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不知道卡洛這麼出門相迎是為何,自己身上實在沒什麼值得他覬覦的,唯一的就是韋斯特魔武學院新一任的首座這個名號了。難道是為了彰顯他的求才若渴嗎?可是自己並沒有投靠哪方勢力的心思。不過抱著混吃混合想法的岳川還是面帶笑容的跟著卡洛穿過夾道歡迎的儀仗隊,來到了他的府邸中。
勃艮第城的居民們仍舊平靜的生活著,雖然今天王子殿下要歡迎客人,可是這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該買菜的還是買菜,該賣肉的還是賣肉。可是那些大小貴族官員們卻不一樣,接到請帖的都趕了過來,把卡洛不算大的府邸塞得滿滿的。
王子殿下的宴會真的很豐盛啊,看那烤鵝肝,我家裡的廚師就做不出來啊。哇,這麼多,我得多吃點……唔……那個不是老湯姆嗎。你又不是沒吃過,跟我搶什麼。該死的,我要吃快點,我吃、我吃、我吃……
王子殿下喝的酒就是不一樣啊,看這年份,比我活得還久啊,唔……喝不下了,該死的,幸好出門的時候在衣服裡面縫了個袋子,我裝著……咦,酒呢?誰拿走了?比爾,你敢偷酒……偷就偷啊,你給我留點啊,你那麼瘦,裝那麼多幹什麼……
「諸位,這就是今天的貴賓,來自韋斯特魔武學院的**師,岳川.辰,古斯塔夫家的海瑟薇小姐,還有他們的隨從雷薩克、雷薩斯。」到了這些賓客面前,卡洛矮小的身子立刻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勢,將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那張不算俊俏的臉龐上竟然也有一種威嚴的味道。看樣子這個傢伙的能力並非表面上的那麼不堪啊。
「哦!好英俊地帥哥啊……」
「好年輕的魔法師,魔法師不都是老頭地嗎?」
「唔,眼睛怎麼是黑色的?很少見哦……」
「長的好俊,人家好喜歡哦……」
沒有想像中的那種山呼海嘯般的「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很多人只是好奇的看了兩眼然後又和身旁的人們交談起來。能來這種地方的無不是大商人大貴族地,不一會兒就有十多樁的生意談成了。
「呃……大家好……」
岳川乾癟的問候了一句。他身旁的卡洛呵呵笑著說:「岳川閣下不要介意,他們都是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引著岳川向人群中走去,卡洛不時的向岳川介紹著勃艮第的名人們。
「岳川閣下,這位是格拉斯伯爵,他可是我們勃艮第最大的香料商人啊,海瑟薇小姐如果需要什麼香料都可以和他商談的。」
那個叫格拉斯的傢伙是一個肉山似的大胖子聽到卡洛地介紹,他趕緊把口中地食物嚥下去,打了個嗝,微微彎身向卡洛行了一禮。雖然是彎腰,可是對這種大胖子來說也就是勾了下頭而已,不過當他看向岳川的時候又恢復了一種矜持的姿態,甚至連禮節性的問候都沒有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反正宴會上的食物免費吃,不多吃點怎麼對得住自己。
卡洛連聲說抱歉,岳川搖了搖頭,看著格拉斯不溫不火的說道:「請問伯爵大人,您都能提供什麼貨物呢?如果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是不介意大宗的購進哦。」
一說到生意,格拉斯立刻來了興趣。自滿的說道:「只要是能發出香味地東西。我都能提供,整個大陸上做香料這一行的,好像沒有誰比我更專業了。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們的訂單都是十萬金幣起價的,小生意我可沒時間理會。」
此時,周圍的人也都聽出了這裡的火藥味,幾個正在攀談的圈子都停了下來,好笑地看著這裡。卡洛雖然不滿格拉斯不給自己面子,可是對這些財大氣粗又根深蒂固地土財主們還真是沒辦法。
岳川呵呵一笑,誇張的說:「啊。真地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家有一種祖傳的香水配製方法,可是一直找不到配製的材料,您這裡竟然能找得到所有的香料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家傳家寶終於能重見天日了……嗚嗚嗚……格拉斯伯爵,您真是太偉大了!」
「那當然!」格拉斯高傲的說道。看樣子對於岳川的奉承還是很受用的。不過站在岳川身邊的海瑟薇嘴角抽搐了一下。雷薩克兩人看向格拉斯的眼神也帶上了一點同情。卡洛發現了三人的異樣表情,心中也期待起來。真希望岳川能給這個傢伙一點教訓啊。
