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 正文 第百五十九章 一夜暴富的真相
    一番義正言辭地慷慨陳述之後,高靜如我所願的逐漸被引進了她自己那個極具正義感的內心世界,指尖頻頻地在那幾張紙片上滑動,似乎是在思考著著什麼。

    沉默許久之後,高靜驀然間抬起頭,決絕的看著我的眼睛問道「說吧,你想讓我將這些材料送到哪裡?是遞給胡文忠嗎」?「你還願意和他有什麼牽連嗎?」我笑著搖搖頭,摩挲著手中酒杯地杯口思考道「送到紀委去吧,那裡有人已經在等你了」。

    你為什麼不自己送去?」高靜不解的反問了我一句「好像高書記是你大爺吧?如果你把這些東西送過去的話,不是既可以幫他地忙,又可以借此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嗎」?

    「唔?」高靜的建議讓我頗感意外,重新確認了一遍她的眼神後,我才不解的問她「你做事情地思路好像發生了變化,不知道這對你來說算不算地上是件好事」?!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高靜學著我的樣子聳聳肩,低頭輕綴了口酒後說道「如果我以市局秘書處的行政名義公開這份文件,或者是以這個名義將它轉給紀委,那麼我不可避免地要解釋這份文件為什麼會不經過經偵處而直接跑到我們內勤來。秘書處的職務範圍是監督協調而工作對象是那些外勤人員,你不會沒有這點常識吧」?

    「如果有外勤人員瀆職呢?」我壞壞的沖高靜笑了笑,看著窗外地人流預言道「不出意外地話。你下個星期應該就可以調回市局,到時候會有一封舉報信放在你辦公室裡的,你只要按著舉報信上的內容去查,就可以得到這份文件,而至於說怎麼送到紀委去。那就看你是選擇開車還是選擇走路咯」。

    「哼」高靜衝著我的預言冷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和我撞了下後恨恨的說道「葉開!如果沒有殺人償命這個道德約束地話,我現在一定一槍把你殺掉」!「還好咱們國家是法治社會!」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只是因為現實而不得不低頭。所以就算你再厭惡我,也不得不同情我這個弱者」。高靜並沒有對我的感慨做出回應,而是繼續用指尖圈點著紙上的羅先傑、馬東以及寧常勝這三個名字「他們三個人是怎麼聯繫在一起地?一個政法委書記,一個建委主任,一個審計局局長。如果沒有共同的利益做基礎的話,他們怎麼可能彼此間毫無猜忌和防範的一起保守這個秘密,這是否意味著他們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繫呢」?

    「基層工作真地很鍛煉人!」我認真地誇讚了高靜一句,並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接受了她一記白眼後懶懶的問「你查了我快一年了吧?有沒有認真地思考過一個窮大學生是怎麼一躍成為內地首富的,或者說你有沒有研究過我是怎麼淘到第一桶金的」?「我不是那些娛樂記者!」高靜無所謂的朝我聳聳肩,用她放鬆下來後有些微醉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我們做警察地只注意你身上的那些污點……Wap,。而至於你的閃光點則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所以我從來不關心你創造的那些所謂的奇跡」。

    「那你損失不小!」不理會高靜的諷刺,我自顧自地回憶道「其實望囡剛剛在香港註冊的時候,註冊資本只有三千一百二十七港幣,我就是用它這個空殼,得到了港資企業內地投資的優惠政策。而得到優惠政策後,我首先要面對地問題就是拿地,但是我沒錢。於是,這個時候當時還是土地局一把手的我那位大爺幫了我個忙。給我批了六十畝地,並動用他的關係讓我將這筆土地出讓金欠了下來。後來陳市長,也就是崔雷的舅舅幫我給當時的農行行長寫了張條子,我用這張條子貸到了望囡的啟動資金,正式開始運作它的第一個項目。所以從整個過程來看,除了那三千一百二十七港幣地註冊資本外,我沒有付出過一分錢」。

    「你們不是管這些叫資本運營嗎?」高靜淡淡的嘲諷了我一句,自顧自的倒上酒說道「其實你還是和那些人渣不太一樣地,雖然你這件事做的很可恥。但至少你是靠自己的智慧而不是靠你頭頂上那個香港名門的光環取得成功的,所以你比那些藉著祖上萌蔭或者裙帶關係發達起來的人要強地多」。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我笑著和高靜撞了下酒杯,陪著她喝了口酒後繼續回憶道「你不應該被表象所蒙蔽,其實我這個人是很無恥地。在望囡正式啟動了它的第一個項目後,我開始大肆宣傳即將開發地樓盤,在動用了一切所能想到的行銷售段後。最終將這個樓盤鼓吹成了雲洲最昂貴的樓盤。但是。我沒有像其他開發商那樣將樓花趁高價放盤以換回籠資金,而是將這些樓盤統統的賣給了自己」。

