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唐俊留給曾紫墨當保鏢以幫助她應付紐約的那些巨頭之後,我獨自一人回到了洛杉磯。因為有九叔的關照,所以我避免了用自己蹩腳的英語去和那些出租車司機掰扯什麼的尷尬,直接被幾個身材魁梧的「群眾演員」給恭敬的請回了旺德樓。
「小福,你這兩年來可是很風光啊!基哥有你這麼個孫子,恐怕現在夜裡做夢也會笑出聲吧?」可能是他鄉情懷在作祟,九叔一見到我便很不顧身份的給了我的擁抱,著實的讓我好一陣惶恐。
「九叔你說笑了!我聽人說您和海叔他們的生意這兩年也很紅火,我的那點兒小聰明和您比可就不堪咯!」雖然九叔很隨和,但我還是恭恭敬敬的在他對面虛坐了下來,以表示自己對長者的尊敬。
或許是我的所作所為很和九叔的胃口,他一邊親自幫我泡茶一邊爽朗的笑道「小福,你當初的想法真的很不錯,昆塔現在對阿海的態度可是好的不得了。我想如果你巴拿馬那邊的公司再大一些的話,我們這幾個老傢伙沒幾年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回香港去嘍。」
「老人家們都希望您在合適的時候回去看看」小心的雙手捧過九叔遞上來的茶盅,我亦猶未盡的自謙道「其實現在的局面之所以能這麼好,主要還是您和海叔他們二十幾年的根基足夠牢靠,我只不過是做了個買東賣西的中間人而已。如果不是你們對昆塔地壓制。我想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今天這種成績,更不要說能從那些南美人手裡搶什麼市場了。」
「我們真的老嘍」九叔沒有再去注意我的謙辭,而是頗懷深意的看著我微笑道「小福,我聽說你是喬治#822;布什的政治捐助人之一?他現在地情況可是不妙,你當時有沒有給自己準備另一份保險啊?」
「您老人家聖明!」見九叔直接進入了正題。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和他繞什麼彎子,連忙小小翼翼的放下茶盅解釋道「九叔,我的確是在布什身上投入了不少,但是這次我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小通買。而是只壓了他一個人。因為我相信這個還算有些個人魅力的花花公子一定能贏,所以在和他接觸地時候我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而至於說他現在所遇到的困境,我倒是認為這是我的機會,一個給他雪中送炭的機會。」
「你是說你早就料到了布什會有今天的困境?」到底是老江湖,我只是含糊了幾句,九叔就直接的命中了我話題當中的要害……Paoshuom網,電腦站,PaoShuom。
看著他那一臉含蓄的疑惑,我認真的為自己解釋道「九叔,其實如果單純從政治背景上來說,布什家族無疑是美國最具政治色彩地大家族之一,而且布什的個人魅力也的確是要比他那些黨內、黨外的競爭對手優越許多。所以我完全可以把寶押在他身上。另外,現在全球經濟都在放緩自己的增長速度,所以無論哪個國家,鷹派人物的率都遠遠的高於鴿派。這種現象在歐洲出現的時候,大家可以憑著自己腦海裡還沒有消失的那段關於二戰地記憶來保持冷靜,但在沒有經歷過戰爭洗禮的美國卻很難有什麼人會有這樣清醒的認識,所以鷹派上台是一種歷史必然趨勢,而布什,只不過是個代號。」
「布什今天的困境不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而是因為美國民眾搖擺不定的態度所造成的。一方面,美國人很懷念克林頓執政時期那種經濟堅挺的局面,所以他們想把希望寄托在後克林頓時代的這位繼任者身上。而另一方面,他們卻又清醒地知道美國經濟地衰退期已經到來,想要避免這種衰退,就必須有布什這樣的人來重新為美國選擇道路。因此,所有人都痛苦的站在了十字路口上,他們既不想克林頓時代的那個美夢就這麼消失,又想在美夢結束後能盡快融入現實」我不知道九叔的政治敏感度有多高。只好不深不淺的跟他試探了幾句。
「那我們地機會在哪裡呢?如果鷹派上台,我們這些異鄉人地日子恐怕不會好過,那為什麼咱們還要費這麼大勁兒布什呢?」九叔對我的回答不置可否,不過從他地眼神中大概可以猜的出來,他此刻是想起了和華人血淚史有關的東西。
九叔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在經濟衰退的情況下。各國政府當中的某些異類分子對外來移民產生負面的政治傾斜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像現在俄羅斯突然冒出來的光頭黨以及歐洲的新納粹等明顯帶有法西斯色彩的政治團體。而且,美國從來就不缺這樣的種族主義者。如果鷹派人物上台之後給了諸如三黨之類的團體相對寬鬆的活動空間,那麼我對布什的投資無疑是在助紂為虐。