「哦,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像你訂貨吧,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湊齊香料配製香水了啊。」餐桌上竟然放的有紙和筆,岳川立刻將其遞給海瑟薇,自己念,讓她寫道:「千年人參一百支、千年靈芝一百支、千年茯苓一百支……」
格拉斯聽了,眉頭微微皺起,這小子說的什麼,這些東西也是香料?「抱歉,**師閣下,難道您不知道,您說的這些東西都是飼養魔獸的,並不能用來製作香料?」
「哦,尊敬的伯爵,飼養魔獸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種用途,這些東西也是可以用來配製香料的,而且他們能發出香味不是嗎?既然能發出香味,你怎麼會沒有賣呢?」
格拉斯雙目一瞪,你小子耍我……可是畢竟是自己說過的話,們哼了幾聲,這傢伙心想著,不就是一點草料嗎,我買給你,都是些尋常普通的東西而已。可是接下來他就有點發呆了。
「三花九葉草一百株、水火雙生蓮一百株、陰陽並蒂花一百株……哎,伯爵大人您別生氣,這些草藥真的是存在的啊,我的老師說過,三花九葉草是一種生長在深谷中的奇特植物,三十年長一片葉,九十年開一朵花,花不謝,葉不凋。當三朵花九片葉長齊的時候才能採摘用來配製香水,多一天不行。晚一天也不行。還有這水火雙生蓮……」
「咦,伯爵大人你怎麼了,我還沒說完呢,還有術芫、稿本、雕棠、燭龍草呢……」
格拉斯差點沒被岳川說的一口氣上不來翹過去,可是自己剛才誇過口,香料這一行全大陸誰都不上自己。人家說的都是一些花花草草的東西,而且產地和生長習性都說地有木有樣有鼻子有眼的,自己總不能說不知道吧。憤恨地接過岳川遞來的那張詳細的不能再詳細的清單。格拉斯咬牙切齒的說:「好,我會努力給你搜集的。」然後灰溜溜的退到人群中去。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回算是敗了,也沒敢提貨價定金之類的,否則那可真地就算是交易達成了。
卡洛笑著向岳川說道:「能把大胖子整成這樣的,你還是第一個呢,不過岳川閣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落落他的面子就是了,沒必要和他計較下去。」卡洛也知道岳川下的是一個不可能的訂單,唯恐他真的和格拉斯耗下去,所以才這麼說。雖然自己看格拉斯也很不爽。可畢竟是自己治下的子民。不好太過了。
岳川笑了笑,「這種人到還不夠格讓我計較的,略施小懲而已。呵呵……」不過岳川並沒有想到,這個大胖子還真小肚雞腸的記上了這個訂單,倒還真給他挖掘出了好東西給岳川。
終於,當格拉斯被自己刁難一番之後,那些貴族們對自己的態度不再是那麼地不友好了,當卡洛介紹地時候都很禮貌的向自己問好。不過也並非所有的人都像格拉斯那麼財大氣粗不給卡洛面子,很多可以討好卡洛的人也對這岳川就是一番阿諛的讚美,倒是讓岳川好好的過了一回癮。
當卡洛向遠處介紹其他人的時候。一個長相俏麗的年輕女子端著酒杯走過來。這個女子年紀不大,看上去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不過白淨的瓜子臉配上精緻地五官,倒也是一個能迷倒一大片那人。身材不算高挑,可是也並不低矮,誘人的身材隨著每一個步伐擺動著,那緊窄的暗紅色長裙根本不能束縛住呼之欲出的惹火嬌軀。倒是吸引了一大片各色的目光。尤其是這個女人長著一頭暗紅色的頭髮,充滿誘惑氣息的暗紅色。可是看到這個女子過來。四周地賓客都不自覺地向兩旁退了退,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什麼身份。
「哦,真沒想到能把梅塞爾小姐也請過來,真是稀客啊稀客。」卡洛笑著向岳川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勃艮第行省最最有名的醫生梅塞爾小姐,她對魔法藥劑也很有研究,你們倒是可以交流一下。」
「交流倒是不敢,討教才對吧。」梅塞爾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岳川,不解的問:「岳川**師閣下好像是一個雷系魔法師吧,沒想到你對魔藥師也很在行啊,那麼多的藥草,我都從沒聽說過呢。」看著一旁緊緊拉住岳川手臂的海瑟薇,梅塞爾微微一笑,略帶挑逗的說:「不知道岳川先生有沒有時間呢,我們倒是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呃……不敢,不敢,我也只不過是憑著祖傳的方子而已,真說到魔法藥劑的煉製,我連入門都沒有呢。」
