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相公倒霉妻 正文 第八十二章母子重逢
    南煙見他的眼裡分明有些像火一樣熾烈的東西,兩世為人的她又豈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想起剛才徐清長的表情,她覺得實在是有些丟人。

    她淡淡的對白洛飛道:「明日要去青山找你娘,好生歇著吧!有些事情還是等名正言順了再說吧。」意思再明白不過。說罷,便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白洛飛微微一怔,被她看穿了,不過也沒什麼。不由得在心裡罵起自己來,早知道這樣的話,不如早早的就和她在王府把婚事給辦了。明日去催一下徐清長,日子怎麼還沒定好!做事情這麼慢得改進一番了。

    青山之下的,一處普通民宅裡。侍衛陸無咎正在幫鍾痕換傷藥,那傷已經結疤,卻是滿身都是,更有一條從左胸劃到右胸,看起來甚是可怖。結了疤的傷痕如同蚯蚓一樣遍佈著全身,小麥色的皮膚在油燈下微微泛著光。

    鍾痕的目光森冷,裡面有恨意還有一絲不甘。陸無咎見到他的眼光微微一怔,手不自覺就重了些,鍾痕的眉頭微微一皺,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彷彿那些傷不是在他的身上一般。

    陸無咎心裡微微一驚,他跟在鍾痕身邊已有二十年之久,對鍾痕的習性甚是瞭解,卻是從極少見到他這般模樣。唯一有一次類似的是,皇上將他的生母趙皇后打入冷宮時,那時他不過只有幾歲,目光就如現在這般,冰冷而又有恨意,只是這一次感覺更加明顯了些。

    門外的黑影一閃而過,陸無咎拔劍便刺,劍法純熟,又能快又狠。來人仿似早有預料一般,避其鋒芒險險躲開,讚道「陸侍衛的劍法越來越純熟了,就連老夫都差點中招了。」那人站定卻是白天城。

    鍾痕冷冷的道:「你的膽子不小,還敢來見我。」

    白天城道:「老夫對太子殿下問心無愧,又有何不敢來見你的,殿下受傷的事情我也已經聽說,雖說是在王府附近受的傷,卻與老夫並無干係。」

    鍾痕看也不看白天城一眼道:「你的家事我原本不想多管,但是卻把我也扯了進來就實在是你的不應該了!枉你號稱老狐狸,卻是連自己的兒子都鬥不過,換做是我,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白天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還是打著哈哈道:「那小子自小處心積慮,老夫只是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卻是不日就可以再將王位奪回來。」

    鍾痕斜眼看了看他道:「你覺得你能從白洛飛的手裡奪回來嗎?你的整個軍隊早已被他掌控卻一直不知,王府裡貼身的三千鐵衛也被他一炮轟掉了,你有什麼資本說要得回來?」

    白天城還沒說話,鍾痕接著道:「或許他接位對我大秦來講也是一件好事,你處心積慮要除去他,無非是懷疑他不是你親生兒子,可是他若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就有可能是我的親弟弟了。他若是我的親弟弟,整個青楚也就是我大秦的了。」

    白天城的臉色更加難看,沒料到鍾痕原來把所有的事情已經查探清楚,那句他的親弟弟,讓白天城的心莫名的又痛了起來。這些年來以為已經淡忘,最近卻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每提醒一次都讓他痛徹心扉。只是現在不是心痛的時候,他又怎能忘了今日來找鍾痕的目的。

    白天城笑的有絲諂媚道:「我已托人在朝京打點好關係,白洛飛不日就會接到聖旨,守衛西秦邊界的將士的經費需由他提供。」

    鍾痕一聽他的話,馬上明白話裡的意思,卻還是一臉淡漠的道:「那又如何?」

    白天城道:「只要朝庭一採取行動,青楚便是大秦的囊中之物,有了青楚,攻下大燕便指日可待。」聲音中難掩一抹得意。

    鍾痕披上外衣道:「我大秦攻下燕朝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說到底,你現在手上又沒有兵權,連利用價值都談不上,我受傷的這筆賬都還沒有跟你算,你膽子倒挺大,還敢來找我。」說音冰冷而冷酷,陸無咎一聽這話只見寒芒一閃,長劍又出鞘了。

