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聞言,笑著伸出手跟郭天河握了握,語氣風趣而不失嚴謹地說道:「郭處長!在那樣的環境下您能夠鎮定的指揮咱們調查組的同志們克服恐懼,跟大火做抗爭,雖然我不清楚當時火災現場到底有多危急,但是我自認在那樣的環境下,絕對不可能做出向您之前的那種冷靜個果斷,就憑這點就值得我和張廳長兩人學習。」
閩南市的問題他在省城工作時候就早聽單位同事到閩南出差回去後提起過好多次,省委幾次派調查組到閩南市的事情他更是略有耳聞,而對方年紀輕輕就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打開這個局面,說明對方一定有過人之處,否則省委也不會任命他為閩南市委書記,不過現在被一位比自己年紀小上好幾歲的年輕人用領導稱讚下屬的口氣表揚,郭天河的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口德彆扭,不過彆扭歸彆扭,他卻明白對方有這個政治資本,首先對方的級別就要比他高上兩級,再加上人家又是東南省財政收入最後的城市的市委書記,人家有這個語氣跟他說話也也是無可厚非。
郭天河想到這裡,很快地將自己不平衡的心態調整過來,語氣裡略帶恭敬地說道:「張廳長!吳書記!我們調查第一小組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把這家公司這三年來進口單據認真的翻查了一遍,起初並沒有發現什麼,這家公司的所有單據都非常齊全,甚至齊全到無可挑剔,直到我們的一位同事發現兩張同一組號碼,同一個日期,貨物品種相同但是數量卻又不相同的進關單之後,我們順著這個方向進行調查發現對方採用假進關單的方式逃避關稅,大量的從事走私活動,而且憑我們現在所掌握的這些單據上的數目來看,這家公司這三年來走私的數量相當可怕,當然了。這些目前都是我們的猜測,最後的定論要等我們將這些單據送到海關,跟他們所保存地進關單存根進行逐步核查。」
吳浩聽到郭天河的介紹,臉色逐漸變的凝重起來,他仔細的考慮了許久,正準備開口說話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吳浩拿出手機一看見是陳新的手機號碼。馬上對張良和郭天河說了聲對不起,拿著手機走下中巴車,問道:「陳新!你到哪裡了?」
「吳書記!我已經回到閩南市,剛下高速公路,我現在馬上把東西送到您宿舍去。」吳浩的話聲剛落下,電話裡馬上傳來陳新恭敬地匯報聲。
吳浩聞言,想了想,吩咐道:「陳新!我現在正在深港區這邊。你直接把車子開到這邊來,到了以後就在車上等我。」吳浩說完就掛斷電話重新走回中巴車上。
吳浩回到中巴車上,見張良正跟郭天華交代到海關調查的事宜,也不打攪張良,直到張良吩咐完之後。才開口說道:「張廳長!我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這家公司能夠在三年裡使用假進關單明目張膽地進行走私活動。而且還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說明海關內部一定有內鬼,跟這家公司內外勾結,所以調查取證的事情我們應當先緩一緩,慎重的安排清楚每一個細節之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目前我們還不清楚海關及我們本地的官員到底有多少人是這家公司的保護傘。但是能夠將這起走私活動做得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的,說明這些內鬼裡其中地一部分人的職務絕對不低。起碼也是科級以上掌握實權的幹部,地方的幹部我們還好處理。但是海關是直屬部門,我們要查明內鬼必須從上級海關部門下手,這樣吧!證據的事情暫時先保密,不管對方是否會知道我們手上有這些證據,對外就稱證據被火燒了,至於調查地事情就等中午我們一起趕到省城向夏書記做完詳細的匯報之後,請夏書記幫我們出面協調。」
張良聽到吳浩地建議,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心急案件能夠盡早的水落石出,竟然忽略了最關鍵的一個環節,險些又犯了常識上的錯誤,此時的他在感激吳浩及時提醒的同時,更加佩服吳浩的思維能力,就點頭贊同道:「吳書記!都說心急則亂,看來這句話一點都沒錯,我是一名老警察,剛才要不是您提醒,估計我又要犯致命地錯誤,您地分析確實有道理,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相當重要,所以在求證地時候我們更需要小心謹慎,等武警到閩南之後,我先把調查組這邊安排妥當,然後我們中午一起回省城。」
