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飛與黑影聽得他的話大驚,都不敢再靠近,白洛飛心裡急的不行,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只得吼道:「你不要亂來!」
明馭風哈哈大笑道:「亂來?什麼叫亂來?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被人奪了去,害的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現在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而你們,一個是我的徒弟,一個是我的下屬,我都救過你們的命,可是現在全背叛了我!眼看著天下就是我的,卻不讓我如願!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了一個墊背的!」他笑的張狂,身體微微著抖,寶寶被他高高舉起猶如風中的一片落葉,隨時全摔下山崖。
白洛飛看的心驚,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寶寶給摔了下去,又不敢激怒他,只得道:「這天下原本的確是你們明家的,我做了那麼多事,只想尋回自己的價值。但是我現在知道家的幸福比得到天下更重要,你把寶寶還給我,我們就當今日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生,回頭我再尋個名醫治好你的傷。到時候你當你的皇帝,我過我的普通人生活!」
明馭風看了看白洛飛,見他此時面色極為誠懇,不想與他虛以委蛇,求生的念頭在心中響起,卻又驀的想起白洛飛生性狡詐,且善於隱藏內心的感情,面色又轉冷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我怎麼可能會相信你?」
白洛飛急的不行,他承認他的確是很少對人以誠相待,可是明馭風手上的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麼可能不緊張?此時不要說是用天下來換,就是用他的命來換他都願意,只是明馭風根本就不相信他。他苦笑道:「師父,生性如你,也知道讓自己的女兒過普通人的幸福快樂的生活。你手中的人是我的孩子,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明馭風看了看他道:「你現在答應我了,只怕等到孩子到手的時候又反悔,只恨不得殺了我!我不可能相信你的。如果非要我相信,也行,你在我的面前自盡吧!你死了,我也就放心了!」除非白洛飛死了,否則他是放心不下的。
白洛飛聽得他的話,拉過手裡的佩劍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道:「師父,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我死後將寶寶交給南煙!」說罷,便欲橫劍自刎。
剛好此時南煙跌跌撞撞的跟了上來,一見白洛飛的動作,只嚇得魂飛魄散,大呼道:「飛,不要啊!」白洛飛聽得她的話頓了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滿是憐惜。南煙接著道:「你如果死了,他就會為所欲為了,普天之下,只怕再沒有能制得住他的人了!」
白洛飛一聽她的話,想想也覺得甚是有理,只是他又如何能放任寶寶不管?
明馭風見南煙出現制止白洛飛的行為,心裡有些著急,恨恨的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兒,胳膊肘兒往外拐!」
南煙也怒道:「你身為父親,卻要親手殺了我的相公,擄走我的孩子,你這樣做,有哪一點像是為人父應有的行為!我愛的是飛,恨的是你,我寧願我沒有你這個父親,也不要失去飛這個相公!你快點把寶寶還給我!」說罷,便緩緩的向他走了過去。
南煙走到白洛飛身邊時,白洛飛怕她情緒太過激動,激怒明馭風,便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南煙見寶寶那個懸在那裡,她的心也隨著寶寶的上下起伏而起伏著。
明馭風怒道:「你這麼想要寶寶,自己過來抱啊!」
南煙心裡著急,也顧不上許多,掙開白洛飛的懷抱便要走上前。白洛飛明白她的心情,但是他更擔心她的安危,這個明馭風只怕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南煙回頭看了白洛飛一眼,示意他放開她。那個眼神極其複雜,有身為人母的歡喜,也有滿滿的擔憂,更有無止境的牽掛,白洛飛頓時一愣,手便鬆了,南煙一步一步的走向明馭風,幽幽的道:「把寶寶還給我!」
她走過來的時候,明馭風有一瞬間的恍神,他突然覺得南煙此時的身影與秦玉燕重在一起,他依稀記得秦玉燕在王府被抄的時候,她被帶走的那一剎那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摸樣也是極為狼狽。心裡微微的一慌,卻忍不住道:「玉燕,是你嗎?」
南煙聽得他的話,微微有些奇怪,心裡卻有些吃驚,看他這副模樣,莫不是迴光返照?如此一來,寶寶豈不是很危險?