「與虎謀皮!」仔細的組織了一遍自己的語言,我坦白的向九叔交待道「九叔,其實人是改變不了事情的,所以只能讓事情來改變人。Paoshuom網.手機站apPaoShuom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發展趨勢,那麼與其去做無謂的抗爭,還不如去學著適應。因此,我們應當在布什身上下重注,只有這樣,等他上台之後咱們才有為自己的生存環境斡旋的可能。而且目前有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咱們面前,我們沒理由不去抓住它,也只有抓住了這個機會,我們以後的生存空間才不會像那些越南人或者墨西哥人那樣狹窄。」
「人的確是改變不了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做起來是很難的!」九叔不是不明白我在想什麼,只是太對的歷史可以借鑒,讓他不得不小心應付。
「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剩下地,交給天主幫我們來完成好了!」找不到更合適的話去打動九叔,我只好全盤的攤開了自己的計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聯絡所有華商、華人團體聯合起來,行使咱們付出了很大代價才得到地民主權利。
當然。這件事可能會像您說的那樣以一種不堪的場面收場,不過我想它對整個西部地區的政治形勢還是有一些影響力地。儘管這個影響力還是通過那些白人反映到選舉當中,但我相信有了大家的努力以及我和布什的交易做鋪墊,他應該明白咱們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而至於說等他上台之後對咱們制定政策時會不會受到右翼的影響。我認為梵蒂岡教皇保羅二世可以為咱們解決這個問題?」
「教皇?!」靜靜傾聽我闡述自己觀點的九叔聽到我提保羅二世,有些不自己的樂了出來「小福,咱們華人可從來都是信佛求道的,難道你們年輕人現在大部分都喜歡上耶穌什麼的了?」
「我覺得我像修羅!」不太自然的陪著九叔笑了笑,我撿起自己被他打斷地思路道「美國本土的天主教是全美國影響力最大也是最富有的教會團體,這個團體現在總人數達到了近七千萬,幾乎佔到了美國總人口的四分之一,而且近年來由於保羅二世頻頻訪美,使得現在越來越多的美國人願意加入到這一組織中來。可以說,保羅二世眾生平等的信念現在已經深刻影響了美國天主教徒乃至美國整體主流社會的政治和社會價值觀。網而如果保羅二世能夠在這個時候和我們站在一起,恐怕布什一輩子都會對咱們畢恭畢敬。」
我說的的確是事實,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美國總統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對美國政治圈指手畫腳地話,也就只有保羅二世這個老愣頭青了,而且美國總統最多干八年,這個老愣頭青卻已經在教皇的位置上坐了近二十七年,論資歷,恐怕他在美國人心裡已經快能和傑弗遜、肯尼迪這樣的人相提並論了。
另外保羅二世還有一點優勢是美國歷任總統和政客都不具備的,那就是他在美國年輕一代當中的影響力。或許這有些可笑,但如果他肯拍電影或者出唱片的話,那些美國青少年肯定會把自己的精神信仰捧到和小甜甜布蘭妮一樣的高度去。
「可是你怎麼保證他會和我們站在一起呢?難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故事發生過?」聽了我的話,九叔很是費解地把我仔細打量了一遍,似乎是想從我身上找到些什麼。
「我和他之間有一些交易,是關於梵蒂岡內部財政方面的東西」我慢慢的從口袋裡掏出了煙,在得到九叔的點頭後點燃道「但是這些交易只是個引子或者叫保障,我之所以這麼肯定他會和咱們合作,關鍵還是因為他們自己。最近幾年由於美國不斷爆出神職人員性醜聞以及同性戀氾濫等問題。使得教會在社區範圍內有了很大的信任危機之,神職人員數目也在不斷下降。」
「你剛才不是說天主教是美國最大社團,而且人數一直在增長嗎?」九叔被我的話搞得有些糊塗,不等我解釋完就連忙揮斷了我。
「最大地社團?」九叔準確地用詞差點沒讓我笑出來,但仔細一想,他的這個說法還真是很有道理!放眼世界。除了耶穌能收幾十億地小弟並且把坐館的位置一代代的傳了一千多年之外。恐怕再也沒有游離於國家之外的非政府團體可以做到這麼囂張了。
想到這裡,我差點兒又沒笑出聲來。連忙藉著喝茶掩飾道「九叔,其實就像一個國家或者一個社會一樣,那些神父或者是修女只不過是金字塔尖。只要這座金字塔的結果,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教會的價值觀不變,那麼誰是塔尖或者塔尖有沒有存在的價值,對這個體系的影響並不大。而且美國天主教教徒數目不斷增長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外來移民更多地接受了教會的價值觀並加入到了這個社團,這些人主要就是歐洲來的那些西歐人和本身沒有什麼信仰的亞裔移民。」