    白天城喝道:「慢著!」鍾痕把手輕輕的揮了一下手,冷冷的朝他看了過來,陸無咎的劍便停了下來。白天城接著道:「老夫雖然失了兵權,但這三十來年的韓王也不是白當的,朝中的關係經營了那麼久,若沒有一點籌碼又怎敢來找殿下。今日老夫若是死了,自有人會取消朝庭的那個聖旨,殿下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鍾痕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老頭有些可笑,也太自大了,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敢來要脅他,卻不是不動聲色的道:「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什麼?」

    白天城咬牙切齒的道:「老夫別無所求,只求白洛飛的項上人頭。」

    鍾痕眼神的寒意更重,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話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人言虎毒不食子,韓王爺實在是好氣魄。剛才和王爺開玩笑,還望王爺不要見怪。無咎,把我珍藏的冰花玉露拿出來,請韓王爺喝上一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陸無咎在聽到冰花玉露時心裡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逕直去裡面去取了。

    白天城見鍾痕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以為是他的話起作用了,心裡有幾分得意,打著哈哈道:「殿下太客氣了。」

    說話間,陸無咎便將那冰花玉露端了出來,鍾痕親自斟了一杯遞給白天城道:「我現在有傷在身,不能飲酒,還請王爺見諒。」說罷,便將那酒杯遞了過去。

    白天城道:「殿下太過客氣。」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鍾痕淡笑著道:「我有傷在身,現在也有些乏了,希望早日能聽到王爺的佳音。」

    白天城道:「殿下只需靜候,不日便有消息,老夫告辭。」言語中是滿滿的得意。

    鍾痕點了點頭,白天城便離去了。他一離去,陸無咎便問道:「小人實在是猜不透殿下的心意,既與他訂約為何又讓他喝下三日追魂散?」冰花玉露是三日追魂散的暗號,陸無咎跟在鍾痕身邊已有二十年,卻還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鍾痕冷冷的道:「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放過的人,留著又有什麼用?再則,白洛飛這一次能將他擊垮,下次也同樣也將他擊垮,我從來不用沒用的人。此人心機深沉狠毒,還敢來要挾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受人要挾之人嗎?這種人不殺了,留著也只是一個禍患。」

    陸無咎微微歎了口氣,這白天城實在是自尋死路,原來從他一進到小屋開始,殿下便對他動了殺機,而他卻一直不自覺,還以為像他手握重權時一樣。人活到這把年紀,還沒有自知之明,實在是他的悲哀。

    夏日已到,坐在馬背上的南煙只覺得烤得她頭昏眼花,知了在樹上叫個沒完沒了,叫得她心裡煩躁不已。原本的好心情,也消磨殆盡了。好在到了青山之後,都在山林裡行走,倒也甚是清爽。

    一路之上,白洛飛總是擔心她的身體,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時分才到秀峰庵。兩人用過齋飯,又休息了片刻才上路。

    那日南煙是跟著太陽走,一路向東走到的秀峰庵,現在是下午,也跟著太陽一路向西便能走到那個小竹屋了。馬兒緩緩而行,南煙明顯的感覺到了白洛飛心情的變化。他似有絲急迫,卻也有絲焦慮。

    她心裡歎了口氣,他的想法,她也知道。急迫的想見到掛念的娘,焦慮的是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不管真相如何,只是他的身世他也確實需要知道了。

    她輕輕的拉過他的手,往他的懷裡靠了靠。白洛飛微微一笑,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自己又怎能讓她擔心,當下回握她的手,輕輕的道:「我沒事。」

    南煙淡淡的笑了笑道:「這樣走著真無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白洛飛道:「認識你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大方的表現,為夫洗耳恭聽。」

    話沒說上幾句,他又不正經起來了,南煙也不理會他,淡淡的道:「從前有一個寺廟,廟裡住著一個和尚,那個和尚每天都早早的起來唸經。寺廟的旁邊住的是一個屠夫,每日三更便要起來去殺豬。時間長了,兩人就成了朋友,便約定(,)

    誰先起來便叫醒誰。於是有時候是屠夫叫醒和尚起來唸經,有時候是和尚叫醒屠夫起來殺豬。等到兩人都死了之後,和尚下了地獄,屠夫卻上了天堂。」

    白洛飛聽到這裡,眼睛有絲迷茫,問道:「為什麼?和尚天天唸經要下地獄,屠夫天天殺生卻要上天堂?」

    南煙笑道:「那是因為兩個人的心情不一樣啊,和尚叫屠夫起來是殺生,所以要下地獄。而屠夫叫和尚起來是唸經,所以會上天堂。兩人做的事情不一樣,心也不一樣,所造成的後果便也不一樣了。無所謂因果業報,無所謂是否一心向善,佛主們看到的是事情的結果。」

