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正文 第三百章 待敵可勝
    劉備、賈仁祿、趙雲三人乘馬引從者再往隆中,離草廬半里之外,劉備便即下馬步行,正遇諸葛均。劉備長揖為禮,問道:「令兄可在莊上?」

    諸葛均道:「正在莊上,將軍今日可與之相見」說完飄然自去。

    劉備喜道:「今日總算有幸見到孔明先生了。」

    賈仁祿心道:「諸葛大大這次若再不出,老子也火大了,真要在他的後院放把鳥火了。」

    三人來到莊前叩門,童子開門出問。劉備道:「有勞仙童轉報:劉備特來拜訪先生。」

    那童子道:「今日先生雖在家,但現在草堂上晝寢未醒。」

    劉備道:「既是如此,且休通報。」回頭吩咐賈趙二人於門外等候,緩步而入,隔著窗戶望見諸葛亮側臥於草堂幾席之上,臉朝裡歪著,看不到樣貌。劉備拱手立於階下良久,不見動靜。

    趙雲、賈仁祿為人謙和,禮賢下士,脾氣自然要比關羽、張飛好多了,可是如拔軍姿一般傻傻地戳在門外許久,便是泥人也會有個土性,口中難免出些怨望之言。趙雲走進院內,見諸葛亮草堂高臥,怡然自得,劉備階下侍立,顏色平和,不禁大怒,道:「諸葛亮如此傲慢,恐無真才實學,主公不如回去。」

    劉備比了個噤聲的手示,道:「且莫高聲,打擾了先生休息。」

    賈仁祿心道:「娘的,劉備請老子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禮數。如今你讓劉備白來三趟也就罷了,讓老子這個富平侯跟著一起活受罪,那就是十惡不赦,天打雷劈,當真是磬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一想到此,便氣塞胸臆,脹得滿臉通紅,破口大罵:「他媽的,主公何等身份,猶自侍立階下。他竟然高臥,推睡不起。待老子去後院放一把鳥火,看他起也不起!」說著便要上前,心想:「噫,這不是張大大的台詞麼?我無意之中竟然用上了?看來當時張大大也是火大了……」

    趙雲張臂將其攔住,劉備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也和翼德一樣,心浮氣躁,還不給我滾到門外候著!」

    賈仁祿一臉鬱悶,應道:「是!」攜著趙雲的手,退回門外。

    劉備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回頭望向草堂,只見諸葛亮翻了個身,似欲起身。忙撣撣衣衫上塵土,整理衣冠,正欲上前施禮,卻見諸葛亮又翻身朝裡睡著了。那童子端茶前來,見如此情影,便欲通報,劉備擺手道:「且休驚動。」

    如此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諸葛亮這才施施然醒來,伸了個懶腰,手指蒼天,吟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其時賈仁祿早已上眼皮搭下眼皮,扶著門柱打盹,聽得這兩句詩,登時醒來,怒氣上湧,道:「早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他媽的,又是這幾句詩,你老人家就不會換幾句別的啊!」

    劉備回頭橫了他一眼,正欲罵人,忽聽諸葛亮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仁祿到了,稀客稀客。」對童子說道:「何不早報!尚容更衣。」起身轉入內堂,又過了半晌,這才整衣冠出迎。

    劉備見孔明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飄飄然有神仙之概,回頭望向賈仁祿,長眉一軒,心道:「這孔明也有經天緯地之才,卻生的這般俊雅,仁祿智謀怕與之不相上下,可這樣子……」轉念一想道:「據聞明主賢臣俱上應罡星,孔明與仁祿一美一丑,卻俱優秀,想來是因所對應的星星不同吧。」想到此不禁婉爾。

    賈仁祿不待劉備跪拜,搶先拜倒,道:「師父大人在上,請受弟子三拜!」說完便要叩頭。

    諸葛亮忙將其扶起,笑道:「你有通天徹地之能,經天緯地之才,如何反來拜我為師?」

    賈仁祿道:「先生之才學,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一見,三生……四生……不,是一萬生有幸!」

    諸葛亮笑道:「你太謙了,自官渡以來你助使君取洛陽,奪長安,平西涼,占漢中,克成都,短短六年之內,統橫天下,所向皆捷,海內聞名。所克者皆一時難拔之大邑,所用之謀,神鬼難測,特別是取江州之役,僅以兩千人,東遊西蕩,便將敵人調動的暈頭轉向,自露破綻,我自愧弗如,如何還能為你之師?」

