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一肚子苦水倒了出來,趙一飛是不是真得聽了得而知了:他現在滿心都是薛家表妹啊。**-**
紅裳和於鈞也終於有了時間可以好好敘話,兄妹二人敘了離情後,都各是一番唏吁。於鈞感覺妹妹變了許多,當然了,裳兒還是自己的妹妹,不過機靈了、有了殺伐決斷之氣——這很好,他這些年一直在教妹妹堅強起來,不過看起來不如妹夫教得好啊。
只是裳兒變得如此果決,不會是在趙府吃了太多的苦吧?妹夫,他不會是欺負了我的寶貝裳兒吧?於鈞為了妹妹的變化高興了不到一會兒,立時就又是一肚子的懷與擔心;這件事情他一定要問問妹妹,不然他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對於紅裳的不同,於鈞根本沒有多想:女子嫁人了嘛,總是與原來有所不同的——他也是成過親的人,當然是知道成親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影響會有多大,她們再也不是養在深閨不知愁滋味的少女了;而且紅裳對於兩個人小時候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於鈞又怎麼可能會心其它?
紅裳的心在同於鈞的說話中慢慢的放回了肚中,而親情也一點一滴的在回憶中加深著,好似她就是本尊,本尊就是現在的紅裳。
紅裳拭了拭淚:「哥也要有個嫂嫂照顧才好,不然你一個人奔波在外,妹妹也是擔心的很;雖然——」說到這裡,紅裳的話突然一斷:她沒有再說下去,並且小心的看了一眼於鈞。
於鈞輕輕一笑:「裳兒真得大**了,居然知道替哥哥打算起來了。」他雖然在笑,可是眼神卻是一黯:「你嫂嫂去世快三年了過了三年再說吧。而且我現在領得差事兒天天東奔西跑,也不方便成家立業—看這次回京後,皇上有沒有意思讓我留在京中,如果能留在京中,再議此事兒也好。」
於鈞看到了裳的小心,所以他心中的酸楚被妹妹的關心沖淡了許多:是啊已經過去很久了,也許為了讓妹妹放心應該再娶一房了。
紅裳輕輕的點了點頭,非常後悔剛剛嘴快提起了於鈞的傷心事兒,也沒有再接著於鈞的話說下去,而是轉開了話題:「哥哥倒底在做什麼差事兒?說到底妹妹到現在也不知道呢。如果不是哥哥後來奔波在外,妹妹當初也不至於——;算了經過去了。我想信好人會有好報。」惡人自有惡報!天不報,她也不會放過那些惡人!紅裳只是又一次後悔提及了讓於鈞自責的往事兒——她雖然得了那些記憶是卻好似用得不那麼順手一樣。
於鈞道紅裳不欲他難過,所以他假作沒有聽到紅裳後面的話兒:那些惡人,自然是不能放過他們的,不過此事兒卻不用讓妹妹知道,免得她又費心勞神——現在她還是好好安養最好。
於鈞了看紅裳。不以為意地一笑:「嗯這個嘛不好說。妹妹只要記住一點兒。哥哥地官職雖然不大過就算是京中地王爺欺負了妹妹。哥哥也能為妹妹討一個公道來!」
於鈞說此話時也不是如地大聲兒也沒有如何做勢。只是隨口道來絕不是玩笑——紅裳聽得出來。而且相信哥哥一定可以做得到。她心中也因此有了問:哥哥倒底是做什麼地?居然敢說來這樣地話。
紅裳一時愣愣地沒有答話。於鈞看紅裳地樣子。知道她是被自己地話驚到了。便點了點紅裳地鼻子:「小丫頭。想什麼呢?我還是你大哥啊。」紅裳一笑也就釋然了。
於鈞看紅裳笑了便道:「你自一開始就不停地對哥哥哥問東問西地。現在是不是應該同哥哥說說你地事兒了?你過得——可還好?」他剛剛疑心趙一鳴讓妹妹吃了苦時就想問了。不過他最早想問這句話卻是在他剛剛見到紅裳地時候。
於鈞地話說得似乎有些遲、有些擔心。他很怕紅裳現在不幸福:他如果當日不是萬不得已。絕不會聽由父親和那個女人把妹妹嫁給趙一鳴——雖然他是自己地友人。但是他和妹妹並不般配。
於鈞自幼受苦,後來混跡官場,見過這個世上太多的陰暗面兒,對於他來說:仁義道德狗屁不是!在他心中,只有他的家人、親人最重要,其它的無論是什麼也不放在他的眼中;而他的親人、家人,現在只有他的妹妹紅裳一個。
父親?每次只要一想到父親,於鈞就在心中冷冷一笑:有了後娘就有後爺,他根本配不得起父親這兩個字!
