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心中的怒火瞬間消散,他猛然記起,面前的海瑟薇作為古斯塔夫家族的長女,就算沒有爵位在身也應該享受貴族的待遇,可笑自己一個小小的男爵就跑來擺地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而且那麼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自己真是騎虎難下了。
「還有,這幾位不是什麼賤民,而是我宴請的朋友。你在這裡侮辱我的客人,就是侮辱我的尊嚴,今天你要是不向他們道歉,我想,你這個男爵的爵位很快就要被公國收回了。」
帕斯惡狠狠的看了看面前的六個人,最後還是單膝跪下向海瑟薇道了個歉,主子都跪了,小的怎麼能不跪,他帶來的那四個隨從也都跪了下去。
「海瑟薇小姐,還有各位,真是對不起,我……」
「還不快滾!」
看著灰溜溜逃跑的帕斯一行人,海瑟薇苦笑一聲,向岳川幾人解釋道:「這個帕斯今天肯定是代表他的主人向我傳達消息的。我們公國最大的兩個家族就是我們古斯塔夫和拉普蘭,我們古斯塔夫家的封地是北邊的哥爾摩城,他們拉普蘭家族的就在公國南部的赫辛基城,我們兩個家族不和,所以……」
「所以你們兩個家族的繼承人在學校裡也不對頭?那個帕斯一定是他主子知道了你回來的消息才派過來的,是嗎?」
海瑟薇點了點頭,「其實我們兩個的家族繼承人的鬥爭在這個學校裡還算是普通的,那些王國、公國的繼承人之間的鬥爭才叫激烈,不過學校裡鼓勵競爭,只要不出現命案就行,反正學校裡光系水系的魔法師很多,就算斷胳膊短腿也能治好。」
賽克斯嘎嘎的笑起來,「那豈不是說以後看誰不爽,只要打得剩下一口氣就行了?唉,剛才真該把那個帕斯揍一頓。」
「學校裡只有老師和學生,沒有貴族和平民?」白展寒疑惑的念叨著這句話,若有所思。
「沒錯,學校裡部分貧賤。這是學院自從建立之初就傳下來的話。剛才那個帕斯一定是聽說你們剛來學校,想要欺負一下你們而已,還有,他那個爵位是去年剛剛繼承到的,見了人就想拿出來顯擺一下。」
「幾位客官,這是你們的菜。」剛才出事時店小二不見人影,這會兒沒事了他來上菜了。
岳川忽然發現自己來了這麼久都沒瞧見掌櫃的,於是問道:「小二,你們掌櫃的呢?」
小二尷尬的笑了笑,「幾位客官,不是掌櫃的不出來,而是我們掌櫃的不在店裡,現在這裡就我和一個廚子,掌櫃的要到下個月才回來,您要是有什麼事情找掌櫃的可以給我留個話,我一定代為傳達。」
岳川擺了擺手,「沒事了,菜別做了,再上幾個湯就行了。」剛剛有了吃興就被人攪掉,桌上的美味也似乎少了些什麼。不過幾人還是吃的讚口不絕。
正在空曠的林蔭小道上走著的帕斯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那幾個隨從不敢去觸主子的霉頭,都小心的跟在後面。帕斯怒氣沖沖的拐進一個造型典雅的二層小樓錢,門沒關,帕斯敲了下門,聽到一聲「進來」之後才恭謹的推開門。
一樓的大廳中,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正背對著自己,躺在沙發上品酒,帕斯見到此人,趕緊收起自己的怒火,腳步也輕了許多。「少爺,那個賤人果真回來了,還帶著幾個夥伴,不過都是生面孔,看來都是剛剛入學的新生。」
「嗯,你做得很好。哼!今天上午那個賤人不是給騎士系送了四匹戰馬嗎?你去讓家族的人抽出來十匹上等戰馬給騎士系送過去,騎士系的人才也很多,我們得多拉攏拉攏。」
「是!」帕斯趕緊應下。
「對了,她答應赴戰了嗎?」
「這……」帕斯心中一顫,這才猛然想起少爺讓自己去找海瑟薇的目的,頓時,帕斯額頭上沁出一滴滴的冷汗。要是讓少爺知道自己揚威不成反被羞辱,少爺豈不是要活剝了自己,還是先把少爺這瞞過去,一會兒再找海瑟薇也不遲。
那個少爺似乎對帕斯很信任,也沒在意帕斯的語氣,自顧自的說:「好,等開學了,我埃德蒙森要讓她知道,水系到底是武士強,還是魔法師強。而且,我還要讓古斯塔夫家顏面無存。」
這時,帕斯身後的一個隨從突然抬起頭,大聲說:「少爺,他撒謊。」
「嗯……」埃德蒙森起身看向那個說話的傢伙,「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傑克你敢!」帕斯惱怒異常,雙眼中滿是威脅之意。
「有什麼不敢的?」那個叫傑克的憐憫的看著帕斯,好像在看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少爺,這個帕斯……」傑克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不過期間還是渲染了自己多麼忍辱負重,帕斯多麼卑躬屈膝。
「好!好!好!」埃德蒙森一連說了三個好,說得帕斯心中一片淒涼,說的傑克心中充滿陽光,彷彿已經看到了少爺對自己的嘉獎。「這裡是韋斯特魔武學院,我也不敢殺你,算你走運,現在,你立刻給我收拾鋪蓋滾出去,以後別說你是我的人。」
「是!」帕斯黯然的向埃德蒙森鞠了個躬,「感謝少爺多年的照顧,帕斯銘記在心。」轉身的那一刻,帕斯知道,從天開始,自己將再也沒有什麼勢力可以依靠的了,一個僅有爵位卻沒有封地的破落貴族,甚至還不如一個有半頃耕地的農民,以後,自己再也沒有貴族的榮耀了。
「誰叫你走的?」
埃德蒙森的一句話聽在帕斯耳中,就像天籟之音一樣悅耳,帕斯激動地轉過身,「少爺,您是說……」帕斯嘴唇抖動著,卻是說不出話來。
「呃……」還在幻想著美好生活的傑克如遭雷劈。
「我埃德蒙森向來言出必行,既然你不願意自己滾,那麼,帕斯,你送他一下。」
「是!少爺!」
看著被帕斯一腳踹出門的傑克,埃德蒙森將杯中的酒液一口飲盡,看著另外三個噤若寒蟬的隨從,若有所指的說:「貴族,永遠都是貴族。賤民,永遠不要想著騎到貴族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