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福了下去:「夫君何出此言?妾身萬萬當不起。」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氣得指著紅裳道:「人都言後母心狠,我素來信你是個好女子,絕不會做出什麼那等事來!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也是一個心腸狠毒之人!你就如此容不得舞兒嘛,她一個姑娘家又能妨礙到你什麼,你居然如此狠心,如此下得去手!你、你、你還不給我跪下!」
紅裳看著趙一鳴:「夫君讓妾身跪下?」紅裳不急不怒,平平淡淡的問了出來。
趙一鳴指著紅裳喝道:「你還不跪下!惡毒的婦人,真是我一向看錯了你!你還有臉問我,你給我跪下,跪下!今日不休了你,已經是對得起你!」
紅裳還是平平淡淡的神情,輕輕的答應了一聲兒後,她就直直的看著趙一鳴的雙目,慢慢的跪了下去。
紅裳這一跪下,眾人哪裡還能再忍得住?規矩?現在沒有人還得規矩二字!
陳氏一下子哭倒在地上:「夫人!」她哭得暈了過去:不是因為她一直無能,怎麼會把一個如此好的夫人給連累到如此地步夫人失了老爺的歡心,而她又沒有一男半女,日後讓她如何在趙府立足?
鳳韻更是聽得臉色青,她在榻上支起上身喊道:「父親!」
雪語和所有被打得僕婦們看到夫人為了五姑娘和她們被老爺責罵,人人都哭著跪了下去:「老爺,夫人無錯啊,您錯怪夫人了!」
畫兒和侍書、霄兒也跪了下去,只是她們什麼也沒有說,只有兩行清淚:老爺,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紅裳心中卻沒有太大地觸動:她放宋氏和鳳舞去惡人先告狀。便料到了趙一鳴會對自己不滿。只是沒有想到他問也不問自己。一上來便作自己。而且還作地如此之大。
紅裳只是更加清楚地知道了:此人只是自己地丈夫。也僅僅是自己地丈夫這個世界上世人眼中地丈夫!
屋中一片哭聲。趙一鳴卻只看到了鳳韻:他地小女兒。他地小女兒怎麼成了如此地模樣!趙一鳴看向腳下地紅裳。心中地怒火翻騰起來:「你這惡婦。居然下如此毒手!韻兒還只是一個孩子!」說著話。趙一鳴一腳就對著紅裳踢了過去!
紅裳沒有防備。被趙一鳴一腳踢在胸口上。接連滾了幾滾。一頭撞在一張高高地紫檀花几上。花幾搖了幾搖。上面地花盆兒掉了下來。差一點點就砸在紅裳地頭上。
而紅裳此時早已經暈了過去。花盆落地地響聲兒。她是一點兒也沒有聽到;她地頭正磕在花幾地稜角上。血立時便流了出來紅裳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完全沒有了一絲知覺。
趙一鳴氣極之下出腳。當然是用盡了全身地力氣。所以紅裳挨得這一下子極重!
看到紅裳頭上流出了血,趙一鳴心下巨痛,邁步就向紅裳趕了過去,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裳兒不會有事兒的,不會有事兒的。
現在,趙一鳴不但沒有了絲火氣,就算是讓他拿命來換紅裳一命,他也是千肯萬肯的。
趙一鳴抱起紅裳的頭來:「裳兒,裳兒!」
紅裳沒有一絲反應,趙一鳴雙目的淚水就流了下來,他大喊道:「叫大夫,快,叫大夫!」他一來是急得,二來他不大聲也行,屋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趙一鳴踢紅裳時,侍書、畫兒和霄兒當時驚得張大了口,鳳韻也揪著自己地衣領,然後紅裳在眾人的眼中滾了出去,撞到花几上,眾人還沒有自震驚中醒過來。直到看到紅裳頭上流出了血,屋子裡一下子便亂了!
