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裳的話後不明白,可是又不敢看向紅裳,只一福。
紅裳輕輕一笑道:「傻丫頭,陳姨娘為什麼不許你們姑娘頂撞宋姨娘和大姑娘呢?」她要點醒雪語:雪語的淡定自若原本就很得紅裳的喜愛,可是她總認為這個丫頭少了一些火氣;今日聽雪語說到掀了桌子,便心下一笑又一個侍書不是?!只是好些事情雪語似乎求穩求的太過了,和她主子一直被壓得抬不起頭來有關吧?所以紅裳要好好點一點雪語,日後她可是鳳韻的左膀右臂呢。
對於夫人的問題,雪語想都不用想,她答道:「陳姨奶奶怕宋姨奶奶和大姑娘,而且不是怕了一年了。」
紅裳看著雪語輕聲又道:「陳姨娘為什麼要怕她們呢?」
雪語咬咬牙還是直說了:「大姑娘和宋姨娘這些年來,一直欺辱陳姨娘和五姑娘,陳姨娘不要說反抗了,只要稍稍多為我們姑娘說句話兒,也會被掌嘴的。大姑娘和宋姨娘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把我們姑娘當成趙府的主子姑娘看待過。陳姨娘的性子軟弱,在府中沒有什麼人為她說話,所以被大姑娘她們越欺辱便越怕她們了。」
紅裳的眼睛瞇了瞇:「你們姑娘這些年沒有反駁過宋姨娘?」
雪語道:「反駁過,都鬧到了老太太跟前兒,可是我們姑娘卻被老太太狠狠責罵了一番,讓我們姑娘以後事事都要聽大姑娘的。」
紅裳看著雪語又一次問道:「你們姨娘為什麼會怕大姑娘和宋姨娘呢?」
雪語一愣:夫人不是剛剛問過自己了嗎?她隨即便明白了:「陳姨娘知道我們姑娘鬥不過大姑娘和宋姨,所以才會怕她們。」
紅裳輕輕點頭:「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嗎?」
雪語沒有答話。她有些猶豫:她知道夫人地意思是:明兒讓五姑娘儘管鬧就是。可是事情鬧大了。如果被老太太知道後……
紅裳微微一笑。用手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兩個:「你怕什麼?給你們姑娘說。她也不用怕。
一切。不是還有我嗎?」頓了一頓。紅裳又道:「你們姑娘是聰明地。她一定知道明兒應該怎麼做。而且。剛剛好今日宋氏和小陳氏在我這裡受了些氣兒。但又沒有得到什麼責罰。她們現今是又有膽子又有氣兒。一定會去找陳姨娘和你們姑娘地晦氣。嗯。讓你們姑娘明日早早地到陳姨娘房裡去吧。我呢。也讓她們鬆泛一下。明兒會讓她們早些回房地。」
雪語滿臉喜色地福了下去:「謝謝夫人。」
紅裳輕輕搖頭:「不用謝我。你們姑娘和陳姨娘日後是不是能過上好日子。還要全在你們姑娘。對了。再告訴你們姑娘一件事兒。那個丫兒。我就交給你們姑娘處置了;就說我說了。五姑娘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如此惡奴打死都是應該地!」說完紅裳想到鳳韻地年齡。便又對雪語道:「你們姑娘畢竟年紀不大。惡奴是該死。但也不能」
雪語明白紅裳地意思。便福了一福道:「婢子明白。」
紅裳看了一眼侍書,侍書點了點頭:那個丫兒不能輕饒了她!五姑娘不好做的事情,侍書卻可以命人去做。
鳳紅裳如此做,是為了陳氏不過一個粗使丫頭都敢如此欺她,不給這起子刁奴些厲害瞧瞧,她們必會在背人的地方照樣兒欺侮陳氏。
紅裳想起了前一世公司中的老好人,她輕輕一歎:「雪語,你剛剛說你們陳姨娘的月例是多少?」
雪語咬著牙道:「帳上是二兩二錢銀,還有二身應季的布及各色絲線。可是,陳姨娘能到手裡的只有九百個大錢,其餘的被宋姨娘扣了一半兒,還有被陳姨娘的丫頭婆子們瓜分的,所餘就不多了。夫人,不止是例銀,就連陳姨娘地例菜,也被那個什麼丫兒佔了去,陳姨娘用得是丫頭的例菜,就是帶些葷腥的菜也被丫頭婆子搶去了。」
紅裳想起陳氏面有菜色的臉,暗暗一歎:陳氏也太老實了些。然後又道:「你們姑娘的呢?」
雪語更是恨聲道:「我們姑娘在帳上有四兩五錢銀的月例,還有應季的絲絹四身兒,上好地棉布與軟綾及各色上好的絲錢。但是每個月的月便就被大姑娘要去三兩,說是要代我們姑娘存放起來;那些應委的絲絹布匹兒,只要大姑娘喜歡的也會取了去。」
紅裳沒有想到鳳韻和陳姨娘受氣受到如此程度趙一鳴真得一點兒也不知道嗎?她低下頭想了想道:「我會讓那些人把吞下去的全吐出來,但陳姨娘能不能有三分硬氣兒,就全看你們姑娘明兒如何做了!要讓陳姨知道五姑娘是不能被人欺的,也欺不了!還有,要讓陳姨娘記得,她也是趙府的主子姨娘才成。不然,我們做再多,錯眼兒的功夫她便不會保得住那些原本是她地東西。」
雪語眼中閃著淚光跪了下去,重重叩了三個頭:「夫人,婢子代我們姑娘謝謝夫人的大恩大德。」
