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正文 第383章 喜得貴子
    曹丕將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自認為可以逍遙法外。沒想到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曹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餵藥的時候死了,這下當真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他要是問心無愧,倒也罷了,可偏偏心裡有鬼,這臉色自然就青一陣,白一陣,十分難看。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兀,他只覺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靜靜地跪在那裡,身子微微顫動,背上汗珠滾滾而下。

    曹操素知他覬覦世子之位,容不得別人爭搶,一旦知道有人擋在前面,自然會想方設法下手除去。此時見他臉色大變,更加起疑,又道:「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喝了它!」

    曹丕回過神來,心道:「這裡面摻的本來就不是什麼要命的毒藥,我喝了也不過就是晚上做惡夢而已,再說我有解藥,還怕什麼!」心念一轉,又想:「我若喝得太過爽快,爹爹說不定會懷疑我事先知曉,有恃無恐,查察起來後果也是不妙。看來這戲還得好好的演,以免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戰戰兢兢地說道:「爹爹,孩兒真的……真的沒有在藥中下毒啊。」

    曹操道:「既然沒有,為何不敢喝?」

    曹丕顫聲道:「萬一另有他人在藥中下毒,孩兒喝了豈不是……豈不是……孩兒還想多活幾年,好好的侍候爹爹。」

    曹操心中一凜,心道:「萬一丕兒所言屬實,那我冒冒然讓他喝下這藥,豈不是大大不妙?」想到此低頭沉吟,躊躇未答。

    環夫人泣道:「子恆一喂沖兒喝藥,沖兒便……便……,天下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沖兒才只有十四歲,便這麼……」說到這一口氣沒提起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近來曹丕、曹植為了爭儲嫡之位,明爭暗鬥,早已視對方為死仇,已毫無兄弟之情可言。曹操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對這兩兄弟是越來越失望。立曹沖為世子之心,以日俱增,沒想到他年紀輕輕便這麼去了,而自己苦心籌劃良久的計劃盡數落空,不禁大為惱怒。他最近睡眠本就不足,頭腦昏昏沉沉,此時血氣上湧,腦中更加混亂,也就顧不得這許多,喝道:「喝了它!」

    曹丕心想這戲也做夠了,緩緩地站起身來,道:「孩兒確實沒有下毒,可爹爹總是不信,孩兒只好……」剛說到這裡,忽見門口處人影一晃,一人搶進殿來,來到那婢女跟前,端起瓷碗便喝,咕嘟咕嘟的喝個精光,冽了冽嘴,下意識地道:「好苦!」

    曹丕大吃一驚,一看那人,卻是曹植,心中咯登一下,心道又是你來壞我好事!

    曹操也是一驚,將環夫人交給一名婢女,問道:「子建,可曾覺得不舒服。」

    曹植搖了搖頭,道:「沒有,就是覺得這藥實在太苦了。」

    曹操哈哈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怕苦!」

    曹植嘿嘿一笑,不再說話。曹操見他面色如常,料想這藥果然無礙,不過仍有些不放心,忙請太醫前來為曹植把脈,那太醫搖頭晃腦的把了半天。說道曹植脈象正常,毫無中毒之象,曹操大感放心,這才冷冷地對曹丕說道:「看來是冤枉你了,沖兒患病已久,終日受病痛折磨,這樣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說到此,眼圈一紅,眼淚一滴滴掉下,打在了衣襟上,向曹丕望了一眼,見他伸出衣袖遮住雙目,正自哭得傷心,歎了口氣,道:「既然你沒下毒,問心無愧,為什麼不喝下那藥,以洗清自己?」

    曹丕道:「孩兒親自喂倉舒喝藥,只餵了三口,倉舒便……便……孩兒以為這藥中果然有毒……毒,心想要是喝了,就不能再在爹爹身邊侍候了,是以遲遲不敢喝下。」

    這樣的解釋十分合理,任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認為是藥中有毒,而不會想到是病人大限到了,閻王召他去地府報道。曹操果然沒有起疑,道:「你受驚了,先回去休息吧。」

    曹丕道:「孩兒沒什麼大礙,還是留在這裡幫爹爹處理殯斂之事。」

    曹操揮手道:「不用。環夫人不明情況,認定是你下得毒手,你還是別和她見面,以免尷尬。」

    曹丕也很怕見到環夫人狀若瘋虎似的向他撲來的情形,點了點頭,見曹操望著曹沖的屍身怔怔出神,眼淚一點點地滴了下來,便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爹爹節哀順便。」

