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 正文 第百七十七章 西山別墅
    李軍似乎是不相信我的話,於是在聽到了我向他拋出的問題後,連忙用一種看待陌生人一般的眼光仔細的將我打量了一遍,好像是想求證些什麼。

    任由李軍的眼神遊離了一陣,我看著這個已經完全喪失了判斷能力的聰明人說道「老李,周姐真的挺有味道的,不但人長的好,而且身材也不賴,最主要的是她比那些少不更事的孩子們更知道怎麼討男人歡心。你說這麼個可人兒,又有幾個男人能不動心呢」?你不要欺人太甚!」聽到我近乎猥瑣的話之後,李軍終於在我面前實在了一把,怒目圓睜的站起身看著我吼道「葉開!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跟你沒得比,但是你如果要是敢對周虹不利的話,我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你沒好日子過」!

    「我沒吃剩飯的習慣!」我悠然的靠在椅背上打量了渾身發抖的李軍一遍,不屑的向他吐了個煙圈「你現在知道自己是個爺們兒了?現在知道廉恥了?那都是爹生娘養的,像韓月和周燁這樣的孩子憑什麼就應該被你犧牲掉去討好那些畜牲呢」?聽到我說不吃剩飯,李軍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氣勢明顯的消失了大半,重新慫下來後換了一種語氣說道「葉總,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我幫倪局長出主意也是為了咱們大家好,我也是怕你和倪局長搞得太僵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而且,我真地是在接到韓月的電話的時候才知道周燁和楊志新的事情的。否則如果我早就知道地話,怎麼可能不提前告訴你呢」?!

    「本來還想給你個機會的,不過現在看來你不需要了」我不耐煩地站起身,友好的拍了拍李軍的肩膀後邊向門外走邊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生氣地不是這件事情本身。而是你對這件事兒的態度。但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我只能遺憾的告訴你,你失去了最後一個繼續和我做朋友的機會。所以,你的公司從明天開始就不用開張了。你也不用再去費力的討好那個什麼楊科長,只要準備好躲債跑路的事情就可以了。另外,跑路前記得幫我告訴周虹,讓她把自己洗乾淨,我雖然不愛吃剩飯,但為了你,我可以破例一次……」

    「看來我真的不該把你的火兒給逗出來!」跟著我走出派出所,烏雲白雪若有所思地問道「葉開,方便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是因為現在失去了理智才會做那些事情呢,還是因為理智才會做那些事情」?我什麼都沒做!」我笑著幫烏雲白雪打開車門用手指輕輕的敲擊了幾下烏雲白雪這輛紅色歐寶地頂棚「這些東西和理智沒有關係,因為,我只是有偶爾捻幾下手指的習慣而已」。「可憐的小螞蟻!」烏雲白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並沒有馬上坐進車裡,而是首先將一直淚眼朦朧的跟在我們身後的周燁塞進了後座「沒必要這樣!其實今天晚上咱們各自還是有不少收穫的,所以與其莫名其妙的掉眼淚,還不如趕在太陽出來之前想想怎麼把握這些收穫呢」。「困啊!」不理會烏雲白雪那不知道說給誰聽的話,我自顧自地蜷縮在後座上向她要求道「送我回酒店吧,我今天上午還要去拜見一個長輩,到時候要是頂著兩隻熊貓眼出現在老人家面前就不太好了」!

    「那周燁呢?」烏雲白雪緩緩地將車子發動了起來。語氣有些遲緩的問我「你打算帶她一起回酒店,還是打算先把她送回家」?讓她自己選」我無所謂的閉上了眼睛,一邊思索著今天晚上的事情一邊向烏雲白雪試探道「現在這場戲已經落幕了,你這個導演就不像說點兒什麼?或者說,你這個導演就不像對我這個主演說幾句鼓勵的話」?「其實我也是這場戲的主演之一!」車子急速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烏雲白雪不斷發洩似的轟踩著油門「我平時很少回西山那邊去,所以我實在是組織不出來你想要的鼓勵。不過,我想如果你能等幾個小時地話,或許那些媒體能再寵愛你一次」

    在烏雲白雪的急速狂飆以及她那捉摸不定的感性雙重作用下。我登時被搖曳的好一陣迷糊,直到雙腳重新落在地上我才重新從紛亂的思緒中找回了一絲清明,於是忍不住繼續趴在車窗上問烏雲白雪「我聽朋友跟我說過一件事兒,他告訴我說去年九月之前每逢星期三,總會有一輛白色寶馬趁著夜色在二環上毫無理由的兜圈子,這輛寶馬至今還保持著十一分三十七秒跑完二環地紀錄。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現在這輛寶馬從人們地視線裡消失了嗎」?

    「因為對無辜受害者的愧疚!」烏雲白雪沉默了幾秒。抬頭看著我地眼睛感慨道「本來出了那件事之候想去雲洲找你的,可是你卻去了香港……」。躲開烏雲白雪漸漸濕潤的眼光。我不太禮貌的打斷她道「那是什麼讓你找回了敢於面對那件事的勇氣呢?是因為這件事過去的太久了?還是因為有人幫你處理掉了那輛報廢的寶馬」?