    一聽她講完,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白天城一心想要除掉他,不管他是不是他的兒子對白天城而言都是一樣,傷害是造成了。而他不管願不願意,為了保護自己,都得採取必要的行動。只是白天城若是他的親生父親的話,他若殺了白天城,便是弒父,會被全天下人恥笑。白天城若不是他親生父親的話,他若殺了白天城,便是對養父無狀,會被全天下人說成是不仁不義。

    白洛飛問道:「他那樣對你,你不恨他?」

    南煙淡淡的道:「恨,怎麼可能不恨,只是現在殺了他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而已。」

    白洛飛想起從暗室裡救出南煙的模樣,心裡感慨良多,他那樣對她,她現在還在為他求情。只是白洛飛也明白,她的求情其實是為他而求的,她似乎猜到自己的某些心思,不願自己染上一些污名,實在是用心良苦。

    白洛飛歎道:「他如果不再逼我,以前的事情便算了,但是現在他還在處心積慮的要對付我,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哪怕全天下人都罵我不孝,不仁不義,我也不得不除去他。」

    南煙歎了一口氣,知道他說的也對,他實在是一個天下的禍患。

    突然間,白洛飛的眼睛一亮,問道:「南煙,是不是那裡?」聲音裡有些難掩的激動。

    南煙順著他的手指一望,前面赫然露出一個屋角,不是那小竹屋是什麼?她點了點頭,白洛飛便催馬快步跑過去。

    剛走進竹屋,他們正打算下馬,南煙只覺得眼前閃過一絲刀光,白洛飛便以極快的度將她抱下馬背,輕輕的落在旁邊的地上。

    才剛站穩,那人又攻了過來。白洛飛見那刀光刺來,也不閃避,那人心裡微微一驚,難道還有人不怕刀砍不成?也就是那一刻的猶豫,白洛飛屈手一彈,便將那把刀從那人的手裡彈了出去。那人大驚,自己才十年未出江湖,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後輩?

    那人從地上撿了根樹枝,便又要攻來。南煙這次看清那人身材頗為高大,一身灰布衣裳,眉目間甚是好看,頭已白了大半,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

    白洛飛道:「在下到這裡來是尋人的,前輩是何人,何故如此相逼。」

    南煙也微驚,上次來的時候,並未見到這個人。

    那人道:「這裡不歡迎任何人來,所有闖入者只有死路一條。」

    白洛飛與南煙對視一眼後笑道:「前輩說的實在是有些可笑,這裡是韓王封地,又不是你家的私有地盤,何來不讓人到之理?再則在下雖然不才,卻並不認為前輩能殺得了在下。」

    南煙道:「還請前輩行個方便,我們是來這裡尋一個故人。尋得了便走,決無半點打擾之意。」整天打打殺殺的實在是一件煩人的事情。

    可是那人卻似極沒有耐心,狠狠的道:「這裡沒有你們要尋之人!」說罷,從腰間抽出一把劍便刺了過來。

    白洛飛的眉頭微皺,將南煙護在身後,便準備動手。正在此時,只聽得一個溫和的女音道:「遠清,都說了很多次了,不要隨意傷害無辜,你總是不聽,讓他們去吧。」聲音有些慷懶,似剛睡醒。

    南煙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那日見到的白衣女子了,便道:「敢問是玉問薇玉王妃嗎?」

    那女子還未說話,那灰衣人便怒道:「玉問薇的名字又豈是你們能喚的,本打算今日放你們一條活路,看來你們是別有用心的,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白洛飛一聽這話,便知裡面說話的人是他的娘了,大叫道:「娘,我是飛兒,我來看你了!」叫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

    那灰衣人一聽,大驚失色,劍也放了下來。只得片刻,那竹屋裡便跑出了一身素白的女子,黑如雲,嬌顏半毀。饒是如此,白洛飛還是馬上認出了那沒有殘的半邊臉,不正是他的娘麼?

