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風飛揚沒有弄懂惠珺那反應是何意味,下面的話他了。
「那就把他殺了。」徹底調整了心態後,惠珺第三次這樣說道,又強調道:「在得手前,我們對誰都不要說起他的能力。」
「……我明白了。」
雖然有些好奇惠珺的報告會怎麼打,風飛揚也明智的沒有說出來。
既然商議完畢,兩人就取道返回基地。依舊是風飛揚開車,可他現在的狀態委實不怎麼滴——心神不寧的某人一路撞了好幾次車,若不是兩人的身體素質都強於常人,這車也經過特殊改造,只怕他們兩個就交代在那裡了。
他想惠珺再對那話多說上兩句,可惠珺卻只是掛著微笑看著窗外的風景。
到了基地,惠珺就帶著趙倩等幾位女孩趕往白帆那裡,她需要和白帆的配合,來進行對赫爾墨斯的圍捕——一些大的方向,他們已經商議過了。可在細節方面,他們仍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至於風飛揚則要回家一趟,諦聽最後的提醒叫他有些緊張——雖然明知道這事遲早會暴露,可在知道卻依舊不怎麼好受。
如果他不能確認雷奧納多都知道了些什麼,他恐怕坐立都會難安。
他要在那裡叫回翠柳,好好的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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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飛揚與惠珺在大雁塔那裡拖的時間雖然不太長。卻也不短。
至少在他到家時,夜色已經完全黑了,看看表,時針已經接近了八點位。
他在街坊門口猶豫了下,又拐到一旁地菜館外帶了幾個菜。等到他再拎著這些走向大門時。自一旁麻將館出來的門衛阿姨就衝著他親切的說道:「揚揚,今天做什麼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這位阿姨在這個崗位做了有好幾年,更在此前與風飛揚的父親是一個廠的。她幾乎認識這個街坊裡地每一個人,更是對類似於風飛揚這般的未婚青年瞭若指掌——風飛揚上一次的相親,貌似就是她給牽的線。
對於這般人物,風飛揚當然不敢失了禮貌。當下客客氣氣的叫了聲「阿姨」,再恭敬的回答道:「最近這兩天工作比較忙——這不才加班回來嗎?」
「這樣啊。」一直見風飛揚每天中午兩點多出門的阿姨聽後。雖然有些懷疑,卻也信了。她一邊探聽著「什麼樣的工作啊,這麼沒正點!」一邊上下打量著風飛揚——尤其是他手上地飯菜,再開口說到:「揚揚,不是我說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老是一個人待著啊——你條件雖然不是特別好,可也不算差,還有套房在手,真要找的話也不算太難——至少有了後,也不用光在外面買著吃了……」
阿姨才一開口,風飛揚就心知不妙。她果然才說了沒兩句,就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愛好」上面。他只能一邊乾笑著,一邊用不被人察覺的碎步向後移動著,又拿出手中的飯菜擋擋箭牌,作出副陽光地微笑來。「阿姨,您看。我這菜都快涼了……」
說罷,便不等阿姨有所回答就準備逃跑了……
可他剛轉身,那阿姨就又喊他問道:「揚揚,你是不是約了朋友來你家?」
風飛揚一愣。反問道:「今天有人找我?」
「嗯!」阿姨點點頭,敘述起那人的模樣來。「個子高高的,人很精神,樣子也好看。就是看上去不像做正經事的——那家單位能讓他把頭髮留到那麼長啊!」她說著,再上下打量起風飛揚來。「你真不知道?人家下午三點多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這會應該還在你家門口站著呢!」
風飛揚對阿姨的形容沒什麼印象,可那並不重要——現在只要能讓他避開這位阿姨,就算是老虎來找他,也會讓他開心的。
他大聲回道:「謝謝阿姨了!」就一溜煙地往自己家跑去。
只是他跑的速度還是不夠快。依稀的聽見阿姨在後面自言自語道:「這孩子……你說他家人不急嗎……不行,過兩天我還得給他們說說……我記得老李家的閨女也……」
風飛揚終於跑的遠了。刻意讓箕星控制的風避開了阿姨後,他再也聽不見她的絮叨了。
上得樓來,還沒見到阿姨口中的朋友。風飛揚就起了很微妙的感覺,微風帶給他地信息即熟悉又陌生,還夾雜著冷冷的危險信號。他心中詫異,小心的將飯菜交到了左手,做出一個空氣彈來攥在手裡,這才再一次動起了腳步。
「是你!?」「風君你好。」
風飛揚在與他門口的客人見面後,不約而同的發出聲來。不過風飛揚的神色明顯有些慌張,以及驚訝。而他房門口的那男子則是很禮貌的衝著他鞠了一躬。
這禮節在國內很少見——特指相互問候上,一般來說是日本人才會有的。不過這男子本來就不是中國人,而是昨天晚上地刺客,去而復返的佐佐木小次郎!
