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戴思量滯身空中的剎那,一道黑色淡影箭矢般的從門內射出,握在手中的能量細劍,紅焰騰騰,劍身不住的顫動著,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劍尖閃爍,罩定戴思旺胸前重穴。
與此同時,三個臉罩銀白面具,體著黑衣的蒙面人,硬生生的從左右破壁而出,墩實的混凝土牆壁,仿若一張紙般,不能阻其分毫,碎屑紛飛的背後是三口恐怖的人形窟窿,氣勢狂暴。迅捷的搶至戴思旺兩側的有利位置。
從四人一擊必殺的凌霸劍勢上看,功力顯已臻至超一流好手的境地,更難能可貴的是,四人實力相若,不相伯仲,在組成劍陣時少了因各人實力不相稱,而引起畫蛇添足式的變化,陣式更趨簡潔完美。
戴思旺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早料到這四人高明至極點,但也想不到四人把握時機的能力竟如此高明。更可慮的是高京雷雖沒出手,但自然間散出來的氣勢也讓他顧忌非常,何況舍內還有一位夢幻級的高手以逸待勞,在旁虎視眈眈。一旦被四人兜住,保管今日必濺血此地。
當下哪有餘暇關注別墅外的戰場,心神一收,內息暴提,渾身金華一爍,兩手猛地向左右一展,從伸展的雙手處射出兩條金華爍眼的能量蛇,迅捷的噬向左右攻至的兩人,以爭取剎那的喘息時間,而後兩手合什,硬劈向離胸不到五寸的能量細劍。
「轟」地一聲巨暴,合什的兩手已劈實當胸射來的能量火劍,充沛的混沌能,如江河氾濫般源源不斷的向對手湧去,火紅的能量細劍驀地一亮,幻成一支手臂粗的能量棍,金光大爍,情形詭異,可見戴思旺的內息實比對手深厚上許多。
同時,另一個黑衣人也騰至戴思旺頭頂,頭下腳上,能量劍筆直的向戴思旺天靈蓋插下。此時,戴思旺已無暇顧及,把心一橫,狂喝一聲,仗著自己深厚的護體混沌能,借雙手傳來的反震力,硬是拔身以脆弱的頂門撞向能量劍。
只覺腦內嗡地大震,戴思旺頭上仿似放煙花般,紅星四射,能量劍星碎,對手硬是被撞的倒退而回,身影金虹般的上升,終也脫出這要命的合圍之勢。
旁觀的高京雷,瞧得心內大震,老實說自己一直在尋找出手的機會,但此子確是高明的難以想像,招式有若天馬行空、樸實無華不露毫絲破綻,就這最後一擊,此子竟不惜以人身最脆弱的天靈蓋硬撼能量劍,也不讓自己有可乘之機,當真膽大包天。倒流而回的內息一陣翻湧,心下暗忖,此子不除日後必成禍患!
說來話長,從戴思旺清嘯標前,四人合勢一擊,到戴思旺騰身上拔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可見比拚的激烈程度。
戴思旺在空中不住的上掠,喉口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打量怒矢般尾隨而來的四人,心下不驚反喜,自己終也脫出高京雷與那高明女子的氣機!老實說,四人雖高明,但也沒有令他吐血受傷的資格,事實上戴思旺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防備高京雷與那神秘女子身上。
