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問題的確是要具體分析,尤其是不斷動態變化著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卻忽然很討厭去精心算計某件事情,只想以一種很粗的線條大概把需要處置的問題勾勒出來,然後甩手交給其他人跟進。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大巧不工的含義,我想現在有些人鼓吹的什麼概念化資本運營,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概念化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或者每個公司都合適的,支撐這個體系的應該是大量的垂直專業化人才以及我這個大局掌控者,二者少了任何一個,那一切都將是一種詼諧的做作。因此,為了不讓自己也成為別人的笑料,我決定帶上第一次去美國時就陪在我身邊的曾紫墨,由她來具體幫我算計針對微軟的行動。
曾紫墨這一年的時間很閃亮,或者說她用自己這一年來的忙碌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是鑽石,不管你用她做指環還是皇冠,她都可以在不同的地方以最高貴的方式詮釋自己的價值。當然,她身上還有一點我一直以來也非常欣賞,那就是理性,一種明知不可為而不為的理性。這種東西,就像我和她之間人為的化出的一條鴻溝,所以我們可以用任何一種方式做工作上的溝通,但決不會越界,即使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人會因此感到迷茫。「葉先生,恭喜你!你用人的方式真地很獨特。如果換做別人,我想他們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讓卡莉來主持匯豐和思囡的合併案的,雖然,她現在成功了……」或許是見我對著報紙發愣的時間太久了,所以一向很有分寸的曾紫墨很意外地打斷了我的神遊。
「你有心事?」雖然被打斷思路的是我。但我還是很本能的反問了曾紫墨一句「我應該還算是個通情達理地老闆吧?所以如果你有什麼心事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
「只是一點兒小事兒」從容的衝我笑了笑,曾紫墨巧妙的避開我的眼睛道「以前我在紐約的朋友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我會去那裡,所以他們想約我出去敘敘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到了紐約之後向你請半天假。」
記得我曾經和曾紫墨說過,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圈子,而每個人也都只會屬於一個或幾個小圈子,這是一種生存的原則,也是一個人生存的底線。我沒有權力去阻止人家生存或者是生長,所以只好放行,雖然,那些起訴微軟壟斷地小人們已經在蠢蠢欲動。
沒有了曾紫墨的那個下午,我一個人在雙子塔前靜靜的坐了許久,或者說我猶豫了許久。雖然我對美國這個地方不存在好感,但是想想那些即將在瓦礫和廢墟當中掙扎求生的人,我卻又很想做點什麼。而且最無奈的是,如果我說的話被美國國防部所重視,那我之前為思囡籌謀好的那個長遠規劃將大受影響。不過最後,貪婪還是戰勝了理智,於是在微軟被起訴的前一個星期,我出手了。
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期指這種東西,但他無疑是偉大地。且應當被我好好感謝的。試想一下,在美國經濟最繁榮和網絡科技泡沫最燦爛的時刻,如果一個人拿著幾十億美元去沽納斯達克跌空,那將是何等的瘋狂。而且這種瘋狂,在一個星期後就會成為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投資神化,我想是個人就會在成功之後好好的感謝那個發明期指的人一番。
我當然也不例外,所以從幾天後微軟身上爆出了反壟斷事件開始,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彌撒,雖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彌撒誰。但一邊算計自己財富增長幅度一邊念叨上帝的感覺,真地很爽。
幾家歡喜幾家愁,從我學會了做彌撒開始,納斯達克、道瓊斯、標準普爾甚至就連日經和法蘭克福科技股板塊都開始了「黑兵巡城」,而這其中跌的最厲害的,當然還是我身邊的納斯達克。
然而這一切僅僅都是個開始。因為我還沒有窮到靠沽期指來過日子的地步。我之所以會這麼做,只是想引來一些幫手。我相信南美的那頭老虎和在摩納哥頤養天年地那個猶太老瘋子。應該都不會放棄這次嗜血地機會。雖然他們都會像我一樣因為懼怕被美國中情局列入不受歡迎的黑名單當中而不敢過多地暴露自己,但只要我們三家聯手為那些國際游資領航,相信應該可以讓美國老實地吃一個啞巴虧。
如我所願,像鯊魚一般嗜血的國際游資從微軟出事兒的第二個交易日開始,便在某些人的引領下小幅度的對納斯達克發起了試探。幾輪衝鋒下來,納斯達克的綜合指數就被他們搞成了環保標誌,這個時候只要是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明白,網絡科技的七彩泡泡到了它該破滅的時候了。