    曹操也不回頭,擺了擺手,道:「這對我來說是大不幸,可對你們來說便是天大的幸事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退下吧。」

    曹丕假惺惺地哭了一場,告辭離去。回到府上,召來郭姬,屏退左右,興沖沖地道:「計劃成功一半了。」

    郭姬笑了笑,低聲道:「呵呵,倉舒死了?」

    曹丕點了點頭,郭姬道:「這小子還真硬朗,我們這麼嚇他,他還是挺了這麼久。」

    曹丕道:「就是,就是,沒想到這小子命這麼硬,我差點以為你的法子不管用呢。」

    郭姬笑靨如花,道:「這下你總該把心放到肚子裡去了吧,等除了子建,這世子之位可就非你莫屬了,呵呵。」

    曹丕點頭,道:「嗯,其他公子才識俱不如我,而我又是長子,他們沒法跟我爭。」

    郭姬道:「我這就去命人準備酒菜,服侍公子喝兩杯,當是提前慶祝了。」

    曹丕擺了擺手,道:「別,如今倉舒剛死,爹爹悲痛萬分。他若是知道我在此時開懷暢飲,不懷疑到我頭上才怪呢。」

    郭姬笑道:「你能這麼想就好,我還擔心你得意起來,便忘乎所以了。」

    曹丕笑道:「哪能呢,如今是非常時期,哪怕一點點小的疏漏,都會導致全盤失敗,咱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郭姬點了點頭,道:「呵呵,這樣才有點像要當皇帝的樣子。」頓了頓,道:「辦事的人都除乾淨了麼?」

    曹丕點了點頭,道:「現在子建就算發十萬兵到邯鄲也沒法找到那遊方郎中了。」

    郭姬道:「那我就放心了,看來讓你來當這個世子是上天的意思,連老天都在幫你。」

    曹丕哈哈一笑,隨即面色一沉,道:「差點忘了,今天可嚇死我了,差點就將事情搞砸了。」

    郭姬問道:「怎麼了?」

    曹丕將方纔的事情說了,郭姬連叫好險,低頭沉吟半晌,道:「你那樣做是對的,當時誰也不知道藥中有毒無毒,你若是喝得太爽快,便露出了馬腳。而你這樣做魏公只會認為你膽小,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曹丕道:「嗯,到時我們還可以反咬一口,說子建事先便知道那藥裡的毒藥不會致人死命,這才痛痛快快的將那碗藥給喝了,我看他怎麼解釋哈哈!」

    郭姬道:「呵呵,你越來越鬼了。」

    曹丕道:「有這麼聰明的皇后在我身邊幫襯,我自然也就變得聰明了。」

    郭姬笑靨如花,道:「皇上,臣妾幫你做了這麼大一件事,您可要好好獎賞我啊!」

    曹丕哈哈一笑,道:「朕賞你個皇后當,你還不知足麼。好,我就再賞你……」說著撲了上去,將她按倒在地。

    曹沖病死,也是算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了。劉備、孫權對曹沖的機智素來欽佩,孫權更是對這個六歲就能稱出他送去大象重量的神童神交已久,聽聞他病死了,深感惋惜,雖明知正與曹操為敵,還是派人前往弔喪。劉備一方是孫乾,孫權一方是呂范。曹沖之死,世人竟傳是厲鬼作祟,推本溯源則是江東孫權,可神怪之事。子虛烏有,難以作為證據,曹操也不便以此怪責呂范。是以曹操對二人也是以禮相待,沒有為難。靈堂之上,曹操親讀祭文,讀罷捶胸頓足,放聲大哭,淚如泉湧,哀慟不已,觀者為情所感,無不潸然淚下。過了良久,曹操仍是哭個不停,忽地兩眼一黑,癱軟在地。至於他到底是因曹沖之死傷心過度而昏暈,還是因晚晚都睡不踏實,疲勞過度而昏暈,由於年代過於久遠,已無法考證了。眾人大吃一驚,忙將其扶起,勸慰一番,自有近侍越眾而出,將其扶往內堂休息。

    轉過天來,曹操召司空掾邴原來相府商議要事,曹操兩眼又紅又腫,神色慼然,道:「倉舒英年早逝,我心中悲痛萬分……」說著眼淚便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邴原勸道:「人死不能復生,魏公當以國事為重,節哀順便。」

    曹操點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理,可是……可是……」又哭了良久,方道:「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

