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雪婷滿懷擔憂的憧憬中,我終於享受到了連日勞累之後的第一個好夢,美美的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從空蕩蕩的床上爬起來,就著她的留言條獨自一個人頗有情調的消滅了她為我準備的「早餐」。
剛剛將餐具扔進洗碗機,崔雷的電話便打斷了我泡功夫茶的雅興,而最可氣的是,他只在電話裡告訴了我一句話「晚上大家一起吃飯」!你大爺的!」我笑罵著掛斷了電話,不再理會被我散落在桌几上的茶具,轉而換好衣服準備去接蕭瀟。
「一人一個!」當我出現在蕭瀟面前後,小魔女狠狠的啃了我一口,似乎是在解一晚不見之恨「我媽媽從海南帶回來給咱們當車飾的,這可是一對兒,你不許弄丟了」?「不許弄丟了!」我笑著沖唐俊重複了一遍蕭瀟的話,將她拿在手上不停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海螺遞給唐俊後說道「丫頭,蕭教授他們也太不夠意思了,你請他們七日雙飛,他們就給你這麼個在月牙兒灣隨處可見的東西啊」?我就是喜歡!」蕭瀟很不高興的白了我一眼,探出身子仔細的幫唐俊將海螺擺好後才重新拱進我懷裡「我困了!我昨晚和媽媽聊天聊到很晚才睡」!
「我也困了!」我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故作可惜的哀歎道「那咱們這兩個懶蟲就在這裡補覺吧,明天再去看給你的驚喜」!聽到有驚喜,蕭瀟立刻打起精神開始用額頭在我胸口不停地撞擊「你討厭!我要去看自己的驚喜。馬上」!你不困了?」我故作心疼地調笑了笑蕭瀟一句,邊吩咐唐俊開車邊說道「丫頭,這兩個驚喜可是很有脾氣,如果一會兒它們不跟你玩兒,你可不許衝我亂發火」!小狗?」聽了我的預防針之後。蕭瀟興高采烈的看著我猜測道「是哈士奇還是愛斯基摩雪橇犬?為什麼不把它們抱回來」?
「那兩個傢伙可比狗大多了,我可抱不動!」看著蕭瀟興奮得樣子,我笑著刮了刮她的鼻翼,幫她解惑道「前幾天在俄羅斯地時候。認識了一個喜歡玩馬的朋友,他在我回國前送了我兩匹汗血寶馬……」。
騙人!」我還沒說完,蕭瀟便用和崔雷相似的反應打斷了我的話「哪有什麼汗血寶馬?那都是武俠裡寫出來騙人地!老公,你被騙了」!聽了蕭瀟的話,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能騙到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當它們是汗血寶馬的話,叫它們阿哈爾捷金馬也可以」
說到這裡,我忽然看見唐俊的嘴角隱蔽的向我揚了揚,順著他示意的方向從後視鏡看去,有一輛紅色的出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了我們後面。
「小角色!」我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而問蕭瀟「丫頭。我聽說咱們家蕭教授要升正教授了?有沒有這回事兒啊」?「咦!」蕭瀟乖巧地詫異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爸爸今天早上才接到學校的電話,說是讓他準備出版新書」!動作還挺快!」腦海中閃爍著馬玉菲的影子,我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希望咱們蕭教授有存稿,否則這半年之內他都沒時間出去幫別人做帳嘍」!是你做的!」蕭瀟的語氣從試探瞬間變成肯定,不滿的搖曳著我的手臂抱怨道「你討厭!我爸年前就已經夠忙的了,過了年你還不讓他消停」!
「我可是為咱家蕭教授著想!」我躲開蕭瀟地魔爪,媚笑著向她支招「丫頭,不就是差幾本出版物嗎?!你讓蕭教授在他帶的那幾個導師出的書上一起署上名字不就得了,這樣還顯得他關心下級呢」!那論文呢!」蕭瀟不依不饒的咬上了我的手臂。含糊著無賴道「我不管,這件事是你搞出來的,你要負責!而且還不能讓我爸爸看出破綻,否則讓你好看」!
