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工資我都……我都寄回家了，存折……存折上……還有五萬多，平常……估計用了一萬多塊。」朱學鋒聲音越說越小聲，老臉漲得通紅。
「啊？！你怎麼用了那麼多？食堂員工不是吃飯不要錢的嗎？我以為你都寄回家了，你都幹了些什麼去？」趙翔雲也驚住了，他雖然不知道朱學鋒幹了些什麼，但一個食堂員工的每月開支是很小的，吃飯不要錢連衣服都是工作服，他知道朱學鋒平常沒什麼別的愛好，不抽煙也不喝酒就一點日用品開支就可以，一個月一百多兩百就夠了。
「你用了一萬多塊？！不到一年時間你就用了一萬多塊？！我的天啦！」玉兒驚呆了。
在小女人心目中，一萬多塊錢全家人幾年都用不完，可是自己弟弟一年不到一個人就把它給花掉了，這能不讓她驚訝嗎。那時候家裡窮，爸爸媽媽為了她們每學期幾十塊錢的學費都好難籌夠，她升上高中後，還一度因此而面臨失學的境地。要不是爸爸媽媽疼愛她，家裡可以讀書的就只有弟弟一個人。一般家庭有重男輕女思想，在家庭經濟不好的時候，往往只會讓男孩讀書，而讓女兒回家幫助家裡幹活。
「我……」朱學鋒的腦袋垂得更低了，他根本不能給自己姐姐解釋這些錢是怎樣花掉的。
朱學鋒在食堂主持工作，好歹也算是食堂老大，其它工人難免會要巴結他一些，以期在平常打飯的時候會得到一些好處。像老李和老劉這些老油子當然就更會想盡辦法和朱學鋒打成一片，就像那時候他們引誘趙翔雲一樣。朱學鋒在家的時候是個乖孩子，只是知道讀死書一心要考上大學脫離農村，結果復讀三次也沒能改變命運。
在來深圳之前，老實的朱學鋒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和一般大男孩一樣對女人的神秘充滿好奇。他老李老劉的帶領下去皇崗村的一些地方玩過後，從來沒有嘗過女人味的朱學鋒食髓知味迷失在那極度快樂裡再難收手。那時候朱學鋒還不敢大量的在食堂裡摳錢，而玩外面的女人是要大量的錢財支撐的，於是他就試著慢慢的增加了剋扣食堂公款。因為趙翔雲不重視食堂的財務管理，這讓朱學鋒唱到了甜頭膽子也就越來越大，最後不僅虛報假帳還壓縮了工人伙食質量，連小店的收入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趙翔雲稍微想一下便大致知道了朱學鋒花掉的錢去了哪裡，他也是從打工基層做起來的，他知道要是像朱學鋒一樣老老實實的在工地幹活，唯一能夠讓他花掉這麼多錢，就只能是在外面找女人。這雖然不是一個無底洞，但兩三個月花出去一萬多塊還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並不是說在朱學鋒身上就行得通。趙翔雲想不明白的是，朱學鋒剛開始絕對不敢大量貪污食堂的公款，讓他膽大起來是最近兩三個月食堂頻繁更換主管後的事情，而一個人剛貪污了錢是不敢明目張膽的亂花的，除非他有後台。在趙翔雲的手下做事，誰的後台都是他，朱學鋒當然不敢仰仗他來貪污他的錢還敢明目張膽的大量花掉，而且朱學鋒花掉這麼多錢還是在短時間內的事情，這就讓趙翔雲更加的想不通。趙翔雲也有這種經驗，他也和老李他們一起去幹過，要是每晚都出去找那種普通的女人也用不完。當然找高級的那種就說不准了，一個晚上都可以用掉，但朱學鋒還沒有那個本事也不會那樣幹，他畢竟還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會捨不得的，老李他們也沒有這種經驗教給朱學鋒。趙翔雲自己在必須要花這個錢的時候都很肉疼的，雖然他花這個錢請人玩了還有機會回報也一樣難免心疼，他也是窮苦人家出來的。
「你是不是在外面包養了個女朋友？」趙翔雲突然想到阿芸的經歷，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朱學鋒為何會在短時間花掉一萬多塊。
「……」朱學鋒身子一抖，抬頭看了趙翔雲一眼說不出話來。這是他不想說的，但他不知道趙翔雲為何會知道，他以為沒有人會知道這事，因為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也沒人看見過他和那個她在一起。
「包養女朋友？！小五，女朋友為什麼要包養？」玉兒驚訝的問道，這個農村裡剛來到大城市的小女人哪裡會知道這些。
「玉兒，這事你不知道，以後你會明白的。小朱，是不是？本來我可以不用管你這事，但你是拿了食堂的錢，所以我不得不問清楚你把這些錢拿去幹了些什麼。」趙翔雲不知道怎樣給玉兒說這些讓女人臉紅的事情，只好轉頭逼問朱學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