鳳韻終於大叫出了她想叫地那一聲兒:「不要!」並且根本就忘了自己的腿有傷,爬起就要奔過來;她地斷腿一疼她便自榻上滾到了地上,可是她也顧不得自己摔得痛,大哭著向紅裳爬過去:「母親,母親!」鳳韻的額頭又擦破了幾塊兒。
侍書三人終於醒了過來,連滾帶爬地到了紅裳身邊,霄兒和畫兒一把推開了趙一鳴,侍書抱起了紅裳的頭終於哭出了聲兒:「夫人,夫人!」
雪語等人一面哭著:「夫人!」一面想拉住鳳韻,鳳韻卻急得打了雪語一個耳光:「還顧著我?!快去看母親,如果我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今日便不活了!」
陳氏也醒了過來,可是看到紅裳頭上流出來的血,驚叫了一聲兒:「夫人!」又暈了過去。
趙一鳴被畫兒和霄兒一推,便坐倒在了地上,他看著一屋子的混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些哭喊的人都是傷得極重,而那些沒有什麼傷的人都在原地看著。這些受傷的人,怎麼看也不像鳳舞和宋氏所說,是她們自己弄傷了自己,來陷害宋氏和鳳舞的自己弄傷的?後腦與後背上也全是傷,而且對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
趙一鳴被人推倒卻沒有生氣,他看了看紅裳,霄兒已經開始救治紅裳,她不停的對侍書和畫兒道:「夫人沒有事兒,你們不要哭!夫人不會有事兒的!」霄兒自己雖然紅著眼,但卻沒有一絲淚。
霄兒和侍書、畫兒還雪語幾個抬起了紅裳,想把她放到一旁的榻上去。
屋裡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理會趙一鳴。
趙一鳴想跟過去看紅裳時,又看了在地上掙扎著要爬過來的鳳韻,便起身走過去想抱起鳳韻來。鳳
著他連抓帶打,就是不讓趙一鳴碰一下:「你為什麼親,你為什麼要打我母親?!」
趙一鳴這時才注意到鳳韻地腿,他一下子又愣了:鳳韻的腿斷了?!這就是宋氏和鳳舞所說的:鳳韻被紅裳打得嚇到了,不得不聽她的話來陷害自己地大姐,這就是紅裳打出來的傷?可是看鳳韻的神情,她根本不是裳兒打得嚇壞了,而是心疼裳兒快要心疼壞了倒是真的!
趙一鳴就在此時醒了過來:他被騙了!被鳳舞和宋氏騙了!
趙一鳴驚怒轉頭看回去,現宋氏已經在不屋裡了。他大喝道:「把宋氏給我捉回來!把宋氏那個賤人給我捉回來!」
紅裳和鳳韻已經被丫頭們都抬到了榻上,紅裳的臉色一片蒼白,依然未醒。霄兒一面哭著,一面再次替紅裳檢視:如果傷了紅裳的人不是趙一鳴,那這個人現在一定會被侍書、畫兒和霄兒三個人咬得遍體是傷。
鳳韻大哭不止:「父親,你為什麼要聽惡人地話,你為什麼不問問母親事情原委,你就下了如此狠手!」
趙一鳴恨恨的搓著手掌,看著榻上的紅裳,他地心疼得縮成了一團兒,卻還在不停的收縮著。趙一鳴的雙目通紅,他啞聲道:「韻兒,你的傷是誰打地?」
趙一鳴問完以後,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悔恨,回身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這句話為什麼不一進門的時候就問?自己也是做了兩任外放的官兒,為什麼如此糊塗,為什麼就聽信了一面之詞?!
鳳韻一面哭一面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趙一鳴再看看那一群衣衫相對完好,身上並沒有多少傷痕的宋氏和鳳舞的僕婦,再看看鳳韻地丫頭婆子和鳳韻自己身上的傷,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宋氏,你個賤人!」
宋氏已經被人帶了回來:她哪裡能跑得出陳氏地院子。不過沒等趙一鳴處置她,有人來回大夫到了。
屋裡忙亂了一番,紅裳被安置到了臥房中,先請了大夫進來。
還是原來的那個大夫,他又一次被請了回來。大夫聽說這次需要診治地人是趙府的夫人,他一面請脈,一面在心裡一個勁兒地嘀咕:這趙府還真是全武行啊,五姑娘那一身的傷一看就是被人打出來的,現在夫人居然也是一身的傷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禮儀之家?剛剛自己來給五姑娘診治時,還聽得這位夫人在屏風後面同自己說有勞了,吩咐人打賞自己呢,一轉眼自己再被請回來,夫人便躺倒在床上了好一個禮儀之家啊。
大夫歎著氣兒請完了脈,歎著氣兒開了方子,又歎著氣走了:真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再被請回來,回到家還是趕快好好睡一睡,免得半夜再被趙府請來沒有精神。
趙一鳴坐在椅子上,只是不斷的想著大夫的話:貴夫人身子因操勞本就有些弱,心口還被重力所擊,加上頭又撞上硬物,雖然看上去傷得好似不重,但是不是會落下病根兒,現在還不好說。大夫搖著頭:這心口是能隨便打得嗎?一個不小斷了心脈,那可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啊。
趙一鳴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的腸子何止是青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紅裳自醒了以後一句話也不有說過,只是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屋頂現在看的卻是賬頂;紅裳的眼中沒有一點兒眼淚,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帳頂兒,不言也不動。
直到鳳韻被人抬到她身旁哭叫著「母親」時,紅裳才轉過了頭來輕輕道:「韻兒不哭,母親無事兒。你不要總是動來動去的,小心碰到腿!」
聽到紅裳的話,趙一鳴直想一頭撞死的好:大夫也替鳳韻看過了,然後把一屋子的人罵了一個狠不是說了嘛,腿不能動、不能動,你們都是做什麼的!知道怎麼照顧病人嘛!