,你,你……」風飛揚驚訝還沒消退,半天說不出話易擠出一句來,也有些言不達意。「你還活著?」說罷,他也察覺出不妥,一邊在臉前用手做驅散狀,一邊補充道:「你那『魔術師』不是死了嗎?你怎麼還能在這裡?」說著他又懷疑地問道:「而且你來找我做什麼?」他刺探的問著。「還要和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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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飛揚的一連串問題不停向佐佐木小次郎扔去,砸得小次郎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站在那裡使勁眨巴著眼,他剛想開口,就又見風飛揚皺著眉再次問道:「而且,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
這也難怪風飛揚奇怪。此時地佐佐木小次郎已經脫下了那他惹人注意的青紫色和服。換上了一套色的休閒服加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他也脫下了日式的木屐,換上了白色地旅遊閒——而且還是某個品牌貨;他原本肩上所背的長劍也卸了下來,被裝在一個類似魚竿袋的黑色袋子裡。
如果不是風飛揚知道他就是佐佐木小次郎,只怕會把他誤認為某個學校的學生哩!至於這個只靠衣裝特點來記人的某人怎麼還會認出佐佐木小次郎,也僅僅是因為佐佐木的髮型沒有變化——依舊是一個簡單紮起來的馬尾。
站在風飛揚見門口的佐佐木小次郎對風飛揚地一連串問題做了個簡單的思考。他終於再次開了口,回答了風飛揚最為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我這次前來,並沒有什麼惡意……事實上,我只怕還有些事情想要拜託風君呢!」
「你確定?」風飛揚卻有些不大相信,他見佐佐木小次郎點了點,就厚著臉皮伸手說道:「那好,把你手裡的袋子給我……那個裝長劍的袋子。」
對風飛揚來說,沒有劍地佐佐木小次郎就像是只掉了牙齒的老虎——雖然還有危險。卻也不難對付。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佐佐木小次郎的反應,試探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他的要求果然讓佐佐木小次郎為難起來,他有些不安地在風飛揚門口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於還是長歎了一聲。將那黑色袋子扔了過來。
他以依戀的目光望向風飛揚手中的袋子,再艱難的移動了起來,他張張嘴,想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風君……我……」
可風飛揚卻揮揮手,阻止了他的話語。
風飛揚晃晃手中的門鑰匙,示意道:「先別急。我們進去再說吧。」
他就算能用風隔絕掉兩人的會話,卻不能讓風遮掩住兩人的行動。這街坊裡居住地人們可大多是一個廠的,鄰里之間也都互相熟悉,他再在這裡耗的久點,只怕會讓看見的人們感到好奇呢!
進得門來,風飛揚依舊沒急著問話,而是苦惱的看看手中的飯菜,再向佐佐木小次郎確認道:「你也沒吃吧……?」
小次郎點頭,於是風飛揚拿來碗盞碟筷。邀請對方坐下——若不是風飛揚依舊抱著黑色劍袋沒有鬆手,這景象還真像是老友來訪呢!
吃了幾筷子,腹裡餓意稍退,風飛揚這才有閒暇問道:「找我做什麼?」
他這話剛出口,就見佐佐木小次郎俊朗的臉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來,他張了幾次嘴,終於像風飛揚問道:「風君,你說。我究竟是什麼呢?」
這我哪裡知道……?風飛揚心道,又試探的說道:「你不就是佐佐木小次郎嗎?」
佐佐木卻搖搖頭。再次問道:「可佐佐木小次郎又是什麼呢?」
風飛揚一愣,想說「那不就是你嗎?」又覺得他話裡有話。便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佐佐木小次郎沒有回答,卻將目光看向茶几地一角。風飛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暗叫了聲「不妙!」——他竟然忘了,那裡還有把水果刀!
風飛揚心中急思,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先發制人。正猶豫間,又聽小次郎客氣地詢問道:「風君,可以嗎?」卻是在問他,自己能不能拿起那把小刀。
佐佐木小次郎既然總是這麼客氣,風飛揚自然也不好驟然發難,當下乾笑著,作出副輕鬆的模樣來。「請自便。」
佐佐木小次郎的拿了水果刀在手,輕輕的用左手撫摸著它那並不鋒利的刀鋒,還不時的搖搖頭,像是並不滿意它的質量——不過話說回來,一把水果刀要那鋒利幹什麼?
風飛揚看他的動作不解,正想詢問。就見他忽然將刀鋒抵在自己左手食指上,狠狠的割開了一道口子!