    魏公與司空掾差了十七八級,就算曹操要讓邴原拿刀抹脖子,也是一句話的事,而此時他竟軟語相求,語調甚是肯切,邴原覺得十分奇怪,道:「魏公請講,屬下一定聽憑差遣。」

    曹操微微一笑,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向他瞧了幾眼,嘴唇微動,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一時間無法說出口,過了良久,方道:「這個……這個……我聽說你有一愛女早亡,不知可有此事?」

    邴原聞言又想到亡女,心中一酸,點了點頭,曹操長歎一聲,道:「我打算……打算……將你的女兒與倉舒合……合葬,使他在九泉之下不感到寂寞,不知你意下如何?」

    將邴原的亡女與曹沖合葬便等同於結婚,從此邴原便算是攀上了曹家這根高枝,富貴榮華那是一輩子也享用不盡。若是換了旁人聽了這個消息,一准打屁眼裡笑了出來,跟著沒口子答應下來,而邴原為人正直,聽了之後微微一怔,跟著淡淡地道:「嫁殤,非禮也。屬下之所以能得到明公提拔,官至司空掾,便是因為屬下能遵守古人傳下來的典章制度。若是聽了明公之命,則是平庸之輩,阿諛之臣。如此屬下豈不愧對明公平素的信任,又有何面目立於朝堂之上?」

    曹操斜了他一眼,心道:「沖兒有哪一點配不上你女兒,真是不識抬舉!」不過這事的確不合禮法,是以曹操方才難以啟齒,聽他說的正大光明,一時之間倒也拿他沒辦法,只得點頭道:「嗯,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是我考慮不夠周詳了。」一揮手道:「沒什麼事了,退下吧。」

    邴原行了一禮,隨即退出。

    曹操緩步走到門口,望著殿外怔怔出神,過了良久,仍是一動也不動。

    建安十四年夏八月,長安賈府,賈仁祿在甄宓房外焦急地走來走去,聽著房內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只覺得心如刀絞。原來甄宓懷胎十月,今已臨盆在際,賈仁祿花重金請來長安最好的接生婆,可接生婆進去了良久良久,除了甄宓的驚聲尖叫和接生婆的亂喊亂叫之外,什麼聲音也沒聽到,顯然肚中嬰兒安土重遷,覺得這個安樂窩甚樂,不想跑到世上來活受罪。

    又等了片刻,仍沒有動靜。賈仁祿急得哇哇大叫,喝道:「***,這個接生婆到底會不會啊!怎麼看怎麼像騙飯吃的,不行我去將她揪出來,咱有的是錢,再換一個。」瞪圓雙目,握緊拳頭,便要殺將進去。

    梅花、蘭花嚇了一跳,忙伸手將他攔住道:「老爺,你可不能進去!」

    賈仁祿定了定神,卻又聽到了甄宓的喊叫,心中一慟,道:「這當口也顧不得許多了。」雙手向外一堆,便向裡闖。梅花見趙二急匆匆趕來,忙向他連使眼色。趙二一聲呼哨,身後搶出四條大漢,不由分說,架著賈仁祿便向外走。賈仁祿拚命掙扎,可這四條大漢都是關西人氏,膀大腰圓,孔武有力,賈仁祿又怎能掙得脫,只得叫道:「***,你們要造反啊!快放了老子!」

    趙二道:「老爺是不能進去的,說不得只有得罪了。」

    賈仁祿怒道:「***!」這三字才剛出口,驀地裡屋內傳來一響嬰兒的哭聲,甚是響亮。賈仁祿大喜若狂,也不哪來的力道,掙脫開來,竄到地下,雙腳甫一著地,便向門口衝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翠花喜滋滋地出來,道:「恭喜老爺,是個胖大小子,還請老爺賜名。」

    賈仁祿這一喜實是非同小可,一連蹦得老高,道:「好!咱賜名,咱賜名。」跟著撓了撓頭,道:「這到底叫啥名字好呢?」想了半晌,方道:「得,就叫賈睿字寶玉!」歷史上甄宓之子名睿,是為魏明帝。而紅樓夢裡賈家大院的男主角叫賈寶玉,賈仁祿實在不會起名字,便將這兩個名字兩下一湊,倒也似模似樣,不過這樣起名字,也算是懶到家了。

    甄宓哪知道這些,在裡間聽到了,從接生婆手上接過賈睿,雙手抱著,輕輕搖晃,微弱地道:「賈睿,賈睿……這名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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