「那你看我幫他寫行不行!」我笑著躲開蕭瀟那要吃人的眼神,旋而繼續向她支招「你就讓蕭教授把他的教案裡那些屬於他自己的東西拿出一部分來就行,至於學術發表地事情,我幫他去辦,保證這些東西都能發表!說不定蕭教授那些與眾不同的閃光點還能為他換回幾個省級或者國家級的成就獎呢」!這還差不多!」蕭瀟故作不滿的收回了整齊的小白牙,旋而幸福的向我懷裡靠了靠「老公。謝謝你」。「我可什麼都沒做!」我故作無辜地搖搖頭,捻著蕭瀟地髮梢調笑道「丫頭,你還是等確定了自己能駕馭那兩個驚喜之後再謝我吧」!
「好漂亮!」當蕭瀟在我臨時租用的馬場裡看到那兩匹昨天下午才剛剛空運來地阿哈爾捷金馬之後,立刻便被這兩匹金紅色的烈馬將注意力完全的吸引了過去,驚歎了許久她才躲在我身後拋出了一個讓我和馬師都哭笑不得的問題「老公,為什麼他們不是白色的」?它們的顏色難道不比白色漂亮嗎?」我從馬師手中接過那匹看到我之後顯得有些興奮的馬的韁繩引著蕭瀟那因為害怕而略為發顫的手撫弄著它的鬃毛玩笑道「丫頭。有時候騎白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歪理邪說!」蕭瀟嬌笑著的衝我撅了撅嘴。漸漸大著膽子要求道「我想騎到它背上去」!
「那你先幫它取個名字吧」我將韁繩交給蕭瀟,引著她在原地將這匹馬溜了兩圈「它們都還是沒有成年的小馬,所以連名字都沒有」。
唐僧!」蕭瀟一臉肅穆的呢喃出了一個名字,立刻惹得這匹馬抗議般的連連甩頭,嚇得蕭瀟驚叫著丟開韁繩重新躲回了我的身後。
「遭報應了吧!」我笑著撿起掉在地上地韁繩,將它重新交回蕭瀟的手中後說道「這匹馬的爸爸可是奧運會馬術冠軍。你叫人家唐僧,人家能高興嗎」?「有什麼了不起!」蕭瀟撅著嘴向我身後躲了躲,繼續著自己的惡搞「既然是奧運會馬術冠軍的兒子,那就叫你奧馬兒好了」!「那那匹就叫拉登!」我忍著岔氣地疼痛坐在地上,十分不雅的大笑道「丫頭。你真的很有天分!中情局不請你做特工這件事的愚蠢程度,僅次於他們遺落罪犯地檔案」。
「討厭!」蕭瀟學著我的樣子坐在地上,重重的將馬韁甩給我「那我不管了!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人都沒它這麼挑剔」!「看這裡!」我起身來到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的小馬旁邊。抬起它的馬蹄後將隱蔽在金紅色之中的一抹純白示意給蕭瀟「丫頭,你看這是什麼」?好奇怪!」蕭瀟順著我的指引,小心的撫弄著那一抹隱蔽的純白感歎「他不會原來是一匹白馬吧?是因為出血汗出地太多而將毛色染成了現在這樣了嗎」?「你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啊!」我毫不吝嗇的賞了蕭瀟一個暴栗,引導著她說道「這一抹白色在它靜止或者是緩行的時候是看不到的,只有當它高速奔跑起來,這抹白色才會出現,而從遠處看,就好像馬蹄始終踩在四片純白當中一樣」!