還沒容得她想太多,明馭風突然鬆開抓著寶寶的手,向她走了過去,南煙與白洛飛一見他的舉動,俱都大驚。白洛飛見他神色不對時,立時提氣去救寶寶,可是他身受重傷,那口氣卻怎麼也提不起來,傷口受到激盪,反而吐出了一口鮮血。
黑影見此情景,也想出手相救,可是他的輕功太差,飛奔過去抓寶寶時,卻差了分毫!
南煙原本離得最近,可是她的身體極度虛弱,連站立都是勉強支撐,又哪裡還有力量去救寶寶,只驚的大叫道:「不要!」
白洛飛起身遲了些,心裡痛如同刀絞,想也不想,飛起一腳,便將明馭風踢下了懸崖。他一縱身欲躍下懸崖去救寶寶,黑影一見此情形,心裡大急,一把將他拉住。白洛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寶寶往崖下摔落,只嚇的肝膽俱裂,大呼道:「寶寶!」欲推開黑影,還想往下跳,而他的傷又太重,黑影又拚死拉住他,他一時也掙不開,急的淚水都出來了。誰言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尤其是這樣的生離死別!
就在大家都以為寶寶只怕再沒希望救起的時候,只見一個灰白色的影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趕來,單手一抄,便將寶寶接在懷裡,他欲躍上崖,無耐那崖壁長滿青苔,滑得厲害,無處著腳,剛好明馭風落下,那人想都不想,單足輕點他的身體,借力用力,騰的一下,便躍上了懸崖。
那人剛躍上來,便聽得重物落地的巨響,只見那明馭風已摔至崖底,一片血肉模糊。
南煙一見寶寶沒事,喜極而去,忙從那人手裡將寶寶抱了過來!親了親寶寶小小的臉,懸在天上的心也終於著地了。寶寶一到她的懷裡,便安靜的睡了過去。
白洛飛一見寶寶沒事,直感歎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居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還有人能來救寶寶,實在是一件大大的幸事!一家三口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的淚水還未干,又激動的流了出來。忽然想起剛才救寶寶的那人,忙站起來欲向他道謝。
白洛飛見那人的輕功之高,實在是匪夷所思,居然能在半空中借力用力,而用輕功的方法,與他的極像,心裡一時不知他是什麼來歷,但見他的模樣似乎也沒有惡意,已將寶寶還給還給他們,便仔細的打量起他來。那人滿頭白用一根木簪束起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眉眼間甚是慈祥,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道袍,手裡拿著一把拂塵,此時正含著笑看著南煙母子。
白洛飛朝他拱了拱手道:「多謝道長出手相救,白洛飛感激不盡!」
那道長聽見他的話,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也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後道:「你就是白洛飛?」
白洛飛聽他語氣,彷彿知道他一般,但一想自己這些年來在天下間留下的名聲的,知道他的人只怕是極多。只是見那道長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看便知是方外之人,這樣的人又如何會認識他?他心裡有些疑惑,但此時劫後餘生,寶寶又是被他所救,當下恭敬的道:「在下正是白洛飛。」
道長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他道:「不錯,不錯,天庭開闊,有心胸也有氣魄,煞氣也盡消,明馭風居然收了你這麼個徒弟,是他的福氣,只是他實在是不知道惜福!」說罷,還長長的歎息了幾聲。
白洛飛見他甚是清楚自己與明馭風的關係,仔細的想了想道:「道長……」他不敢確定。
道長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沒錯,我正是!」說罷,又歎了口氣道:「我原乃方外之人,原不該過問江湖朝廷之事,只是奈何機緣巧合,雖見他命途坎坷,卻又見他極具慧根,心裡一時惜才,忍不住將他收於門下,只是沒料到惹出這麼多的事端!」
白洛飛歎息了一聲道:「道長說的也是也不是,當初道長若沒有收他為徒,只怕也沒有今日的白洛飛!」
