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那兩個婆子後,侍書和畫兒已經來不及再說什到上房去伺候紅裳夫婦起床。
侍書和畫兒借梳洗的機會,伏耳對紅裳悄悄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紅裳聽到孫氏那裡的毒居然不是一種,她也一樣很吃驚:這個孫氏弄了這麼多的毒是為了什麼?她原來倒底做過些什麼呢?
紅棠想了想,問了畫兒幾句話後,決定把昨天晚上捉到的人先關到廂房去,叮囑侍書等人不要問她們話,也不要動她們一個手指頭,等她仔細問過了那兩個追人出府的婆子後再說。
紅裳收拾停當後,和趙一鳴去上房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了。
侍書隨了去,畫兒留在了院子裡:她打人了去請趙娘子過來議事兒。
用完早飯後,趙一鳴把陞遷的事情一說,老太爺的一雙眼睛幾乎瞇得看不到了:「鳴自小的時候我就說他有出息啊!我們府中三輩了,三輩終於又出了一個正經的京官兒啊!連升兩級,豈不是從四品了?總算又出了一個大過五品的官兒了。」
老太太也是極高興的:「太好了,太好了!大喜事兒啊!真真是大喜事兒!」
趙一鳴笑道:「喜事兒不止一樁呢,擾我的上峰說,朝廷還對裳兒做了封誥,我們家又要出一個誥命夫人了。」
老太爺聽說後撫掌大笑,然後看向紅裳:「我們趙府就要有兩個誥命夫人了,這在趙氏一族中也是不多見的!」
老太太地臉上地笑意卻稍稍減了一些。她對兒子有些不滿了: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朝廷有封誥。為什麼不替他地老母討來。卻給了他地妻子呢?!
老太爺當年因病掛了閒職後。雖然還領著官俸。但已經十幾年不曾再升過官職。那老太太當然也就沒有再把誥命地品階升上去。
趙一鳴看了看身側地紅裳。想了一想還是說道:「我原本回京中後敘職升上一升是沒有問題地。但這樣連升了兩級。真是多虧了裳兒;我在南邊兒任上時。裳兒為了讓我落得了一個極好地政績。可是沒有少吃了辛苦那些堆積如山地官檔。就是因為裳兒才能極快地處置好。並且裳兒還找到了一種很好地法子處理那些官檔。我地上峰也因裳兒地好法子得到了上面地誇獎。而我也是因此才有可能會連升兩級。裳兒地這個誥命。說實在不是我給她掙來地。實在是她自己掙來地。」
老太爺聽說後瞇了瞇眼睛。仔細地看了看紅裳。心下暗暗點頭:一鳴地上峰眼光不錯。媳可是一鳴極好地賢內助商家之女。雖然出身低些。但就見識而言卻不是那些嬌滴滴地大家閨秀能比得上。且能對丈夫地正經事兒搭上一把手地。更是極少數了。
老太爺想到這裡。越對紅裳笑得和善起來:「媳婦果然是好見識!一鳴得你相助。仕途應該還能再進一步啊!我們趙府在趙氏宗族裡也許能光耀一次也說不定呢。」
最可慮地便是婦人不知識禮。恃功自傲不再對丈夫恭順有加。忘了婦人之道;老太爺想到這裡眉頭又皺了起來。
紅裳起身施禮:「老太爺的誇獎媳婦不敢當,夫君雖然所言是真,但妻子能助夫君做些事情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相夫教子本就是為妻之道,媳婦所為不過是份內之事兒罷了;而且夫君能連升兩級,也是因為夫君在任上一直勤勉,所以得到了上峰的讚賞,媳婦雖然助了夫君一臂之力,但要說到功勞,一來夫妻之間不必分彼此此,二來也實在是寸功微勞,不足道也。」
紅裳雖然說自己是寸功微勞,但她卻口口聲聲肯定了趙一鳴的慶她不想把自己助趙一鳴升職的事情推個乾乾淨淨:她現在可算是知道了大宅院裡地日子,沒有一點依仗可真是艱難啊!
紅裳當初那麼拚命就是為了助趙一鳴能夠陞官兒,而自己能因此而得到誥命的封賞:這才真是自己的憑仗,就算是回到了趙家大宅,日子也能因此而好過些。
紅裳當日所想極對,她的付出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她為什麼要謙虛地到家呢?她是不能顯出居功的樣兒來,但也要人知道趙一鳴地功名有她一份兒這一點不但要老太爺、老太太知道,還要讓趙一鳴緊緊記在心中才好。
老太爺看紅裳居然如此自謙,而且對夫君也是處處維護,聽得他是滿心舒服媳婦再好,那如兒子好更讓他開心呢?當下老太爺去了心頭的疑慮大笑道:「好,好,你們夫妻誰地功勞都是一樣的。媳婦啊,說起來,我們兩親家還沒有見過面兒呢,什麼時候你請親家到京裡來耍耍,在我們府上住個一年半載地,我們也好聚上一聚呢?對了,你還有個大哥出仕了,現在在哪裡為官呢?」
紅裳聽到老太爺的話是驚多而喜少:老太爺如此說話,是真得認可了她商人之女的身份,再也沒有小瞧她娘家出身的意思了日後她在趙家,不論是哪個再也不能以此來貶低她的身位,這本是喜事兒;可是
娘家人來?那可真是要紅裳命的事兒。
紅裳在南邊兒時,為了不讓知道根底兒的人看出她的不同來,早早得打了那些陪嫁的丫頭,來京時又厚厚的給了奶娘一筆銀子和財物,讓她留在故土到兒子家好好養老。紅裳如此安排,是認為她只要到了京裡,從此後應該不會再同娘家的人有來往了那她也安全了!
