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聊。」凌雲很顯然不太適應身上的黑色西裝,脖子彆扭地不斷扭來扭去,臉上儘是不厭煩之色。宴會一向都是一種無趣的活動,尤其對凌雲這種喜歡自由和瀟灑的人來說:「俊哥,我錯了!」
「你錯什麼了?」祁俊優雅地站著,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眼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個魅惑的淡笑,輕聲道。
「俊哥,你肯定是一早就知道穿這一身會憋死我,所以才會沒有猶豫地同意了我的建議。」凌雲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痛苦地道。眾人時不時投過來的視線,讓他雙眉緊蹙,非常不悅地瞪了回去。
「你活該,誰叫你出主意讓我們穿成這樣。」凌風一張撲克臉,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緩地道。
他們三人即使站在角落裡,也很輕易地成為了大家視線的聚焦點。原因無他,他們三個雖然來祝壽,可是從裡到外一身黑,就連領帶也是一抹黑,能不成為大家側目的焦點嗎?
「你!」凌雲有些咬牙切齒地瞪了眼自己的哥哥,卻在看到祁俊細微的面部表情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美女挽著帥哥出場的經典場面。
南宮御一身銀色的西裝,英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臂彎處挽著一個嬌巧玲瓏的女子。女子很美,一身淺粉色的抹胸小禮服,披肩的捲翹長,一雙明亮的大眼,嬌艷的紅唇,巧挺的秀鼻,笑時淺露的小酒窩……金童玉女的組合,驚艷全場。
女子不知道跟南宮御說了什麼,南宮御臉上儘是寵溺的笑容,點了點女子的鼻頭……遠遠看去,一副情深依依的妙景。
祁俊臉上依舊在笑,可是那笑意並未達到眼底,他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遠遠地注視著遠處的那一對璧人。
「她就是伊烯雅,御少的未婚妻。」杜厲寺那日隨著汪暉離開,卻並沒有從他那裡再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在詫異祁俊身份的同時,卻現自己的思緒不知道何時被對方占的滿滿。
「是嗎?」祁俊面部表情未動,將手中的酒灌入咽喉深處,語調輕鬆地道:「他們很配。」握著高腳杯的手有些僵硬,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力,手中的杯子經受不住他的力道,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出醜!絕對不能!
「祁俊,我想跟你聊聊。」杜厲寺一臉的沉重,雖然祁俊掩飾的很好,可是他還是看出了他的不妥,心微微一滯,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祁俊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了凌雲,努力控制住不讓別人看出他手臂的顫抖,放下後看似隨意地插到了口袋裡,卻無人看到袋中的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內。
小花園內,祁俊默默地走著,靜靜地平復剛才的那些情緒,卻無法揮去腦海裡那令他感到受傷的一幕。
「祁俊,我知道以前烯文他們傷害過你,我希望……」杜厲寺望著祁俊的側臉,心裡幽幽歎息一身,道。
「希望,希望什麼?」祁俊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微微抬高了視線,望著頭頂上的一彎明月,道:「希望我大人大量,不要計較,還是希望我手下留情,或者希望我當什麼都沒生過。」
「不,不是!」杜厲寺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主動說出這種話來,這也無疑坐實了他的揣測,令他雙眉緊蹙,擔憂地道:「如果你此來只是為了要討個公道,那麼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讓他們當面跟你道歉!」
「哈!笑話!」祁俊收回了視線,微微轉身望向身旁之人,道:「學長,沒想到你這麼天真,這個世界上的公道不是只掌握在強者手中嗎?」
看到杜厲寺臉色瞬間一白,祁俊笑得更是愜意,道:「學長還真是強盜理論啊,當年的事他們僅僅說一句對不起,我祁俊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了呢?」
「祁俊,你?」杜厲寺沒想到眼前人一副笑顏,卻可以說出這種讓人難堪的話,他在為他感到心痛的同時,心底的擔憂更甚,吸了一口氣,道:「你真的覺得當年你被他們陷害的事情,御少就真的是一無所知嗎?」
印在眼底的是祁俊毫無血色的臉,杜厲寺終究不忍看到他難過,張了張嘴,道:「我只是不想你再次被傷害。」
有些事,有些真相永遠都是殘酷的,說這話的人明白,聽到這話的祁俊更加明白,可是當他成為這個故事的主角時,心還是像被硬生生切開般,血淋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