名醫嘛,脾氣總是大了些。屋子裡的人,沒有人說什麼,卻人人都暗暗瞪了一眼趙一鳴:害了夫人,又害了五姑娘!
趙一鳴第一次感覺到在僕婦們面前沒有了底氣兒,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想過去看看紅裳吧,總有丫頭婆子過來說一聲兒:「老爺,不好意思,請您讓一次,我要給夫人如何如何了。」
趙一鳴自己也感覺自己好似是多餘的,可是他又實在是不放心紅裳。
屋裡地人終於少了,趙一鳴坐到了床邊兒看著紅裳,搓了半天手才說了一句:「裳兒,對不起。」趙一鳴原本好似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真要說時,卻好像很多話由他說出來就,就是一處譏諷一樣,話到嘴邊兒都收了回去;想來想去,他只有這麼一句話能說。
紅裳看向趙一鳴:「夫君言重了。」紅裳無悲無喜的看著趙一鳴,不惱也不怒,平平淡淡的樣兒卻讓趙一鳴地心一緊。
趙一鳴看著紅裳,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其他來了。紅裳如此平靜,讓趙一鳴心如刀絞一般:還不如紅裳狠狠打他一頓,他心裡更舒服一些。
紅裳傷了心,趙一鳴看出來了。而且紅裳是不是會落下什麼病根兒,現在也不知道;趙一鳴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求得紅裳對他的原諒。
可是什麼都不做,趙一鳴感覺更對不起紅裳。想了良久,趙一鳴咬了咬牙對侍書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同你們夫人說。」
侍書沒有答話,先拿眼看向了紅裳。紅裳輕
:「侍書三人無妨的,其他人出去吧。」紅裳不想聽趙一鳴說什麼對不起二十一世紀有一句名言:說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麼?!所以紅裳留下了侍書三人;不過,她暫時還是要在趙府中生活的,所以還不想同趙一鳴撕破了臉面,才讓小丫頭們出去了。
趙一鳴知道紅裳對他寒了心,他恨得又握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自己怎麼會如此混蛋!
侍書三人聽到紅裳的話後便垂下了頭,她們依然立在床邊兒上:自現在起,她們只聽紅裳一個人地吩咐了。
趙一鳴看了三人,略略一想後起身對著床上的紅裳道:「裳兒,我知道今日是我魯莽了,是我錯了!可是不管為夫的說什麼做什麼,裳兒也受了傷;為夫地,為夫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讓裳兒原諒我,為夫的也沒有臉求裳兒的原諒。只是,實在是為夫地錯了。」趙一鳴心情激盪之下語無輪次。
趙一鳴說完,對著紅裳拱了拱手,然後撩衣就跪了下去:「為夫的不求裳兒原諒,因為是我對不住夫人;但為夫總是做錯了,應該給夫人賠罪!」說完就要叩頭。
嚇得侍書三人急忙避了出去:老爺如此做是不是也太過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君王父母,是絕不會跪女子的!
紅裳也是一驚,想掙扎著要坐起:趙一鳴如此她卻是當不起的,也是根本沒有不必要的。
趙一鳴卻按住了紅裳,然後拜了兩拜:「裳兒,為夫的對不起你!」然後起身後又道:「裳兒,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說到後面四個字時,趙一鳴是咬著牙說出來地。
紅裳一時間也有些呆呆的:趙一鳴是古人,同現代男人是絕不同地是現代的男人也不會跪一個女子吧?而且趙一鳴是一個十分重視禮教地男人,而且是一個很自重、很自律的男人,他又非是年少輕狂地時候,他如何能做得出來跪拜這種事情來?他又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止來?