風飛揚愈發看不懂了,又想嘲笑他「這麼做不疼嗎?」可沒等他開口,就衝著他食指上的傷口直出神,「你,你流血了?」
風飛揚與佐佐木小次郎的戰鬥就在昨晚,或者說今天凌晨。他又沒老,記性也不壞。他還清晰地記得,佐佐木在吃了自己一記高強度的空氣彈後,可是一點血也沒有流出來的。
佐佐木小次郎沒有回答,讓他吃
情也沒有完。他們兩人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傷口有了著並不大地傷口漸漸湧出血。再漸漸的凝固在傷口上。
這景象和一般人受傷的模樣並沒有什麼兩樣,卻不符合佐佐木小次郎的實際情況——如果小次郎他昨天也是這樣的話,風飛揚不會和他坐在這裡吃喝了——沒有自愈能力的小次郎,一定會死於那記空氣彈,沒有如果!
「你的自愈能力也消失了……」風飛揚輕輕的說道,又將目光自傷口移到了佐佐木小次郎臉上。「除了這些變化外,還有什麼?」
「……我覺得我應該是英靈Assassin……可我卻又.:|靈們都是需要魔術師來為他們提供能量地……失去魔術師後,英靈如果想要維持在這個世界上的話。就需要從別的渠道來獲取力量……」
風飛揚是玩過的——雖然隔的時間有些長,可關鍵地東西卻依舊記得。他當下點點頭頭「我知道,就像是『金閃閃』嗎……」他正說著,忽又反應了過來,當下一把抓住小次郎衣服的前襟。凶狠的問道:「那麼說來,你也殺人了!幾個?在哪?」
被風飛揚逼問的小次郎卻沒有抵抗,只是仍由他抓著,淡淡的解釋道:「我說了:我沒有那樣的感覺……如今地我根本就感覺不到那股魔力的波動……」
風飛揚直視著他的眼睛,感覺他並沒有說謊,就漸漸的鬆開了手。又聽小次郎在那裡道:「而且現在的我,對『聖盃』的渴望也漸漸變淡了……我感覺我就像活過來了一樣……我感覺我就像是普通的一個人……」
風飛揚聽著他的說話,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心思卻在不斷的運轉著,猜測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諦聽不是說:謊言一定會成為現實嗎?那佐佐木小次郎怎麼會變成這樣?看他地情況,就好像是他並不完全一樣……
他如此想著,卻沒有把猜測透漏給小次郎,而是換了個話題。「你這樣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來找我?」
「我通過今天一天的觀察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是沒有『魔術師次郎微微笑了起來。「沒有人知道魔法、魔術這回事……也沒有人知道聖盃的事情。就好像它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個結果讓我感到有些震驚——與風君您交過手的我,是無法否定『它們的存在的——您能飛舞在天上,還能操縱空氣進行攻擊,這些都是事實,也是普通人無法做出來的。」
「所以我感到非常的疑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佐佐木小次郎依舊淡淡地說著,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我苦思了很久,回憶著我與您,以及我那位『魔術師』交談地景象。說來有些不可思議。我對那位『魔術師』的印象越來越淡,反倒是與你在一起交手的景象依舊歷歷在目……偶然間。我忽然想起了你在見到我後,感到非常的驚訝,還問了我一句:『你是惡魔』嗎?」佐佐木非常誠懇的繼續說道:「我當時回答的是:英靈勉強算是『怨靈』的一種吧。您聽後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可現在想來,它應該是錯誤的……」
佐佐木小次郎用清澈的目光看著風飛揚,緩緩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風君,請您告訴我,你上次所說的惡魔,究竟是什麼?而他和我又有著什麼樣聯繫?請您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麼!」
佐佐木在這短短幾分鐘內說出的話語,真的叫風飛揚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佐佐木小次郎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不妥協,更在一天的時間內就發現了『事實』的重點……佐佐木小次郎所展現出的急智,比他的力量更叫風飛揚感到吃驚。
可風飛揚還是有些吃不準,他應不應該把真正的事實說給佐佐木小次郎聽?還是編造一個謊言來欺騙他?
就算現在的佐佐木小次郎看起來很有智慧,很沉著的樣子。風飛揚卻也吃不準,他在知道了自己是被人工製造出來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風飛揚有些害怕見到不堪的後果,依舊沒必要的麻煩……就決定用謊言來回答小次郎。
可沒等他想好、開口,佐佐木小次郎就忽然再說到:「風君,請您告訴我真實的答案吧!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我的存在只是謊言……我也有了心理準備!」
他的話再度讓風飛揚吃驚了,他抬起頭凝視著佐佐木小次郎,看著他沉靜的神色,以及清澈的目光——看起來人很清醒……
風飛揚只得轉換了主意……他一邊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一邊打起來預防針。「我真的不想說這些……我想在你聽後,也會覺得:不去聽它才是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