「哦,可是岳川先生不知道香水的製造也是魔藥師們發明的嗎?想必你們家也是很擅長魔法藥劑的煉製了,不知道岳川先生你是哪一個家族的呢?」
聽到這裡,岳川心中不由得一陣奇怪,其他的賓客們都在談生意攀交情或者商量著什麼時候一起賭馬打牌什麼的,很少有人對自己這麼關心的,可是梅塞爾怎麼像是查戶口似的。不過岳川還是想也不想的答道:「其實我說錯了一點,這個房子不是我祖傳的,而是待我如同親生父親一樣的老師留給我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祖傳的。」
感到手臂上一陣陣疼痛,岳川心中暗自叫苦,可是還得繼續把這個說了好幾次的謊言完善下去:「這種香水清香淡雅,更有著奇妙的魔力可以駐容養顏,甚至能令女子永葆青春。」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岳川心中暗自想道:那些材料可是配製天香續命露的,復活人都沒問題,駐容養顏更是不用說,那麼珍貴的藥材。這個格拉斯能搜集全才怪。
對於岳川口中的奇效,梅塞爾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和一次碰了碰杯,神秘的笑了笑便離開了。走到出口處,梅塞爾又回頭看了看正與客人們攀談的岳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像……不像……」
一些勃艮第地大人物們都向岳川介紹過了,那些小人物也沒有介紹的必要,而且新鮮勁一過去。岳川感到這種應酬倒是挺煩地。後面的跳舞岳川也沒出場,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和海瑟薇一起品嚐著美酒的滋味。\而雷薩克兩人很知趣的遠遠避開,去忙著勾搭與會的貴族小姐們了。
這時候,卡洛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啊,累死了,應付那群人還真累啊,倒是閣下你在這裡悠閒的讓人嫉妒啊。」看向岳川身旁地海瑟薇,卡洛有些歉意的說:「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和岳川閣下說會話呢……」
海瑟薇點了點頭,獨自走開,留下岳川和卡洛兩人在那裡。岳川心道。卡洛終於開始說正題了。
「岳川閣下。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您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呢……」
「哦?是誰?我也想知道是誰和我很相似,這一定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唔……他的名字叫雷蒙德,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現在看到岳川先生,我都以為是看到了當年的老朋友呢。想當初他出遠門的時候,還特意路過我這裡,卻是一直沒有回來啊,真是想念他啊。」
岳川握著酒杯的手幾不可察的抖了下,雖然極力掩飾,可是杯中地酒液還是微微地晃蕩了下。神色自然的將酒杯送到唇邊。那芬郁的酒液流在嘴裡卻和白開水一樣無味。岳川心中思考著,這個卡洛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知道他大張旗鼓的迎接自己必有所圖,可也僅僅是以為他想招攬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然知道雷蒙德。雷蒙德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兩人坐的地方是一個大廳的角落,歌舞的喧嘩聲根本就影響不到這裡,同時,那明亮的燭光似乎也將這裡忽略。岳川扭頭。卻只能看到卡洛那明亮的眼睛,卻無法看清他的五官和表情。不過。這雙眼睛真地很明亮……這時候岳川忽然發現,卡洛一直是在隱藏著自己真實的一面。
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岳川幽幽一歎,說道:「王子殿下如此盛情,我也就不好再隱瞞什麼了。說實話,我只記得自己是在一個貧民家中長大,後來我父母雙亡,是我的老師收我為學生,把我帶出了小村,教我魔法,養我成人。直到前段時間有一個斯達爾家的人來看我,說我是雷蒙德什麼的,其實我根本不記得自己叫雷蒙德,我只知道我姓辰,叫岳川。這次過去就是想向他們解釋清楚。」
卡洛呵呵一笑,「哦,是我多想了,要是雷蒙德來到法蘭克,肯定立刻就跑來找我了,想當我我們可是很好的朋友呢。不過我和岳川閣下也是有緣,如果閣下有什麼需要幫助地,只要一個消息傳過來,卡洛肯定不會有半分推辭。」
