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微笑著應和:如果倩芊是真得失憶了,那麼她一定做老太太的乾女兒;反之,便是倩芊還是另有所圖了。
倩芊如果真做了老太太的乾女兒,那麼她再無嫁入趙家的機會,而她成親後想再來趙府走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做媳婦的人是要守在夫家才可以;時間一久,老太太自然不會再把她放在心上。不過,紅裳也沒有認為倩芊變作老太太的女兒是件容易的事情:倩芊就算是同意了,那也要看薛家二老的意思才成——嗯,如果倩芊真得失憶了,那還要想個主意絕了薛家二老的心才成。
只是,此計成與不成,紅裳都無所謂:要麼會試出表姑娘不是真得失憶了,自己知道如何應對她也是正確的;要麼就可以真得把表姑娘嫁出去,那可真是一了百了,也不用怕表姑娘哪一天忽然又記起了她的表哥,再來糾纏。
老太太興奮的拉著紅裳說了起來,紅裳一時間倒無法脫身了。
有個婆子急急奔進了紅裳的院子,同門口的小丫頭說了幾句話,便被帶到了霄兒和魚兒面前——現今院子裡能做主的人就是她們兩個人了。
霄兒看著跑得頭汗的婆子,便倒了一杯茶給她:「大娘,您才吃口茶。」
魚兒也讓婆子坐下:「您有慢說,不要著急。」
那婆子接了隨手放在了桌子上,都沒有時間同霄兒和魚兒道謝,只急道:「孫姨奶奶的娘家人又來了,說要去看看孫姨奶奶。」
魚兒聽了有些不明所,而霄兒卻有些著急了:「什麼樣的人?」
那婆道:「是個婆子像原來隨姨娘奶奶地母親來過。我們也記不太清楚了。」
霄兒:「孫姨奶奶禁足了。讓她們改日再來吧。」
那婆子自懷中掏出了一足有二兩地銀子:「這是那婆子塞給我們地。說只是想過去瞧一眼。」
魚兒雖然不明白前因。但看到銀子也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了:「她一定要見地意思是不是?」
婆子點頭:「對。就是這麼一個意思;那兩個正在前面應付著是過來問太太地主意。」
霄兒急得直跺腳兒:「太太不在這裡,在老太太那裡。你等著我去問太太。」
婆子急得念佛:「我的姑娘啊,等不得了。太太不在,不就是姑娘們拿主意嘛,你們給句話兒就成了—讓她去還是不讓去。」
霄兒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
魚兒看看霄兒問婆子道:「不能再拖一會兒了?」婆子急道:「半刻也拖不了。不能讓那婆子起疑,這可是太太千叮萬囑的。」
魚兒便回頭對霄兒道:「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知道嘛?」
霄兒所知也不多,再說時間又能緊,便貼耳對魚兒道:「孫姨奶奶的院子裡的人不太對勁兒,太太正在追查什麼人,我也不太清楚;唉,反正是同這個婆子有點關係然太太不能叮囑二門上的婆子這些話兒。」
魚兒略略一想便道:「你快回去,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要太為難她——能見的話還是讓她見一見。」
婆子聽了答應著飛快的跑走了。
霄兒卻不太放心:「這事兒我聽侍書姐姐那意思可不小,我們能做這樣的主嘛?最主要的是樣做對不對啊。」
魚兒攤手:「現如今太太不在,而那裡卻等著要決定想太太不想讓人起,那麼就讓那來的婆子認為府中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太太或是其它人沒有人再注意著孫姨奶奶,那婆子和孫姨奶奶都會放鬆,然後嘛——」
霄兒聽得一愣愣的,然後點了點頭:「這些事兒魚兒姐姐你同侍書姐姐、還有畫兒姐姐說吧,我還去看夫人的湯燉得如何了。」
魚兒聞言沒有笑:「你去看湯吧,我打發人去老太太那裡一趟,這事兒怎麼也要快些回給太太才成。」
霄兒又停住了腳步兒:「那我去請太太吧。」
魚兒一笑:「不好。老太太現在都沒有放太太回來,八成是晚飯後讓太太回來了,我們去請豈不是讓老太太猜疑嘛——萬一認為我們太太背著她做什麼就不好了;還是打發個小丫頭,就說府中有娘子來回事兒,可是我們應付不了,所以請太太快些回來。」
霄兒沒有什麼主意,聽了便點了點頭,喚了小丫頭進來,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通,便打發她去請太太了。
紅裳回來後看屋子裡只有魚兒和霄兒,便笑道:「你們搗什麼鬼呢?!」