「張廳長!從今天這場縱火案來看,我覺得調查組現在已經不適合再住市賓館那邊,待會我會讓市委接待處找一處新的地方,然後調查組就搬到那邊去。」吳浩說到這裡,見到自己地車子已經停在前面不遠處,就接著對張良說道:「張廳長!現在我們就先分頭行事,我負責火災現場的事情,你負責調查組那邊的事情,等待會上班以後我先跟夏書記的秘書聯繫下,問問看夏書記中午什麼時候有空,然後我再跟你聯繫。」吳浩說完,等張良點頭同意之後,就走下中巴車向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吳浩坐進自己的車裡,陳新馬上轉身將一個厚厚的牛皮帶遞給吳浩,並恭敬地說道:「吳書記!東西都在這裡,那位大姐說,她很想見自己的丈夫,讓您幫幫她,她說會等您的電話,如果您沒打電話給她的話,那她明天就離開省城。」
吳浩接過牛皮帶並沒有急著拆開,他聽到陳新的話,這才想起自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但是想到省委調查組現在正對金星宇進行審問,這個期間想要讓他們夫妻倆見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他畢竟失信於人,想到這裡吳浩輕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從電話簿裡找出劉梅的手機號碼,直接就打了過去,沒多久手機裡傳來劉梅焦急地問話聲:「吳書記!我是不是能見我們家老金了?」
吳浩聽到劉梅地話。歉意地說道:「劉大姐!對不起!省委調查組現在已經找金書記談話。這段期間估計你想見他是不可能地。所以你想見他。那要等調查組對金書記地調查結束之後。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地。另外為了防止一些人狗急跳牆。根據省委地決定。目前我們對外是稱金書記潛逃在外。所以如果有人找你。或者問你金書記地事情時。你就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最好能幹配合我們。及時地給我們打電話。這對將來金書記量刑地時候會有幫助。」
劉梅她從得知丈夫已經自首之後。就明白案件在沒有審理結束之前想見自己地丈夫那根本是不可能地。但是那種僥倖心理讓她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抱著唯一地希望。可是現在當她聽到吳浩地話悲傷地眼淚就不停地從眼眶裡往外冒。她緊握著手機。對吳浩說道:「吳書記!我明白這件事情讓您非常為難。雖然您跟我們家老金是對手。但是您卻是我所見到地那麼多官員裡最有人性地官員。在此我謝謝您在我們家老金落難之後。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伸出援助之手。您剛才說地事情我會記在心裡。我明天早上就會回老家。如果那天我能見我們家老金地時候。拜託您給我打一個電話。」
吳浩聽到劉梅地話。愧疚地回答道:「劉大姐!你放心。金書記這邊我會幫你照應著。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地。」
「吳書記!謝謝您!您地時間非常寶貴。我就不打攪您了。再見!」劉梅聽到吳浩地保證。聲音哽咽著回答感謝道。
吳浩掛斷電話。看了看自己手上地牛皮帶。對陳新說道:「陳新!你辛苦了。今天中午我估計還要再去省城一趟。待會你送我到辦公室之後就直接開車回宿舍去睡會。等中午出發地時候我會打電話通知你。」
吳浩地客套話無疑是讓疲憊不堪地陳新受寵若驚。精神大振。他跟了吳浩這麼久。在剛開始地時候曾經被吳浩批評過之外。吳浩像今天這樣跟他說話還是第一次。讓他地心裡升起一股士為知己者死地心態。
跟吳浩這些年來,他在工作上始終都是矜矜業業,時刻提醒著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名領導的駕駛員,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都時刻牢記於心,雖然這些年下來他的收入相對來講要比其他的駕駛員少很多,但是吳浩卻從來都沒虧待過他,他的待遇也跟著吳浩的進步水漲船高,回想當初自己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駕駛員,可是四年下來他卻已經是閩南市委小車班的副班長,享受副科級待遇,而且市委辦公室還給他安排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宿舍,就他現在所獲得的東西,對許多駕駛員來講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陳新連忙回答道:「吳書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一點都不辛苦。」
吳浩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於陳新這幾年來的表現他是越來越欣慰,現在對他來講陳新絕對是可以相信的駕駛員,吳浩臉上帶著笑容,語氣親切地說道:「你就別謙虛了,辛苦不辛苦,我心裡明白,好了!你再等我一會,我下去交代幾件事情,我們就回市委。」吳浩說著就推門走下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