岳川故作感動地握住卡洛的手,連聲地說謝謝、謝謝……「不過我倒是很疑惑,殿下您是法蘭克王國的王子,而雷蒙德的家卻是萊茵公國,你們是怎麼認識並且交往的呢?」
卡洛心中一陣得意,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於是呵呵笑著說:「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母親的姓氏就是斯達爾,你說呢?」
岳川恍然醒悟,原來如此啊,這小子和雷蒙德還是表兄弟。唔……難怪他這麼熱情的迎接我,不過看他這樣子分明是篤定我就是那雷蒙德了。不過由此還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如此啊……殿下的母親竟然出自斯達爾這個顯赫的家族啊。」
聽到岳川的話,卡洛有點苦澀的笑了笑:「顯赫什麼啊,現在斯達爾家越來越沒落,唉,都是雷蒙德那小子啊,他一失蹤,斯達爾家都要斷了。要不是有幾個族中的老人頂著,斯達爾都要跌進二流家族了,現在那些小角色的家族都敢在斯達爾家頭上蹦了。」
岳川卻是從卡洛話語中聽到了另一種意思,好像斯達爾家要是沒有沒落,似乎現在應該是查理去守著自己的封地,卡洛應該在王宮裡守著老爹吧。再不濟也應該兩人都在王都,而不是現在這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王位非查理莫屬了。
「那個,似乎一個大家族不應該就只有雷蒙德一個子嗣吧,怎麼也不會面臨著絕後的局面吧。」
「閣下真的不知道?」卡洛奇怪的看著岳川,見他已獲得搖頭,這才說道:「在大陸上,我們三大王室也只是一流而已,但是這不是說我們就是最高的了,在我們之上還有一些並不顯赫但是很強大的超一流家族,他們只是行事低調不引人矚目而已。」指了指正在那裡聊天打屁的貴族們,卡洛有些嘲諷的說:「像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家族的存在。」
岳川心中一陣驚訝,真沒想到這個斯達爾家竟然這麼厲害啊,這下子,就算沒有跟宙斯達成承諾我也得把這個繼承人撈到手啊。
「斯達爾家族、安德烈家族、所羅門家族……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全部,因為我並不是處在頂端俯視……」沉默了一下,卡洛問道:「你明白這種抬頭仰望天空的感覺嗎?」
岳川點了點頭,他知道卡羅說的什麼意思,「人之壽有窮,天之道無盡啊……」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可是我覺得挺有道理的。這些家族都是有著自己家傳的特技。就如同斯達爾家族的占星術,只有嫡傳的血脈才能修煉,而其他的族人都不能。」突然,卡洛手中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電弧,「看到了嗎,我母親不是嫡系的人,和其他旁支的人一樣,我只是繼承了雷電的力量,可是天分不高,到現在也就是三級魔法師的水平,唉……」
「真沒想到你也是一個雷系的魔法師,真是知己啊!」岳川笑著說:「如果只是雷系魔法的修煉,我倒可以把自己的心得傳授給你。」「那真是太感謝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不知不覺的,兩人的關係又進了一步。收回自己的雷電,卡洛接著說道:「雷蒙德的父親早已經病亡,而他只有雷蒙德這一個兒子,事情就是這樣,就這麼簡單。」
岳川瞭然的點了點頭,看樣子血脈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能力啊,這種依靠血脈傳承的能力。不過這些都已經和宙斯商量過了,相信斯達爾家那一關很容易就能矇混過去。
卡洛取過一瓶酒,給自己和岳川都滿倒一杯,目光灼灼的看著岳川,卡洛暗有所指的說道:「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提出來,兄弟有難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你說是嗎?」
岳川笑了笑,和卡洛碰了一下酒杯,用同樣的語氣說的:「沒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乾了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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