「踏雪!」蕭瀟驚呼了一聲,藉著自己的興奮大著膽子重新撫弄上馬的脖頸自言自語道「就叫你踏雪了,這是最後一個名字。如果你還不喜歡的,我就把你燉了喝湯」。或許是蕭瀟的威脅起了作用,這匹馬終於在她的撫弄下溫馴了下來,頗有幾分討好小魔女地意思。十六首發
「早知道我當初也用威脅的!」我悻悻的沖低頭賣弄乖巧的踏雪後悔了一句,小心的將蕭瀟扶上了馬背。牽著它來回溜躂了幾圈,我將韁繩交給膽子漸漸大起來的蕭瀟,囑咐了她幾句小心之後,靜靜地走到一邊開始觀賞小魔女馭馬。
「葉總,你好」當我很不雅的坐在馬場的圍欄上時。一位頗具陽光氣息的運動型女孩出現在了我地視線當中「你好,我是足壇週報的記者,可以和你聊聊嗎」?李大記者你可夠奢侈的!」我不置可否的沖眼前仰視著我的女孩兒笑了笑,用手掌輕輕的拍打著欄杆幫她計算道「從松樹裡到這個俱樂部,直線距離是三十七公里,路程是近六十公里,你這一趟出租車坐下來可是將近兩百塊錢,這兩百塊錢可是夠革命老區一個孩子過一年地,你們做記者地可是太瀟灑了」!
或許是沒想到我知道她的名字。也或許是沒想到我知道她跟蹤我,這位叫李象地女記者一時間竟被我嗆在了那裡,半晌才穩住陣腳「葉總你真幽默,如果照你這麼算的話,那你這兩匹馬豈不是夠希望工程一年的總開支了」?好像還能富裕點兒出來!」我笑著聳聳肩,掏出煙向她晃了晃後在她擺手的動作中自顧自的點上「新建以及維護馬場、僱傭馬師、訓練它們的靡費、各種精粗飼料損耗、檢疫防疫開銷以及它們在各地往返的費用。這些加起來一年怎麼著也的幾千萬」。
「你怎麼不記啊?」我自我陶醉了一番後。低下頭看這張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李象問道「你不就是來瞭解這些的嗎?快做記錄吧,我的話從不說第二遍」。
唔!」李象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猶豫的將記事本從包中掏出來後又放了回去「葉總,你的確像傳言的那樣,是個讓人不能輕易把握住節奏的人」。「未必」我悠然的吐了個煙圈,看著蕭瀟惡作劇般的大著膽子折騰踏雪的樣子搖了搖頭「什麼都能信,就是傳言這東西不能信!害人害己啊」。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麼沒有邏輯性的和她繞圈子,李象稍稍的思考了下後,巧妙地玩弄了個以退為進「葉總,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感覺到你對我的態度不太友好。是什麼原因呢?難道你也是像我的那些沒有職業道德的同行一樣有以偏概全的習慣嗎」?習慣倒是沒有!」我仍舊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樣子沖李象搖搖頭,藉著手指敲擊欄杆地動作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我是怕!你們手裡可都握著刀呢。要是我一個不小心讓你們給宰了,我上哪說理去」!