道長看了他一眼道:「福之禍所伏,禍之福所依!天下萬物相生相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南煙見寶寶無事,心裡也安定了下來,聽得白洛飛與那道士的談話,便已猜到那道士是誰了,在旁忍不住道:「道長此時在這裡打機峰,可是你卻種下了那麼大的孽,險些便令天下蒼生所之所害!也險些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道長唱了句無量壽佛,看了眼南煙道:「老道原本料到會有此劫數,原來早日出關來解決那個畜生,奈何山中歲月悠悠,一時忘了幾夕何夕,待到查覺時,已然有些晚了!好在,還未釀成大禍!罪過,罪過!」
南煙撇了撇嘴道:「你現在一句罪過便將自己所有的過錯全部推脫的乾乾淨淨,你可知有多少人因你的一個決定而喪了命,也因為你那一句不知歲月何時而令多少人家破人亡!」一想起剛才的提心吊膽,她就沒好脾氣。
白洛飛見她這樣說話,恐她得罪那個道長,在旁輕輕的推了推她。南煙卻依舊撇了撇嘴,不理會白洛飛的暗示。
誰知那道長也並不生氣,臉上的笑意不減,看著南煙道:「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妥,只是凡事都有個命數,你們注定有這一劫,現在過了便是雨過天晴,同時天下蒼生也一樣雨過天晴!」
南煙瞪著他道:「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阻止,你還真的是很會推脫責任!」
道長笑的有些高深莫測的道:「如果沒有經歷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值得你用心去愛?又怎麼知道他有多疼惜你們的孩子?又怎麼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責任感?」
他的這幾句話把南煙問的啞口無言,她看了看白洛飛。這幾年來,兩人經歷了許多的風風雨雨,她也曾懷疑過他的感情,也曾對他失望過,也曾為他感動,為他傷心過,也為他開心過,為他嫉妒過,也為他吃過醋。等到今日一沉澱,她才現他們的感情已經堅若磐石,這時間再無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將他們分開!
白洛飛聽到道長的話,也微微一愣,他承認他在船上與南煙成親的時候,是戲弄的成份居多,楚王府的再遇,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等到後面的一連串生離死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意志,明確的知道自己此生也不可能離開她,她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幸福!他要給她這世上最大的幸福!
道長一見他們兩人此時的表情,微微一笑,臉上劃過一絲瞭然的表情。從懷裡掏了一些藥丸遞給白洛飛道:「這些是治內傷的良藥,你自己先吃一顆,其它的分給你的那些朋友,一人一顆,雖說不能起死回生,卻是絕佳的藥。就當做是我對你們的補償!」
白洛飛伸手接過,吃了一顆下去,只覺得丹田暖暖的,忙運氣一周,只覺得神清氣爽,忙向那道長道謝。
道長笑而不語,又遞了一個瓶子給南煙道:「我見你身子虛弱,今日剛生產完又如此動心動氣,只怕日後會落下病根,以你的身子只怕後半輩子都得在床上渡過。我這瓶藥旨在固本培源,你服用後除了能將今日的毛病祛除,連同你身子裡原本的那些毛病也能治癒一些。免得你說我不負責任,哈哈……」
他的笑讓南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頭微微的低了低,剛想向他道謝,一抬起頭,他便如同來的時候一般,沒有半些聲息,已然消失不見。
兩人對望了片刻,均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欣喜,白洛飛也不顧黑影在不在身邊,俯下頭便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那一吻滿是情意,滿是溫馨!南煙也微微一笑,便窩進了他的胸膛。
黑影在旁看著他們的舉動,有些不好意思,將頭撇了過去道:「我去看看大家怎麼樣了!」說罷,逃也似的走了。