趙一鳴是實在不知道如何向紅裳表達他的歉意:是他的錯兒,全是他的錯兒,不關宋氏、不關鳳舞的事兒只是他的錯兒!
不論宋氏說過什麼,不論鳳舞哭訴過什麼,趙一鳴知道自己這樣問也不問就認定是紅裳的錯兒是很不對的雖然鳳舞是他的女兒,雖然鳳舞受了傷流了半身的血,但他也不該問也不問紅裳一句:他的錯兒就在於他沒有相信紅裳。
趙一鳴不斷的自問著、反省著,不斷的後悔著、自責著;但他同樣清醒的認識到,不論他現在有多麼的後悔,都已經於事無補大錯已經鑄成!
趙一鳴除了惱恨自己之外,更加擔心的是紅裳自此後心傷難癒,擔心紅裳會有什麼病根兒落下,所有的愧疚與擔心加在一起,讓趙一鳴真得無所適從。
趙一鳴想來想去,認為不管禮教如何,不管是不是男人地位貴於女子,今日的確是他太過份了,做得太對不起紅裳,他不能只坐在這裡後悔,或是想在日後好好對待紅裳補償她日後是日後地事兒。最終,趙一鳴拋開了所有的顧慮,拋開了自幼所學的禮教,對著紅裳誠心誠意的拜了下去,他地一拜都是他的悔恨,都是他對紅裳的歉意,卻沒有想以此來要求紅裳原諒他的意思:要紅裳原諒他,需要他在日後好好的相待紅裳,讓紅裳再一次的相信他,而不是簡簡單單地一拜後,就算拿出了他的真心誠意,要求紅裳就此原諒他如此的趙一鳴才真是一個男人。
趙一鳴只拜了兩拜是因為對父母長輩是三拜,他拜紅裳不能多過父母去禮教對於趙一鳴來說,不可能完全地拋得開。
趙一鳴要走不是因為拜了紅裳後感覺不好意思見人,而是他要去懲治宋氏,還要去責問一下鳳舞:她的傷是如何來的,為什麼要如此誣蔑母親與妹妹,為什麼要把妹妹打成這種樣子。
紅裳看著趙一鳴輕輕一歎:「夫君」趙一鳴身形一凝,然後回轉身來道:「裳兒,有什麼事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外間,侍書沉默了好久看向畫兒:「也許,老爺也不是那麼沒有心吧?」
畫兒一時沒有作答,過了好一陣子才道:「這個要看日後老爺會如何做了,還要看夫人是不是還能再信得過老爺其實夫人不信老爺更好些。」
侍書與畫兒所想不想,不過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同畫兒爭辯什麼,所以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兒後就閉上了嘴巴:夫人如果能和老爺恩愛到老才是幸福吧?
紅裳:「夫君多慮了,妾身沒有什麼不妥。」
趙一鳴:「裳兒,你想喫茶嗎?」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只想求夫君一事。大姑娘與宋氏的事情,能不能交由妾身來處置。」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紅裳神色平靜如同沒有一絲波紋地水面兒,可是卻讓你再也看不到水面之下的東西。趙一鳴低聲道:「夫人的身體」
紅裳輕聲道:「可以嗎,夫君?」
趙一鳴輕輕一歎,他現今哪裡能說得出拒絕紅裳的話來,可是他實在是不放心紅裳的身體:「當然可以,不過夫人也不必著急處置事情,我讓人把宋氏向鳳舞關到房裡,等夫人身體好再做處置如何?」
紅裳沒有作答,先揚聲叫了侍書等人進來,然後
畫兒和霄兒的手坐了起來:「我地身子沒有事兒,破了一點兒,沒有什麼妨礙,今日事還是今日畢吧。」
趙一鳴看著紅裳的倔強,心下更是痛不可當,可是他只能點了點頭:「那好,一切但憑夫人處置就是。」
趙一鳴答應是答應了下來,可是他哪裡能放得下來:裳兒不哭不鬧,不會憋出什麼病來吧?拖著個傷痛地身子理事兒,不會再累個好歹出來吧?可是他的擔心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紅裳在侍書和畫兒地攙扶下站了起來,霄兒在一旁說了一句:「我去給夫人煮藥。」然後轉身就出去了,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哭: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命呢?!
