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哪裡不會知道老公的意思,借口下去買菜出門而去。
當倆兄弟喝得正酣的時候,阿嬌和阿芸一起進門來。趙翔雲看到阿芸蓬頭散髮滿臉憔悴的樣子,心中不覺一疼。畢竟倆人同居那麼久,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少還是有感情。但想到那天她趕自己出門的時候一點留戀都沒有,心又不由的硬起來,不理睬她轉頭繼續和堂哥喝酒。
阿芸接到阿嬌的電話,衝下樓攔了的士就往阿嬌家趕。進門看到趙翔雲坐在屋子裡渾身完好,往日的擔心落地也心安不少。但看到這個夜夜和自己恩愛纏綿的愛郎,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回頭就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和趙翔麟喝酒,當下這幾天為找他受的苦楚湧上心頭,不由得悲從中來,衝過去抱住趙翔雲哇的大哭起來,邊哭邊擂起粉拳打趙翔雲邊哭訴「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嗚嗚嗚……這麼多天你都不給我電話……嗚嗚嗚……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嗚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嗚嗚嗚……我以為你死了呢……嗚嗚嗚……你讓我也死了算了……嗚嗚嗚……」
阿嬌和趙翔麟看到阿芸哭得淒慘,不覺得跟著傷感起來,眼裡也是濕漉漉的一片,都跟著指責起趙翔雲。
原本趙翔雲看到阿芸抱著自己哭得淒涼,心裡也是淚水漣漣,但阿嬌和堂哥的指責讓他大感委屈,倔強的橫下心沒動作,只管大口的往嘴裡倒酒。
阿芸哭得地動山搖,哪知情郎無動於衷,心中由悲轉怒,搶過趙翔雲的酒瓶咕嚕嚕就往自己嘴裡倒。趙翔雲和堂哥喝的可是高度白酒,她一個女孩子哪裡能喝,這不是找醉嗎?阿嬌趕緊去搶酒瓶,但哪裡能搶得過正傷心的阿芸,被阿芸一個掙扎,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並嘩的一聲打翻了桌子,滿桌酒菜湯汁全部倒在阿嬌身上。
「滾!」阿嬌倒地後,趙翔雲站起來伸手又是給了阿芸一個響亮的耳光並怒吼一聲。
在阿嬌搶阿芸的酒瓶的時候趙翔雲並沒有管,他也不知道阿嬌是被阿芸無意拉倒了的。心裡冰塊正緩緩解凍的趙翔雲只以為阿芸想喝酒醉借酒裝瘋撒野也就沒攔她,連看一眼這樣的女人都沒了興趣。但看到阿嬌倒下來時,他想扶但自己是坐著的根本反應不過來,再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嬌被隨後反倒的酒菜弄得狼狽不堪,肚子裡那暴烈性子再也壓制不住,你個女人就不想這是別人的家,哪有在人家家裡撒野還推到主人的呢?抬手就往阿芸臉上打去。
這個耳光就比在水圍村阿芸家的來得響亮有力,一巴掌將阿芸打得頭暈腦脹說不出話來,悶在原地好一陣才知道哭。傷心加憤怒的阿芸徹底的暴走了,鼻涕眼淚橫飛撲向趙翔雲,邊抓打趙翔雲邊哭罵道:「……嗚嗚嗚……你打死我吧……嗚嗚嗚……你打死我吧……嗚嗚嗚……」
對著耍潑辣的阿芸,趙翔雲也徹底的沒招。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二次打女人,而且兩次都是打的同一個女人,真是作孽啊。
趙翔麟原本想做個好事勸和倆人,阿嬌去搶酒瓶的時候就沒管埋頭喝酒。酒還沒下肚聽得嘩啦一聲,抬頭看到阿嬌滿身酒菜湯汁坐在地上眼淚汪汪,不由大怒:「滾!都給我滾出去!太不像話了!」
被趙翔麟這一聲大吼,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只停了幾秒,傷心加羞憤的阿芸哭喊著「讓我去死了算了……嗚嗚嗚……」就往陽台跑。阿芸是真的心碎了,這鬧成這樣不是她想要的,但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她不想死也覺得活著沒意義,跑到陽台停都不停直接就往欄杆上爬。
趙翔雲見勢不妙,用百米衝刺的速度一個箭步衝向陽台,強大的爆發力使趙翔雲雖然比阿芸慢起步很多,但在阿芸爬上陽台欄杆的同時就到達。趙翔雲在阿芸翻上陽台欄杆的一瞬間,抓住她的胳膊,為了防止她掙扎,還特意的在出手的瞬間抓住了阿芸手臂上的麻筋上。當然,以趙翔雲的臂力,就算阿芸騰空在陽台外面,他照樣可以不用費力的將她提起來。自幼習武的人手上的力量當然不是一班人可以比的。趙翔雲在抓住阿芸後,一把就將她拉下欄杆抱進懷裡,任由阿芸抓打都不放手。趙翔雲看到阿芸這樣的剛烈,心裡不知道是後悔還是感動,眼淚跟著不住的流。這到底是為啥嘛?原本準備好好的過個快樂的新年,就為了買點年貨不滿意鬧成這樣!這不就以打了一下嗎?農村裡的夫妻哪一年不打幾次架的,城市裡還有不少的高知識分子夫妻幹架的呢,都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讓人活不?
阿嬌聽到阿芸絕望的哭喊,知道這個很要好的朋友有了尋死的心思,也顧不得身上被她弄出的骯髒菜湯汁水多麼的難堪,爬起身來就往陽台跑,她必須要抓住阿芸不讓她做傻事。阿嬌和阿芸是一個地區的老鄉,本來她們那裡來深圳的人就很少,難得的老鄉情緣加上女孩子交朋友圈子不大,使她們認識後很快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這個朋友要尋短見,雖然剛剛才被她搞得狼狽不堪,但在生死的考量下,她放棄剛才的成見選擇了友誼,希望在最後一刻拉住阿芸。待到趙翔雲拉下阿芸抱在那裡哭泣,沒來由的一陣心悲,也抱上倆人大哭起來。
趙翔麟雖是滿心怒火,但看到阿芸要跳樓,心裡也慌張起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趙翔麟哪裡敢再生氣不管阿芸的死活。要知道他租住的這個農民房建築年代久遠,並且在四樓,陽台可是敞開的沒有加做像一般陽台上的鐵欄杆防盜網,下面就是小小的巷道,人跳下去絕對是沒有命在。趙翔麟幾乎在趙翔雲衝出後一秒鐘就起步,在趙翔雲抓住阿芸抱下來的瞬間也到達。看見三人包頭大哭的樣子,心裡的火氣也不敢再發作,只得任由他們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