白洛飛與南煙相對一笑,他的唇又輕輕的覆上了她的唇,溫柔而又纏綿,這一吻裡有道不盡幸福,數不盡的溫暖。南煙身體微微的一顫,全身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這一吻比兩人之間的初吻更動人心,更令人感覺心魂相依。
就在兩人正在纏綿的時候,寶寶的哭聲又傳來,南煙只覺得身上傳來一陣溫熱,低頭一看,原來是寶寶剛才撒尿了!南煙忍不住笑了起來,白洛飛也微微一笑,唇卻不願意離開南煙的唇,可是她現在的心裡卻滿是寶寶,輕輕的推開他道:「寶寶只怕是餓了!」見四周無人,便解開上衣給寶寶餵奶。
白洛飛有些不甘,忍不住在旁搞議,忍不住喚道:「煙!」
南煙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小聲的道:「別吵,寶寶真乖!」
白洛飛臉上劃過一抹不甘,心裡低低的罵:「這個壞小子,居然這個時候煞風景!」如果他要是知道,以後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生下這個小傢伙。朝京的皇宮裡,御醫正在替眾人清洗包紮傷口,經過幾日的修養,大家的外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內傷卻又極難康復,雖然那個道長留下的藥好,卻還是需要一些時間去調養。
南煙現在的心思已完全撲到了寶寶身上,白洛飛心裡極度不平衡,晚上拉過她的手欲與她溫存時,她只要稍稍一聽到寶寶的哭聲,就必然會拋下白洛飛去哄寶寶。這天晚上又是這種情況上演時,白洛飛在她的身邊道:「煙,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此時寶寶正在哭,她的心思都在寶寶身上,根本沒有聽清楚白洛飛的話,問道:「什麼事?」白洛飛歎了一口氣道:「沒事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忍不住又喚道:「煙!」
南煙頭也不回,理也不理他,嘴裡唸唸有詞道:「寶寶乖,寶寶聽話,不哭了,媽媽給你唱歌聽,好不好?」說罷,便將寶寶放在旁邊的搖籃裡,輕輕的哼起了搖籃曲。
白洛飛只覺得失敗無比,有些挫敗的連喚了幾聲:「煙!」
南煙終於回過頭來看著他道:「什麼事?」
白洛飛腦袋裡靈光一閃道:「煙,寶寶也出生好些天了,不能總管他叫寶寶,也該給他起個名字了。」他引不起她的注意,那不如就用寶寶的事情來吸引她吧!
南煙一聽白洛飛的話,不禁有些懊惱的道:「你看看我,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娘,寶寶都生下這麼久,都還沒給他起名字,每日裡叫他寶寶叫的很是順口,卻忽視了寶寶還沒有名字。飛,你看看寶寶叫什麼名字好?」
白洛飛想了想道:「我替他想了好幾個名字,仲謀,思遠,千帆,你看看哪一個好?」好不容易等到南煙理會他,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了。
南煙低低的念道:「白仲謀,白思遠,白千帆。」反覆又念了幾遍,當念到白千帆時,不由得怔了怔,腦袋裡不由得想起那句「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不禁回頭看了白洛飛一眼,卻見他的目光也如那悠悠的江水,溫柔無比。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他是不是告訴她他是過盡了千帆,只有她才是他最終停留的那艘船?
南煙看著如此模樣的他,笑意與甜蜜更溶於眼底,她溫柔的道:「飛,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我是不是你等的那一瘦帆?」
白洛飛微微一怔,一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素來極懂得察顏觀色,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什麼是「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南煙輕輕的偎進他的懷裡,低低的道:「那我們的寶寶就叫千帆吧!你也得寵我寵到老!」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這個朝代是不存在於中國的任何一個朝代,白洛飛又哪裡會聽過溫庭筠的詩?