    「早點兒休息吧」烏雲白雪微笑著搖了搖頭,邊將車窗升起來邊似是而非的說出了我等了許久的答案「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提個醒兒。網最近有傳言說一直在和你爭奪中國地產第一人這個稱號的那位王總是我舅舅,我不知道這個傳言是不是真的,不過我媽媽的確是姓

    「你大爺!」雖然我在猜測烏雲白雪的背景時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但當她的聲音隨著那輛紅色歐寶從我眼前閃爍而逝的時候,我還是不自覺地抬手抹了抹被她嚇出來地冷汗。拖著被驚喜和悲憤折磨的有些抽筋的雙腿無力的坐在了酒店門口的台階上。

    「原來我他媽地不過也是個跳樑小丑!」直到天色微亮,我才被已經空蕩蕩的煙盒拽回到了現實中來,看著台階上散落的煙頭傻笑了兩聲後問向身邊的唐俊「周燁呢」?「應該已經睡了!」唐俊沖高處揚了揚嘴角後重新遞給我一支煙「還有必要去西山嗎」?「其實西山不是個地名」我微笑著站起身舒展了下腰肢後,將煙塞進嘴裡邊往馬路地方向走邊含糊道「既然已經給童爺爺備下了新年禮物,我當然要去見他。否則他們可能會認為我是個沒信用的人。對嗎」?

    得到了唐俊對我這個觀點的贊同後,我豪爽的請他吃了一頓豆汁兒加焦圈的大餐,直到認為自己身上突然閃現的戾氣被沖淡了,才帶著那只被存在瀚海許久的玉壺春瓶恭敬的出現在了童老爺子面前。而老爺子雖然已經知道了我會來拜訪他。但仍舊是不免有些激動,讓我因為打斷他晨煉這件事好一陣忐忑。

    帶著這種忐忑,我在老爺子的生活秘書和勤務員詫異的眼光中向他恭恭敬敬地執禮之後,一邊跟著他往會客廳走一邊知趣道「童爺爺,您剛才的太極拳好像和我上次看到的相比又有了新變化,似乎是越來越古拙了」。

    哦?」老爺子饒有深意的笑道「小福,你的變化也不小嘛」!「讓您見笑了!」接過勤務員遞上來的茶盞,我小心翼翼的對老爺子賠笑道「我再怎麼變化,也還是您的小鬼頭不是」。

    「小福你很好啊!」老爺子品了口香茗,和藹的看著我說道「這半年來……Wap,。你這個小鬼頭可是做了我們這些老傢伙許多年都沒有做到地事情啊!而且,你還能讓各方面都對你做的事情表示,這很不簡單啊」!嘿嘿!」順著老爺子的誇獎傻笑了兩聲,我連忙忐忑的謙虛道「童爺爺您過獎了,我不過就是按您上次交我的道理在做事,要是沒有您告誡我遇事多思考,恐怕我這個小鬼頭可要給您添很多麻煩了」。

    「就怕你想不起我這個老傢伙哦!」老爺子爽朗的笑了笑,旋而像想起什麼來似的問我「小福,我看今天早上的晨報說你昨天晚上做了件見義勇為的好事」?不太光彩!」我知趣地對老爺子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和自己認識的一個北京的朋友遇上了幾個流氓在滋事,因為沒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所以就和他們動手了。後來有人報了警,我們就都被帶到了派出所……」

    「那家的丫頭是你地朋友?」聽了我地敘述,老爺子隱隱的皺了下眉頭,但當我剛想藉機提出自己地疑惑時他卻搶先向我問道「小福,你覺得我所學的楊氏太極拳和你舅姥爺他所練習的陳氏太極拳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呢」?說不好!」我小心的皺了皺眉頭,一邊思味著老爺子的問題一邊謹慎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有時候順其自然的借力是有意為之,有時候卻是不得已而為之;有時候以隱代引的尋道可以得勢。有時候卻只能破勢」。

    所以呢?」老爺子讚賞的衝我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自問自答道「小福啊,你的天分很好,心性也很端正!如果單純的就這些東西來說,你無疑是咱們兩家第三代的這些孩子裡最讓我喜歡的。但如果把你放到你以後需要面對的那些事情當中去,你卻又變成了讓我最擔心的一個」。

    「這裡是什麼呢?」老爺子並沒有急於幫我解惑。而是摩挲著我放在桌子上的禮盒問「你舅姥爺可是收藏大家。不知道你有沒有從他那裡學到些什麼呢」?清雍正仿宣德青花玉壺春瓶」我小心翼翼的將這隻玉壺春瓶交到老爺子手上後,看著他入神的樣子解釋道「我前段時間在法國的一個博物館裡偶然遇到的。我不太確定它的收藏價值,只是從一些朋友那裡聽說這是當年咱們南海被盜撈的那艘沉船上那二十二萬多件珍品當中的一件,所以因為氣不過就買回來了」。

