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巧計解圍
    薛珝向劉備瞧了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不過這的確是大喜之事,再怎麼說也成不了大悲之事。不過若是說得眉飛色舞,抑揚頓挫,肯定會觸劉備的眉頭。當下他定了定神,輕描淡寫的說道:「隴西王到了隴西後,按著皇上臨行時所受的方略,明斥候,繕甲兵,勸課農桑,興利除害。又利用當地百姓十分痛恨羌兵這點,號召鄉民組成義勇,乘農閒時集中到一起,嚴加訓練。不到一個月時間,隴西王便練出三萬精兵。西羌小股騎兵入境搶掠,均被偵騎事先發現,聚而殲之。數次之後,羌人損失慘重,便不敢小股襲擾,轉而等待時機成熟,再大舉進犯。隴西王在告捷表章上言道,皇上曾對他說過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他徹底苦思破敵良策時,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這句話,豁然有悟,只覺眼前一片光明……」心道:「當然,因為那時天亮了……」接著道:「他想以其等到羌人準備充分,再來進攻。不如乘其尚未充分準備時,誘其來攻……」說著向劉備瞧了一眼,只見他手捋長鬚,連連點頭,嘴色邊掛著笑容,笑得十分燦爛,心想這個馬屁拍到點子上了,微微一笑,接著道:「接著他又想到羌人唯利視圖,貪得無厭,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只要用重利誘之必來,然後伏兵於中道擊之,可獲全勝。其時恰到年終,新年將至,隴西王便揚言皇上見隴西百姓數遭羌人侵襲,生活十分艱難,擔心百姓無法安心過年,便送來糧食、衣被、牲畜等物,各種物資俱已到達襄武。西羌王聽聞襄武存有大批糧食、牲畜,果然心動,出動五萬騎前來搶劫。」

    「隴西王事先探聽到這個消息,便在鳥鼠山一帶設下埋伏,自己則帶著老弱殘兵先往迎敵,戰不數合,便即大敗而走,將羌兵引至鳥鼠山,縱兩翼伏兵擊之,羌人大敗,四散奔走,死傷枕籍。此役隴西王共計斬首萬四千餘級,羌人受此重挫,元氣大傷,怕是三五年內都無法恢復。這是報捷表章,還請皇上龍目御覽。」說著袖出表章,恭敬遞上。

    劉備揮了揮手,笑道:「你都說的如此詳細了,這表章朕就不看了,反正表章上也是那些話。」

    薛珝答應一聲,將表章收起。

    劉備道:「呵呵,『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是兵法大家孫武說的。朕什麼時候說過?這小子就會拍馬屁,哈哈!」

    薛珝道:「定是皇上在教他兵法時說過了,別人教他的他怎麼也記不住,皇上一教他,他便記住了。隴西王在表章上說他這次之所以會取得勝利,全是托皇上洪福及皇上平時對他教導有方之功。如今新年將至,他本該親來長安拜賀,克盡孝道,怎奈羌賊方退,邊境未寧,他無法脫身,只得令隴西相替自己前來,並獻上羌人虜獲。」

    劉備雖說忌憚劉封,聞言也是十分高興,哈哈大笑道:「隴西離此千里之遙,往來不易,且地近羌戎,不可擅離,他有這份孝心朕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你讓有司替朕擬道旨,賜隴西王黃金兩百斤,白銀五百斤,蜀錦五百匹。再準備三牲六畜各五千隻,糧食十萬斛,錢五千萬,用以賑濟隴西百姓。封兒不是說朕送去物資撫恤麼?朕若不送去,百姓豈不要說朕言而無信?哈哈!」

    薛珝道:「皇上時刻不忘百姓疾苦,真乃民之父母也!」

    劉備道:「你馬屁少拍,民之父母有這麼好當的?還不給老子滾下去傳旨去!」手捋長鬚,笑道:「這不是仁祿的腔調麼,朕怎麼也如此粗俗,看來是高興過頭了。哈哈!」

    正當劉備為接連而來的好消息沖昏了頭腦,得意忘形,竟口出只有賈仁祿才會說的流氓言語之際,賈仁祿也樂得心花怒放,險些以頭撞牆。原來自賈仁祿當上司空之後,終日無所事事,逍遙自在。這司空雖說掌管四方水土之事,但營城起邑,修宮築殿,需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一年能有幾起?劉備即位之後,見國家瘡夷未復,百姓生活艱難,心中惻然,對營造宮殿,修繕城池,都十分甚重,不是十分必要,能不修就不修。

    一次劉貴妃纏著劉備在渭河邊上蓋一所台閣避暑,劉備被她吵的煩了,胡亂應承下來。次日召有司一問,得知造一所台閣需百鎰黃金,心中一陣肉疼,驀地裡想到他祖宗漢文帝的一句治理名言道:「百金乃中人十家之產也,豈能亂花?」於是不再打算修殿避暑,回去使出拿手絕活,幾句甜言蜜語一哄,劉貴妃心花怒放,便將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

    劉備既以身作責,崇尚簡約。上行下效,百官也只得跟著勒緊肚腰帶,不敢鋪張浪費,紙醉金迷。如此一來賈仁祿這個全國最大的包工頭,幾乎無事可做,算是徹底失業了。這一閒著沒事幹,他這個閒不住的人自然十分難受,度秒如年,於是便挖空心思的想出一些事情來做,而他身處脂粉堆,眾香國中,除了和女人打交道,又能做些什麼呢?於是造人成功幾率便直線上升,劉備喜得貴子的次日一早,賈仁祿便得知貂嬋及祝融幾乎同時有喜,如此利好消息傳來,賈仁祿能不樂得飛到天上去?

