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江邊遇敵
    不數日魏軍進抵廣陵郡,曹丕自登基之後終日窩在宮裡,難得出一趟遠門,心中頗為煩悶。今番他認定天兵一到孫權即降,因此只是把出征當個名色,其實是來遊山玩水泡美眉的。這日他到了廣陵郡治所淮陰縣,御輦甫到城門,曹丕抬頭一看,只見城門上寫著兩個篆字:「淮陰」便歎道:「此地曾是漢初名將韓信封邑,聽聞城內有韓信之廟,如今朕正用兵江南,不可不到廟內憑弔一番。」

    眾臣聽皇帝放話了,哪敢不照著皇帝的口諭執行。當下軍師蔣濟便命大軍駐紮於淮陰城外三十里處,又命呂虔先期入城準備。不多時呂虔來報,一切俱已準備停當,曹丕咳嗽兩聲,領著大小臣工來到韓信廟中,曹丕於神主前淨手焚香,瀝酒於地,嘴裡唸唸有詞,祈求這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軍事大家,保佑自己能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所謂心誠則靈,他已誠心禱告,至於韓信有沒有聽到,聽到之後肯不肯施法保佑,那就是韓信自己的事了。

    弔祭已畢,曹丕詩性大發,當即提筆揮毫,寫下漢賦一篇,眾臣搖頭晃腦的拜讀之後,對其的文筆書法都大加讚賞,馬屁連篇。曹丕聽了這些不盡不實的言語,信以為真,認為自己文采書法如眾臣所言,冠絕當世,震古爍今,哈哈大笑,令人將此賦刻於牌上,以供後人觀瞻。華歆不敢怠慢,忙令高手匠人,起造石牌,立於最顯眼處,以便世人一進廟來,便能看到曹丕的御制宏文。這其實也就和現今旅人在樹上刻「某某到此一遊」一個意思,只不過現今旅人要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而曹丕只要動動嘴,便有人替他完成而已。

    當晚曹丕便駐陛於廣陵太守為其準備美輪美奐的行宮之內,耳聽看著江南美眉獻上的歌舞,喪魂失魄,意亂情迷,心想攻打江南的這個決定果然是英明之極,光是這些秦淮美女便令人魂魄俱消,當真見到大小二喬,估計就得七孔流血了。想到此更對江東二喬心嚮往之,霎時神思便飛到千里之外的吳王宮中。,:閱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

    此後一連十數日,曹丕都趴在淮陰城中泡美眉,不動地方。辛毗、劉曄、蔣濟等大臣見此情景暗暗搖頭,大著膽子,來到行宮中苦諫。眾人對曹丕言道兵貴神速,如今既然到了江南便當一鼓作氣殺到江邊,若是遷延日久,令東吳有了防備,想要取勝可就難了。經合肥之役後,曹丕便沒將東吳放在眼內,聞言之後頗不以為然,心想自己早到孫權早投降,晚到孫權晚投降,反正孫權早早晚晚都是要投降的,又何必急著進兵?若不乘機在淮陰好好遊玩一番,豈不白來一趟了麼?當下將眾人訓斥一頓,趕了出去,照舊東溜西逛,胡天胡地。如此又鬧了十餘日,曹丕將淮陰城裡裡外外逛了個遍,覺得膩煩了,這才施施然的領著大軍南下,徐徐而行,沿途觀賞秀麗的秦淮風景,一時觀之不盡。

    這日龍舟駛入山陽池中,泊於岸旁。船上建龍鳳日月五色旌旗,儀鑾簇擁,光耀射目。曹丕端坐舟中,遙望南岸,不見一人,長眉一軒,道:「此地為吳魏交界處,隔江與京城相望,為何竟見不到一名吳兵?」

    華歆道:「必是吳人懼怕皇上天威,不敢抗拒,望風先遁了。」

    曹丕哈哈大笑,點了點頭。劉曄斜了華歆一眼,道:「兵法實實虛虛。吳人見大軍至,如何不作準備?皇上未可造次,先鋒曹子丹已到江邊,若其探知吳兵虛實,自會來回復。皇上且在此稍待幾日,再作區處。」

