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被明城牆所包裹的市中心依舊喧鬧無比。
風飛揚站在南大街街邊,略有些迷茫的看著四周,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去哪裡——直接回家還是再去酒吧晃悠上一圈?
當他帶著使魔們返回基地後,才發現惠珺已經出門了,女孩們與地狼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只是隨手轉交了一張字條——上面所寫的,卻是惠珺提及那個公式所需要的「材料」。
惠珺對他的事情也算上心,可風飛揚卻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就在回來的路上,某人還盤算著自己該用什麼方式請她吃頓晚飯呢!
也因此,在那一個月的某一天夜裡,某人也興起了散步的念頭。
當下沿著南大街向北邊鐘樓處走去,可沒走到一站路,風飛揚就被往來的人流沖的頭暈腦脹,頓時沒了興致。
我也是吃飽了撐的!他一邊暗罵著自己,一邊下定決心回家睡覺。
可沒等走到路邊,就聽見一個不尋常聲音。
在守護靈風師箕星的幫助下,他能清楚的分辯出聲源來自身後百米多處,很是沉悶,就像是有物體高處墜下。
下一秒,尖叫聲混合議論聲就一併傳了過來,往來的人流也開始向那邊湧去。
風飛揚對看熱鬧這樣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興趣,可在聽見微風送來的「……是自殺吧……」話語後,仍隨著人群走了過去。
大量的人群聚集在了一棟大廈地旁側,圍的水洩不通。人群的中央又不時傳來幾個男子合聲的大喊:「往邊讓讓。請大家往邊讓一下!不要破壞了現場!」
風飛揚看著密集的人群苦笑了起來,怎麼也鼓不起勇氣衝進去——以那樣的密度來看,他就算用上山椒之力也未必能夠成功……
他搖著頭,準備按原路返回。方轉身,一個議論聲就傳了過來。「好邪氣啊!這都第三個了!」
他心中一動,聞聲看去。就見在一家開在路邊的小賣部門前,一位四十多歲、長的肉肉的大娘踩在一張比她還要苗條地板凳上,邊搖頭自語著邊扶牆抬首遙望。
她忽又衝著人群大喊道:「老張!還是女娃嗎!」
以現在這吵鬧的環境,顯然不可能有人聽見她的喊話……
當然。這要除過風飛揚。在箕星的幫助下,他能聽見附近所有人地竊竊私語,只是,想把它分辨出來也不容易罷了。
他向著那位大媽走去。又努力在臉上堆砌著微笑。「一包軟延安」他遞過一張紙鈔,再做隨意狀的看向旁邊的那堆人群。「這是有人自殺了?」
「可不是嘛!」顫巍巍自方凳上下來的大媽回答聲若洪鐘,一邊將煙與找零地錢奉上,一邊唾液紛飛的比劃道:「就剛剛!咚……的一聲!就出事了。」
風飛揚隨著大媽所指的方向看去。再故意猜測道:「是不是意外啊?人喝多了或者窗戶沒有關好……」
知道「真相」地大媽當然不會放任風飛揚的隨意猜著,她搖擺著厚厚的大手道:「不會,不會!沒那可能!你說要就這一次,你說地還有道理!」
風飛揚詫異道:「以前也有發生過?」
「可不是嘛!」大媽又踩上了方凳地凳腿。「算今天地這個。這月都是第三次了!而且又在同一個地點。」她搖搖頭。「你說好好的女娃,老往這裡跑什麼?」
她口中地這裡,自然指的是事發現場的大廈。站在小賣部的門口。風飛揚能清楚的看見大廈正面那塊閃耀霓虹綵燈的大招牌。這是一家商務酒店。
他又隨著大媽的話問道:「你說前兩次都是女孩?」
「可不是嘛!看起來也就比我閨女大一點!」
大媽說著。又不肯放棄看這熱鬧,放任著風飛揚在自己店門口不理。自顧的再次爬上了方凳。
聽著方凳傳來的細微「吱呀」聲,風飛揚忽然對她的安全感到擔心。
可與之比起來,顯然這忽然碰上的墜樓案更讓風飛揚好奇——一個月三起,又怎麼不讓人起疑呢?