    「有時候尊嚴是要靠實力來爭取的,僅憑一腔熱血恐怕難以為繼」老爺子仔細地把玩了一遍手中的青花。語重心長的說教道「小福,你知道這件青花最大的敗筆在哪裡嗎?在這個仿字上!永宣青花有自身因為工藝的局限而形成地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它的色彩文飾是沒有層次感的,人物地衣紋也是不加渲染表裡不分的,所以看起來要古拙的多。除了這個明顯的特點外。永宣青花的胎質其實並不純淨,如果仔細觀察它的無釉器足的話,可以發現由於胎土中金屬雜質過多而自然氧化形成的黑褐色星點或火石紅色。正是永宣青花的胎質不純淨,它才會出現任何仿器都不可能出現的酥光。

    而這只清雍正青花地製作者為了單純的追求精美卻忽略了這些。他雖然刻意的使用了永宣時期的復筆點染工藝使得它身上的紋底很有層次感,也因為將胎土淘制的更加細膩而增加了瓷器本身的光澤和硬度,但卻因此而失去了永宣青花原有的古拙。所以雖然有人有意的將這件清還地釉面光澤作舊,卻因為這種藥滑漿沱之後的光澤與古瓷那種經過時間的摩挲而自然形成的酥光有著本質的區別,而留下了這種過猶不及的敗筆」。

    「明白了?」老爺子見我陷入了思考之中,滿意的幫我解釋道「其實你本身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你的端正。因為我和你舅姥爺都看得出來,你是在學我們兩個人,但你地這種端正卻讓你將我們兩個人清晰的做了個比較,而在做完比較之後你雖然學走了我們各自的優點。卻因為刻意求精而學的不像,也就出現了過猶不及的結果」。

    「但我也不贊成你只學我們當中的某一個!」老爺子輕輕地將手中地青花放回盒子裡後,看著我逐漸明亮的眼睛說道「其實除了過猶不及之外,這件仿器還有一個破綻,而造成這個破綻地原因,則是因為製作青花的原材料發生了變化。永宣的鈷料在嘉靖的時候就已經枯竭,所以這只用清代鈷料渲染出來的青花在色彩上自然不會有明代青花的那種沉澱感,也就不會出現青料暈散和下凹斑痕等這些永宣青花特有的特點。

    除了鈷料枯竭外,永宣的胎土也在明末的時候被消耗殆盡。而對於講究胎為骨、釉為衣的青花來說,如果胎土發生變化,則將會使得胎體的色澤產生本質的區別。這也就是為什麼永宣青花的胎體迎光透視能感覺到明顯的肉紅色,而這件青花卻只有呆滯的青白色的原因。因此仿除了會出現過猶不及的弄巧成拙之外,還會因為環境的變化使得青花的製作條件以及原材料同樣發生變化,從而導致這些仿器與真品出現差之毫釐卻失之千里的尷尬」。

    「現在知道你身上戾氣為什麼這麼重了嗎?」任由我在他面前呆坐了許久,老爺子才帶著些許落寞解釋道「小福,其實你除了學我們學得不像之外,還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們的路雖然走的艱苦但卻也簡單的多。因為,我們那個年代是有它的特殊性的,所以只要用一種方法堅持到底就可以。而現在的環境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們現在要走下去的路和我們那時候也不一樣了,所以如果單純的堅持一種方法的話,必然像你說的那樣出現得勢或是破勢的局面」。

    「您是說讓我不學?」看著老爺子和藹的面容。我疑惑的試探道「童爺爺。其實我覺得陳式太極拳或者楊式太極拳無所謂有什麼區別,只要我掌握了其中的一種。不就可以以不變應萬變了嗎」?你知道古玩玩兒的是什麼嗎?」老爺子仍舊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向我例證道「其實這些古董之所以被稱之為古玩,不是因為有人在把玩它們,而是因為它們在把玩人。所以你根本就沒必要和學與不學這個問題糾纏,因為決定你能否做成一件事情的關鍵不是你用了什麼方法,而是你的方法合適與否。換而言之,人改變不了事情,只能因為事情的特點而改變自己。當然,我所指的改變不是讓你單純的去適應它,而是讓你去想辦法駕馭它……」

    「駕馭它?」我順著老爺子的話猛然間打了個冷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問道「童爺爺,您的意思是說……」?

    「這是我對你的期望!」老爺子神色凝重的衝我點點頭,近乎直白的說道「小福,你身上有你童伯伯他們所不具備的江湖氣,這種江湖氣是你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根源,它讓你在任何事情面前都顯的游刃有餘。但其實你錯了,你不可能永遠的在江湖上漂泊下去,也不可能永遠像現在這樣面對每件事時都能想出解決的辦法,所以你必須放下你稜角分明的端正,將那些江湖招式毫無界限的盡數糅合在一起。只有這樣,你才能從被動的應付那些事情變成主動地駕馭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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