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俊率先調開了視線,端起眼前的咖啡,禮貌地道:「汪先生想必來找南宮御有事,我就不打攪了。」說完,絲毫不顧南宮御想要張口挽留的神色,逕自向樓上走去。
南宮御癡癡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有些憤恨地回眸瞪了汪暉一眼,陰沉地道:「你來最好有事!」說實話,雖然何祁俊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是兩人獨處的時間基本為零,今天那個凌雲也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他才有這麼一個機會,卻沒想到會被汪暉破壞了,真真是交友不慎!
「喂,不用一副要把我生吞入腹的吃人表情。」汪暉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眼底確實毫無懼意,道:「伊烯文想要回來,你那個親愛的哥哥讓我來探探你的意思。」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神色明顯一正,眼神暗沉了許多,良久才道:「我還不想見到烯文!」雖然當年的事情烯文也不能說是十惡不赦,可是現在他和祁俊的關係剛剛有所改善,他不想因為伊烯文的介入再生點什麼意外。
「我看這話你要親自去和你那個哥哥說了。」汪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晾涼地開口道:「南宮希這兩年可謂是事事順利,他手上的那點事也被他做的風生水起,幾個老頭子對他可是滿意的很。」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南宮御當年算是徹底退出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了,雖然對南宮希的怨恨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可是也還談不上原諒,所以聽到他的事情還是下意識地會去排斥。
「御,我知道你和他有仇,不過你們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既然人家已經放低姿態了,你也應該放下了,即使放不開,也應該嘗試著給彼此一個機會。」汪暉說這話完全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南宮希這個人接觸下來,他很清楚那也算是個人物,再說了當年御的媽媽所做的事情也絕對談不上光彩。雖然南宮希的報復也太過了點,不過說到底南宮熏是自殺,而不是死在南宮希手上的。
「說實話,要不是我知道這兩年你和阿姨交惡,今天這話我也不敢說出口。」汪暉放下了手中的寶貝咖啡,正色道:「熏的事情南宮希是要承擔一些過失,但是全算在他頭上對他來說也並不公平。」
「汪暉,你要是來作說客的,那不好意思,我沒空招待你。」南宮御顯然對自己這個哥哥還是很感冒,臉色陰沉的可怕,更是直接開口趕人。
「好,好好,我走,不過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汪暉搖了搖頭,看到好友那可比臘月的冷酷表情,趕忙起身告辭。
祁俊在下樓來看到獨自坐在沙上的南宮御時,微微有點詫異,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眼角瞄到他黑沉的臉色才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對。走向門口的步伐微微一頓,祁俊對自己的多事深感無力,可是雙腿彷彿有意識般已經將他帶到了南宮御跟前。
南宮御的雙眼很冷,透著一股深深落寞,令看者心顫。祁俊看著這樣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心理就湧現上來絲絲的擔憂,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了?」
「啊?」南宮御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看到祁俊立刻跳了起來,牛頭不對馬嘴地道:「我給你再煮杯咖啡。」
祁俊看著不遠處他忙碌的身影,微微歎息一聲,對於自己剛才的多事剛到自我厭惡,尤其是在對方根本就不願意領情的情況下,那自厭的感覺更是升級了不少。
他微微走近了南宮御,聲音已經沒了剛才的關切,取而代之的是覆蓋上了一層戒備和冰冷,道:「我不想喝咖啡,不過還是謝謝你。」
祁俊的話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南宮御還是敏感地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疏離,原本就混亂的心此刻更是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失望和空虛,他僅僅只是怔了數分鐘,就放下手中的東西追了出去。
祁俊人已經走到了數下,他快步追趕上去,拉住他的手臂,道:「俊,剛才我不是……」
「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剛才是我逾越了。」祁俊神色平靜,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平靜地看著,輕輕地道。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本能地抓緊了他的手臂,眼中盛滿了懊惱,嘴巴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說實話,剛才祁俊多少還是被他的態度傷到了,但是他已經善於隱藏,此刻更是將自己整個人都藏了起來,嘴角甚至還泛起笑容,道:「我的手臂被你抓的有點痛,你能不能先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