    曹丕點了點頭,便在這時,一隻小舟駛來,泊於龍舟邊上,一人上得船來,見到曹丕納頭便拜,山呼萬歲,正是曹真。

    曹丕道:「江岸邊上共有多少兵馬?」

    曹真搖頭道:「隔岸遠望,並不見一人,亦無旌旗營寨。」

    曹丕沉吟道:「哦,並無兵馬……那吳兵現在何處?」

    曹真道:「據哨探來報,吳兵仍駐於建業城中,不見動靜。」

    曹丕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其時曹真初臨戰陣,名聲不顯,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龍套,自然被人呼來喚去。曹真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曹丕回頭瞧了蔣濟一眼,問道:「你怎麼看?」

    蔣濟道:「此必有詭計,不可不防。皇上可遣一人前往建業挑戰,觀其動靜,再定行止。」

    曹丕道:「你說的正合朕意。朕正打算差一人前往建業勸降,不知有誰願去?」

    華歆道:「微臣願往。」

    曹丕道:「嗯,你原就是東吳官吏,熟悉那裡的情形,由你去最好。」

    華歆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建業城中,呂蒙召集眾將議事,道:「聽聞曹丕已到廣陵,不知諸位有何妙計退敵?」

    孫韶大言不慚道:「我手下自有三千軍馬,更兼深知廣陵路勢,自願前往江北,與曹丕決一死戰。如不勝,甘當軍令。」

    徐盛瞪了孫韶一眼,也不說話。呂蒙微微一笑,道:「小將軍且稍安勿躁,我自有重要差事,要用到小將軍,還請小將軍稍待數日。」

    孫韶便是孫河之子,孫河前往勸說媯覽、戴員時,孫韶代父鎮守京城,時年一十七歲。其後孫權平定丹陽之亂,領兵前往蕪湖追殺賈仁祿,聽聞孫韶年紀輕輕便當此重任,欲試其才幹,別領一支軍馬,連夜欺至京城城下,大聲鼓躁,佯做攻城。孫韶聞報立時命將士登城防守,用箭射殺城下之人。孫權十分滿意,令人前往城中傳諭,孫韶這才下令停止攻擊。孫權進城之後,讚不絕口,當即便拜孫韶為承烈校尉,統領孫河部曲,食曲阿、丹徒二縣,可自置長吏。其後每有戰事,孫權必令孫韶隨行,讓其衝鋒陷陣,頗立戰功,如今已官至揚威將軍,建德侯。可見孫權對其十分寵幸,孫韶認為自己是烈士家屬,加之孫權對其寵幸有加,便恃寵生驕,目中無人。

    孫韶喜道:「將軍此言果真?」

    呂蒙道:「軍中無戲言,我又怎會騙你?」

    孫韶道:「末將聽由將軍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呂蒙道:「好!」問陸遜道:「你有何妙計?」

    陸遜向呂蒙瞧了一眼,笑道:「將軍已成竹在胸,就不用末將多嘴多舌了吧。」

    呂蒙哈哈大笑,道:「知我著陸伯言也!我有一樣差事,想勞煩伯言……」

    陸遜道:「十日內勉強可以,超過十日,末將恐不勝其任。」

    呂蒙微笑道:「好,就十日!」

    陸遜道:「末將領命。」

    孫韶道:「兩位將軍這是再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呂蒙道:「我軍三攻合肥失敗,魏主必認定我軍怯弱無用,是以來伐。善戰者當因勢利導,好好利用這一有利形勢,定可大獲全勝!」

    孫韶深以為然,問道:「那該如何因勢利導呢?」

    呂蒙道:「曹丕雖輕視吳兵,但其初次行兵,必然小心謹慎,如此一來我軍眾寡不敵,難以取勝。我若乘此機會,托病不出,由他人代我之任,使他人示曹丕以弱,聲稱願降,以驕其心,介時我軍別出奇計克敵,以銳擊墮,不勝何為?」

    孫韶、徐盛連連點頭,道:「將軍高見,末將不及。」

    正說話間,小卒來報曹丕之使華歆在外求見。呂蒙目視陸遜,霍然起身,轉入內堂。陸遜會意,來到正中坐好,道:「有請天使。」

    那小卒轉身退下,不多時華歆入殿,陸遜降階相迎,待之與殊禮,言詞十分謙卑。華歆被他捧了幾句,面有德色,趾高氣昂,擺出一副上國天使接見下邦小臣的架式,問道:「軍中主將不是呂子明麼,怎麼換成你了?」