偏偏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已經被壟斷關係搞的「焦頭爛額」的微軟卻又出了狀況,不但歐盟和它產生了貿易摩擦,就連蓋茨在中國提出的那個什麼維納斯計劃也因為信息產業部的大佬關照的過於「周到」而胎死腹中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因為它至少讓我們這些國際投機大鱷們齊齊的停下了自己腳步,我們不是不想趁著微軟股價下跌的時候大賺一筆,只是不能。因為,微軟現在還不能倒下,如果它現在就出現危機,那麼一向倡導自由經濟的美國政府就很有可能打著凱恩斯和羅斯福的旗號出爾反爾,這樣的話微軟不但不會出現危機,反而還會因禍得福的避免被拆分,甚至就連持續低迷地美國科技股也很有可能起死回生。
所以。既然我們沒有能力讓微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還不如給它套上個枷鎖讓它給我們幹活。至於說該如何才能讓它繼續痛苦下去,我想有些人比我們這些投機分子更有辦法,而且這些人幾乎已經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跳出來了。
「我要Orle做全世界o.的軟件公司,這樣我就可以超越比爾#822;蓋茨了!」這句話是一個叫拉瑞#822;艾利森的猶太人說的。而且他也是這麼做地。在微軟陷入困境當中沒多久,我的這位合作夥伴就來到了紐約,而且據說還帶來了他自己收集的一大堆關於微軟壟斷的證據。
不過即便是他已經沒有了當初我們見面時地傲慢,我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接見這個從骨子裡崇拜日本文化精神的偏執狂。而是等納斯達克的情況陷入了焦灼之後才宣召了這個已經急不可耐的準備向微軟背後捅刀子的小人。
「葉!跟你見面總是讓人那麼愉快!從能源到金融,你就像是個奇跡一樣讓人充滿了期待,我真想聽你說你的下一個投資重點是SDQ!」雖然我和拉瑞#822;艾利森只見過一次面而且已經相距此刻有了一年多的時間,但這個在第一次和我見面時連眼皮都不肯抬的傢伙,此刻卻像個老朋友一樣對我大獻慇勤。
「我見到你也很愉快!」把他讓進我因為和他的會面而專門準備的總統套之後,我並沒有像他那樣執白地進入主題,而是要有興趣的帶著他回憶起了我們這一年的合作歷程。當然,我們話題的主角也不是我和他,而是給我們充當翻譯的曾紫墨。
作為一個已經建立了自己生存圈的職業經理人,曾紫墨此刻顯示出了她逐漸成熟起來的一面。不用我過多的提點便主動的承擔起了和拉瑞#822;艾利森「躲貓貓」地重任,只要是話題涉及到中國或者是三峽,她就能像作報告一樣和拉瑞#822;艾利森探討很久
雖然拉瑞#822;艾利森很想和我談微軟的事情,但是三峽工程的進程他也的確很關心,所以當一個人不能妥善的處理好自己的貪念時,他只能被我帶著繞圈子,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繞圈子。
「拉瑞,現在有一個可以讓甲骨文超越微軟的機會,你願意去嘗試嗎?」感覺到自己的報復性情緒已經發洩地差不多了之後。我笑著從曾紫墨口中接過了話題。
「你是說我們?!」雖然我這個彎兒轉的很急,但是拉瑞#822;艾利森還是很快就跟了上來「葉!你要知道,超越微軟一直是我的夢想,如果有這樣一個機會在我面前出現,我怎麼可能放棄呢!我知道,你在SDQ出現問題的時候來到紐約,一定是有目的的,而如果我猜地不錯,你應該是和我一樣在等待微軟地判決結果。對嗎?」
看這眼前這個比小鬼子還狡猾的傢伙,我收斂起自己不太集中地注意力後答非所問道「拉瑞,你怎麼看這件事呢?你認為微軟有可能被拆分掉嗎?或者說,你希望看到微軟被拆分掉嗎?」
拉瑞#822;艾利森應該是很熱愛他的祖國,所以儘管我這幾個問題很難回答,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信誓旦旦的說出了自己對未來的預期「葉。我的確是很希望甲骨文可以超過微軟。但事實上微軟卻絕不可能被拆分掉,或者說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被拆分掉。因為。就像你這幾天看到的那樣,僅僅是一些對蓋茨不利的消息傳出來,微軟就把SDQ的平均指標拉底了近。如果微軟真的被拆分,那麼SDQ就有可能會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而這一切都是大家不願意看到的。所以說,反壟斷委員會和微軟之間一定會達成某種協議以避免出現這種局面,而我們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打擊微軟,並不是奢望可以一次性擊倒它!」
從拉瑞#822;艾利森對微軟當前處境的分析來看,這個傲慢且自卑地猶太人的確是學會了小日本鬼子的所有特點。他不但貪心。而且還害怕失敗,而他越是想掩飾自己的這種恐懼,就越是難以置信的自大,自大到極端地謙卑。
摸透了拉瑞#822;艾利森這個人的思維邏輯,我不禁笑著衝他搖了搖頭「拉瑞。我這裡有一個關於蓋茨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我幾乎知道蓋茨的所有事情!」拉瑞#822;艾利森難以置信地衝我點了點頭,似乎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看著我問「葉!難道是因為我不小心漏掉了一些細節,所以才會輸給蓋茨嗎?」