白洛飛輕輕撫著她的頭道:「自娶了你之後,我都不敢再看其它的女人一眼,又怎麼會不寵你。倒是你,現在心思都在寶寶的身上,根本都不理我!」話說到最後,話音裡滿是委屈,還帶著些許的醋意。
南煙往他的懷裡再鑽了鑽道:「現在寶寶還小,我自然得多照顧他啊!再說了,他一出生,就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這幾日哭的厲害,只怕是被嚇到了!」說罷,又看了看白洛飛道:「你不能拿自己和寶寶比,你是他的父親,也應該要多疼他才是。還有哦,再過幾日,你就要登基了,登基後不許納妃,也不許擴充後宮!」
白洛飛略帶威脅的道:「你以後要是只理寶寶不理我,我可不敢保證不娶其它的妃嬪!」
南煙騰的從他的懷裡鑽出來,狠狠的瞪著他道:「你敢?」那模樣像極了十足十的妒婦。
白洛飛見到她的模樣,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身上再無剛才威脅的模樣,有些討好的道:「煙,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能有了寶寶就不要我。好歹我也要做皇帝了,我長的也很英俊瀟灑,你要是不要我,到時候會有很多女人來搶的。她們若是來搶我,我也很為難,你這麼善解人意,一定不會讓我為難,對不對?」
南煙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他的這些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無賴啊!她正待說話,白洛飛又輕輕的吻上了她的臉頰道:「煙,我好想你!」
南煙不禁一愣,什麼叫做好想她,她不是在他懷裡嗎?有什麼好想的,當她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時,她的臉不禁微微一紅,上衣也不知何時被他解開了,他的唇也溫柔無比的覆了上去。南煙不禁也有幾分沉醉,輕輕的環上了他的脖子。正在此時,寶寶的哭聲又能適時的響起,南煙忙起身要去抱寶寶,卻被白洛飛拉在懷裡,不讓她去。
南煙忍不住道:「飛,寶寶哭了!」
白洛飛輕咬她的耳垂道:「嗯,我知道!」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他的動作,讓她身體微微一顫。而寶寶彷彿與他做對一般,哭的聲音更大了些,也更傷心了些。
南煙終是忍不住又輕輕的推了推他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寶寶怎麼呢?哭的這麼厲害!」白洛飛卻怎麼也不讓,此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采兒的聲音傳進來道:「二哥,嫂子,你們怎麼睡的這麼死啊,寶寶都哭的那麼厲害還不去看看!」
白洛飛不由得歎了口氣,他可真是命苦,只得認命的穿好衣服去給采兒開門,南煙聽到采兒的聲音,臉不禁紅了紅,忙將衣裳整理好去抱寶寶,一看才現原來寶寶又撒尿了。
白洛飛見她緊張的舉動,心裡不禁覺得有些苦,他不過是想和自己的娘子親熱一番,就有這麼多的人來打擾他。最討厭的就是他的那個寶貝兒子,天天跟他搶南煙,等他再長大一點就好好教訓他!
又過了幾日,大家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便相約一起去朝京城裡逛逛,此時的朝京與南煙他們剛回來的時候,已經好上了許多,到處人來人往,一片繁華的景象,商店的門也已全開了,賣藝的,賣小吃的在街頭也到處可見。眾人的心情已大好,而寶寶由於太小,含玉與方武山便留在皇宮裡照看小千帆。
夏瑤看起來還沒有好好逛過朝京,看到這也新鮮,那也新鮮,她與采兒經過這幾日的相處,關係也好了許多,只是兩人一見面還是會拌嘴。可是此時,兩人卻是玩的最歡的兩個。
采兒對白洛飛道:「二哥還算守信用,終於實現了陪我逛街的諾言,今日我要花光你的錢!」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段玉程看著她高興的模樣,不由得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此時一個聲音傳來:「你可不能花光你二哥全部的錢,他還差我十萬兩銀子,把那筆錢給我後,你想怎麼去花便怎麼去花。」
那聲音聽起來甚是耳熟,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蘇四笑嘻嘻的站在他們身後,南煙一見他完好的出現在這裡,忍不住跑過去拉著他的右手大喜道:「蘇四,你沒事就好,這段時間可把我擔心壞了,還以為你出事了!」只是她的話還沒說話,便呆住了,原來她這一抓並沒有抓到他的手,他的右手是空的!