於鈞一心想紅裳能幸福,所以他現在才最擔心紅裳過
心,因為太過擔心,所以他到現在才問出了這一句時,就是他已經想好了——裳兒如果不幸福,自己就帶她離開趙府;裳兒腹中的孩子?這孩子是妹妹的骨血,就是他的家人、親人,當然不會給趙家留下!如果趙家待妹妹還不算是很過份,自己還能留趙家這些人一條活路,當然,他們也不要再對裳兒的孩子癡心妄想了。
紅裳聞言後微微笑了起來:對於親人來說,就應該是報喜不報憂的——自上一世她便是如此;不能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不是?人不能太過自私,家人是用來愛的,不能總是向他們索取。
不過,如果有一日,紅裳自己不能在趙府生存下去,她一定會向於鈞求援:她活著,就是對疼愛她的哥哥最大的安慰。
紅裳便揀著平常的事情、瑣瑣碎碎的卻有趣兒事情向於鈞說了起來。於鈞聽得很認真,不時仔細的看看紅裳:他擔心妹妹因為怕他擔心而不告訴他真相。
於鈞慢慢的相信妹妹過得還可以,妹夫趙一鳴待妹妹還不錯,趙家的老太爺也是明理的人,老太太雖然多少有些固執,不過人也算不上壞。於鈞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只要妹妹過得好就好啊。
紅裳原本想讓幫忙查一查孫氏的底兒,可是後來想了想決定還是看看情形再說:事關趙一鳴的聲譽,她還是謹慎些好了——如果萬一那個婆子真是個男人,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想這種的事情傳出去的;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大舅哥也不成。
幾日的時間眨眨眼就過了。紅裳有孕的事情雖然還讓人談論著,卻已經不是新鮮的話題,而就在今天,薛家姑娘就要過門兒了。
老太爺前兩已經同金侍郎見了面,兩個人說了大半個晚上,喝得醉熏熏的各自回府—兩個人的心情都不錯,金侍郎並沒有什麼不高興。
而趙一飛昨日去金府金氏時,金氏雖然不高興卻也沒有為難趙一飛,非常痛快的上了車子隨趙一飛回了府。
金氏府後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請了安,奉上了自家父母給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東西,伺候老太太用過晚飯,又去探過了紅裳,才回了房。
趙一看金氏雖然給了自己臉子,可是回府後言談舉止極為正常,不覺有些小小的吃驚:這還是自己那個潑辣的母老虎妻子嘛?
金氏其實一肚子的氣,只過卻在她父親的教訓與母親安撫下壓住了,不要說今日不會作出來,日後怕也不會作出來——她一向是知道應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金侍郎提起趙一飛要納妾時,對金氏只一句話:「左不過是一個妾,你做為妻室本就應該為父婿納妾以示賢良,這算什麼大事兒?就算是|妾她也是妾,還能翻了天去?!而且,你的公爹真是一片苦心為了你們的將來;你如果不知道感恩,還要胡鬧,我也不會饒了你!」
金氏的委屈就不要提了,而且她幾時得到過父親如此嚴厲的話兒?當即便哭是淚如雨下。
金侍郎畢竟還是疼愛金氏的,看到女兒如此更放柔了聲音,輕輕一歎道:「你還哭!你也不想想,你和一飛是趙家的二房,趙家就那麼些家業,就算你公爹看我面子上會多分給你們一些,又能有多少?絕大多數的家業就是老大的,不是你們的!」
金氏梗了脖子道:「憑什麼?!一樣的兒子,至少也要給我們一半兒才合理。」
金侍郎氣得一拍桌子:「閉嘴!你如此說話豈不是讓人笑我堂堂禮部侍郎卻不會教女!你不要再說什麼有的沒的,好好聽我同你分說分說。現如今你公爹已經為你們謀了一條好好的路,你卻還在胡鬧。那妾不是這麼便宜就納的,隨她而來的她們家一半兒的皇家生意,但卻不是做為她的妝奩,日後那一半兒的皇家生意全是你們的;雖然比起趙家的家業少些,可是只要你們打理的得當,比趙家的家業只強不差,明白嘛了?!」
金氏已經完全聽得呆住了:薛家一半兒的皇家生意!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意讓她家的女兒帶過來,而且不做為她的妝奩呢?金氏有些不敢想信,不過她的父親沒有必要騙她的。
一半兒的皇家生意;金氏的心動了:也許讓趙一飛納這個妾並不吃虧,就像父親所說,就算是媵妾又如何,媵妾也是妾!
*****
四更,四更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