    玉問薇淚水盈滿眼眶,聲音有些顫的道:「飛兒,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話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因為白洛飛不用回答,她也認為了他那與自己極像的容貌,只不過他的樣子多了分陽剛之氣。

    白洛飛心裡百感交集,十年前以為娘死了,傷心了良久,沒料到今日還能重逢。人言「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他的淚水也似珍珠般滾落,一把抱住了玉問薇,就若小時候娘抱著他一樣,懷裡依舊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讓他安心。

    南煙在旁看著,淚水也盈滿了眼眶,這一對苦命的母子總算是重逢了。卻在旁笑道:「你們別光顧著哭,現在見著了,還是先進屋裡去坐著慢慢聊吧!」

    三人便進來竹屋,那個叫遠清的灰衣人卻若有所思的站在屋外沒有進去。

    屋裡就兩把凳子,南煙坐在床上。玉問薇一遍一遍的看著白洛飛,問道:「孩子,你是真的長大了,都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白洛飛笑道:「就這麼過來了,一彈指的功夫,只是在十年前聽聞娘去世的消息,難過了好久,娘,那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問薇的神色一暗,歎道:「我原本就在王府裡呆的異常難受,而你父王那時對我的態度又有所改變。那日我在怡然軒裡砍柴時睡著了,安青一不小心點燃了火種,還好有遠清,將我就出來後安頓到了這裡,這十年來我倒是過了些清靜的日子。」

    簡單幾句,便將王府裡爭寵殺人的事情輕輕帶過,彷彿那不是什麼傷害,而是解脫。

    白洛飛眉頭微皺道:「是大娘放的火?」安青是白天城原本的妻室,也是白洛天的生母。

    玉問薇點了點,淡淡的道:「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不用再追究了。其實我還得謝謝她,讓我過了十年的安生日子。」

    南煙微微一驚,這個女子將別人對她如此的傷害,都不放在心上,當初她在王府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實在是難以想像。

    白洛飛又問道:「父王為什麼叫你去砍柴?火燒了也會有個痕跡,父王又怎會相信你死了?」

    玉問薇歎了口氣道:「你父王的心性你是知道的,那些舊事也不用再提了。那日大火起來後,遠清便替我想到了,將新進王府的一個丫環扔進了火堆冒充的我。」

    南煙心裡砰的響了一下,沒料到又是一件替屍案,只是那個叫遠清的手段也太那個了,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啊!

    白洛飛又問道:「娘,那個叫遠清的到底是誰啊?他為何這般護著你?」他的心裡都有些疑惑。

    南煙聽得他問,在心裡道:「肯定是你娘年輕時的愛慕者。」卻也不好意思直接講出來。

    玉問薇答道:「遠清是我父親的養子,後來成了我的貼身侍衛,只是我嫁入王府後,他只在暗中保護我,再沒露過面。你小時候落水,還是他救的你。」

    白洛飛微微一驚,沒料到到今日才知道當日救他的人是誰。

    正在這裡,聽得遠清喝道:「白天城,你來這裡做什麼?」南煙大驚,他怎麼跟來了。玉問薇一聽到他的名字,面色大變。白洛飛的嘴角扯過一抹冷笑,他來的可真是時候。

    只聽得白天城道:「洛遠清?沒想到你還活著!」

    洛遠清笑道:「你還沒死,我怎麼能死!」一句話把白天城噎的半死。

    白洛飛問道:「娘,我一直想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語氣中有些急迫,這件事請今日不管如何他都得弄清楚了。

    玉問薇面色一暗,歎了口氣道:「真是冤孽啊!飛兒,這些年來你是不是吃盡了苦頭?他是不是傷害了你?」這件事請又怎麼跟飛兒解釋的清楚,只是她沒料到白天城到這個時候還不放過他們母子。

    白洛飛歎了口氣道:「這些年來他從未將我當成是他的兒子,百般劫殺,也是我命大,今日才能見到娘。前段時日與他生一些事情,我將他趕出了王府。」

    玉問薇的雙眸微閉,歎道:「報應啊!真的是報應!他也該為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罷,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報應啊!真的是報應!他也該為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罷,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飛兒,你想知道這件事請,他也一直想知道這件事情,我們母子難得重逢,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任他欺凌了。今日便與他做個了斷。」說罷,便從旁邊的一個櫃子裡拿出一樣東西,微微泛著白又有些透明。

    白洛飛微微一驚道:「尋親草!」

    玉問薇讚道:「沒料到你也認識這個東西,你是不是他的兒子,他是不是你的父親,今日我們出去一試便知。」為了這件事請,他對白天城解釋了許多次都沒有用,這個尋親草是她托遠清好不容易找到的,難得有今日這個機會,便將這件事請給解決掉。

    白洛飛知道尋親草是江湖上用來認親的最公正最好的東西,本長在雲霧山之巔,極難得到。是不是親人滴血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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