魚兒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太太,婢子大膽做主,不知對錯心中無底,所以請太太
看是不是有什麼補救的法子。」
紅裳聽到孫姨娘的娘家人來了,心中一歎:事兒還真湊到一起嘛?不過有動靜就是好的,不然自孫姨娘院子裡出去的婆子是什麼人還真難以查清楚了。
紅裳看著魚兒一笑:「你做得很好。就是不能讓她們知道我們還在懷疑們,還在注意著她們——這就對了。」
畫兒拉了魚兒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真是精術算的人啊,肚子裡彎彎繞就是多。」
魚兒被畫兒逗得臉上一紅:她今天剛剛到上房來,還放不太開,所以只是躲開了畫兒,並沒有反擊。魚兒對著紅裳福了一福:「沒有誤夫人的事兒就好,婢子就擔心做錯了事情。」
紅裳一笑:「就是:錯了也沒有什麼,你本來就不知道根底,而我們又不在,錯了也怪不得你。」
魚兒便福了一福立到了旁。
侍書看魚兒是抿嘴一笑:屋裡能多個有主意的人是好事兒啊。
紅裳看出來魚兒的拘,也沒有特意關照她什麼,只是同畫兒、侍書等人商議開了事情:「侍書,你一會兒使個人去知會二門上一聲兒,以後孫姨娘那邊來人,只要她們記得來告訴我們就成,不必太過刁難她們。」
侍書應了:「太太,也不能不刁難她們吧?二門兒婆子們的油水可就是自上面出呢,不刁難,會不會讓那些人起疑呢。」
紅裳頭:「所以我說不能太過刁難她們,但也能輕易就放她們進來就是了。」
畫兒笑道:「就是,這樣一來讓二門兒的婆子們多得些酒錢——這天兒可是眼瞅著冷了,也算是孫姨為府裡多少做了一點兒好事兒。」
眾人笑了起來,都說畫兒嘴利如刀。
畫兒開過了玩笑正色說道:「不過,也要在孫姨娘院子外安排幾個人,我想一定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耐不住了,又想進府來,所以使人來探探我們府中的情形。」
紅裳點頭:「我也這樣認為。畫兒說得對,安排人你們看著來就是,不要讓孫姨娘察覺了就好。」
魚兒看太太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並沒有迴避她一點兒,慢慢的也放鬆了下來:她也是這裡的一員了,總算有個落腳的地兒了。
紅裳忽然又笑道:「為了更像真的一些,明兒讓趙娘子去孫氏的院子一趟,是問她娘家人來作什麼了?她現在禁足,是不方便待客的;如此這般的質問幾句,讓孫氏把心放到肚子裡。」
霄兒一直在一旁聽著,她聽此處睜大的眼睛:「太太剛剛不是說不能打草驚蛇嘛,怎麼又要去嚇孫姨奶奶呢?這不是抓不到人了嘛。」
紅裳看向霄兒笑道:「我問了,你們孫姨奶奶才能放心。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是不是又要讓我吃那些湯湯水水了?那就取過來吧,我早早用完了,能歇一會兒肚腸,晚飯還能吃得下去。」
紅裳話一出口,屋裡的人大笑,可是霄兒神色如常的送上了湯盅:「夫人要用完哦。」
紅裳點頭:「用完,一定用完,不然我會被霄兒念到耳朵長繭的。侍書,你使小丫頭過去傳說吧。」
侍書答應著正想走,魚兒卻喊住了她,然後對紅裳道:「太太,告訴二門兒上的婆子,孫姨奶奶家來人給多少好處,讓她們自管放心大膽的收下,就算是太太賞給她們的,讓她們不必害怕——不過,如果因銀子而生了別樣的心思,這趙府就容不得她了。」
紅裳聽了想起魚兒所說的二兩「好處銀」來,便點頭:「魚兒竟是個心細的,說得極好;侍書,魚兒的話也要告知二門兒上的婆子。」
魚兒低頭:「婢子精於術算,可是也見多了看到銀子忘了所有的人。」
紅裳一笑:「人嘛,哪個不愛銀錢?愛沒有錯,只要不會忘了做人的根本就好。好了,乾脆魚兒和侍書你們倆個一起去吩咐小丫頭吧,看看還遺漏了什麼話沒有。」
紅裳在房裡安排事情的時候,孫姨娘卻在發作人。雅音親自站在門外,不讓丫頭婆子們靠近屋子,以防有人聽到屋裡孫姨娘的話兒。
孫姨娘發作的人正是她的那個「娘家人」。不過那婆子並不當孫姨娘的怒吼是回事兒,只是閒閒得答著孫姨娘的話——她根本沒有把孫氏放在眼裡。
孫氏當然看了出來,她更是惱怒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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