蘇四見她的笑容凝在臉上,笑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出了一點事情,不過還好被我順利的解決掉了,只是掉了一條右臂罷了,還好我的毒功厲害,我要是再慢一點就沒命了!」
眾人一聽他的話,均大吃一驚,大家都吃過明馭風的苦頭,自然知道他的厲害之處,那次合眾人之力才將他除去,見蘇四居然能隻身從他的手中逃脫,不由得大是感歎。
南煙的鼻子微微一酸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蘇四笑道:「你這個笨丫頭,這件事情原本就不管你的事,你哪裡有對不起我。不過仔細算起來,你還真的有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情!」
南煙一時不解,她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蘇四也沒讓她多猜,接著道:「我給你的那本秘籍你都是怎麼學的,居然用了那麼笨的辦法,好在那個吟秋自作自受,摸到了窗戶,要不然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黑影一聽到他的話,眼神不禁微微一暗。
南煙想了想道:「我那時也是沒有辦法,明馭風每次出現都神出鬼沒,我又不會用毒,也只能想到在窗戶上抹上藥水。」她突然想起什麼道:「原來你那個時候就已經到朝京,居然都不來見我!」
蘇四哈哈大笑道:「我那時候的確是來了,只是傷還沒好,躲在學士府的柴房裡養傷,想暗中保護你,沒想到你居然用了我的配方。那一日我剛要現像,你倒好,居然拿把扇子就把吟秋給搞定了,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只是蝕骨散加上我的獨門配方,居然是那麼厲害的毒藥,本來又是一件害人極深的東西,不過卻救了你們啊。吟秋那個魔女,實在是自作自受!」
南煙忍不住道:「所以毒藥那個東西,也是能救人也能害人,就看用的人是什麼心情了。」
蘇四看了看南煙道:「看起來你好像是很有心得,你這個徒弟看來我是收對了!」
南煙撇了撇嘴道:「誰要當你的徒弟了!」她見蘇四要插話,便又急著道:「你不要拿你的那個什麼破書來說是,我只是代為保管,然後隨便看了看罷了,你現在回來,剛好《ap.》,我回去之後就還給你!」
蘇四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看來和你講道理是什麼時候都行不通的,你這個徒弟我也不敢要了!有那麼大的靠山,想想心裡有些害怕!」
白洛飛在旁笑道:「先生的大恩大德,飛是沒齒難忘,十萬兩銀子的事情我也一直記掛在心,一會回宮之後我再給你!」
蘇四笑道:「找到你們這棵大樹,看來我的後半輩子都不用煩惱了,以後我就有花不完的銀子了!以後說書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了!」
白洛飛看了看南煙,再看了看蘇四道:「飛知道先生一向喜歡自由的生活,原本也留先生在宮裡住一段時間,但仔細想想又似乎有幾分強人所難。不如這樣吧,等我登基之後,再給先生一個金牌,整個大燕的境內任何先生行走,再無任何拘束!」
蘇四喜道:「你這個提議我甚是喜歡!就這麼說定了,過幾日我就來跟你討要。而現在我也有了一個說書的絕好題材,就叫做『刁蠻王妃戲群雄,風流王爺戀王妃』。」眾人一聽他的話全笑了起來。
南煙眉頭皺起來道:「我什麼時候刁蠻呢?」
蘇四笑道:「你在王爺的面前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以前我在朝京的時候就沒少吃你的苦頭!若把你以後的拖我說書的那些事全搬出來了,只怕就是『倒霉王妃戲群雄,壞壞王爺識真寶』了!」眾人皆都大笑不止。