    陸遜道:「呂子明領軍行至建業,突染重醫,便在城中就醫,不能進兵。吳王命我暫代主帥之職。我年輕識淺,驟當大任,不勝惶恐。」

    華歆暗暗叫好,心道孫權看人的眼光越來越差了,竟讓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孺子統領三軍,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頓了頓,道:「孫權不識天命,屢次與我大魏為敵,如今皇上赫然震怒,親統六軍問罪江南,不知將軍欲如何應敵?」

    陸遜道:「我孺子,不知軍旅之事,安敢與天子為敵?」

    華歆笑道:「將軍可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曩自桓、靈以來,黃巾倡亂,天下爭橫。降至初平、建安之歲,董卓造逆,傕、汜繼虐。袁術僭號於壽春,袁紹稱雄於鄴土。劉表佔據荊州,呂布虎吞徐郡。盜賊蜂起,奸雄鷹揚,社稷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掃清六合席捲八荒,萬姓傾心,四方仰德。非以權勢取之,實天命所歸。當今聖上,神文聖武,以膺大統,應天合人,法堯舜禪,處中國以臨萬邦,豈非天心人意乎?古人云:『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魏帶甲百萬,良將千員。諒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不失封侯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階下武將聞言皆有怒色,奮袖出臂,便上前歐人。陸遜顏色慾和,向徐盛使了一個眼色,揮手屏退左右,道:「我自幼飽讀詩書,怎能不知天命?如今魏主上承天命,應運而生,天下間誰可與之爭鋒?必將一統天下。怎奈我主不識天命,聽信劉備胡言亂語,不自量力,不聽我諫,強行引兵爭橫中原,自取敗辱。我言不見用,心中怏怏,欲降久矣!怎奈手下不少武將不明順逆,未肯便降,如之奈何?還望天使教我。」

    華歆向他瞧了一眼,覺得他不像作偽,便道:「將軍既有心歸降,便可速作準備,我回去稟明皇上,理應外合,大事可成。伯言若成此大功,他日受爵必在我等之上!」

    陸遜搖頭道:「我非為爵位,實是應天順人。我受吳侯大恩,本不當懷有二心。可就今日之事來講。荊州初定,民心未附,吳王所恃的仍是江東六郡之眾。可江東六郡之眾,如何當中原百萬雄師?眾寡不敵,如此不爭的事實,海內共見。可笑吳王竟對如此明白的事實,視同不見,連年用兵,光合肥就打了三次,次次失利,損兵折將,致使軍心渙散,百姓嗟怨。吳之不如魏,那是不待人言而後知。如今魏主赫然震怒,降下天罰,吳國百姓不堪其苦,皆願歸屬大魏。我初當大任,驟遇強敵,惶恐不安,六神無主。心想力不能勝,智不能及,民心不附,不降何待?」

    華歆見陸遜面有俱色,認定他已懼怕魏國,真心歸降,哈哈大笑,道:「伯言之見甚是,不知伯言何日出降,我這裡好做準備。」

    陸遜面有難色,道:「眾謀不協,難以定期,待我勸服諸將,自會寫就降表,送交魏主。」

    華歆點了點頭,問道:「子明何在?」

    陸遜道:「正在後堂養病。」

    華歆道:「我已子明有舊,不可不探,還請伯言引路。」

    陸遜點了點頭,引著華歆來見呂蒙,華歆進得屋來,只見呂蒙躺在榻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錦被,嘴裡不住直喊冷。其時雖是八月,天氣仍十分炎熱,而呂蒙卻蓋著厚厚的被子,不住喊冷,看來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