    「很難理解。對嗎?」我享受的給自己夾了塊灌腸,看著自斟自飲地高靜解釋道「我記得當時雲洲的商品房均價是一千三一平米,而雲鋼職工的福利房是五十塊一平米,這些數字說明雲洲的樓市並不能完全消化掉我那些均價兩千一平米的高檔住宅,所以我只能採取別的辦法。Pao於是,我首先找到了一些當時下崗的困難戶,在給了他們每個人一些勞務費之後用他們的名義申請了按揭貸款,然後我幫這些名字付了首期房款。

    稍後,銀行將這些購房人的購房款全部轉給了我,並開始按月向這些購房人收取貸款和利息。於是,我在這場交易中扮演了兩個角色,既是賣房者。又是購房者,通過這種按揭,我不但通過賣房從銀行回籠了資金,而且還將樓盤摁在了自己手中。這樣反覆地操作及此後,我不但沒有付出多餘地利息。反而將房價推到了當時雲洲地第一高度,直接讓這個樓盤成為了雲洲地經典貴族住宅。

    而且因為這個被我拉高的價格,使得後來雲洲地那些大小地產商們再開發新盤的時候,紛紛以它作為參考而跟進。使得雲洲的樓市真正的火了起來。這樣一來,我的這個樓盤地價格就變得合情合理,甚至還略低於其它即將銷售樓花的樓盤,再加上我當初做行銷時對消費者預期的誇大,使得那些剛剛學會喝星巴克的小白領們對這個小資夢趨之若鶩」。

    「你真地是個混蛋!」高靜聽完我這段往事,驚詫的幾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悻悻的不住地替那些購房者搖頭歎息。而通過她的眼神我完全確定了她的話,如果她手裡現在有槍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向我開火。

    「其實我只是順勢而為!」我無辜的搖搖頭,藉著辛辣的酒勁為自己辯白道「當時大部分開發商雖然沒這麼做。但他們卻都在不約而同的以其他的各種手段向銀行套取信用。他們有地是用個人住房按揭貸款名義套取自身的運營資金;有的是用個人名義向銀行貸款,並通過這種貸款達到自身銀行債權置換或經營性債權重組。

    還有一些開發商,為達到快速銷售樓盤迅速回籠資金的目的,竟然聯合購房人規避銀行的首付款。他們首先將實際售房價提高一定比例,然後開發商再向購房人出具收到首付款的收據,這樣他們就可以按照售房合同規定的這個價格去銀行辦理按揭貸款,並得到最大的按揭成數。Pao而事實上,購房人根本就沒有支付一分錢首付款,但銀行卻要向購房人提供售房總價百分之百地借款。

    但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有的皮包公司甚至在不具備按揭資格且沒有和銀行簽訂按揭協議的情況下,也可以通過人際關係得到按揭資格,他們只要和銀行信貸人員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便可以借這些信貸員之手套的不受信用限制的高成數貸款。而造成這一切的客觀原因,就是咱們上頭那位大佬說地金融秩序混亂這個罪魁禍首,當時銀行的銀根雖然沒有現在這麼松,但是那個時候從銀行套取信用卻和現在一樣容易。所以,我的這種手段只是數十種套取信用的方法中最簡單也最普通的一種,甚至它已經普通到了銀行主動上門服務的地步」。

    「你這是狡辯!」高靜不屑地白了我一眼。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向我指責道「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的這個動作,將整個樓市都搞得一塌糊塗!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地這種小伎倆,讓多少普通老百姓不得不三代同堂!虧你們一個個還都每年被經濟頻道評為什麼風雲人物!你知道不知道,你們這些風雲人物在電視上動動嘴皮子。我們這些老百姓就的賣血」!

    「我知道!」我無奈的避開高靜的眼睛。淡淡的點燃煙後說道「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呢?因為現在一些商業銀行為了發展自己的業務,只是一味的重量不重質的努力增加存貸數額。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不惜降低貸款門檻,放鬆對借款人的信用等級評估、貸款調查。甚至,有的商業銀行還在沒有抵押登記手續的情況下也敢發放貸款。他們的這種競爭手段,使得一些人瘋狂的從他們身上套取信用,而套取信用的這些人當中自然包括房地產商。或者說,是他們縱容了房地產商,並在客觀上推高了樓市的價格和火爆程度。

    於是,老百姓們本著買漲不買跌的傳統信條,跟著這些投機分子們紛紛的殺入樓市,又進一步的為這些商業銀行拓寬了放貸渠道,使得這些商業銀行為爭奪這些真實而穩定的客戶,不得不花樣百出。因為,本身按揭房貸就是金融領域裡一種低風險的信貸業務,所以沒有任何一家商業銀行願意放棄這塊肥肉,因為放棄就可能意味著失去市場份額。於是他們在各自內部制定各種貸款指標並且將這種指標與員工的績效工資掛鉤。在外部為了爭奪到更多地客戶,不惜實施各種優惠措施甚至放棄自己的原則省略對按揭者的質詢。