南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那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卻又忍不住偎到白洛飛的懷裡去,他的確是慧眼識珠,不計較她的長相,不計較她的那些傳言。
眾人笑的甚是開心,南煙卻見黑影獨自走開了,便拉著白洛飛也跟了上去,只見他走了幾個巷子,終在一個普通的落裡停了下來,那個院子裡一個女子正在洗著衣裳,她身穿粗布衣裳,頭披在腦後,看起來好像還未出嫁。待她將頭微微抬起的時候,南煙不禁一驚,那女子的容貌絕不輸於婠婠與雲蝶兒,縱然一身粗布衣裳也難掩其絕代風姿。
白洛飛也微微一怔,那女子神態安詳的在那裡洗衣,眉眼間淨上純樸。南煙問道:「就是她嗎?」
黑影低低的道:「就是她!如果明馭風當日是把我的妹妹也放在這裡,她只怕也和她一樣的單純可人。」
南煙輕輕的拉了拉黑影的衣裳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她也是無辜的,她根本不知道她親生父親是誰,也不知道她有那樣的身世,那些恩恩怨怨便隨明馭風的離去而煙消雲散了吧!不要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不知為何,她對那女子倒生出了幾分好感,不為她的美貌,只為她眉宇間淡淡的溫柔不染凡塵的神態。
那女子似乎查覺有人在看她,抬起頭來,便見到他們三人站在門口,微微一怔道:「三位可是路人,是口渴了嗎?要不要進屋喝杯水。」聲音清潤而溫柔,雜著一絲淡淡的害羞。
南煙笑著道:「我們只是剛好路過罷了,見姑娘姿容出塵,便停下來欣賞而已。現在也已見到姑娘芳容,這便告辭!」說罷,拉著白洛飛與黑影離去了。
才走開,白洛飛忍不住道:「真是一個不俗的女子!」
南煙聽得他的話,哼了一聲道:「怎麼?動心呢?你師父當年還想把她嫁給你了,要不要現在去娶回來?」
白洛飛笑道:「有了你,我的眼裡又怎會還有其它的女人!」
鍾痕在參加完白洛飛的登基大典後,便決定帶著夏瑤回西秦。段玉程原本想和他一起回去,結果被采兒一哭二鬧三上吊般的給留在了大燕。不,應該叫大周,白洛飛繼位之後改國號為周,史稱周明王。采兒的理由實在是太多,什麼思鄉情,什麼捨不得哥哥嫂子什麼的,全部都用了上來。段玉程又哪裡經得起采兒的折騰,只得隨了她的意,決定在白洛飛登基之後的一個月後完婚。
鍾痕走的那一天,朝陽似金,萬里無雲,朝京清晨的風涼爽而又怡人,夏瑤這段時間與南煙已是極為熟悉,她原本也想像采兒那般想把鍾痕留在大周,只是鍾痕不比段玉程,他還有一個國家,又怎麼可能放得下?她只得打消了她的念頭,怪怪的陪鍾痕回西秦。
自上次破廟的事件之後,夏瑤與鍾痕的感情已好了許多,鍾痕心裡的東西也放了下來,而她的古靈精怪也令鍾痕覺得心生暖意。在有的時候,鍾痕甚至會現,夏瑤的某些舉動和南煙的很像,只是南煙要溫柔些,而夏瑤則要野蠻的多。不過野蠻也有野蠻的好處,她藏不住笑,又天天粘在他的身邊,讓他有幾分歡喜又有幾分憂。
夏瑤拉著南煙的手道:「我真的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能遇上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南煙笑道:「我也這麼認為,我還以為在這裡除了飛之外我再也沒有其它的人可以訴說心事了,沒想到,老天爺還是很照顧我的。」夏瑤一聽她的話,忍不住問道:「你跟白洛飛說了你不是這裡的人的事情?」南煙點了點頭,她接著道又道:「他不會把你當妖怪嗎?」
南煙搖了搖頭,笑道:「當一個人愛你的時候,你就會是他的全部,他也能包容你的全部,你想想看,否則以我的姿容又豈能留得住他的心,他愛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其它的東西。」
夏瑤撇了撇嘴道:「你真是幸福,有一個這麼愛你的人!而鍾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愛上我!」她心裡一直為這件事情煩惱。