此刻即已逸出,那還客氣,身影一折,反身迎下,招招全力施為,不留點丁情面,直攻的四人左支右絀,盡落下風……
要戴思旺受傷,四人當也付出很大代價,被他劈中能量劍與撞碎能量劍的兩人,此時劍勢微滯,渾身不自控的輕顫著,顯已受了不輕的內傷,兩人一弱,劍陣再也不能保持先前均衡之勢,自是威力大減。戴思旺應付起來輕鬆有餘。
由於四人凶悍非常,招招以命搏命,戴思旺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能在戴思旺全力施為下這麼「久」,四人也足可自傲了……
別墅前,高奈等人卻已到了山窮水盡的糟糕況境,實力最強的戴思旺一退,又對上比先前實力強上數倍的銀面黑衣人,守下盤的彭斯等人那還支撐的住,先前隨同高奈前來的七名戰士,此時已被肢解三名,餘下四名還渾身浴血,衣衫焦黑,身法遲鈍,顯已到了虛脫的邊緣,要不是有過人的意志,怕是早被對手碎屍了,就是實力強於他們的彭曼兩人,也到了燈枯油盡的邊緣。幸好高盤兩人接過了大半的攻勢,但兩人也不好過,雖說招式還是如昔般輕盈,但能量的透支乃不爭的事實,運功止住血的多處創口,又汨汨的往外冒,但兩人哪能顧上許多,這幫銀面黑衣的傢伙,仿似不要命似的,宰下一批,另一批又馬上補上,再加上人數眾多又從旁不住製造麻煩的法默戰士,實是殺不勝殺,宰得兩人都有些手軟了,要不是經過武道的堅苦磨練,養成了無比堅定的信念,這樣殘肢腥血的修羅場面確也難挨。
「啊……」
也就在戴思旺暴碎那兩個身有內傷的黑衣人的同時,北方天際大亮,一組艦隊,彩雲般的向這邊掩來,慘淡的星光似也一暗。
別墅內嬌笑聲起,藍芒經天而過,一身段玲瓏的黑影,挾著香風以難以描述的速度穿頂而出,迅如電閃般的刺向戴思旺。玉白修長的雙手,不住的作出妙到毫巔的變化,有若盛蓮怒放般向戴思旺當頭罩下,週遭能量激盪翻湧,不住的向她玉手處湧去,使聞者泛起如幻似真的錯覺。
戴思旺當下哪有興趣理那兩個命在旦夕的黑衣人,沉喝一聲,一拳怒刺「盛蓮」……
拳蓮擊實,並沒有發出意料中的巨爆聲,而是一上一下的滯在空中,戴思旺的金色混沌能與對手的藍色「盛蓮」,不住的收縮著,交接處發出滋滋的電芒聲,竟是不分上下之局。
甫一交接,戴思旺就感到自己的渾沌能,以螺旋的方式不住的向她經脈內狂陷,竟沒受到一絲阻力,能量就像注入一個無底洞般,蹤影全無。心下一震,立馬以反螺旋的方式把能量滯在雙手處狂旋……
於是只見交接處,金芒藍芒以相悖的方式高速的旋轉著,引得週遭能量暴走,風雲變色。
戴思旺終於見到屠殺張夫一家的兇手了,由於此女也與她的手下一樣,同是臉戴銀白面具,面目瞧不真切,但從此女身上散發的幽香與露在緊身衣外的玉手上看,年紀甚輕,應不過而立之年。但能武確已到了自己這個級數,確讓人意外,戴思旺直覺此女內息充沛,洶如濤湧,還能不住的融合自己的混沌能,心下不由大懍!
此時,她渾身沐浴在爍眼的藍芒中,瀑布般的黑長髮向上狂扶,配上魔鬼般的身段,觀之當如仙女下凡,使人呼吸頓止,不敢逼視。
其實對手也是心下大震,戴思旺此子果然名不虛傳,能武也已到了自己這個級數,四方歸用,能量屬性的界線已變得相當模糊,直感到吸入體內的能量仿有靈性似的,不住的找自己能量薄弱的經脈下手,幸好他切斷了對那股能量的控制,以他那深不見底的內息,要是再注,勝負難料!
