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摟過阿梅的肩膀,倆姐妹靠在一起,感受從阿梅那微微顫抖的肩膀上傳來一陣對未來毫無把握的未知恐懼,想要給她些許安慰。
「好吧,我先說,梅梅啊,你覺得這個趙翔雲會不會把寶寶帶走啊?我說真的,胡鬧歸胡鬧,但我是知道我沒有權利干涉這些的,畢竟他才是寶寶的真真爸爸。」阿靜一時間還不能習慣這個突然闖進她們的生活的男人,心裡也有些擔憂,雖然剛才她張牙舞爪的發飆,但她是在害怕趙翔雲會帶走寶寶。
倆人的經歷不同,卻過得同樣的淒苦,同樣承受了太多生活的磨難。
阿梅的反抗的就是默默的承受,一種無聲的抗拒,用生命在抗拒,甚至威脅到生存她還是選擇承受,要不是最後寶寶帶來的希望,她根本不會想到要躲避。
阿靜在剛剛被騙進那個圈子裡的時候無知的以為是愛,在發現一切都是假的後也反抗,在反抗無力後也是選擇了默默的承受,但阿靜的沉默是在為再次反抗做準備,所以她很快逃離了那個圈子。
只是生活是無情的,無情到將你改變了你還沒有感覺,阿靜脫離了那個圈子後卻沒有逃脫命運的安排,最終她自己還是進入了這個圈子裡來,雖然不再被人控制。
自從遇到阿梅母子後,母愛氾濫的阿靜顯得更張揚了,她就像是一頭母獅子一樣隨時警惕著這個世界,面對威脅時她要保護阿梅母子,其實她的張牙舞爪不過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她是阿梅母子的依靠,她別無選擇,雖然她的內心同樣軟弱。
「阿靜,翔雲他不會帶走寶寶的,我知道他不會,翔雲是個很重情誼的男人。」其實阿梅剛才就是想問阿靜趙翔雲會不會帶走寶寶,見自己的好姐妹也有這樣的擔心,反而過來安慰她,或者說她是在給自己打氣。
「哎!梅梅啊,你讀書那麼多,本是應該做大事的人,狗日的趙翔雲耽誤了你一輩子,老娘要他補償補償!趙翔雲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這事兒我去說,不給個百八十萬的,老娘跟他沒完!」阿靜突然發狠道。長時間的原始交易生活,讓阿靜除了阿梅母子外,對誰都不願意相信,不管對誰都習慣用錢來說話。
「呵呵!阿靜,你還是這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其實翔雲是個很不錯的人,雖然這兩年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下子就能發達了,但我感覺到他還是原來的他,他並沒有因為有錢了就變壞了。」阿梅被阿靜的發狠逗笑了。
「梅梅,你別笑,我是認真的,有錢男人各個都壞!不行,我得找他去,萬一等他和寶寶熟悉了拐跑了寶寶,到那時候他就不要你了。還是把錢放進自己口袋裡穩當一點。」阿靜說著就要起身去找趙翔雲。
阿梅見阿靜還真要這樣,趕緊將她拉住:「阿靜,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也不能這樣啊!翔雲他不會不管我們的。」
被阿靜這一鬧,原本阿梅是來找她尋求慰藉的,結果倒變成了她過來安慰阿靜了。女人的情誼就這麼奇怪,她們是弱勢群體,總喜歡用群體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安全,在她們沒有自己的家庭前,姐妹的事就是她們的大事,有了家庭後,家庭就是她們的大事。阿靜由於生活的原因過得很孤苦,阿梅母子就成了她的依仗,保護阿梅母子就是她的責任,阿靜儼然已經是這個奇怪的家庭組合的家長。
「梅梅,現在不說清楚,以後你哭都沒地方哭,梅梅啊,我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說不定我哪天就得病死了,你和寶寶怎麼過啊?不行,我還是要去找他去!一定要給錢。」阿靜的倔脾氣上來了。
阿靜因為年輕長得漂亮,雖然在這個圈子裡混得還不錯,但她知道做這種出賣青春的事不是長久的辦法,而且危險性是很高的,一旦患病就不能再掙錢,沒錢就沒有辦法醫治自己,她見過太多的姐妹患病後無錢醫治最後無奈的回了老家等死,所以阿靜把錢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樣的重要。或者說對於做她們這一行的女人來說,錢就是她們的生命,她們是用生命在做交易。
「阿靜,現在翔雲找到我們了,你也別做了吧,以前你是為了照顧我和寶寶,現在就讓寶寶的爸爸來照顧你好嗎?我們是姐妹,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在一起。」阿梅真誠的說道。
「梅梅啊!我還做什麼呢?又沒文化又沒技術,我也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去做普通工人連養活自己都困難,做一天算一天吧,哪天死了就算了。以前我還想給你和寶寶存點錢下來呢,現在不用了,寶寶有個有錢的爸爸了,可是我擔心你啊!梅梅,你長得沒有別的女人漂亮,再說就算你長得很漂亮,但是你會老啊!有錢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你看我現在要錢比別人多還是有人找我,可是等我老了誰還會來找我啊?!」阿靜歎口氣說道。
倆人這樣的話題已經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了,阿靜知道阿梅是為了她的將來才這樣勸她,但她卻總是沒辦法讓自己改變這樣的生活習慣,她也嘗試過進工廠和阿梅一起去打工,但每每只是幹不到兩天,要麼和工人吵架打架被炒魷魚,要麼乾脆就和領導幹架被趕出來。
阿梅終究還是沒有攔住阿靜去找趙翔雲,不過阿靜答應了阿梅不問趙翔雲要多少錢,但一定要趙翔雲給一個具體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