「這就是我們和保羅二世合作地基礎,也是咱們的機會!」在九叔懷疑的目光中。我悄悄地坐直身體道「其實現在天主教會對待信仰天主教的外來移民並不是那麼積極主動,原因就在於他們缺少一個框架更積極地接納新移民,而咱們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在華人乃至整個亞裔移民圈中地影響力和保羅二世一起構築這個框架。這樣一來,保羅二世得到了他想要的改革成果。而華人移民則因為保羅二世的關照而真正的融入到美國社會當中。再加上保羅二世對美國那些政客地影響力,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咱們華人就可以像西歐移民那樣被這些政客所尊重,這種尊重,遠遠要比我那幾個巴拿馬公司為您用錢換來的東西實惠得多。」
「其實您不用對保羅二世表示什麼懷疑」見九叔不作聲的陷入了思考。我連忙趁熱打鐵道「我和保羅二世這個老東西的交易,足可以保證他願意跟我們合作,而且如果我們和天主教會聯合在一起之後還會被人詬病或者攻擊的話,處於天主教的教義保羅二世也會為我們出頭。天主教和咱們信仰的佛教不一樣,如果誰因為政治敏感問題而被教皇責罰或者是拒絕讓他領取聖餐,那麼這個人就等於是被永久的開除出了教會。試想一下,政客們都是需要政黨的,如果它離開了天主教控制的政黨,其實就等於是提前結束了政治生命。所以我相信自認為聰明地美國政客,應該用針對咱們這個教會聯盟的方式自掘墳墓。」
把世界上最大的社團和北美最大的華人社團聯合在一起為美國總統競選吶喊助威。我想我做的這件事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如果布什現在不給我點兒什麼實惠的東西,他就太對不起我這個經典的創意了。
「小福」九叔趁著我走神兒的機會思考了幾秒中之後,臉上忽然露出了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種為老不尊的笑容「我覺得你地想法很有趣,不過我和阿文他們幾個都老了,沒你們年輕人做事的那種朝氣和銳氣,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由你們年輕人牽頭去做的好。」
「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九叔話裡的意思,我差點沒把煙灰談到眼前的茶盅裡去。藉著這個尷尬。我傻笑著為自己爭取了幾秒鐘思考的時間後,懵懵懂懂的向九叔試探道「九叔,好像是我這個毛頭需要你們幾位老前輩提點才對吧?這兩年你和海叔他們委託我的那些錢一直轉的不錯,現在正是您大展宏圖地時候,你怎麼會想出這麼一道轍來呢?」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瀟灑的衝我擺了擺手,九叔忽然間像老了好幾十歲般的感慨道「九叔真的老嘍!現在到了冬天,我都不敢再和那幾個老傢伙下河游泳了!我這把老骨頭連自己想做的事情現在都做不了,哪還有什麼精力幫你指點什麼!」
見我悶聲不答,九叔乾脆拿香港地兩位老爺子做起了文章「其實我這輩子最大地願望。就是能風風光光的回香港去,既然你都已經幫我們這幾個老頭子把底洗乾淨了,我想我是時候去實現自己地願望了。否則等再過幾年,我可就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和四哥還有基哥他們一起去贊記分餛飩吃,所以看在你干爺爺和你舅姥爺的面子上,你可千萬得幫我這個老東西還了這個願」
「我需要時間!」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只好含糊著給了九叔一句模稜兩可的答案。
我需要時間去思考該不該接受九叔的饋贈。或者叫托付,畢竟龍堂是關係到幾代人心血傳遞的大事。而且即便是我答應了九叔接手現在他掌控的這些東西。我也還是需要時間來消化它,因為全世界華人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在家鄉的時候是團結的,但只要一走出國門,就變成了相互漁利的一盤散沙。拿到綠卡的欺詐沒有拿到綠卡的,沒有拿到綠卡的欺詐偷渡來的,偷渡來的又欺詐尚在國內準備偷渡來的。
「龍堂是一個整體,不能散!」九叔似乎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淡然地重新倒了盅茶遞給我道「我聽四哥說,在這幾個孩子當中,你和你姐姐算得上是最優秀的兩個了。不過你姐姐是女孩子,有些事情還是不太適合由她來做,所以我們只能讓你上位。當然,我知道你是在擔心這裡的情況很麻煩,如果你接手龍堂就一定要花很大的精力。但我覺得這不是問題,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和我講明史時的樣子,既然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去應付昆塔他們,那怎麼會不知道怎麼做龍堂的掌舵人呢?只要龍堂不散,只要華商聯委還是你在做主,誰又能脫離你的控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