雖說能量交接並沒有發出宏大的爆破聲,但其中實是凶險非常,這種純能量的比拚,稍有差池必是死無全屍的結局。
這時北空迎來的艦隊,已開始在別墅上空結陣,此女不屑的輕笑一聲,「戴郎啊,想死奴家了,今夜好不容易能與戴郎相會,高士衡那老傢伙真是討厭了,害得奴家要與戴郎別離了。」
溫軟噥語的言罷,嬌軀藍芒一盛,「碰」地巨爆,震開交纏著的能量,戴思旺身影不由被狂暴的反震力壓的身影一沉,此女確借力望空逸去,戴思旺方想提氣再追,一巴掌般大的物什電掣般的向戴思旺面門射來,伸手一撈,原是一隻電腦存盤,就這一擔擱,此女早已遠去,銀鈴似的笑聲卻清晰的傳來道:「戴郎啊,你的好兄弟還好嗎?」
戴思旺打量存盤一眼,立時雄軀大震,駭然的盯著存盤上刻著的「葉青」兩字。
內息暴提,戴思旺身化金龍,也望空狂舞而去……
稍頓,龐大的艦群終在空中集結成陣,艦連著艦,像極一隻巨型的罩子,把山區方圓百里的廣闊天際蓋個嚴實,艦身打下一支支光柱,映的戰場纖毫畢現,軍容極盛。
此時,血戰早已結束,那隊黑衣戰士,就在那神秘女人出手後溜的一個不剩,走時還毫不遲疑的紛紛遞出能量兵器結果那些躺在地上慘哼哼的同伴,手段酷厲。餘下不到百名的高京雷手下,也艱難的撒到台階上,以殘存的血體護著高京雷。
外觀豪華,艦身龐大鮮亮的首艦艦門徐徐退往兩邊,華光透出,從內飄出兩名臉容肅穆,身材魁梧,銀甲亮盔的法默戰士,身後又魚貫的迎出十六名白裙似雪,面目柔美的靚麗少女。
在這十六人滯在空中面對面,整齊的列成兩排後,一身著黑色便裝,身材高挺儒雅,頷下掛須,濃眉粗發,極富貴族氣息的中年皇室,背手從容的打量一眼血跡艷然,殘肢縱橫的慘狀,躬身揚聲道:
「帝君駕到!」
高奈聞聽立馬躬身,迎合道:「兒臣恭迎父皇!」
高京雷則臉如死灰般的盯著從艦門內踱出的高貴長者,心下豁然明白,自己中計了!從皇叔高元石通知自己「高奈離開艦隊」到目下,都是一個陰謀!也怪自己被利慾所蒙蔽,以高奈的精明怎可能給自己如此可乘之機呢?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想不到高元石竟會背叛自己,看著此刻笑容可掬的高元石,心中無名火起,就算自己要輸,也要把這吃裡扒外的賊人碎屍!
高士衡確是老了,雖從表面上看,掩蓋在華服高冠中的軀體還如往昔般挺的筆直,經過換膚術的臉面還是平滑無年輪,看起來四十來歲的青春模樣,但這都掩飾輕顫著的四肢、濃重的喘息聲。
「皇兒你太讓父皇失望了,父皇平時是怎麼教導你們兄弟的?!」語氣雖顯平淡,但一國之君,龍目掃來自有其君王的不世威嚴。
高京雷聞言,忍不住一顫,雙目無神的排開護在身前的眾護衛,腳步沉重的緩緩行至別墅大門口,雙膝一軟「砰」地跪下,低頭道:「手足相殘,兒臣自知罪不容赦,但還有一個要求。望父皇應允。」
高士衡看著跪立地上,形容悲慘,無往日一絲雄風的親子,心下大感不是滋味,轉目掃了高奈一眼,歎息道:「你說吧!」
高京雷豁地抬頭,目內殺機橫爍的盯著高元石道:「兒臣離開前,還想請皇叔指點一下能武,請父皇恩准!」
「孽子大膽,你竟敢以下犯上,你…你自刎吧!」高士衡龍顏大怒。
一聽高士衡口諭,原本站在台階上的太子親衛,立馬衝出擋在高京雷,目光堅定,視死如歸,一副誓於主帥同生死的調調。
「父皇,皇兄也是一時糊塗,請父皇收回成命!」高奈也跪下求情道。這傢伙確是老奸巨滑,他這樣說,不啻於落井下石,逼得高士衡毫無退路可言。
「哈哈哈……多謝皇弟求情!」
高京雷起身瘋狂大笑,而後又一個個的從形象淒慘的眾護衛臉上掃過,有些難捨道:「你們都是我高京雷親手帶出來的好漢子,皇弟,我去後,望你能善待他們。」
「殿下!!!……」
「……」
這此人當不愧於「漢子」的贊語,見無餘地後,一個個自斷心脈而亡,眨眼功夫已齊刷刷的躺滿一地,別墅門前只有高京雷還傲立著,但雙目神光渙散,臉色慘白,早已氣絕……
待高奈等人回過神來之際,凝結在空中的艦隊早已開始撒退,只高元石一人冉冉的降至高奈身前謅笑道:「恭喜儒王了此心腹之患!」
高奈道:「此次皇叔居功至偉,他日本王蹬上大座必不會薄待皇叔!」
「謝儒王!」
「嗯,本王還有三位朋友身受重傷,這裡就交給皇叔打理了。」
「好!」
高奈點點頭,轉身發現盤度、彭斯、曼塔皆目露敬意的盯著高京雷標槍般直立在別墅門口的屍體,仿對自己置若罔聞,不禁冷哼一聲,扭頭顧自向泊在不遠處的磁浮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