紅裳擺了擺手,讓畫兒和侍書過去扶起了雪語:「不要如此,回去吧,記得好好服侍你們姑娘。」
雪語又福了一福才轉身走了
侍書和畫兒都長長歎了一口氣兒:「宋姨娘也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縱容惡奴欺主五姑娘也是一個丫頭能喝斥的?!」
紅裳也歎了一口氣兒:「陳姨娘雖然可憐,卻也可惱哪有任人欺辱自己兒女的道理!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性子也太軟了些。」
畫兒不欲紅裳感慨太多以致於傷感,故意輕笑道:「夫人,明日可是有熱鬧好瞧了?」
侍書一指點到畫兒的額頭上:「你就是一個最不省事兒的!明兒的熱鬧就讓她瞧,夫人,急死她好了。明兒我跟你去瞧熱鬧,好不好,夫人。」
畫兒不依,非要明兒伺候紅裳。紅裳笑道:「明兒讓霄兒在家,她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看看那些藥粉兒。」
侍書和畫兒二人都一撫掌:「就是,怎麼就忘了霄兒呢?明日讓霄兒看家,我們一起伺候夫人去。」
紅裳笑著搖頭,霄兒自外面進來要給紅裳謝恩她已經知道祖父可以有救,全家人都可以有救了;這一切都是拜夫人所賜。
可是霄兒一進屋,卻被侍書和畫兒兩個人笑得心裡毛毛地,差一點兒就要轉身退出房門,逃得遠些。
魚兒這個時候在屋裡敲著桌子哼哼著:「嗯,為什麼沒有去找我的家人呢不過好似他們什麼也不缺吧,就是缺了什麼我也不能讓夫人管他們!可是、可是,我如何才能讓夫人信得過我呢?!」
想來想去魚兒有些煩了,一掌輕輕拍在桌子上:「那個什麼該死的侄少爺為什麼要買了我?如果我是夫人直接買來的多好!」她拍疼了手,又雪雪呼疼吹著手掌:「這樣一日一日無事兒可做,真是煩死我了。」
最主要的是,雖然大家待魚兒客客氣氣,沒有人給她臉子瞧,可也沒有人信得過她啊!這讓魚兒很是鬱悶,也很是無聊!
第二日一大早,鳳韻便起來了,都沒有用雪語叫她她昨日聽了雪語地話後,仔細一想便明白了紅裳地意思,又和雪語商議了一下,她便睡了。不過,鳳韻現雪語好似變得靈動了,不再只是一味兒地求自保了這和夫人有些關係吧?鳳韻睡著以前這樣想著。
她這一夜睡得極好,非常好。
鳳韻早上醒來看著帳頂,覺幸福其實很簡單:只要能讓她安安心心的、沒有任何防備地睡上踏踏實實的一覺,便很幸福了。
鳳韻舒服地歎著氣坐了起來,挑起了帳幔。雪語和守夜的小丫頭都看了過來:「姑娘,您醒了。再睡會兒吧,時辰還早些呢。」
鳳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兒:「不睡了,昨天晚上睡得極好,現在已經沒有了睡意兒。」
雪語和小丫頭都笑了,急忙過來伺候鳳韻穿衣。
鳳韻看到雪語二人都只穿著中衣,便又回到了被中:「你們都穿好衣服再來服侍我吧。」
雪語知道鳳韻待自己一向很好,不過今兒早上並不太冷,便同小丫頭都搖了搖頭:「還好,不算很冷,先伺候姑娘好了。」
鳳韻還是搖頭:「你們不穿,我就再睡下好了。雖然,我再睡下會全身難受。」
雪語笑了起來,和小丫頭一齊謝過了鳳韻穿好衣服,過來伺候鳳韻梳洗過,又伺候鳳韻用早飯鳳韻三口兩口就吃完碗裡的粥,她急著呢。
鳳韻看了看雪語,然後很平靜的道:「備車子,我要去給夫人請安,然後再去瞧瞧姨娘地身子好了沒有。」
雪語微笑著扶了鳳韻的手出了屋子。紅裳已經不在屋裡,她去伺候老太太了。可是鳳韻還是極為鄭重的,在院子裡對著紅裳院子裡的上房拜了三拜,然後才趕去陳姨娘那裡。
紅裳一早打了人過來,說自己今日有事兒要忙,不在院子裡,免了姨們的今日的規矩早些回去也是回去,不如免了吧,早早看個熱鬧也是好的。
陳姨娘對著紅裳地院子謝過夫人的恩典後,便進了屋子坐到桌前。她的面前只有一碗粥,就是連鹹菜也沒有一根兒。陳姨娘也沒有一絲食慾,不過不是因為食物不好,而是為了五姑娘在擔心。
陳姨娘聽到院子裡有請安的聲音,抬頭便看到鳳韻進來了,不覺就變了臉色:「我的姑娘,你怎麼又來了?快回去!不,你這兩天兒還是待在老太太房裡吧。」
鳳韻剛想說話,便聽到宋氏的聲音道:「怎麼,昨日做錯了事情,今日想躲到老太太那裡去,如此就算完了?陳氏,你想得倒好!」
鳳韻回身,看到宋氏扶著嬌雲兒的手正站在門口兒,宋氏的身後立著一群丫頭婆子,打頭的人正是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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