    賈仁祿心道:「你生平不愛弄險,當然不會向我這般亂賭命。不過你定立嚴刑峻法,治理蜀國,且頻頻南征北討,勞役甚重。蜀國之人卻頌聲一片,人人俱服,絕無怨言,你故世之時更是舉國痛哭,如喪考妣。這份本事,老子這輩子說什麼也學不會的。」說道:「我那些不過是騙小孩的玩意,難登大雅之堂,在先生眼中實不值一哂。先生高風亮節,學富五車,實為在下楷模,在下可是誠心來拜師的,還請先生不要拒絕才是。」

    劉備啞然失笑,道:「這會又誠心來拜師了?也不知方才口口生生嚷著要在人家後院放火的是誰?」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這不是心急嘛。」

    諸葛亮尚未答話,劉備下拜道:「漢室末胄、涿郡愚夫,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昨兩次晉謁,不得一見,已書賤名於文幾,未審得入覽否?」

    諸葛亮道:「南陽野人,疏懶性成,屢蒙將軍枉臨,不勝愧赧。」

    賈仁祿心道:「不好意思,這台詞老子以前用過了,好在年代久遠,劉備貴人事忙,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了,嘿嘿。」他哪裡知道這路客套用語,大同小異,時常可以聽聞,劉備就算是連聽兩遍,也不會怪賈仁祿盜版的。

    三人敘禮畢,分賓主坐定,趙雲引從者在外警戒。童子獻茶,茶罷,諸葛亮道:「昨觀書意,足見將軍憂民憂國之心;但恨在下年幼才疏,有誤下問。」

    劉備道:「仁祿、元直、士元此三人皆言先生大才,豈是虛談?望先生不棄鄙賤,曲賜教誨。」劉備到荊州時曾親自拜謁龐統,暢談半日。劉備自是舌燦蓮花,忽悠的龐統暈頭轉向,神魂顛倒,深以不能馬上追隨他為恨,當即便向他舉薦了諸葛亮,並拍著胸脯擔保,劉琦在此期間一定不會前去攪局。否則以劉琦那死纏爛打的性子,哪能讓劉備這麼輕易的前去訪賢?

    諸葛亮道:「仁祿、元直、士元世之高士,在下南陽一耕夫耳,安敢談天下事?再者仁祿、元直均以輔佐將軍,將軍每事咨之,必有助益,奈何捨美玉而求頑石?」

    賈仁祿道:「先生就不用太謙了,我是個蹦來蹦去的小丑,哪是什麼高士,說出去當真笑死個人,哈哈。主公三顧草顧如此禮遇世所罕有,先生難道一點也不為所動?」

    劉備笑道:「先生才高八斗,我甚敬之,如此作為自是應當,何足道哉。大丈夫抱經世奇才,豈可空老於林泉之下?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開備愚魯而賜教。」

    諸葛亮微笑道:「願聞將軍之志。」

    劉備道:「漢室傾頹,奸臣竊命,我不自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卻智術淺短,若非仁祿、元直之助,迄無所就。如今奸臣勢大,兩雄勢難並立,旦晚當有一戰,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實為萬幸!」

    諸葛亮道:「自董卓造逆以來,天下豪傑並起。曹操勢不及袁紹,而竟能克紹者,非惟天時,抑亦人謀也。今操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以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孫權據有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此可用為援而不可圖也。關隴、益州之地,山如犬牙,原如長蛇,沃野千里,天府之國,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將軍如今盡得其土,此天所以開將軍也。將軍為帝室之胄,信義著於四海,總攬天下英雄,思賢如渴,既占此地利,便當西和諸戎,南撫彝、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扼山川之險,以臨中原,俟隙而進,則恩威在將軍掌中,誠如是,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劉備道:「先生之言與元直之言暗和,可見英雄所見略同。如今曹操欲用兵烏桓,仁祿與元直共謀欲趁隙以進,待曹操遠出之際,用兵許都,迎回天子,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諸葛亮瞧了賈仁祿一眼,微微一笑,道:「仁祿、元直之言自是十分高明的。」

    賈仁祿向諸葛亮瞧去,只見他端然正坐,恂恂儒雅,當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儼然、宏然、恢恢廣廣,浩浩蕩蕩。賈仁祿低頭看看自己那一身流氓氣,自慚形穢之感油然而生,只覺自己不論在氣質上、風度上、樣貌上都與他差了老大一截。不禁老臉脹得通紅,滿腹大吹法螺的胡說八道霎時間忘得乾乾淨淨,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這種情形那可是從所未見。過了半晌,方恭恭敬敬地道:「先生定有高見,還請明言。」