    這樣,他們就和房地產商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的惡性循環配合,只要他們放貸,樓市就會漲。只要樓市漲房地產商就會為他們吸引更多的貸款;反之,如果銀行緊縮銀根,那麼房地產商地開發速度必然減緩,如果他們的速度減緩。樓市必然出現拐點,一旦出現拐點,那麼他們地按揭業務將大大萎縮,甚至因為房價下跌還會出現拒絕還貸的情況出現。而因為房價跌了,所以就算銀行將質押物收回來,也無法彌補損失,甚至可能因為多宗不良貸款,而將自己送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明白了?」我端起眼前地茶盞喝了幾口,給了高靜幾分鐘思考的時間後繼續說道「我是做企業的,不是做慈善機構。所以利潤才是第一位的,只有有了利潤我才能養活自己養活我的那些員工,也才能給國家納稅!而且在大環境如此的情況下,如果我不隨波逐流的話,將因為沒有經營利潤而在市場上失去競爭力,而如果我的公司失去競爭力,那麼跟著我吃飯的那些員工將全部受到牽連!我不是想說自己多偉大,只是想告訴你,在這種環境下。我或者和我一樣的那些民營企業家們必須這麼做!

    因為我們沒有國企那麼深厚地背景,也不可能像那些國企老闆那樣在國家財政下天天底氣十足地講什麼社會價值體現而根本就不關心自己的企業能不能盈利。我們這些小民營企業主是拿自己的錢出來拚命,每一分每一毫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所以我們不得不在沒有的時候像個婊子一樣為自己尋找,沒有機會的時候像個賊一樣為自己尋找機會。所以你可以說我們是一些在權力面前無比下賤的金奴,也可以鄙視我們是人渣,是敗類,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覺得自己這種獲得血汗錢的方式比那些揮霍著國家財政為自己臉上貼金的國企老總要高貴一百倍」!

    「事情總是說的時候很簡單!」看著陷入沉思地高靜。我澀澀的吐了個煙圈「我雖然有個在土地局做一把手的大爺,可縣官不如現管,所以從我拿地開始這個項目就阻力不斷。但我沒辦法,不得不一個個把那些局長處長伺候舒服,甚至就連只是保管印章的小科員,我都要陪著笑到臉抽筋。就因為望囡沒有國字號背景。所以誰都不把它放在眼裡。即便是現在,它也不過在別人眼中就是個儲蓄罐而已!

    這還不是最讓我心寒的。最讓我心寒的是我拿到那塊地之後,周圍的農民也來欺負我!他們只用了短短幾天時間便在那塊地上歪歪斜斜的插滿了枯枝,還美其名曰是林場,要我增加土地補償金。那麼我問你,如果是雲洲城建來開發這塊地,他們敢嗎?如果是雲洲城建向城管求助,那些人會早上接到電話而睡過午覺後才出現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敢!不會」!

    「所以我沒辦法!」看著高靜微微張開地嘴唇,我不給她辯駁的機會便繼續自言自語道「我習慣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所以問題到了我這裡也就不是問題!於是,我把帶頭鬧事的那幾個刁民家裡全部用狗血淋了個遍,並打斷了其中兩個人的腿。而在這之後,那些刁民再也不敢跟我要補償金,甚至主動的將那些枯枝幫我清理了個乾淨」。

    「很好笑是吧?」看著高靜由憤憤變為迷離地眼神,我淡淡地繼續著自己的獨白「後來我在找二級發包商地時候,將標底給了一家叫啟新的基建商,可這家基建商做到一半的時候,竟然跟我說他們的標底預算不夠,讓我追加投資。可當我把啟新老總的小兒子讓人帶到外地玩了幾天,同時往他們家扔了一隻死貓的時候,他竟然主動找到我說工程沒為題,並在隨後的日子裡提前完成了基建」。

    「我只是覺得可悲!」聽我講完自己的「奇跡」後,高靜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酒,豁然開朗的笑道「葉開,我現在開始對你有點兒好感了,或許你真的有成為我朋友的潛質。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想再勸你一句,不要把什麼都看太悲觀,事情總是有許多種解決辦法的」。

    「你是在安慰我嗎?」我笑著搖了搖頭,同樣將酒一飲而盡「省裡讓我幫宋武鋼擔保貸款,我就得上趕子替這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忙前忙後;銀行信貸處的人要想借我的車去釣魚,我就得乖乖的給他們連人帶車一起派過去;稅務稽查隊的人開著我的車撞了之後,還要讓我馬上修好別耽誤他們用車,建委主任闖了紅燈,我的派司機拿著駕駛證去交罰款;民政局一把手的老娘死了,要我派人幫忙處理後事,就連計生辦的人,都要打電話來確認我到沒到結紮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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