李象倒是沒對我的坦白表示出什麼不滿,反而是順著我的話題問道「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葉總你讓你的前台小姐將我們這些辛苦奔波地小記者們全部都拒之門外?你好像有些太謹慎了吧,難道你不認為我們的採訪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宣傳自己企業的機會嗎」?你不是已經找到我了嗎?」我微笑著從欄杆上跳下來。幫騎在馬背上嬌笑著向我奔過來地蕭瀟攬住韁繩後,當著李象的面將臉色微紅的蕭瀟抱了下來。
「還算聽話!」蕭瀟無賴的掛在我脖子上伸手拍了拍踏雪的脖頸,盯著它的眼睛說道「看在你剛才表現不錯的份上,本姑娘決定暫緩執行將你燉湯的計劃」!還不快領旨謝恩!」我順著蕭瀟的語氣陪她玩笑了一句。轉而向蕭瀟介紹一直存在於她眼角餘光中的李象「丫頭,咱們眼前地這位美女是足壇週報的大記者李象,人家可是來採訪你這個摩納哥足球隊的老闆娘的,你要好好表現哦」!討厭!」蕭瀟掙扎著從我懷中站回到地上,淡淡的向李象伸出手「你好,我是葉開的女朋友蕭瀟」。
李象明顯的被我和蕭瀟的言辭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訥訥地隨著蕭瀟伸出手「蕭小姐你好,你的馬術很不錯」!第一次騎!」蕭瀟輕鬆的向李象露出個微笑,謙虛的連連搖頭「我只是在和踏雪玩兒,所以看上去輕鬆一些」。蕭瀟從容的樣子讓李象不自覺地一愣。使得她冒出了一句毫無緣故的稱讚「蕭小姐,你和葉總真的很般配」。聽到李象的稱讚,蕭瀟瞬間便將掩藏起來的本性暴露了出來,嘟著小嘴滿意道「謝謝你地誇獎,你比你的那些同行要有眼光多了,希望你的文章也像你的人一樣漂亮」!
「我也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李象從蕭瀟放鬆下來的神情中又重新找回了自信,趁機向蕭瀟試探道「蕭小姐,可以耽誤你和葉總幾分鐘時間做個專訪嗎」?我今天沒時間!」看這蕭瀟向我投來地那抹躍躍欲試地眼神,我淡淡的向李象聳聳肩「李大記者。一會兒我還要到市委去和那些領導們談點事情,所以只能跟你說抱歉。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你和蕭瀟好好溝通下,如果你們聊得還算愉快地話,我可以考慮明天給你一天專訪的時間來瞭解我」。
我繞了這麼一大圈之後最終還是拒絕了採訪的這個事實,讓李象的臉上明顯的出現了幾分失落,但她很快的便揣摩著我話裡的意思試探道「葉總,我想大家一定是很想瞭解像你和蕭小姐這樣的金童玉女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將蕭小姐的身份向大家公開,可以嗎」?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我笑著向李象點點頭,故意當著她的面咬住蕭瀟的耳垂兒「丫頭,好好表現哦,爭取讓全國球迷都被你征服」!那還不酸死你!」蕭瀟紅著臉推開我,但很快又挽緊了我的手臂擔心道「老公。你不在這兒。我要是不小心說錯話怎麼辦?而且,我不想像那些小明星一樣在報紙上讓人翻來翻去的」?
「我老婆可比小明星高貴的多!」我安慰性的拍拍蕭瀟的手臂。若有所指的說道「你就當時和李大記者聊天唄,只要實話實說就好,我們應該相信她的職業道德」。
當然!」李像在我的眼神逼迫下,認真地點點頭「蕭小姐,咱們只是在聊天,你不用緊張的。」。聽到她的保證,蕭瀟終於在憧憬與擔憂的矛盾中選擇了留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了我幾遍早點來接她之後,才略帶不捨的鬆開了挽在我手臂上的小手。
坐在車裡,我並沒有讓唐俊馬上開車,而是忍不住看著李像那陽光的背影思量道「體育記者?你說這算不算是個意外的驚喜呢」?「你不是從離開法國開始就一直在等她的出現嗎?」唐俊罕有的露出了一絲微笑,接過我遞上的煙後主動幫我點燃「雖然你總在等,但用這麼長時間等待一個素未謀面且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住的人,好像風險有些大」。
「風險不等於危險!」我童心乎起的吐了幾個眼圈,邊用指頭戳戳點點邊微笑著說道「游離於政治之外,生存於民眾之中;者絕大部分為熱血的社會人,管理者是一群窮的只剩下口號的老弱病殘;無所謂職業道德,只在乎酬勞厚度;可以用錢買,可以用色誘,也可以用暴力脅迫。相對於那漫長的等待風險來看,他們有這麼多優點擺在我面前,這怎麼能讓我不動心呢」?