    諸葛亮又瞧了他一眼,道:「我料此次將軍俟隙進討的計劃必定無成。」

    劉備心中反覆擔心的便是此事,長眉一軒,低頭沉吟道:「哦。」

    賈仁祿道:「先生可是料曹操輕兵遠出許都必然有備?」

    諸葛亮點了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道:「我與元直已商議妥當,此次出兵掩襲的主要目的不是許都……」

    劉備道:「哦,你們不是要打許都?怎麼不早和我明言?」

    諸葛亮道:「曹操估計要明年年初方會征討三郡烏桓,為南向用兵掃除障礙。元直、仁祿也是恐事機不秘,有所洩露。」

    劉備點頭道:「應當的,應當的。不知仁祿此次佯攻許都,欲攻何處?」

    賈仁祿望了諸葛亮一眼,道:「還是請先生來說吧。」

    諸葛亮笑道:「仁祿定是想要攻打鄴郡了。」

    賈仁祿全身一震,一豎大拇指,道:「正是如此,先生真神人也。」

    劉備拍手叫道:「果是妙計,鄴郡為河北重鎮,地當要衝,若奪下此城,河北便可謂是落入我掌中,而曹操則初我截成兩截,北有烏桓,南有我們,首尾不能相顧,必敗無疑。」

    諸葛亮道:「計雖是妙計,但恐不能成功耳。」

    賈仁祿負手在後,在室內走來走去,道:「對的,對我們來說要攻鄴郡只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北取并州,經壺關或井陘,而到鄴城。另一條路而從河內直撲鄴郡。這兩條路都溝谷縱橫,崎嶇難行,若是被曹操發覺,扼住山險,雖有百萬雄師,亦無法通過。」

    劉備道:「似此曹操便無法破了?」

    諸葛亮道:「曹操勢大難制,且智謀之士甚眾,要想畢其功於一役,怕是很難。再說行險僥倖,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還望將軍三思。」

    賈仁祿心道:「果然就是諸葛大大,不知他這次有什麼穩勝的主意?」

    劉備跪拜道:「依先生之言當如何破曹操?」

    諸葛亮道:「我還是那句話,內修政理,外和孫權,扼山川之險,俟隙而進。」

    賈仁祿道:「兵法云:『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先生真是高明。」

    諸葛亮道:「鼎足三分之勢將成,三方互相牽制,天下未可猝定。將軍欲成霸業,北讓曹操占天時,南讓孫權佔地利,將軍可佔人和。普施惠政,興利除害,安撫百姓,不出二十年,巴蜀關中必然元氣盡復,兵精糧足,以此臨敵,何患不定?再說那時曹操當已物故,曹操膝下數子皆非特別出眾之人才,如此便有隙可趁了。」

    賈仁祿緩緩點了點頭,劉備以手支頤,道:「先生之言甚善,可就是時間長了些……」他急欲一統天下,一聽要先為不可勝,這下下去時間可就長了去了,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希望看到那還不一定呢,這如何能成?

    其時天下內亂已久,民不聊生,鼎足各家雖都有自保實力,但要一吞天下卻均力有未逮,是以諸葛亮所言天下未可猝定的確是實情,已被歷史證明,並非聳人聽聞。此時不論是行險僥倖,還是穩紮穩打,都不可能在短期內取勝。如今劉備佔盡有利地形,只不過是因長年戰亂,實力未復,只要休養生息數年,勤修內政,積蓄力量,以關洛、巴蜀之富庶,要想平定曹操便非難事,諸葛亮為劉備所出的主意實可謂是高明之極。只不過劉備急於求成,一時未能領會其中玄妙,唯有賈仁祿隱約想明白其中關鍵,不過具體如何,他不是政治家,自是一竅不通,摸不著頭腦。

    歷史上曹操其實就是這麼做的,他熟讀兵書戰策,孫子曰過的這幾句話他自然是倒背如流。他後來眼見劉備、孫權不可猝定。費盡心思,苦心經營就是要給子孫後代留下一個不可勝之基業。他忙裡忙外,總算是做到了,兩眼一閉便往見閻王去了。他的子孫吃著他留下來的老本,果然享了幾十年太平,後來這份不可勝之基業被司馬大大搶了去,傳之子孫。司馬炎最終能一統天下,便是因晉國佔盡中原有利地形,制度完備,深得民心,元氣完全恢復之故,這其實都是曹操遺澤,司馬炎只是坐享其成,收穫果實而已。

    賈仁祿道:「先生之言甚為有理,主公當穩守關中,休養生息,建立不可勝之基業,以待曹操、孫權之可勝。」

    劉備緩緩點了點頭,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諸葛亮道:「將軍若欲猝定,我這倒有一法,成與不成還未可知,可勉力一試。」

    劉備忙道:「先生請講。」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