南煙不禁失笑,想想也是,鍾痕生性冷淡,對誰都不假詞色,而白洛飛而天天胡言亂語,甜言蜜語從不離嘴,兩人看來實在是有些差別。但是南煙也知道鍾痕是個很倔強的人,一旦用了情,但有些偏執,而她現在也看得出來鍾痕只怕已經愛上夏瑤了。
南煙笑道:「其實你只要仔細觀察,你就會現鍾痕他已經愛上你了,你只要在努把力,憑你的魅力,他還不是手到擒來!咱們二十一世紀的人難道連一個古人都搞不定?好歹也有沉澱了幾千年的文化和智慧,你就放心好了,鍾痕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夏瑤聽得她的話,也不禁失笑道:「是啊!咱們有幾千年的智慧,還怕搞不定一個男人!我現在有信心了!」說罷,還揮了揮拳。
南煙抿嘴笑了起來,夏瑤又問道:「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說罷,她的眼神裡滿是離情別緒。
南煙抱了抱她道:「笨丫頭,這都想不明白,想我了就來看我吧!怕只怕你以後和鍾痕太過甜蜜,根本就不會再想起我!」
夏瑤的眼睛亮了亮,笑道:「是啊,想你了就來看你好了!你也放心好了,我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南煙突然想起雲蝶兒,想了想終是忍不住道:「你有沒有見過雲蝶兒?」
夏瑤笑道:「見過了,聽說她曾經替你嫁給了鍾痕,不過後來生了一些事情,她皈依佛門。她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啊!真是有些可惜!」
南煙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她人其實還不錯,以後幫我多去看看她吧!」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雲蝶兒,她心裡總有絲歉意。
夏瑤撇了撇嘴道:「她可是我的情敵啊,我可不想總去見她,不過你話了,那肯定得見見了!」
南煙輕輕的捶了一下她,旁邊傳來鍾痕的聲音道:「夏瑤,說完了沒有,我們回去了!」
夏瑤又抱了抱南煙道:「我先回去了,以後會再來看你的!」
南煙點了點頭,她便依依不捨的向鍾痕走了過去。鍾痕見南煙也走了過來,朝白洛飛笑了笑道:「你可得把我的話記好了!」
白洛飛鳳眼微微一瞇道:「你就滾回去吧!少在那裡想七想八的,人生知足者常樂也!」
鍾痕的眼裡也是濃濃的笑意,卻走到南煙的身邊,輕輕的抱了抱南煙道:「從今往後,我會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白洛飛那小子要是敢三心二意,你儘管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他的聲音極小,只有南煙一人能聽得到。
白洛飛見到他的舉動,他的話才剛說完,白洛飛便一把將他拉開道:「好好的說話便說話,沒事抱什麼抱,要抱你去抱你的瑤瑤吧!」
鍾痕對他的舉動,也不以為意道:「南煙,記住我剛才說的話!」說罷,還朝她眨了眨眼睛,見南煙含笑著點了點頭後,才拉著夏瑤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白洛飛見鍾痕一離去,便拉著南煙問道:「煙,鍾痕那小子剛才對你說了什麼?」
南煙也不理會他,白洛飛大急,又問道:「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南煙這才淡淡的道:「也沒什麼,只是老朋友敘敘舊罷了!」心裡不禁有些感激鍾痕,他居然替她想的如此周到,只怕白洛飛會問她一輩子鍾痕跟她說了什麼,當然,她肯定不會告訴他。給他留點懸念,讓他心心唸唸,永遠都把自己寵上天。一想到這裡,她嘴角的笑意又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