但是老太爺的一句話,便讓紅裳重新記起了自己穿越的事情:依紅裳對這個時代的所知,她如果被人現了什麼異樣兒,被活活燒死並不稀奇還極有可能成就一代除妖大師之威名呢。
想當初打那些陪嫁丫頭時,紅裳為了不讓人起,可是沒有少費了心思當然還是多虧了奶娘的幫忙。
那奶娘是真的很疼愛紅裳的本尊兒,也就是因此,雖然奶娘待她極好,可是紅裳一直不敢跟她親近:不過很多事情她拿不定主意時,還真的只有找奶娘商量。
現在老太爺要見她的娘家人?那她豈不是死定了她的娘家人?紅裳心中呻吟了一聲兒: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家爹娘長得是圓還是扁;哥哥?她更是不識了。
紅裳成親後回門時,不過是到一個本家兒玩了一天他地哥哥早已經趕路上任去了:聽說如果不是為了她的親事兒,她的哥哥早就應該在路上了。
紅裳低了低頭,定了定心神答道:「夫君高昇,按禮來說應該知會媳婦的父親和母親一聲兒,可是路途相距實在太遠,怕是信兒送到了,他們趕來時,夫君已經上任多時了。」
紅裳頓了頓,她沒有答他地哥哥在哪裡任職雖然趙一鳴說過,但她記不太清楚了;如紅裳所料,趙一鳴看她停頓了一下,便代她說了下去:「內兄現今倒是在我們北邊兒,不過距我們這裡也不近呢;他在肥城裡任通判一職,今年剛剛得到的恩旨當日我和裳兒成親時,他已經自京中謝恩回去了。」
老太爺的眼睛睜了一下,不過睜開地並不大:通判?官職雖然不大,手中權力卻是不小,而且任此職之人都是極得皇上信任之人啊,前途不可限量!
老太太聽到這裡也多看了一眼紅裳:她的哥哥居然是一府的通判!往日倒真是小瞧了她。
老太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就算他看好紅裳的哥哥,他今天也不能多說話了,不然倒被自家的媳婦看低了。
老太太前後兩次聽了趙一鳴的話後,對紅裳的不滿也稍減了一些:媳婦能助兒子陞官兒,倒底是好事兒。至於她的誥命?只要兒子官兒大了,朝廷還能不給她地誥命升個一品兩品的?只要兒子能陞官兒,那她是有機會的到時,她一定要看看那柳家老太太對自己拜下去時的臉色!
想開以後,老太太的眼睛便又瞇了起來:「既然是親家,有事兒沒事兒的都該多走動一下,不然正該親近的兩家人反倒像是生份了似的。就算路遠些,現在這個時候地天兒正是不冷不熱,在路上也不會受罪兒。依我說,現在就該讓親家來京裡。一鳴啊,你今天就抽個空閒寫封信給親們,請親家一家人到京裡來耍耍,正好親家來了也能就便去看看媳婦的兄長;兒女都能見到,親家沒有不來的道理。」
趙一鳴一聽笑了起來:「倒底是母親經得事兒多想得周全,兒子回去便寫信。」
紅裳的臉色變了一變,她福了一福道:「現在府中正是事兒多的時候,還是過些時候再寫信吧;媳婦呢,也先寫封信回去問一問,看家中是不是得空閒;如果家中沒有什麼事兒,再由夫君寫信,不知這樣可好?」
紅裳在南邊兒時已經在奶娘地話中套出了娘家的情形,她當時便想到了法子可以應付自家地爹娘但她想來想去,也許只能應付一時,如果他們真要在趙府長住上一兩個月,還真怕是應付不過去。
自小看大的女兒,他們能看不出什麼不對勁兒來?
老太爺點了點頭,老太太雖然不過就是興頭上地一句話,但他們老倆口倒還真生了要結納紅裳父母的意思,只是現在府裡事情正多,倒還真沒有那個心思再招呼客人。
老太太笑了起來:「說我想得周全?哪有媳婦想得周按媳婦說吧。」
紅裳輕輕鬆了一口氣兒,不過她地心並沒有完全放下:這個爹娘想一輩子不見面兒,看來是不可能的,到時要如何應對才能萬無一失呢?
老太爺笑道:「嗯,說得有理兒,我們家老二也快回來了,忙完了他們一家子的事兒,然後就請親家來我們這裡好好耍上一耍!算一算,再過一個月也就都忙完了;一鳴啊,到時你就寫信請親家來京中做客,千萬不要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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