    一陣狂喜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煩憂,心想這一不注意計劃生育,孩子太多了,萬一有起事來,要帶著七八個女人,五六個孩子一起跑路,一路之上還要保證一個都不能少,當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不過他生性樂觀,這個念頭只在腦中一閃即過,憂傷不到片時,便又喜上眉梢,又笑又跳,好似瘋子一般。

    正如癲似狂之際,趙二闖了進來,言道今晚宮中大張筵席,一來慶賀貴妃生子,二來慶祝隴西大捷,劉備有旨令賈仁祿及其夫人務必與宴。賈仁祿這個土匪對掃蕩一道向來十分感興趣,一聽說有的吃白食,自然心花怒放。

    既是宮中酒宴,出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席次自然十分的有限,賈仁祿的幾位夫人如夫人自然不能全部到場,好在眾女對這種無聊的應酬都沒什麼興趣,便公推端莊秀麗,無雙無對的甄宓陪同賈仁祿前往。

    甄宓也知賈仁祿吃相不佳,心想到時賈仁祿一入坐便風捲殘雲,掃蕩菜餚。他臉皮厚若城牆,受人奚落自然無傷大雅,自己坐在他邊上,也得跟著貽笑大方,這來之不易的淑女形象可就全給毀了。於是便苦口婆心的對他說,如今他是三公了,地位超然,在公眾場合要注意形象,別和餓了三天沒吃飯的瘋狗似的,一到那就動筷子。

    賈仁祿向來不拘小節,聽了之後頗不以為然。甄宓也不和他廢話,揪著他的耳朵,將他拽到書房,向他灌輸宮中禮節。賈仁祿不上課已久,乍一上起課來,如坐針氈,十分難受。甄宓曾教導過劉封,當教師的經驗十分豐富,一見他偷懶不好好用功,便請出家法,在他的手心上狠狠的來上一下,賈仁祿一吃疼,果然老實不少。不過這用棍棒打出來的禮法,到時管不管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未央前殿熱鬧非常,但見殿上人來人往,只聞絲竹管弦齊鳴。亂了一陣,眾人依次入席。少時但聽環珮聲響,劉備與孫皇后、吳淑妃,在宮女簇擁下從側門轉了進來。眾人忙起身行禮。劉備哈哈大笑,一揮手,道:「罷了!」

    賈仁祿狗改不了吃屎,一入座,手便向筷子伸去。甄宓白了他一眼,向他手背上輕輕一擊。賈仁祿老臉一紅,忙收回賊手,挺胸收腹,正襟危坐,心道:「這朝中三公,還真他媽不是人當的。」小聲嘀咕道:「來赴宴不吃東西,還來做什麼?」

    甄宓輕聲嗔道:「不可胡說!適才教你的都不記得了?」說著板起臉來。賈仁祿知道若是不照她說的做,回去這搓板可有的跪了,忙悄聲道:「記得,記得,娘子教過的東東,一輩子都記得。」

    甄宓笑靨如花,道:「貧嘴。」

    當晚甄宓一出現便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不論男女眼光都要停留在她身上長達半柱香的功夫,難後暗歎:「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當然眾人目光停留在賈仁祿身上的時間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只不過感覺完全兩樣而已。此時場中群狼見甄宓破顏歡笑,如花之綻放,美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再也忍耐不住,鼻血、口水齊流。

    甄宓對這種目光早已見怪不怪,當下也不理這些平素道貌岸然,背地裡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色狼,向孫尚香瞧去,見她愁眉不展,一爵接一爵的飲酒,秀眉一蹙,對賈仁祿,道:「看來皇后娘娘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幫她?」

    賈仁祿歎道:「當初讓她回江東去就好了,老子本想幫她,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她。」頓了頓,悄聲道:「如今劉貴妃十分爭氣的生下一個皇子,皇后處境便可虞了。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爛事連清官都沒轍,老子這個貪官就更加沒轍了。」

    甄宓悄聲道:「呵呵,你又不是神仙,怎能事事都算到?如今這樣全是皇上不好,喜新厭舊,沒一點人情味。這皇后娘娘性如烈火,嫉惡如仇,一有什麼煩惱,便顯露出來,這樣下去,可大是不妙。」

