」說完她取茶盞吃了幾口茶,便呆坐著開始想心事兒。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是再著急生氣也是無用的,最要緊的就是要想個法子應對才是。
魏太姨娘細細琢磨起來:好在,沒有聽說有哪個人看到他了,此事還有可為之地;只是要確定他是同誰做得此事兒,不然——
魏太姨娘喚過了香草,先細細的開解並指點了她一番,看香草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她才伏耳吩咐香草一番。
小丫頭了。
蓮太姨娘是不是吃得那一碗燕窩有問題,沒有人能確認了;只是這種可能更大了。
老太爺又讓人去喚大廚房的廚娘:是哪個燉的燕窩,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雖然希望不大。
廚娘來了,她不知道府中出了什麼事兒;直到聽到燕窩好似有問題,她才驚呆了,然後便開始呼冤。
紅裳認為老太爺此舉沒有多大的作用:此事應該同廚娘沒有關係,不然那個小丫頭就不會被人害了;不是小丫頭投得毒,就是有人引開了小丫頭,然後又有人在燕窩裡投得毒;所以小丫頭一,那個真正的壞人便完全隱在了暗處,無從查起了。
紅裳看了看老太爺,知道他心已經亂了:一邊是新喜歡且有身孕的姨娘,他是不想孩子有一絲差錯的;一邊是自己多年的愛妾,讓他一下子相信魏太姨娘有問題,怕也是極難?不然他不會做這種無用功的。
老太爺的心是真得不平靜了,一陣又了一陣的煩燥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他問廚娘了幾句話不得要領,便讓人帶她下去看管起來。
趙安回來了,他回話道:因為他去街門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所以趙安雖然拿著趙一鳴的貼子見到了官老爺,但是官差要明兒才能來。
小丫頭的身子不能在井水中一整個晚,老太爺只能又命膽子大的長工把小丫頭的屍身自水中撈了出來。
晚飯時辰早過了,可是趙府的主子們卻沒有一點食。
老太爺和老太太看過了蓮太姨娘後便回了房,紅裳等人也就菜了。
趙一鳴回望紅裳:「裳兒,你認為魏太姨娘這人如何?」
紅裳一笑:「我同她不太熟悉,不好說呢。」
趙一鳴輕輕彈了一下紅裳的頭:「同我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倒是認為魏太姨娘有些可疑了,雖然她一向老實得緊;但是蓮太娘姨這兒只要有事兒,便少不了她的影子——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紅裳倚到趙一鳴身:「她啊,要看老太爺的意思才成;我看老太爺十分不確定的樣子。」
趙一鳴想起自己原來從來沒有想到過宋氏和小陳氏是壞人,禁不住一歎:「不要說老太爺了,就是我們這些人,也難以相信魏太姨娘是信心腸歹毒的人;我也確定不了,所以才想問問你。」
紅裳閉了眼睛,喃喃的道:「我更不知道了,我才到府中多久啊;夫君,不管隱在暗中的人是不是魏太姨娘,小丫頭都不會是她殺的。」
魏太姨娘身邊只有女子,井蓋可不是一兩個女子能打開的;可是殺人這樣事情,怎麼可能讓很多人參與其中,那不出幾天府中應有人人皆知了;最主要的是,魏太姨娘「老實本份」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如此不小心起來。
第二日官運亨通府來人驗了屍,然後便沒有了下文。
再過了一些日子,經官府同意把小丫頭埋了。此事在很多人的眼中,都以為已經過去了。
不過,紅裳和金氏這些日子卻沒有閒著,她們的貼身丫頭更不會閒著了;但是在趙府其他人眼中,紅裳和金氏除了府中的瑣事兒,可是什麼事兒都沒有,閒得很。
閒得魏太姨娘和孫氏都心裡打鼓,可是釣打探,也不見趙府的兩個媳婦暗中做了什麼事兒:似乎那個小丫頭了以後,因為官府不追究,她們已經不當作一回事兒了。
魏太姨娘和孫氏都有些懷疑:難道蓮太姨娘根本沒有放在趙府兩房妻室的眼中?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左不過是一個妾罷了,她們為妻的,哪裡真會把妾當看待。
雖然如此想,可是魏太姨娘心裡總是不安,而孫氏卻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兩人在各自院子裡每日都在猜疑煎熬。
趙一鳴開始去街門當值了,但他總是擔心紅裳在府中會被人所害。
紅裳這一日笑道:「不如你同老太爺如此這般的說一說,那個蛻的人也許就顯出了形來。」
趙一鳴想了想:「你認為……」
紅裳輕笑:「試過才知道啊。」
孫氏聽完雅音的話後,有些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遍:「小陳姨娘出家了?」
「是的。」
「出家了,出家了。這怎麼可能?」孫氏還是不相信:小陳氏會如此想得開?
雅間沒有說話。
「你是聽哪個說的?」孫氏想,也許是雅音打探錯了消息;出家的人是大姑娘這是極有可能的,老太爺為了整個趙家也不會留她在趙氏族譜中。
雅音頭低著沒有抬起:「太太院子裡的人說話時,被人聽到的;聽她們說,於家舅爺當天把大姑娘和小陳氏一起送去出家了。」
孫氏不得不相信了,她想了想道:「讓人去我家裡一趟。」
出家,鳳舞和小陳氏那樣的人應該會去一些人少的庵堂?京城周圍的庵堂就是再多,一個一個找也總能把人找到的。
孫氏得到消息還是晚的,魏太姨娘早就知道了雅音口中的那些話。
魏太姨娘細細的想了好久,才貌雙全道:「去尋尋,兩個人一起剃度總是好打聽的。」她雖然不太相信,可是有了消息不去查一查如何知道真假呢?
只是不論是孫氏還是魏太姨娘,她們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小陳氏的消息。
薛氏的日子卻並不比魏太姨娘和孫氏好過;年節過了,金氏表面是極閒的;她怎麼也要找些事情來做不是?更何況薛氏還送了事情到她門前,她不來個陰天打孩子,實在對不起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