「或許吧!」。我並沒有直接回答拉瑞#822;艾利森的問題,因為的確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比爾#822;蓋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被他摸的門兒清,估計如果不是比爾#822;蓋茨把私生活捂的比較嚴實,這小子說不定還能把比爾#822;蓋茨有過幾次戀愛經歷的事兒都查個底兒掉。
「你知道蓋茨當年做DOS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合作夥伴是誰嗎?」雖然明知道拉瑞#822;艾利森不屑於這個問題,但我還是煞有介事地暴料道「他當時去找過IBM,但是卻被拒絕了。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IBM不看好他。」
「這是IBM公司的十大經營性失誤之一!」或許是競爭對手吃鱉的樣子像起來很爽吧,拉瑞#822;艾利森毫不掩飾的露出了自己的笑容「葉,你知道嗎?事情不僅僅是這樣。事實上就在幾年前,IBM曾經也去微軟尋求過合作,但是被蓋茨拒絕了!這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們兩邊因為仇恨和恥辱,為我們減少了不少經營性的風險,如果真的讓他們聯手,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現在他們有一個聯手在一起地機會!」見拉瑞#822;艾利森上套兒,我毫不猶豫地將眉頭皺了起來「拉瑞,恕我直言。我想現在很多人跟你的想法一樣,都是想藉著這個機會給蓋茨製造一些麻煩。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蓋茨對這些麻煩視而不見怎麼辦?」
「為什麼?難道他不會感到害怕嗎?」拉瑞#822;艾利森是個搞軟件的天才,但他在經營上的成就,或許就要稍稍不足了。
「因為他不想被拆分掉!」悠然的點燃自己的煙,我用一種很深邃的眼神看著拉瑞#822;艾利森說道「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因為聯邦政府要保全美國經濟,所以他們會對蓋茨網開一面。既然你們都看到了這一點,那麼蓋茨會看不到嗎?既然他看到了。那麼為什麼他還要選擇還擊而不是默默承受調查來威脅聯邦政府呢?與其像個無賴一樣去核政府談條件,他還不如直接放任微軟的股價下挫,只有這樣,聯邦政府才會真正地妥協。」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微軟不會被拆分,所以蓋茨就要和合作?」因為拉瑞#822;艾利森的目光僅僅是停留在超越微軟上,所以除了幸災樂禍之外。他一時間很難轉過這個彎兒來。
「為了緩解彼此身上的壓力。為了共同對抗你們的攻擊,也是為了向歐盟反擊!」故作痛惜的吐了個煙圈兒後。我認真地看著拉瑞#822;艾利森說道「就像你剛才的那個玩笑一樣,微軟和之間地確是曾經因為仇恨和恥辱而彼此敵視,但這僅僅是個玩笑,更多地時候,雙方無法合作的原因還是由於找不到利益結合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們幾個人作為微軟地對手如果在現在出手對付它,那麼它將很被動,但同時它又想用自己的股價作籌碼來要挾聯邦政府,所以它只能選擇和你們當中的某一個合作。因為,你們是不具備聯盟性或者聯盟性很鬆散的組織,只要微軟隨便拋出點兒誘餌來,你們當中就會出現叛徒,你們帶給微軟的危機也就蕩然無存。還有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微軟之所以選擇是因為它夠強大,只有和這樣一個在歐盟有著很強話語權的合作夥伴合作,微軟才能最好的報復歐盟。」
我的分析堪稱完美,雖然事實上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但卻足以讓拉瑞#822;艾利森血壓升高,但他也不完全是被我嚇倒了,而是在經過了慎重的思考之後認真地看著我問道「葉,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阻止微軟和合作?因為微軟不被拆分掉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我在對此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只能最大限度的阻止它因為這件事而獲得好處,對嗎?」
「完全正確!」沖拉瑞#822;艾利森作了個標準的美式手勢,我忍著自己的得意說道「拉瑞,其實想要組織微軟和IBM合作很簡單,你只需要做兩件事就可以。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找到一些證據證明蓋茨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左右了證人證詞和壟斷案關聯團體的態度;
第二件事,就是搶在微軟之前向IBM提出合作,現在IBM的發展重點是在服務器領域,這和甲骨文在大型數據庫應用領域的業務是很吻合的,所以你們之間合作的可能性,要遠遠大於微軟和它合作成功的可能性。至於說這次合作是不是真的成功,或者是不是還有其它人去找蓋茨合作,則都不是問題。因為只要微軟不和IBM這個巨頭合作,它的實力就不會有什麼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