    賈仁祿道:「嗯,如今上策,莫若韜光養晦,虛懷若谷,畢竟我們這幫子大臣大多都在站在她這邊的,又有孫權在後面給她撐腰,她底子甚厚,連皇上都不敢輕易動她。若像這樣放縱自己,發洩不滿,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正說話間,劉備笑道:「仁祿啊,平常這時你面前的菜早已吃完了,怎麼今天竟不動筷子?難道今天這菜不合你胃口?」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微臣那口子怪臣吃沒吃相,坐沒坐相,一點也不像個三公的樣子,將臣一頓好打,臣屈從於她淫威,不得不然耳。」

    甄宓悄聲嗔道:「你這渾人,怎可如此胡說!」

    賈仁祿微笑道:「放心,這是標準答案。」

    劉備向他瞧了好一會兒,哈哈大笑,過了片刻,道:「你呀,叱吒於萬軍之中,居然懼怕一婦人。說實話你的吃相雖然不雅,卻也別具一格。滿朝文武,溫文有禮的朕見多了,偶爾見到你這個樣子,也可調劑調劑。你也別怕你的夫人,朕特准你在眾人面前吃沒吃相,哈哈!」

    賈仁祿忙道:「謝主隆恩。」對甄宓說道:「娘子,我現在可是奉旨胡吃海塞,得罪莫怪。」說著不待甄宓,飛快的抓起筷子,席捲著盤中佳餚。甄宓見群臣大為錯愕,都投以異樣的目光,氣得手足冰冷,哼地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劉備向他瞧了一眼,覺得十分滑稽,哈哈大笑。驀地裡瞥見孫尚香仍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長眉一軒,悄聲提醒道:「瞧瞧你像個什麼樣子!」

    孫尚香聽聞劉貴妃生了男孩,正沒好氣,道:「司空可以不拘禮法,臣妾為何就不能喝個痛快?」

    劉備心中大怒,道:「你貴為國母,一舉一動系國家觀瞻,怎可如此胡來?」

    孫尚香正要發作,想起往昔劉備對自己的好處,耳邊似又響起當初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眼圈一紅,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起身道:「臣妾已不勝酒力,再飲恐有失儀,壞了皇上的名聲,就此告辭。」說著輕移蓮步,轉入後宮。

    劉備氣得七竅生煙,右手攥緊拳頭,正要往桌上擊去。突然間賈仁祿哈哈大笑,劉備怔了一怔,問道:「仁祿因何發笑?」

    賈仁祿道:「皇上可曾聽過只許州……縣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故事。」三國時實行的是郡縣制,州官這個名詞要唐以後才有,賈仁祿忽地想到這點,及時改口,不然又鬧笑話了。

    劉備搖了搖頭,道:「從未聽過,不過聽起來挺有趣的,和朕說說。」

    賈仁祿道:「那是臣還未當兵前親生經歷的一則笑話。其時臣所在的那個小縣縣令姓田名登,為人囂張跋扈。他乘著天下紛亂,諸侯自顧不暇之際。在當地作威作福,魚肉百姓,一應器具用度比於天子。更可笑的是,他竟要他人避諱,不但不能用和他名字相同的字,甚至連同音的字都不能用。不少百姓因此挨了板子。臣那時還小,一次幹活時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了個『燈』字,立時便被拉進縣衙。田登問明情況,二話不說,便令人將臣暴打一頓,直打得皮開肉綻,屁股裂成了八瓣,將息了近一個月才好……」

    劉備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縣令居然敢如此狂悖,那後來呢?」

    賈仁祿道:「那縣令手握生殺大權,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便屈從他的淫威,平時說話都要思前想後一番,方敢出口,生怕說錯一個字,被抓進縣衙打板子。那日又將近元宵佳節,按慣例縣城要放花燈慶祝,縣衙前要張貼告示提前通知百姓前往觀燈。可這次寫告示的差役卻犯難了,若直接用『燈』字,這屁股肯定要被打開花,若不用『燈』字,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啥意思,於是那差役苦苦想了一夜,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替代的字。元宵前五日,縣衙前照例貼出了告示,上面寫著:『本縣照例放火三日!』」

    說到這裡,殿中群臣命婦,不是忍俊不禁,便是哈哈大笑。不少人正吃著菜,喝著酒,一聽之下立時放聲大笑,一個不小心,噎著了,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場面極度混亂。

    劉備哈哈大笑,過了良久,方道:「什麼什麼,放火三日!這一來可是要出大亂子了!」

    賈仁祿道:「可不,不少客商見此告示,以為元宵前後縣官要公然放火搶劫,嚇得逃了個乾淨。老百姓見此告示,也是一頭霧水,思索良久方明白其中真諦,啼笑皆非,於是便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句話流傳下來。」

    劉備笑道:「如此無法無天的守令,可容他不得,那縣令後來結果如何?」

    賈仁祿道:「那年曹操領兵打到縣城,田登出城投降。曹操聽聞如此荒唐之事,當即便喝令將他推出斬首,當真是大快人心,微臣也就是那時到曹操手下當得兵。」

    劉備道:「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狂妄之人。」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既然皇上已允許臣胡吃海塞,為何不容許皇后娘娘開懷暢飲?這豈不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劉備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在這等朕呢。朕原本想申斥皇后一番,看在你講的笑話很好笑的份上,便饒了她這次吧。」

    群臣齊聲道:「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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