    呂蒙見到華歆,有氣無力地道:「子魚為何到此,難道是棄明投明,復來歸我東吳?」

    華歆搖了搖頭,微笑道:「我奉皇上之命,特來請戰。」

    呂蒙咳嗽兩聲,道:「如今我病體沉重,不能理事,一切軍旅之事,都由伯言作主……咳……咳,還請子魚與伯言商議。」

    華歆見他面色慘白,宛若死人,知其病的甚重,微微一笑,慰問兩句之後,便退了出去。陸遜引著他復回正堂,二人又秘議了良久,華歆告辭,陸遜送出門外。他來時身負任務,匆匆而入,沒有仔細查看。此時心情輕鬆,緩步而行,賊忒兮兮的拿眼四下亂瞄,只見巡哨兵士個個面黃肌瘦,臉帶菜色,心想孫權三攻合肥失利,兵士連年征戰,筋疲力盡,臉色能好看到哪去?不禁微微冷笑,拂袖而去。

    陸遜送走華歆,轉入內堂,卻聽劉蒙仍不住喊冷,笑道:「子魚走了,你就不用再裝了。」

    呂蒙一掀錦被,翻身而起,叫道:「熱死我了!沒想到這病也不是這麼好裝的。」

    陸遜笑道:「我看你裝得挺像的。」

    呂蒙笑道:「那是,這可是我從書上看來的方法,子魚便是切我的脈都看不出破綻來。只可惜他一時大意,竟沒有號我的脈,害得我白遭這份罪了。」

    陸遜道:「現在知道讀書的好處了麼?」

    呂蒙嘿嘿一笑,道:「別光說我,你是怎麼同子魚說的?」

    陸遜道:「按你的吩咐,言詞十分謙卑。我還讓文向出外佈置,將軍中老弱調入府中巡警。子魚一一看在眼裡,更加輕視我軍。」

    呂蒙道:「辦得好!」說完便即下令點起三萬軍馬,緊隨華歆之後,趕往京城。

    華歆對這一切茫然不知,哼著小調,施施然回轉,沒想到身後竟跟著一大串尾巴。這日華歆到了京城,聽聞曹丕已率大軍進抵岸邊,心下歡喜,便即渡河而北,來見曹丕。

    曹丕問道:「吳軍情形如何?」

    華歆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曹丕哈哈大笑道:「連上天都在幫朕,如今呂子明身患重病,孫權竟然黃口孺子陸遜掛帥,當真是天奪其魄!朕今翻必取東吳矣!」

    蔣濟道:「吳人多詐,皇上切莫大意。」

    蔣濟原本籍籍無名,只因出了一個無中生有的狗屁主意,便被曹丕提為軍師,出入隨行,寵幸無比。華歆心中不忿,正思出言阻其進用之路,便道:「微臣親自探望過呂蒙,的確病的甚重。而且微臣反覆套問陸遜,發現他確是一個書生,不知兵略。孫權用他為大將,吳兵早晚要敗在他手裡。」

    曹丕本就看不起吳兵,一聽孫權用陸遜為大將,更加不以為意,笑道:「子魚辦事縝密,所言怎會有假?朕意已決明日便即渡江,威逼京城!」

    蔣濟暗暗搖頭,道:「還請皇上三思。」

    曹丕斜了他一眼,道:「朕意已決,休要亂言!」

    蔣濟暗暗歎了一口氣,不敢再說。次日一早曹丕大開江道,放龍舟渡江而來。先鋒曹真領三萬軍馬先發,渡江南來。魏兵多是北方人,不習水戰,船隻一晃,便覺頭暈腦漲,將早上用過的早膳全給交待出來了。曹真坐在舟中,也覺天旋地轉,當下強自克制,這才保持住光輝形象,沒有上吐下洩。這三萬大軍邊吐邊行,好容易過了長江。眾軍魚貫上岸,只覺腳步虛浮,身子似乎仍晃個不停,根本走不動路,於是便三三兩兩的聚在岸邊,活動筋骨,稍適休息,再行進發。

    忽聽江邊蘆葦叢中喊聲大震,金鼓亂鳴,一彪軍馬殺至,人人手執大棒一根,甫入魏陣,便沒頭沒腦的亂打一氣。魏兵在江中便已吐得面如白紙,險些連膽汁都吐將出來,此時已沒有一絲力氣,再加上從未見過如此怪異陣形,嚇了一跳,無心抵抗,四下亂竄。曹真禁止不住,只住重新上船,倉皇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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