他開始向大廈身上望去,期盼著能夠發現些什麼。
因為這是樓側的緣故,向著這邊的方向並沒有外延涼台之類的東西。兩排一尺見方的通風窗裡應該是衛生間的所在,而且就風飛揚所看,它們能不能容一人穿過暫且不說,眼下裡它們也都關的嚴嚴實實。
風飛揚想起先前發生的兩起,便再開口詢問道:「先前警察來過後,有確認下墜樓現場嗎?」
「有是有。」大媽目
的看著那堆人群,點頭點。「可我聽裡面來買煙的最上面的天台處!」她再猛的回過頭「你說那不是瞎說嗎!酒店通往天台的樓梯大門時鎖死的,而且上面又有欄杆!哪裡有那麼容易就掉下來!」
大媽一邊搖頭感歎著「現在的警察……」一邊有將注意力移了過去。
頂樓?風飛揚按照她的提示看了上去,只是卻看不清楚。此時正是月末的日子,月亮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個彎鉤,這棟大廈又高,頂稍早已藏進了濃濃夜色中。
風飛揚左右看看,確認周圍人的注意都被那堆人群所吸引。便偷偷使用了鷹隼之眼,他的眼眸上開始有點點光芒流溢。藉著這光芒,風飛揚終於能看清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深色欄杆。
上面沒有人,至少在風飛揚這狹小視野的範圍內,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再調來微風,想讓它們幫自己確認上面的清空。
只是沒等消息傳來,風飛揚就在鷹隼之眼的幫助下,瞄見了一絲光芒在上方掃過。隨後,在他遲疑的思考「這是不是幻覺」間,又看見了一次!
微風的報告也隨後反饋了過來:上面有著奇怪的東西!這裡的微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風飛揚不再猶豫,一邊沖大媽說道:「謝謝!」一邊向酒店正廳衝去。
酒店裡顯得冷冷清清,一角處的茶座有位女子優雅的撥撩著古琴,只是聆聽她琴聲的卻只有幾張桌子上擺放的茶杯,茶杯上方還有熱氣在不斷翻騰,但品茶的人們卻也早已加入了圍觀的隊伍中。
幾位衣著正裝西服,胸口佩戴銘牌的男女聚齊在門口附近,邊搓著手邊不住小聲議論著。而他們所談論的,也無外是「警察怎麼還不來?」「怎麼又來了?」諸如此類的話語。
風飛揚向前台走去,又想掏出自己的證件——在前些日子發生惡魔入侵現實後,上面就為他補發了張公安系統的證件。
只是空蕩蕩的口袋正無聲的向他嘲笑著——他這個懶傢伙把那東西落在家裡了。
現在再回頭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在這麼冷清的環境裡,他的到來就顯得唐愕些,掉頭的話難免會引起無謂的猜疑。
於是風飛揚再次堆砌出笑容,衝著以同樣笑容對他微微點頭的女子詢問道:「洗手間在那裡。」
前台工作的女子笑容更僵,不留痕跡的將他上下打量過後,用手請向一方。「先生,往那邊左拐。」
好在風飛揚今天換了件衣裳,不然或許會被人客客氣氣的請出去。所以風飛揚不得不感謝起在他肩上挎著的飛廉來——若不是這小東西將自己的衣服尿濕了,自己又怎麼會想起換衣服?
風飛揚按照女子指點方向前進,又趁沒人注意時竄進了早就看見的安全通道裡。
兩座電梯都停在一樓上,看來最近的一點時間裡還沒有人自上面下來。風飛揚想了想,在正對著電梯屏幕的對面牆壁上做下一個小小的風眼——一旦屏幕上的數字有所變化,微風就能通知自己知道。
隨後,他開始大踏步的一路向上,空蕩樓梯間裡卻沒有聲音響起。
考慮到一會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早就讓箕星掌管了週遭的空氣。
這幾個月的裡世界經歷,將他的身體錘煉的結實無比,就算是一口氣上了十數層樓,也沒叫他大氣喘一口。只是隨著他離那樓頂越來越近,他也慢慢的緊張起來。
這畢竟是在現實中,他很難在不確定會遇見什麼前就召喚出使魔來。那樣做的話,或許惹到的麻煩還比解決的麻煩更多些……
加上高振長劍損壞,他只得掏出風之嵐歌來——隨著他越來越接近頂樓,他就越來越有可能碰見什麼——到現在的幾分鐘裡,電梯仍停在一樓。
離頂樓只剩下三層了,在風飛揚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下,他已經能夠聽見上方依稀傳來的人語聲。
還在上面!他大喜著,再次加快了速度。
那扇大媽口中本應該緊鎖著的大門此刻正敞開著,透過不寬的門縫,以及外面黯淡的月光,風飛揚還依稀看見有個身影正在地上趴伏著。
微風再次吹過,向他匯報整個樓頂就只有那道身影一個生物。
於是風飛揚不再猶豫,一邊用槍對準他,一邊掂起腳尖向他身後走住。
「爭取抓個活得!」他開始在心裡這般鼓勵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