紅裳回到花廳坐到了軟榻上,趙一鳴在榻旁安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想好好看顧著紅裳,怕紅裳地身子萬一吃不住。
眾僕婦這次看到紅裳和趙一鳴自臥房出來後,嚇得連氣幾乎也喘不出來了:這一次的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多了些,她們這些人已經不能指望還能在趙府留下了不被送官,不被賣作賤奴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紅裳這一次沒有再同宋氏客氣,她直視著宋氏道:「五姑娘說得話你都聽到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宋氏看到趙一鳴瞪的惡狠狠的目光雖然有些怕了,可是她想到鳳舞已經去見老太太了,便強嘴道:「五姑娘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也當得真?!」
紅裳還沒有再說話,趙一鳴氣得喝道:「打,給我打,打得這個刁婦!」趙一鳴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溫良的宋氏,一向被老太太誇獎做事知分寸懂進退的宋氏,居然是這樣一副嘴臉。
宋氏沒有料到趙一鳴如此喝她,被嚇了一哆嗦:「老爺,饒命!婢妾真得沒有做過那些!老爺您不要聽信一面之詞啊,五姑娘畢竟年幼不懂事兒,她的話做不得準備兒,而且大姑娘身上的傷老爺也是親見啊。」
趙一鳴聽到宋氏提到一面之詞,氣得全身抖面色青,他指著宋氏還待再喝罵時,紅裳這時輕輕轉過頭來也不說話,就是平平靜靜的看著他,趙一鳴忽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如此作宋氏又有何用?自己的錯兒是自己的錯兒,宋氏的錯兒是宋氏的錯兒啊。
紅裳看趙一鳴不說話了,方轉過頭來道:「打啊,你們難道沒有聽到老爺的吩咐嗎?」眾婆子這才上前扭住了宋氏。
紅裳看了一眼鳳韻的腿又道:「等等,你們先把宋氏拖出去打折了她的一條腿,回來我再問她其他的錯兒!」
宋氏聞言大驚,連連向趙一鳴求饒,趙一鳴卻狠狠的喝道:「打折了她的兩條腿!她的兩條腿也趕不上我女兒的一條腿金貴!」一個賤妾居然張狂到打他的女兒也就罷了,居然打折了他女兒的腿,這讓趙一鳴如何不怒,如何能再容忍下宋氏。
婆子拖了宋氏就走,宋氏立時便嚇得小便失禁大叫起來:「夫人,我知道錯了,老爺,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饒了婢妾吧!五姑娘說得都是真的,婢妾再也不敢了,求老爺看在我伺候老太太多年的份兒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宋氏最後又抬出了老太太來,希望可以救下她的腿。
紅裳已經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對於宋氏的大叫是充耳不聞;趙一鳴也偏過了頭去,聽到宋氏提到了老太太依然是不理不睬。婆子一刻也不多停留的把宋氏拖了下去。
鳳韻另一張榻上輕輕對紅裳道:「謝謝母親為韻兒做主!累母親受傷,是韻兒不孝,請母親責罰。」
紅裳睜開了眼睛,看向鳳韻輕歎:「與你何干?你小小年紀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說著話看向了地上的丫兒,紅裳道:「鳳韻,此人你想如何責罰她?」
鳳韻咬牙:「請母親你為女兒做主!」
紅裳點點頭,伸出手來理了理自己的腳兒:「韻兒,她不過是一個奴才,宋氏都得了那樣的責罰,按說不該輕饒了她。只是,她還是送官吧,到了官府自有官老爺會給韻兒出這口惡氣的,我們倒不必再罰她。」免得累鳳韻得一惡名兒,日後說親事時被人詬病兒。
鳳韻點了點:「一切但憑母親做主就是。」
僕婦們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宋姨居然要被打斷雙腿!她們、她們會如何呢?
小丫頭們把鳳韻的藥端了進來,鳳韻剛剛吃了一口,便聽到院子裡一片亂喊亂叫聲兒,然後就聽到門口丫頭喝斥「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的話兒。趙一鳴急忙起身向外看去:院子裡老太太的人正在用繩子綁人綁得都是紅裳的人!
趙一鳴正想出去阻止時,綠蕉已經帶著人衝進了屋裡,也不同趙一鳴和紅裳見禮,上來就按倒了雪語、侍書等人就綁。鳳韻被嚇了一跳,藥碗失手就跌了一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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